正文 第30章 假做戲問卿何人 文 / 塤城
「驚世公子,琉璃宮主,焚琴宮主遠道而來,老夫受寵若驚。」嶺東南一邊說這話,胸前的大銅錢就在搖晃,晃的人眼止不住暈眩。
段衍生一副質彬彬的樣子,「嶺家主客氣,該是我三人叨擾府上了。」
嶺家剛傳出嶺新蘭身懷藏寶圖的事,繡雲七子就登門拜訪,明眼人都知道,這是驚世公子要插手了。嶺東南儘管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管家將拜帖呈上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心裡。
繡雲七子橫臥雲桑,驚世公子更是譽滿天下。他也只好硬了頭皮的上前去恭迎。
「三位,裡面請!」
嶺東南大袖一揮,身上的珠寶玉石又是一陣晃蕩。不得不說,嶺東南是一個裡裡外外的商人,骨子裡,透著的都是金錢的味道。
雲償打量著嶺東南身後的女子,外表端莊,嫻靜溫順,瞧著這年紀和一身行頭,八成是另加的大小姐,江湖眾說紛紜的話題女子。可是,為什麼,初見女子,她就生不出好感,尤其是,方纔她望向段衍生的那一眼,讓雲償極其不適。
雲商望了阿姐一眼,好像也有相同的疑問,嶺家大小姐,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
嶺新蘭對著雲償姐妹溫柔一笑,隨了眾人一同進入嶺家會客的廳堂。
一一入座後,嶺東南見幾人眼角不時的向嶺新蘭看去,隨即笑道,「這是我嶺家獨女,新蘭,還不見過諸位客人?」
嶺新蘭從座位上起身,聲音軟軟的,就像一塊新出爐的美味桂花糕。若流蘇在這,勢必是要感歎一句,光憑這聲音,她花魁的名號就要給了別人了。
弱不禁風,端莊美麗。
這是段衍生第一眼看去的印象。
「新蘭見過驚世公子,琉璃宮主,焚琴宮主。」腰身柔軟,輕輕一福。
良好的教養,舉止端莊,雲商甚至要以為入門前她看走了眼,為什麼會覺得怪異呢?
「嶺家主,開門見山的說,江湖傳言,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衍生與兩位宮主前來,是為了平息江湖上的紛亂,自然,也可以相助嶺家找回丟失的名聲,不知家主以為如何?」
段衍生說的平緩,是篤信了人人都重面子,嶺家在東南,也是個極大的門戶,況且,嶺新蘭和阮石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是真是假,重要的是嶺新蘭的清譽已經毀了。商人重利,段衍生許他聲名無礙,是算準了嶺東南是個明白人。
嶺東南屏退了下人,問:「段城主是要問我十二家族的事吧?」
段衍生撥動著杯盞瓷蓋子上的茶葉,渾不在意的說道:「我猜家主不知道自家和十二家族的干係。」
嶺東南虎軀一震。
他不是嶺家的嫡親血脈,嚴格來說,他只是嶺家在外面取回來的小妾,身為庶子,是沒有資格知道十二家族的秘聞。
而嶺新蘭不同,她是嫡子生的大女兒,名正言順,嚴格來說,嶺東南在外聲稱與嶺新蘭是父女關係,實際上,嶺新蘭是他已故的大哥留下的子嗣。段衍生說的這句話,著實讓嶺東南心裡一驚。
這秘密,世上無人可知,除了當事人,他想不到段衍生是怎樣知道這件事的,或許,是猜測,但,就是猜測也讓人感到恐懼。此人,洞察微毫的能力該有多強,心思,不可謂不深沉。
他這樣想著,口上這樣說,「段城主如何咬定我不知?」
段衍生笑道:「如若知曉,家主早就告訴衍生了,也不至於生到現在都在疑惑了。」
話裡的意思就好像剛才那句話真的是隨口一說,僅限於猜測而已。
雲償這是第一次見段衍生坑人,竟不想,這少年心思是委實的細膩。像女子。又多了幾分機智。
嶺東南心下舒了一口氣,剛要開口就聽嶺新蘭說道,「什麼十二家族,十二後人,空口無憑的事,只不過是阮郎一時憤慨,報復嶺家的,傳言誤人,還望段城主明察秋毫。」
她說的傷懷,提起阮石又是一副傷情的模樣。
嶺東南大怒。「怎的還提那畜生!爹和你說了多少次,此人非良人,你若和他好了,遲早會敗了我嶺家!」
如此,段衍生三人,卻是再也難問下去了。
回到廂房。雲償問,「那嶺東南心有隱瞞,嶺新蘭對阮石倒是懷了一廂情意,今日一見,未嘗有深刻的瞭解,不過,以我所看,嶺家不像外界傳的簡單。」
嶺新蘭懷有美人圖,嶺東南卻不像是知道十二家族的事,那麼,阮石說的話有幾分真假?
「阿姐,我看那嶺新蘭處處透著詭異,不如讓段城主去試試她,說不定,男色面前,秀色可餐。嶺新蘭看在驚世公子的份上,會透露出一二。」
雲商也想看一看,那嶺新蘭是否對段衍生存了心。
段衍生聽了她的話,抹了一把冷汗。剛要拒絕,就聽見雲償在一旁說道,「商兒的話雖不妥,但主意卻是好的,由段城主去接近嶺新蘭,查出事情真假,嶺新蘭背後若然真是美人圖,身為十二後人之一的她必然不會難為城主,雲償認為,此舉,可試。」
段衍生一副苦相,望著雲償姐妹,軒昂兩兄弟難得見自家公子投來委屈的神色,不由的在心底暗笑。一城之主,平時威風凜凜,訓起人來也是有板有眼,怎不料,讓他去接近一名女子,竟使得他左右難為。
雲償既然也同意了,那此事也就這麼定下
了。段衍生多說無用,只好費些心思好好琢磨嶺新蘭此人。
傳言裡,她是東南女子的典範,溫柔賢淑,段衍生自雲商,雲償二人退去,一個人將自己關在房間裡,分析脈絡。
她正在苦惱,嶺新蘭卻自己主動的找上門來。
段衍生打開門,門外站著換了新衣的嶺新蘭。絲紗長裙,曳地蓮花,段衍生為之眼前一亮。
嶺新蘭眼裡閃過竊喜。柔媚了語調對著段衍生說道,「公子要新蘭站在門外和公子相談嗎?」
段衍生自覺失禮,青天白日,嶺新蘭來此不會無緣無故,正好,她剛接了兩位宮主吩咐下的任務,嶺新蘭來的也正是時候。
「有請嶺姑娘。」
段衍生的房間是嶺家主特意置辦出來的,以表示對驚世公子的尊崇。而這房間,恰好又離女眷住的地方極盡,幾乎就是一牆之隔。也不知,是故意還是巧合。
嶺新蘭一進段衍生的房門,就從身後拿出一壺酒。取了酒杯,自飲自酌。段衍生看著她飲酒,連忙道,「姑娘可是有何不順心的地方,何苦飲了這苦酒傷了自己的身子呢。」
嶺新蘭一杯一杯的灌入喉,頗為傷感的說道,「如今,我嶺新蘭聲譽盡毀,傷不傷的有有何區別呢?」她說的動情,引得段衍生也為她一聲歎息。
「姑娘想不開,就讓衍生陪你喝上一杯。」
說著,段衍生入座,提起酒壺為自己斟上一杯,「寂寞飲酒,當作勸慰,姑娘也就莫再傷懷。」
嶺新蘭動容一語,「那就謝過公子的好意了。」
兩相對酒,段衍生也只喝了一杯。嶺新蘭幾杯下肚。儼然有了醉意。段衍生見她雙頰緋紅,眼神漸次迷離,問道,「嶺家是不是十二家族,衍生疑惑,不知嶺姑娘能否為生好心作答?」
嶺新蘭該是醉了。
「十二家族,新蘭是不是十二後人之一,公子親自一看不就知道了。也省得來問新蘭。」她語氣透著魅惑,一張臉,散發著十足的誘惑,情絲纏繞,整個人都有種動情的趨向。
段衍生大驚。
怎得嶺家大小姐醉了竟是這幅樣子,勾人不說,還像是盛情邀請。
這和傳言可差出天南地北。她謹慎下心。方要拿過她手上的杯子,送她回房,嶺新蘭突然起身,坐到了她的腿上。一陣奇異的香味進了段衍生的鼻腔,作勢就要推開女子。
嶺新蘭半醉半醒的道了句,「你不是要知道我是不是十二後人嗎?美人圖就在新蘭的後背上,公子難道不想看一看嗎?」
段衍生猛地將嶺新蘭推開,「還請姑娘自重!」
嶺新蘭故作哀傷,掩面欲泣,「公子可是嫌棄新蘭?」
段衍生一時羞憤,她最不能容得女子自我輕賤,更受不得的就是關於肢體間的糾纏,嶺新蘭躺在她的懷裡,直讓她有種殺人的衝動。更甚者,嶺新蘭前後作為天差地別,縱是飲酒的原因,也不至於讓一個女子□□難抑?或者,段衍生在心底想到,嶺新蘭接近她別有目的!順水推舟,靈活應變。段衍生狠下心來。
嶺新蘭眉眼裡的□□難以隱藏,一瞬間,妖氣逼人,和傳說中的蛇精倒有幾分相像。
嶺新蘭衣衫褪卻,半遮半掩,伏在段衍生的身上,「公子可要看清了,新蘭背後的是不是你要找的,美人圖?」她抓過段衍生的左手,一路撫過她的豐腴之處,活像是一個妖孽。
聲音妖媚到極致,段衍生只覺得空氣中的異香越來越重,心裡燥熱的很。
她指尖撫過嶺新蘭的下頜,滑過潔白的頸子,眼神迷離,「那你告訴我,背上的藏寶圖,是真是假?」
段衍生攔腰將嶺新蘭柔軟的身子抱起,放在床榻,俯下身來,嗓音低沉,一隻手堪堪握住了女子繫在腰間鬆垮的絲帶,「告訴我,你究竟是不是嶺新蘭。」
殺氣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