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章 成眷侶豈是好成(倒v) 文 / 塤城
諾王千金荊卿染,白虹道長得意弟子,因有意讓這小徒兒傳承衣缽,三年前,荊卿染正式上了白虹山,成為白虹道長首席弟子。
「小姐,您多少吃點吧,這是王爺特意讓廚子熬製的燕窩粥,就是為了給您補補身子呢……」
「且放在這吧,有些事容我想想,羽兒先退下。」荊卿染說的無奈,單手支著下頜,目光無神的望著那碗燕窩粥,良久,執筆在宣紙上寫下自己的心事。一陣風從窗外吹進來,荊卿染放下狼毫,端起白瓷碗,執著玉勺,不再去看桌案,專心的一口一口細細品嚐起來。
宣紙被風吹落,醒目的放著三個大字,字跡雋秀。細心的可以看見,最後一筆,猶在顫抖。
「驚世公子段衍生名震天下,配我染兒是再好不過。此事不急,父王給你時間想清楚,段衍生此人,你也可以試著去觀察他,父王的眼光向來不差,但也不會委屈我的染兒,染兒不願,大可與父王說。」
「若真如父王說的那般好,染兒也想為自己找個稱心的夫君。送我到他身邊,是好是壞,女兒自會分辨。」……
看父王的意思,是認準那隱世城主了。段衍生此人,就不知是否如傳言般名副其實了……
隱世城。
流蘇為段衍生收拾著行裝。靖王死後,流蘇算是真正安穩的在隱世城住了下來。梓棠一族的後人,出了族就和本源再無關係。是以,段衍生給她容身之所,她感恩戴德。日常裡也不願意在段府吃白食,就充當了段衍生的親厚丫鬟,為她盡心盡力。沒有了花魁流蘇的熱鬧,有的只是作為段府中人的誠懇與忠實。
「公子,一切都已收拾妥當,可以啟程了。」她將包裹遞給阿昂,此次隨行段衍生赴約的就軒昂兩兄弟,流蘇因為身份不便留在府中。
段衍生一身藏青長袍,成熟內斂,腰間繫著流蘇昨夜特意為她準備的雙環蓮花扣帶,流蘇望著段衍生一笑,「公子早些回來,『雪花寒露』釀好,流蘇還等著與公子舉樽共飲呢!」
提到『雪花寒露』,段衍生眉眼生動了許多,「流蘇莫要貪杯,生回來定會與你不醉不休!」
流蘇視線放在那身藏青長袍上,「還望公子早歸。」
「啟程!」
段衍生率先上馬,軒昂兩兄弟緊跟其後,「凌叔,蘇姑娘,各位且回吧,衍生去去就回!」
「駕!」
三匹白馬,漸漸消失在眼底,段府管家凌忠甫一轉身就看到流蘇眼裡的不捨,「蘇姑娘,我們回去吧。」
官道上,三匹白馬一路疾馳。
「哥,方纔你眼睛不眨的盯著流蘇姑娘,你是對她有心了?」阿昂在馬背上不住的打趣。
馬上的公子聞言也看向另一個少年,「阿軒喜歡流蘇姑娘?」
「不是的,不是的,公子莫要聽小昂胡說,蘇姑娘那樣的人物,阿軒又何德何能呢?」
藏青衣袍隨風飄動,馬上的人笑得暢快,「這有何難?阿軒有心,本公子自會幫你一把!」
「哥哥明明對人有意,在公子面前有何可隱瞞的,要我是哥哥,這番心意藏在肚中,不若找個好時機一訴衷腸!」
阿軒笑道,「這麼多人裡,就數你明白!」
明眼人看得出,流蘇姑娘意在公子,是公子的人,阿軒怎能覬覦貪戀呢?
行了半日,終於到了賢王的地界。蒼豐。
賢王佔據蒼豐已有十年之久,蒼豐是個好地方,物產豐富,人丁充足,農業最為發達。不得不說的是,在諸侯王的封地中,蒼豐這地方,離隱世城最近。佔了地利。
松鶴樓。一早就有人來迎。
「幾位公子可是南邊來的?」
剛剛下馬就見掌櫃的急忙來問,段衍生笑道,「不錯。掌櫃的好眼力。」
「裡面請。」恭敬地將三人迎了進去。
王爺早就交代下,隱世城主翌日駕臨松鶴樓,教他早做準備,務必禮數周全。聽聞驚世公子容貌無雙,宛若天人,這樣的人物,一眼識破,整個雲桑又有幾人?氣度雍容,清高潔,從南邊來的,不就是隱世城的人嗎?
直入三樓,到了三樓,清靜許多,掌櫃畢恭畢敬的將房門打開,顧自退去。
賢王已經等候多時。
段衍生最先看見的就是那抹玄色衣衫。氣息沉穩,從容自若,有種常年養出的威嚴,想必,這就是賢王了。
「衍生見過賢王。」
房間裡的人初見這樣的俊兒郎,多少有些訝異。賢王從失神裡走出,不由讚歎,「素聞驚世公子有天人之姿,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他這樣一說,其他的人也就醒轉過來,不住的拱手稱讚。
段衍生不在意的輕笑,「各位多禮了。」
一一落座,酒過三巡,也就進入了正題。
「段城主能夠一舉傾覆靖王陰謀,著實是智勇雙全。不過,西南軍皆歸諾王,隱世城空手而歸,不知段城主如何想?」
這句話,出自蒼豐的統轄官員,話裡之意多少有些尖銳,段衍生笑道,「影煞樓為禍武林,圖謀雲桑,這樣的人隱世城不能容,至於諾王收編西南軍也
是確有實權,金龍玄鐵一出,名正言順,衍生倒不覺得有何不妥。隱世城的虧損盈餘,這就不勞大人費心了,百年基業,這點小風浪,隱世城還不看在眼裡。」
說話的這位官員,被段衍生堵了回去,正要接著問下去,就聽賢王開口說道,「不錯,有金龍玄鐵在,靖王亂,諾王平,理所當然。今日本王邀約,和段城主要談的另有其事。」
「哦?」段衍生故作疑惑,「何事?」
只聽賢王略有擔憂的說道,「驚世公子名滿天下,就是閨房裡的女子哪個不是暗懷芳心,小女自一年前偶遇段公子,從此便是茶不思飯不想,情根深種。本著愛女心切,賢王府願向隱世城求一門婚事。不知城主所思如何?」
段衍生細下想了想,神情為難,「衍生已有婚約,只能有負令千金的好意了。」
賢王臉色有點難看,飲了杯酒,又接著說,「兒女婚事,賢王府可以不求正妻之位,只求城主能好生相待,小女無憾,本王也樂意和隱世城共進退。」
話說到這份上,段衍生斟滿酒杯,起身說道,「謝過令千金青睞,只是衍生早已立下誓約,今生今世,只娶一妻,永不納妾。還望王爺諒解。」說完,一飲而盡。
賢王不語,氣氛變得有些僵。宴無好宴,不知附近埋藏了多少好手,軒昂兩兄弟握緊了手裡的劍,賢王舉杯的手遲遲沒有放下,半晌,杯酒入喉,算是承了段衍生的歉意。
段衍生隨即笑道,「賢王英明。」
宴會上的人明顯鬆了一口氣,卻又都以一種敵視的目光望著他們,段衍生從座位上走開,繞著原地打量了一番,「時辰不早了,城中之事還未處理妥當,衍生這就告退。」
轉身之際,一道厲風從身後傳來。
段衍生頭也不回的朝前走,似是未察覺一般,一個揮袖,就聽得有人痛苦的慘叫。
方才偷襲不成的那位官員,手腕上浸滿鮮血,一雙木筷直直的貫穿,這左手定是要廢了。賢王目光愈發陰狠,段衍生,你好狠的心腸!
回城的路上,阿軒問段衍生,「為何公子一定要廢了那人的左手?」
段衍生一臉悵然,「今日不狠,他日,死的不光是段衍生。」
阿昂說,「今日賢王擺明了是設了一場鴻門宴,幾個到場的官員個個身懷武功,松鶴樓上下也不知埋伏了多少殺手。公子若不出手,賢王一旦反悔我們回城,恐怕又要成為下一個靖王了。」
若不能殺,只能震懾。
賢王邀約同樣是這樣的道理,今日段衍生不過是將道理放在了他的面前,背後偷襲,小人之舉,不能容。
身為城主,只有仁厚,隱世城早晚會被諸王吞下。
阿軒若有所思,領悟過來,就是一笑,「小昂跟著公子,倒是學了不少。」
阿昂有些得意,「和哥哥相比還是差點。」
段衍生見兩兄弟言談甚歡,也是會心一笑。
白馬蹄飛,幾人行的倒也不慢。日落之前,終是可以望見隱世城的輪廓。
家的歸屬,就在於那種溫暖。
匆匆離去,匆匆回來。蒼豐之行,就真如段衍生說的一般,去去就回。
一陣嘶鳴,白馬在府門前停下,段府管家凌忠聞聲急忙來迎。
段衍生回來時,正趕上『雪花寒露』釀成。
「公子,您走後不久,諾王府送來一人,名喚染兒。諾王特有旨意,將女子放在府上一月,一月後,請公子將人送回諾王府。」
段衍生聽得有些糊塗,女子?諾王這是何意?莫非……
「凌叔,現在人在何處?」
「安排在後院甲廂房。」
段衍生繞過流香居,中途折返去了後院。莫非諾王也存了同樣的心思?
她快步到了後院,就聽見一陣乾淨無瑕的琴音。瞬間放下心來。她突然念起雲償,雲償一手素心琴,她有多久是沒有聽到了。
段衍生過門不入,荊卿染只望見了一個修長直挺的背影。琴音不絕,段衍生走後,她彈得更是意境悠揚。
琴音乾淨,若有圖謀,段衍生是不信的。而對於荊卿染來說,圖謀倒算不上,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不來隱世城,不進段府,不見段衍生。只是,父王需要他,荊卿染才肯來。
漸走漸遠,段衍生聽著耳邊歡快悠揚的琴音,不覺彎了唇角。
作者有話要說:祝大家看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