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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1章 長雁求親納蘭怒 文 / 塤城

    第一百零一章:長雁求親納蘭怒

    納蘭承君的王命是在三日後到達戛瀾關。段裳二人濃情蜜意,太子極大發雷霆,怒不可抑,來自北離的一道金牌詔令,就這樣突然闖入。

    納蘭紅裳冷下臉色,未行跪拜禮只是站在那,宣令的太監硬著頭皮念完詔令匆匆將令牌和聖旨恭敬的遞給長公主。

    「啟稟長公主,皇上思親心切,時長雁求訪,速召公主回宮述職。」大太監姜容顫顫巍巍的才把要說的話說完,連忙退了下去。

    段殺見納蘭臉色愈發難看,沉默看著,手心卻遞了上去,「無妨,我們何事沒有經歷過。」

    她笑得雲淡風輕,絲毫沒有將聖旨看在眼裡。能這樣肆無忌憚親近長公主的人,縱是不知段殺身份的人,此時也該明瞭。

    納蘭紅裳身旁所站之人,皆是世上親厚之人。

    太子極起初聞北離皇帝下詔,心下歡喜,又見段殺站在納蘭身前,舉止親密,言談歡笑,歡喜登時被冷卻。

    「既是如此,那你便隨我回宮。」

    段殺一笑,「自當如是。」

    你跟我回宮,皇兄那裡,我必護你安好。你是我心上之人,況且你我已有夫妻之實,就是我能走到哪裡,哪裡都是你能行之地。納蘭暗想。

    即日啟程,納蘭攜手段殺,身後跟著意味不明的太子極,而青橫也是隨段殺而出。

    青橫想的明白,只要跟著段殺,終有一日,能再見越涼醇。

    琉璃宮主目送大隊人馬遠去,面上一陣冷意,「入了北離王宮,納蘭承君之心已足夠你死上千萬次,他到底是一國之君,是你心愛之人世上唯一的親人,段殺呀段殺,我說你糊塗,說的也不冤枉你,你一意孤行,自嘗苦果。」

    「宮主,那我們的人……」

    雲商一時疲憊,「撤了吧,讓那邊的人仔細點,必要時還是護下她吧。」

    「是,屬下這就去吩咐。」

    琉璃宮遍佈天下四國,勢力早已滲透,武力雖不如焚琴宮,但收取情報的本事足矣笑傲江湖。

    「阿生,面見皇兄,交出兵權,我便和你一起走好不好?」

    「自然好。裳兒放心,若你皇兄不肯,那我不妨強搶。」段殺眸光一閃,計量心頭。

    納蘭紅裳見此也就不再多言,依偎在愛人的懷抱裡,神情安然,極盡享受這樣的時光。再沒有人能將你從我身邊帶走,就是皇兄,也不能。納蘭紅裳輕輕的闔上眼,整個世界都是眼前這人才能帶來的美好。讓人沉醉。

    段裳離開戛瀾關之時,雲商也已經著手離開。琉璃宮主面色不大好,惹的底下弟子萬分小心的陪著。

    「稟宮主,孤落司徒大人求見!」

    雲商眼眸一轉,「司徒越?她此時來做甚?」而後似想到了什麼,笑道,「她的紅顏知己剛剛走,就不知她來此是為青橫還是納蘭?」這樣說著,她的目光不禁深邃起來。熟悉宮主的人都知道,這指不定又在想什麼折磨人的法子呢。

    「讓她進來,我倒要會一會這樣權勢傾天的司徒大人。」雲商慵懶一笑,不在意的說道。

    一襲青衫,眉眼冷峻,不是司徒越又是誰?

    「琉璃宮主,別來無恙呀。」司徒越微微抱拳。

    雲商抬眼去看,司徒越身形似乎清減了不少,神情裡隱隱也藏著疲倦。

    雲商笑得燦爛,「怎不見從我阿姐宮裡出來的黃小一?司徒越,她對你深情不移你可不要辜負了人家。」

    司徒越身形一震,隨即想到此人是琉璃宮主也就不再訝異,「琉璃宮不愧是情報天下第一,就是越某的這些瑣事也被宮主掌握的一清二楚,實在汗顏。」她話裡帶著冷意,看向雲商的時候也有幾分不滿。

    雲商呵呵一笑,「司徒大人客氣了。如果本宮告訴你一件事,想必,司徒大人會感謝我的。」

    「如果是段殺之事就不勞宮主告知了。」她從雲桑帝都一路追到戛瀾關,有關段裳二人的消息早已瞭如指掌。

    「我要說的人仔細說來,和段殺也有一段淵源,不過」雲商笑得不懷好意,「比之段殺,此人和司徒大人關係更為密切。」

    司徒越微瞇著雙眼,「宮主有話不妨直說。」

    雲商笑容肆意,半晌才道,「有一女子,姓青名橫,不知司徒大人認識否?」

    司徒越身體一僵,突然站起身,不知是喜悅多幾分還是震驚多幾分,依雲商對司徒越的認識,這應該算得上她為數不多的慌亂失措吧。

    「青橫?宮主知道青橫的消息?她果真沒死?」

    司徒越緊緊盯著雲商,心下忐忑,生怕雲商說出什麼讓人傷心之事。

    「青橫……如果情報沒錯,那麼跟在段殺身後的女子便是青橫。」雲商斂了笑意,眸眼複雜。青橫,當日若沒有青橫,她和段殺早已死在了活人墓。只是,天妒紅顏……

    雲商輕歎。

    司徒越正是歡喜難耐,此時見雲商歎息,心下一緊。「只是,昔日美人不復,活下來的興許才是最殘忍的事吧。」雲商輕輕開口。

    「她面目全非,被毒火日夜煎熬,恐怕司徒大人再次見到她,怕是識不得了吧……」

    司徒

    越一時像失了魂魄,片刻才反應過來,深有感歎的說,「只要她活著就好。」

    雲商突然覺得司徒越這人也不壞,念在青橫對她有恩,她將消息告訴司徒越,也算是了卻一樁心事。

    「青橫隨段殺入北離,司徒越大人,該說的本宮已經說了,恕不奉陪。」雲商搖曳轉身,身姿動人。

    司徒越只在原地呆了一刻,猛地抬頭,「多謝琉璃宮主!」

    青橫還活著,對她來說已經是萬幸。只要青橫活著,就是走遍天下她也要找到能為她驅毒的解藥。

    「立刻奏明太妃,本官要踏足北離之地!」

    一路的時光顛簸而逝。身在馬背上的青橫莫名的心口一疼,望著身後揚起的灰塵,以及前路看不見的未知,記憶裡的那人忽然從心頭冒了出來。

    青橫撫摸著自己的臉頰,一時苦澀。明明想念,可真當再見之時,我該如何自處,又該如何來面對你,當記憶重疊,我已經不是舊日裡的模樣,涼醇,如果早知,你還會不會想念我?

    清風自來,面紗浮動,青橫向來沉穩的心就像這薄薄的面紗一般,沒了倚靠,漣漪一起,心動再也不止。

    身在鑾駕內的納蘭自然不知,除卻她心內不安,還有一個女子同她一般,對前路充滿迷茫。

    青橫的迷茫是情怯,納蘭的迷茫是兩難。親情愛情,如何選擇,也沒有傷害……段殺說不出來,她自己也說不出來,興許她的皇兄,一國之君納蘭承君也無法給她指明道路。有的只能是為難。

    漫漫長路,北離帝都總算到了。

    納蘭承君一身龍袍,站立在城門之上親自迎接他心愛的皇妹,納蘭紅裳一眼看到的就是皇兄挺直孤單的身影,站在風裡,等待他的親人。

    「皇兄……」

    段殺心底一歎,穩下心境,與納蘭一前一後從鑾駕走了下來。

    納蘭承君指節微顫,望向段殺的眼神也多了一分憤怒。

    「吾皇萬歲!」

    呼喊跪拜中,君王終於清醒。太子極俯身一禮,再去看段殺,仍然昂首挺立,神色不動的站在納蘭身前。納蘭承君目露不悅,「都起來吧。」

    段殺被納蘭安頓在寢宮一旁,承德殿上,納蘭承君望著太子極的目光越發欣賞。

    「太子極果然乃淵博之人!」

    納蘭長公主靜靜的端坐在位子上,心裡記掛著她的段阿生。就在太子極談笑晏晏之時,納蘭起身,「請皇上收回納蘭兵權,自此納蘭不願再參國事!」

    納蘭承君眉頭一凜,「此事容後再議。長雁太子來訪,皇妹不得放肆。」

    納蘭紅裳上前兩步,「皇妹心意已決,請皇兄成全。」

    納蘭承君一時不語,太子極看出端倪,突然俯身進言,「極願求娶北離長公主為妃,還望國君應允!」

    納蘭紅裳猛地怒視太子極,「你敢!」

    大殿之上,群臣察言觀色,納蘭承君終於露出一絲疲憊來,不過看太子極出面開口,心裡對此人也多了些滿意。

    「一月以後,皇家狩獵,王室大臣子弟皆可與長雁太子一教高下,退朝!」

    群臣面面相覷,不住揣測聖意。納蘭紅裳拂袖而去,不理會太子極眼裡的深情厚意。

    「長雁太子,皇上密召,還請隨雜家走一趟。」

    太子極沉吟片刻,舉止有禮,「煩勞公公了。」

    長公主寢宮。此刻安靜的過分。

    納蘭紅裳沉思不語飲著香茗,長雁求親的消息已經傳的滿皇宮都是,「告訴她,我自有對策,讓她稍安勿躁。」

    「是,公主。」

    皇兄呀皇兄,還望你不要讓裳兒失望,若真到了那地步,才是紅裳不願為之。她撥弄著茶盞,吹拂著水裡的茶葉,如今誰是這水,誰是這茶,事已至此,何必煎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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