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鴕鳥政策 文 / 東門的阿慶
倪珂對於魯春被單獨帶走頗有些想法的。不過。如今的主角並不是她和魯春。所以。她也乖乖的沒有什麼公開的表示。可沒有公開的表示並不意味著她沒有想法。特別是當魯春被帶走。而傳說中的兩名大領導並沒有任何言語方面的表示之後。她還是忍不住私底下咕噥道:「真是的。看著阿春被帶走都不阻止。要是……」
「真噁心!」
還沒等倪珂說完。倒是旁邊有人皺著眉頭說了一句。倪珂一瞧。這不是魯春請的「托」嘛。於是沒好氣的抬起腳。火紅色的涼鞋高跟不客氣的刺了下去。
孟飛凱沒防備倪珂會來這麼一出。不及防備之下被踩了個正著。雖說不怎麼痛。不過。猝不及防之下。還是下意識的「啊」了一聲。
「幹什麼。幹什麼。這裡是省廳刑偵總隊。不是菜市場!」
與魯春在小包房內有過衝突的警員之一忍不住拍著桌子。沒想到孟飛凱還不服氣了。敢衝他瞪眼珠子。這下火了。「說你呢。看什麼看。你給我坐下。老子現在要錄你口供。說。姓名、年齡、性別……」
孟飛凱猛的雙腳一併。腰身挺的筆直。唸書似的大聲說道:「回警官的話。本人孟飛凱。系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參謀部警衛局8341部隊一大隊一中隊少校教官!警官。這是我的證件。」孟飛凱貌似恭謹異常的雙手奉上他的軍官證。然而。眼中掩不住的笑意卻毫不掩飾的出賣了他的蔑視。
「轟」的一聲。數十平米的開放式辦公區到處都是交頭接耳之聲。僅僅數秒之後。所有的嘈雜聲一絲不落的靜止下來。
胡柏松拿著紙杯的右手不停的顫抖著。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不過。真不真並不是胡柏松說了算的。之前拍桌子訓孟飛凱那人臉色已經白。伸出手來接過孟飛凱的軍官證。看了一眼之後竟然沒有勇氣再看第二眼。座下的椅子被撥拉開。邁著有些羅圈了的步子走到胡柏松面前。「胡隊。你看這軍官證……」
胡柏松恨不的把杯裡的手一股腦澆到他頭上去。現如今。那個少校正似笑非笑看著他。與此同時。有椅子坐的那幾位「外省市幹部」與「村幹部」也把視線落在他身上。
這回的簍子捅的忒大了。
儘管冷氣開的很足。可架不住汗液滲的厲害啊。一個九局的少校。再不濟也是正營職軍官。如果按行政級別進行生搬硬套。怎麼說也是正科甚至副處。而他胡柏松這個大隊長也只不過區區副科級而已。當然。胡柏松還不是忌憚孟飛凱這位少校軍官。而是當面一排有位子坐的長沒錯。不再是外省市領導。更不是村幹部。九局的少校軍官都沒位子坐。可想而知。這一群人的來頭該是如何嚇人。
胡柏松這個時候連懷疑軍官證的真偽的念頭都不敢起。強撐住搖搖欲墜的身體。雙手捧著孟飛凱的軍官證。一步三晃來到孟飛凱跟前。「長。您的證件。」把軍官證交還之後。目光趕緊落在倪珂身上。「妹子。坐。請坐……請問妹子。現在方不方便錄一下口供啊?」
倪珂只感覺一陣陣的暈眩。這這這……反差也太大了吧。這可是省廳刑偵總隊的大隊長在和她說話哎。她轉了轉脖子。正好看見孟飛凱在衝她擠眼睛。渾身上下禁不住一陣熱血上湧。那可是中央警衛局的少校軍官啊。就這麼被我一腳給踩了……
似乎回去之後又多了一筆可以吹噓的談資。倪珂總感到四周有那麼一層光暈將她籠罩住。強烈的不真實感充斥著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
看了看還站著的孟飛凱。倪珂一時都不敢落座了。而胡柏松卻還一個勁的「妹子、妹子」噁心她。倒不是說胡柏松輕視或忽視孟飛凱。而是因為這個時候的胡柏松打定主意學鴕鳥把頭往沙子裡一埋了事。
「我……我真的可以坐嗎?」倪珂小心翼翼的問道。似乎這話提醒了胡柏松。只見他一拍腦門。手腳麻利的搬過來一張椅子。「妹子叫什麼名字啊?」
「嗯咳!」張局主似模似樣咳嗽一聲。卻是因為齊書記推了他一把。示意讓張局主問問魯春的事。結果。這一咳嗽。胡柏松又是一陣哆嗦。心說難道這道坎真要把我胡某人給絆住了嗎?不料。就在這時。殺豬似的叫聲遠遠的傳了過來。而且。胡柏松認的這聲音正是吩咐看住魯春的二人之一。
胡柏松大喜。嘴上卻叫著「不好」。當先一步往出事的的方跑過去。所謂的不好。實則是大好特好。至少可以避開那麼多長。這還不算。通過這麼出意外。甚至還可以達到某些目的。
胡柏松當機立斷。手一揮。「有人鬧到總隊來了。大夥兒跟我來!」
今天這檔子事。別說栽贓魯春不成。如果再在這兒待下去。胡柏松敢肯定。只要魯春與他口中的「妹子」口供一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如果順籐摸瓜的話他與林珞勾結陷害魯春一事百分之百會曝光。而且。這事還沒人能救的了他。最後關頭。胡柏松算是想明白了。那名儒雅之極的領導分明就是東長安街14號的戴總警監。內部電視電話會議不止一次看見過。可笑的是自己被豬油蒙了眼。愣是沒從這方面聯想。看著手下的弟兄們一個個緊張的從身邊經過。胡柏松一咬牙。一個大膽的念頭隨之浮現在腦中。
魯春不想打人。特別是在農行營業大廳裡與市局的警員生肢體衝突之後。魯春一度下了決心。不再欺負拳腳功夫一般的警察同志。
下決心不打警察的是魯春。而最後下決心破一回例。最後再打一次警察的還是魯春。原因不為別的。就為了那人罵了魯春他媽。
只要是人。總歸會有點脾氣的。話說三七分頭的警察把茶杯蓋子扔向魯春的時候。並沒有料到魯春會躲。只不過。魯春不但躲了。而且還躲開了。這回可把警察同志惹毛了。「我草你麻痺。還敢躲!」三七分頭的警察一不做二不休。操起白瓷茶杯。連著杯子裡的熱茶一股腦朝魯春扔了過去。
於是。魯春也被惹毛了。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毛。把頭偏了一下。躲過扔過來的茶杯。然後出腳勾了一下。電光火石之間。一個箭步竄出。在那名三七分頭的警察不及反應當口。抓住他的領口狠命一拖。被他的腳勾回來的茶杯正中三七分頭的面門。頓時。熱茶澆在了警察的臉頰與脖頸一帶。
茶杯裡的熱茶即使不滿100。但降溫再怎麼快。燙在人皮膚上也夠嗆的。一般來說。超過60。就可使人的表皮燙傷。更何況嗜茶之人對於茶水的溫度是越高越好。
不過。這也不能怪魯春狠心。畢竟。三七分頭的警察把茶杯裡的熱茶朝魯春扔過去的時候。是不是想到過杯子裡的熱水會把魯春給燙傷。
三七分頭的警察被熱茶這麼一燙。立即響起了殺豬般的叫聲。而邊上剃著平頭的警察看出了不妙。他倒是機靈。想著不能讓犯人給逃了。顧不上和魯春扭打。趕緊退到門口把門打開。然後大聲喊著「不好了……來人哪……」
還在刑偵總隊大樓裡的刑警幾乎統統聞聲而來。很快就把魯春所處小房間的那條過道堵了個嚴嚴實實。更有甚。有幾個身邊帶傢伙的。把傢伙掏出了。就等著人從封閉的小房間裡出來。
就在這時。有人從後面喊著「讓一讓。讓一讓。」一邊說一邊把擠在一起的警察往兩邊撥拉。
「什麼人?」
「自己人!」
所謂的自己人有兩個。一前一後分開人群往裡走著。前面一人手裡拿著亮開的警官證。不停的在戒意十足的刑警面前晃著。看清楚警官證上的文字之後。擁擠在一起的警員不但自動讓開了一條足夠寬的通道。臉上同時帶著一種非常榮幸的激動之色。
等到人走過之後。一群警員望著尚在眼前的背影。很是激動的竊竊私語。
「你們看清楚了沒有。那是北京來的。」
「我也看見了。那是陸副主任。」
「哪個部門的主任?」
「辦公廳。公安部辦公廳副主任……」
「他後面跟著的高個子我也認識……」
「切。八局出來的吧。一猜就猜到了……」
「放你媽的屁。那高個子是九局的。而且。還是一大隊一中隊的!」
「哇……」
哇哇聲不絕。陸天平與孟飛凱當然不可能一點聲音都聽不到。可聽到了又能怎樣。轉過身去批評或教訓他們嗎?
來到魯春「藏身」的那間房間之後。孟飛凱抬腳加快腳步。適時擋在陸副主任身前。然後高聲道:「小春。小春同志……」
「飛凱同志嗎?」魯春的聲音無驚無喜。甚是平淡。如果光是如此倒也罷了。可這間封閉的小房間裡還時不時傳出來「爸呀、媽呀」的呼痛聲。這就讓人擔憂了。孟飛凱心有點往下沉。雙臂張開。說道:「小春。你冷靜點。我手裡沒傢伙。你可別亂來啊!」
魯春並沒有回音。孟飛凱懷著忐忑的心又叫道:「我要推門進來了。你千萬別亂來啊。」
「卡噠」一聲。門鎖被擰開。小房間裡的景象卻大大出乎孟飛凱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