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揣摩用意 文 / 東門的阿慶
都是有好奇心的,基本上來說,人有多大的膽,即心,特別是從新主任一頭來說,見慣了領導之間熱情洋溢一團和氣,總覺得生活中缺少了一味刺激的調料,遺憾是有的,但若說因為遺憾而故意挑撥導之間的矛盾,或許他還沒有這個膽量。
不過,今天卻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兩位局級領導暴跳如雷,令人**澎湃的台詞一句接著一句,暗地裡歎為觀止的同時卻又在擔心到時候會不會波及到無辜群眾。
主任的擔心很快就成了現實,就在他的一隻耳朵貼著門的時候,忽然覺得熱乎乎的耳朵一轉眼就空空蕩蕩了,有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感覺,下一刻,他現了站在他面前的魯春,以及老闆桌後面目光陰森的局長。
「魯局……」主任乾澀的叫了一聲,下面該說什麼,卻無論如何也說不下去了。
魯春就是要把事情鬧大,把門給打開了,有第三在場,以新局長的正常思維,肯定會認為這位第三會把兩位局級領導之間的爭吵傳出去,而不管這位局辦主任會不會起到傳聲筒的作用已經無關緊要,主任不把聽見的話傳出去,難道魯春是啞巴,不會到處說嗎?
即使以齊書記四平八穩,最後為什麼會讓步,同意魯春評定高級鏢師職稱,並最終同意他的副廳級、三級警監、陸軍上校結底還是生怕魯春的不諳世事而很容易得罪人,特別是當他得罪了一些普通百姓得罪不起的人之後,沒有一個過的硬的身份是很容易吃大虧的。一旦某些身份特殊之人對魯春實施打擊報復,身上有了眾多的職銜,至少,自保是綽綽有餘的了。不過,魯春的目的可不僅僅自保,因為新局長對他的偏見,甚至在霍睿的案子上表現出來的不屑一顧是魯春所不能容忍的,有矛盾很正常也不能因為矛盾把公事給拖荒廢了啊。
魯春看了看左右兩邊的局長和新主任,冷冷一笑,說:「把我一擼到底?實話告訴你吧,你不配,遠遠不配……」
新主任臉上驚駭與新局長目露的憤怒盡皆收在魯春眼底,不去管他們現在各自的想法春繼續說道:「我的幹部履歷表是政協的齊副主席親自審核、並由齊副主席簽字認定報中組部備案……」魯春說的很慢,預備了新局長與新主任在震驚之中問。而事實果然如他預料的那般,新主任率先沉不住氣,緊接著問道:「是哪個齊副主席?」
「政治局委員、協副主席、秘書長,齊魯齊副主席,難道你們沒聽說過?」魯春這一次的洋洋自得卻是自內心,瞅著新局長靠在老闆椅上的身子霎時坐直,頓時很有些揚眉吐氣的勁頭,於是,後面的話說得更帶勁了。
「還有的三級警監警是東長安街4號的戴總警監當面親自授予的,你一個江夏市局的局長說擼就擼?自我感覺也太好了一點吧……」
「東長安街1……戴、戴總警監……」新主任很好地履行了他一名辦公室主任地職責。有些新局長不方便說地、也不好意思說地話。當然由他義不容辭說了出來。
當然。由總警監銜還不是最令人震驚地。魯春順便把警官證和軍官證一併掏了出來。強塞到新主任手中。反正都說了大半了。乾脆一股腦兒說清楚。「戴總警監授銜地時候總參地俞副總長也在場也順便給我授予了陸軍上校地軍銜。證件都在你手裡呢。看看清楚吧。一般人我不告訴他們地……」
新主任第一個念頭便是魯春在吹牛。不過麼年輕地副局級身份在那兒擺著呢。要不是他坐在這個位子上能夠相信這是事實嗎?心思一轉。翻開警官證和軍官證總算瞧出一點端倪來。兩張證件作單位分別是公安部警衛局。以及總參警衛局。公安部警衛局還好說。齊副主席地級別剛好是公安部警衛局保衛地對象。總參警衛局就耐人尋味了。稍有點閱歷地都知道這就是中央警衛局。拱衛中南海地83411部隊地直系領導部門。年紀輕輕就有上校軍銜。難不成還是通天地人物?
面對新局長質詢地眼神。新主任艱難之極地一頓一頓點了點頭。只不過。不同於新局長半邊臀部懸空在老闆椅一寸之上。新主任可是站著地。搖搖晃晃之下。勉強抓住門把手不讓自己摔倒。
同樣是場面話。相比之下。新局長地場面話沒有任何實質性地東西。倒像是有色厲內荏在其
觀副局級巡視員地魯春。貨真價實地證件說拿就拿了說。光是一張陸軍上校地軍官證。在和新局長地矛盾衝突中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新局長再有能量。難道說還能把手伸進軍隊系統裡去?
目送魯春背影離去,新主任倒是想送送這位年輕的領導,如果新局長不在場,新主任可能已經和魯春在談笑風生了,畢竟局長還在場,魯春再有能量,那是魯春,可不是他新主任有能量。看到局長窩在椅子裡,左看右看都像是一隻被鬥敗的公雞,新主任看著也怪不忍的,這事也不能全怪局長,千錯萬錯就錯在市局不該有魯春這麼個怪胎存在。
「局長,我說兩句吧……」新主任試探著說了一句,卻被局長手一揚給止住了。
既然局長有自己的想法,新主任正準備離去的時候,卻又被局長給叫住了。「南山,你去和魯春說一聲,明天上午八點,局長室,讓他準時到來,口頭向我匯報案情……」說完之後,局長像是老了十歲,長歎一聲,靠在靠椅上陷入沉思。
新主任名叫林南山,通常白帆局長都是叫他林主任,鮮有直呼其名,而這時以「南山」省略了他的姓,似乎有點刻意的親熱成分在裡面。新主任並不能確定局長在對他賣好,「哎」了一聲,匆匆帶上門,直追魯春去也。
魯春倒是沒有:_到過新局長會服軟,新主任追上他,把局長的話帶到之後,魯春的思路一時轉不過彎,脫口而出:「有陰謀……」及至看到新主任一臉苦笑的搖頭,才算回復正常思維,問道:「他什麼意思?」
「領導的意思一向不是我這些打雜的能夠揣摩得了的……」新主任儘管能大致猜得到局長讓他帶話的意思,不過,做下級的,最忌諱的就是胡亂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到領導頭上,即便是你的思路與領導的思路一致,也還要考慮到此一時與彼一時。
魯春站在樓裡,皺著眉頭一時不得其解,下樓的時候還一腳踩空差點摔倒,也幸虧他的底子比較紮實,穩住身形之後又問新主任:「他這是服軟嗎?」
新主任渾身哆嗦,「噓」了一聲示意魯春別說得那麼大聲,因為怕魯春胡亂瞎猜指不定還會說出什麼驚世駭俗之語,指了指樓道邊上的洗室,意思是有話咱到裡面去講。
進了:i洗室,新主任順把門給關了,很小心的檢查了一遍,確定無人之後才把自己的分析說給魯春聽。
作為新局來說,他的上任與三年前洪旗的上任,其背景有著天壤之別,洪旗的上任是因為他的前任被雙規,以紀委副書記之尊履任市局局長,很大程度上還有一個清洗與清理內部的任務,所以,在人事上大可以大刀闊斧;而白帆出任新局長,那可是因為洪旗榮升市委副書記,也是說,市委和市政府對於市局的工作是持肯定態度的,在市局的人事方面要以穩定為主,也由不得他多做調整。這是大環境方面的因素,以此來考量的話,新局長甫一上任,兩位局級領導的爭吵驚動到東長街1,甚至驚動政治局委員級別的大佬,上級領導先必定會否定掉新局長的領導能力,然後才會有空關心雙方矛盾的由來。
小環境方面的素就要耐人尋味的多,新局長特地讓新主任帶話,其中有提到匯報案情,以新主任的猜測,局長生怕魯春把他拖案情的態度反映上去。領導之間的矛盾不可怕,可怕的是因為矛盾而荒廢公事,這是上級領導最不能容忍的。光是矛盾,領導出面調解一下,正好可以給領導展現其領導藝術的機會,一般來說,最後的結局基本上是以皆大歡喜收場;但要是荒廢到公事,而且鬧得沸沸揚揚,矛盾雙方一個也討不了好。相比於魯春強大到讓人難以置信的背景,無論是魯春所提到的齊副主席、戴總警監、俞副總長,三位大佬無論是哪一個,只要輕輕巧巧一句話,魯春可以屁事沒有,最後吃虧的肯定是白帆。
「原來如此啊……」魯春點了點頭,明白了其中深層次的緣由之後,倒是沒有大獲全勝的喜悅,想著的是幸虧張局主與齊書記有先見之明,知道以他的脾氣,好事也有可能會辦成壞事,評定職稱之後把行政級別給定了下來,要不然,今天這事鬧到最後,肯定會被新局長的小鞋給套成了三寸金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