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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真會演戲 文 / 東門的阿慶

    第一百零四章真會演戲

    據說春運期間回家過年是對一個人的意志品質的考驗,魯春倒是沒有類似的感想,問起季蝶和倪珂,二者卻是一臉的後怕。

    「還好,現在離年三十還有十來天時間,」季蝶和倪珂都是荊南省人,相對於路途較遠的同學,二人回鄉過年的遭遇要好許多,可儘管如此,坐在包廂裡說起這事,還是一副往事不堪回的表情。

    坐在火車的包廂內,憑窗眺望,窗裡窗外是兩個世界。看著滿目的人潮,季蝶有感而說道:「可惜小春手裡多出的票就只一張,不然倒是可以幫助到一些人。」

    倪珂默默點頭,不過卻又話鋒一轉,對季蝶說道:「話說回來,咱們的包廂要是硬擠進一個不認識的人,恐怕你會很鬱悶吧?」

    「那當然……」儘管魯春手裡還剩下一張多餘的軟臥鋪,不過,出於都不想被外人打攪到的心思,三人之中沒有哪一人會想到要把票奉獻出來。

    火車緩緩啟動,人潮也漸漸.稀少,終於,火車站只剩下一個依稀的方位。

    三人俱都鬆了一口氣,至少,火車.啟動之後,意味著不會有沒票的人前來打擾了。

    正相視而笑的時候,包廂門被.輕輕敲響了,門外一個聲音在說:「開門,查票了。」

    魯春不疑有它,站起來就去開門,倒是季蝶和倪珂.雙雙想到了一種可能,照理說即使火車上查票,也絕對不會在火車剛剛啟動了沒多久。季蝶看了看倪珂,滿臉儘是疑問,後者也想到了或許有人想趁機渾水摸魚,正要提醒魯春的時候,魯春卻已經把包廂門給打開了。

    「砰」的一聲,門被打開之後隨即又被魯春重重關上,.插上插銷,然後驚疑不定看著季蝶和倪珂。

    「怎麼了,阿春?」倪珂也很疑惑,即使是劫匪,以魯春.的身手,不用怕成這個樣子,若是劫匪手中有槍,魯春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相對比較安定。

    魯春的表情怪.怪的,左右看了看冰火女郎,然後很是尷尬地說道:「是谷靈青……或許你們聽說過這個名字……」

    季蝶和倪珂雙雙怔了一怔,驀地嬌笑不已,這個名字豈止聽說過而已,簡直熟得不能再熟了。

    「和你私奔的那個谷靈青麼?」季蝶率先笑著喘著問。

    「就是那個想偷你武功秘籍的南韓小道姑?」倪珂笑了好久,然後也喘著氣問道。魯春在武當山一遊的時候,倪珂曾孤身一人前往,一起回來的時候魯春曾對她說起過有關谷靈青之事,儘管所說的並不怎麼詳細,但一些基本的細節她還是清楚的。

    魯春愁眉苦臉說:「就是她,照理說她不論是回南韓、或者回武當山,都不應該乘坐這趟火車的……」

    季蝶似笑非笑看著魯春說:「這麼說來,她是特地尾隨你一起去大明谷……順便見見你爸媽?」

    「別開玩笑了……」魯春苦笑著指了指門外,對二人說道:「你們兩個隨便出去一個,讓她死了這條心……」

    這話冰火女郎都愛聽,不但表明了他的態度,還在不經意間奉承了二位的美貌與人品,隨便出去一個就能讓谷靈青死心,那就說明二人較之谷靈青要遠勝於她了。

    季蝶笑著對倪珂說:「阿珂,你的詞鋒比較犀利,這種場合應該由你出面。」

    「死小蝶,就知道你還記恨那事。」倪珂不依起來,所謂那事,自然是她們二人心知肚明,指的是魯春報到的第一天,季蝶找魯春還錢的那個晚上,倪珂攔住季蝶,以近乎於攤牌的言辭逼得季蝶急怒之下哭著誓不會對魯春有所好感。只不過有時候世事真的是難以預料,一晚上的工夫,季蝶成了魯春的人,而且還在陰差陽錯之下讓季蝶現魯春竟然就是她日思夜想暗戀許久的飛哥哥。

    「沒有啦,人家只是就事論事……」季蝶尖叫著躲到魯春身邊,一邊躲一邊求饒,把魯春看得好奇不已,問起到底是什麼事,二人卻絕口不提,而是猜拳決定誰出去打穀靈青。

    猜拳的結果令倪珂鬱悶不已,還是她輸,也就意味著打穀靈青的重任還得由她來承擔。

    倪珂很不樂意地站起身,來到包廂門口,很快她的臉色好了許多,魯春來到她身邊和她並肩而立,且伸手與她相握,這讓倪珂的底氣足了許多。

    谷靈青依舊還在門外,遭到魯春關門待遇之後,並沒有能讓她知難而退,反而把隨身攜帶的編織袋放在包廂門口,自己則坐在編織袋上,靜靜等待包廂房門的再一次打開。

    門最終還是開了,只不過,出來的並不是魯春一個人,而是他和倪珂結伴面對她。

    或許谷靈青早就料到即將面對的不再是魯春一個人,所以,她只是安安靜靜背對門口坐在編織袋上,明知道身後有人把門打開了,她卻一直坐著,絲毫沒有要回過頭看他們一眼的意思。

    倪珂忽然有些心慌,就好像一個小女孩,面對敵人要來搶她最心愛的玩具,敵人就在她面前,可卻一直沒有出手搶奪,惟其如此,她才會慌張,不知道哪一刻才是對方的出手時機。

    魯春對著倪珂搖搖頭,隨即又是重重點頭,意思是說別擔心,要對我有信心。直到注視著魯春堅定的眼神,倪珂那一顆慌張的心才算安定下來。

    「你就是谷靈青麼,我聽阿春說起過你,如果不介意的話,不妨進來坐一坐,正好我和小蝶有些話想對你說。」片刻之後,倪珂又恢復了火女郎的張揚,面對安靜的谷靈青居然邀請她進入包廂,這讓魯春很是大吃一驚,看著倪珂的眼神簡直不可思議。

    倪珂卻給了魯春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臉帶著笑意看著谷靈青的背影,直到谷靈青的雙肩開始有規律的一聳一聳,臉上開始出現驚疑不定之色。

    當谷靈青緩緩轉身面對著魯春和倪珂的時候,此刻她早已經淚流滿面,先是對這倪珂深深一鞠躬,哽咽著說道:「謝謝你,如果沒有你的大方,今年的除夕,我可能就要流落街頭了……」

    倪珂不經意間看見谷靈青的眼神,一雙很好看的眼睛裡如今滿是淚水,除此之外則全是哀傷,像是滿世界的不幸之事全壓在她的肩上,不由得心一軟,就要伸手去拉谷靈青的手。

    魯春卻搶先一步把倪珂拉在自己懷裡,擋在她和谷靈青之間,然後開始冷笑,不停地冷笑。

    谷靈青的全身上下穿著極其樸素,當然,換一種說法那就是很土氣,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她似乎有點不敢面對魯春,甚至有些懼怕的意味在裡面,而她的這種表現,看在倪珂眼裡卻彷彿被觸動了心裡最柔軟的部分,輕輕搖了搖魯春的手臂,詢問之色甚是明顯。

    魯春在心裡苦笑,從國慶前夕谷靈青回到學校,一直到今天為止,將近四個月時間沒有看見她,本來差不多已經將她淡忘了,哪料到就在攜帶季蝶和倪珂回鄉的火車上,她卻突然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不管從哪方面來考慮,她的出現肯定不會是純粹的現身。

    往小的說,谷靈青可能意圖以她的出現來破壞魯春與冰火女郎之間的感情,當然,這麼想的話難免會顯得魯春有多自戀,這個想法很快被魯春壓下,隨即想到在武當山的時候谷靈青曾試圖與他進行交易,用很含糊的語氣暗示魯春,如果魯春願意交出他的那一手輕功絕活,她幾乎願意付出任何代價,這麼一來,魯春就有理由相信谷靈青是帶著明確目的接近他。

    如果魯春和谷靈青在學校裡遇見,或者在街上,在公園,或許他還會心懷內疚之感,畢竟雙方在武當山的交鋒,最終是以魯春的勝利告終,而且在其中的過程中,魯春還似乎佔了一點對方的小便宜,就在雙方分別之際,魯春一度還出言挽留過她。然而,在現在這種情況下,魯春卻無論如何也產生不了內疚,有的只是深深的懷疑,以及生怕季蝶與倪珂對他產生誤會而生出來的焦慮。

    大概是因為三人都堵在門口而沒有後續動作,季蝶也來到魯春和倪珂身邊,先好奇地看了看聞名已久的谷靈青,一看之後也如倪珂那樣有些心疼地感覺。與倪珂的觀感差不多,在季蝶眼裡,谷靈青並沒有顯示出如何的驚人美麗,樸素的穿著先就讓季蝶對谷靈青產生了極大的好感,直到谷靈青不經意之間輕瞥了她一眼,季蝶也開始為谷靈青擔心起來。

    在季蝶和倪珂的一力邀請之下,谷靈青最後很勉強地從魯春身邊抖抖索索擠進了包廂,在魯春冷冷地注視下,她的身軀甚至有些輕微顫抖。

    「阿春,你別這樣好不好,先聽聽她怎麼說……」倪珂大是不忍,魯春的態度看在她眼裡好像帶了些想要故意撇清關係而變本加厲的意味,當然,這說明在魯春心裡,她和小蝶始終排在第一位,欣慰的同時卻更是不忍谷靈青的遭遇,此刻,倪珂僅僅是把谷靈青當作了暗戀魯春而得不到回報的可憐女孩,出於女性特有的母性光輝,倪珂忍不住向魯春求情。

    魯春無奈一歎,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只好往自己的臥鋪上一躺,悶聲悶氣說道:「不要輕易被她的眼淚所迷惑……」

    季蝶和倪珂對此都大不以為然,一個遞毛巾,一個削蘋果,真當她是一個暗戀而得不到回報的可憐女孩。

    谷靈青抽抽噎噎說道:「可能你們都已經知道了,我是一個南韓人,上回在武當山的時候,家裡人讓我竊取魯春同學身邊的武功秘籍,可是,我在很小的時候,幾個月大一點,就一直生活中中國,對於南韓根本就沒有歸屬感,任務失敗後,家裡人一致都認為我的失敗是不可原諒的,逼著我繼續回到中國,趁機竊取我們中華武術的文字資料……」

    即使以魯春對谷靈青千般懷疑萬般揣測,此刻卻也不得不認同谷靈青所說的全無假話,可問題的關鍵在於,沒有說假話不等於把真話都說了出來,尤其是她的一些用詞,比如說「歸屬感」,中華的前面加了個定語「我們」,凡此種種,不但讓季蝶和倪珂對谷靈青產生了莫大的好感,連僅有的敵意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自從我回到江大之後,家裡人幾乎每天都要打一個電話,催促我盡早對魯春下手,可是,我早已當自己是中華大家庭的朝鮮族人,又怎麼可能再做這種數典忘祖的事,也就是元旦前幾個星期,家裡人的口氣漸漸強硬起來,明確告訴我,如果元旦之前沒有任何收穫,他們就當沒有我這個女兒……」谷靈青說到此處,再也說不下去,直捂著臉不住抽泣。

    季蝶和倪珂相顧而歎,谷靈青所說的她們倆已基本上都相信了,尤其是風聞谷靈青回到江大,但她始終沒有再找魯春,從這一點上來說,谷靈青沒有說假話,再聯繫到谷靈青的穿著打扮,更深信不疑她是被家人所遺棄,以至於失去了經濟來源,於是也就相信了她所說的其他。

    本來魯春一直在冷笑,聽到谷靈青說得這麼可憐,忍不住反唇相譏說道:「你是記性不好還是記性太好以至於忘了,武當山不是還有你奶奶麼,我就不信你被家裡逐出,你奶奶也會對你撒手不管。」

    谷靈青極其哀怨地看了看季蝶和倪珂,儘管沒有看魯春,但季蝶和倪珂深信她所說的話是說給魯春聽的,「奶奶還是我的好奶奶,可武當山我是無論如何沒臉再去了,不管怎麼說,我曾經利用身邊的親人,還曾經懷有很壞很壞的目的,這些總是事實,即使她們可以原諒我,可是,我又有什麼臉面再去面對她們……」

    谷靈青哭得可憐,季蝶和倪珂也心下惻然,尤其是季蝶,自小家境貧寒,但至少還有家人給她的關懷帶給她溫暖,相比之下,谷靈青遭家人無情遺棄則要值得同情的多了,不客氣的說,人世間最悲苦的事莫過於此了。

    「你就安心待在這裡吧,反正這間包廂的四張票子都在小春身上,即使碰到查票,乘務員也不能把你怎麼樣。」季蝶忍不住出言邀請谷靈青留下來,話剛說完,心裡卻忽然被磕絆了一下,隨即想到火車到了站點,魯春和她們兩個終歸是要離開的,到時候她又該怎麼辦。

    季蝶對著做了個數錢的手勢,然後又對著谷靈青努了努嘴,意思是說給點錢,不至於真讓她流落街頭。倪珂也贊同地點頭,手已經插到上衣口袋裡,一等魯春答應就準備掏錢了。

    魯春忍不住暗歎,這倆傻妞呵,還是太善良了。不過,心地善良畢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過錯,要怪只能怪谷靈青的演技太過逼真了。

    點了點頭,魯春心說谷靈青她要是拿了她們的錢倒是好辦了,怕就怕非要跟著和三人一起去大明谷,到時候看你們怎麼一副失措吧。

    果然,當倪珂掏出皮夾子,數了兩千塊錢硬要塞給谷靈青的時候,谷靈青卻說什麼也不要這錢,甚至哭著對倪珂說,再多的錢也買不到她所需要的關心與溫暖……

    直到這時,季蝶和倪珂才隱隱覺得有些不妙,不要錢,難道要人不成?一起看著魯春,卻見魯春把手一攤,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

    倪珂很無奈的把錢放回到錢包裡,然後裝作頭有點暈,對魯春說道:「阿春,我有點頭暈,你陪我去外面走走吧……」

    魯春會意,打眼色詢問季蝶是不是也去外面走走,結果一拍即合,成了三人在外面,獨留谷靈青一人在包廂的可笑格局。

    來到包廂外面之後,倪珂馬上就問道:「阿春,現在該怎麼辦?」

    魯春搖頭歎息說:「你們啊……一開始的時候就不應該讓她進來……」

    「可是她真的好可憐哦……」季蝶心有慼慼焉說道,然後提議說:「大明谷裡總歸有招待所吧,讓她住招待所裡,總之不能讓她住你家……」

    大明谷的確有招待所,這還是上世紀七十年代末國家支援大明谷建設時期興建的為數不多的較為現代化的建築物之一,不過,放在現在,幾乎也成了中古建築了。

    魯春說道:「就怕她一進了大明谷就要搞風搞雨,到時候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們。」

    倪珂對此很不以為然,半是玩笑半是較真說:「反正你別在介紹她的時候告訴你爸媽,說她是第三個兒媳婦……」

    「對的,啊,不對,不能讓她和你爸媽見面,一到大明谷就把她擱招待所裡……」季蝶覺得倪珂說的有理,不過還有漏洞存在,忙著給魯春打預防針。

    「遵命,兩位老婆大人。」事到如今,魯春也無話可說,為了防止谷靈青到了大明谷之後搞出什麼風波出來,魯春甚至已經決定好了,在家最多住兩天,然後馬上出谷。只要一離開大明谷,相對的來說魯春他們三人對於谷靈青來說就沒有了利用價值,到時候谷靈青總拉不下臉跟著他們一起去季蝶以及倪珂的家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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