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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二十九章 高風亮節 文 / 東門的阿慶

    一百二十九章高風亮節

    魯春本來聽著嚴指導員借車的口氣覺得有些好笑。僅此而已,可現在就不同了,一小警員膽敢當著他的面擰他老婆的臉,話說小蝶的臉除了他誰還敢碰?同樣伸出手對準了一撩,把嚴指導員的手給撩一邊去,順便提醒他說:「嚴指導員,我看你是喝醉了吧……」

    魯春嘴上說的客氣,好像給對方留有面子,手上卻微一使勁,抓在嚴指導員的手腕上輕輕一推,人已經被他推出三尺開外,不但撞到了好幾個人,連他自己也人仰馬翻跌了個四腳朝天。

    嚴指導員氣得哇哇大叫,把過來扶他的村主任推開,指著魯春叫囂道:「小子養的,老子今天不教訓教訓你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說著話,手伸進兜裡,摸索了一會兒,竟然掏出一支九二式警用手槍。

    魯春早在對方把手伸進兜裡的時候就已經注意他了,槍支一經露頭。早一個箭步上前,一拳打在對方左邊臉頰,趁著他倒地的時候奪過槍支,拿在手上晃點了幾下,就在嚴指導員駭然變色之際,槍把手對著他腦袋就是一下。

    車廂裡的燈光以及液晶電視變幻不定的光線照在魯春和嚴指導員身上,二人的一舉一動如今都落在幾乎所有人眼裡,珵亮珵亮的槍支尤其醒目,四周村民也是驚駭莫名,呼啦一下都散開躲得遠遠的,可這等精彩場面難得一見,又如何肯錯過機會,所以都懷著既激動又不安的心情看著魯春的下一步行動。

    魯春也沒想要刻意隱藏,今天這事所有人都看見了,嚴指導員先是意圖調戲季蝶,未遂之後又掏槍打算威逼魯春,說得嚴重一點那就是謀殺未遂,怎麼修理嚴指導員還不是魯春想怎樣就怎樣。

    嚴指導員被魯春一槍托砸得暈頭轉向,酒卻是醒了不少,眼看著魯春手拿槍支好整以暇,暗忖對方到底是有家底的人,估計還不敢真動手殺他,這麼想著,膽子又肥了起來,掙扎著爬起來,叫嚷道:「小子,我警告你。徒手公然搶奪警察槍支,你已經觸犯了搶奪槍支罪,重判十年輕判三年,老實點把槍交還回來,我可以當這事沒生過。」

    這傢伙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鳥,魯春要信他才見鬼了,聽他說得信誓旦旦,不由好笑地問道:「哦?你真的可以當什麼事都沒生過?」

    嚴指導員一怔之後目光隨即落在季蝶身上,然後又現了倪珂,眼睛賊大賊大的,舔了舔嘴唇,還真以為魯春怕了他,色迷迷說道:「讓你身邊兩個小姑娘陪我一個月……哦,不,三個月,這次就饒了你……」

    季蝶和倪珂當即變了臉色,本來還準備勸說魯春別把事情搞大,畢竟這嚴指導員是地頭蛇,關係搞僵了對當地人也沒好處,可現在聽了這話卻是怒氣衝天,二人都忍不住衝過去準備拳打腳踢一番。

    「住手。」躲得稍遠的村主任叫了起來,「季忠家的,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畢竟是村主任,多年的積威猶在,季蝶這一猶豫,倪珂也跟著停下來,卻是讓嚴指導員和村主任誤判了形勢。

    嚴指導員哈哈大笑,跨前一步又要去摸的時候猛地小腹一陣劇痛,卻是被魯春一腳踢中肚子,倒地之後還待掙扎,臉上卻被一隻皮鞋踩得死死的,伸手去推踩在他頭上的那隻腳,卻猶如生根了似的,任他怎麼推都推不開。

    人群起了一陣騷亂,一半是解氣,一半卻是為魯春的前景擔憂,特別是當村主任聲色俱厲警告季忠:「季忠,我警告你一句,別讓你女兒女婿把命丟在看守所裡……」這句話響起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是一臉的憂色,這時候也紛紛加入到勸說季忠的行列中來。

    自古民不與官鬥,這是幾千年以來億萬屍骨堆積出來的鐵律,季忠又如何不明白,眼看著這事鬧得要不可收拾了,也顧不著危險不危險,直往對峙地點衝過去,一邊喊著:「小春,你別做傻事,快放開嚴指導員。」

    「爸。沒事的,」魯春回過頭對著季忠笑笑,然後打眼色示意季蝶去給老人家壯膽,接著拿出手機,翻開電話薄,直接把電話打到了東長安街14號辦公廳副主任陸天平的私人手機上。

    電話倒是一打就通,只不過陸天平對於這個號碼陌生得緊,接通之後低沉著嗓音問道:「喂,請問你找誰?」

    「陸主任,我是魯春,就是江夏的小春啊……」

    提起江夏的小春,陸天平馬上就反應過來,當即就是一陣爽朗的笑聲,「哦,是小春啊,怎麼樣,學業還行吧,生活上有什麼困難的,別客氣,儘管提出來,只要我能幫得上忙的一定幫。」

    「都挺好的,謝謝陸主任的關心,」稍微寒暄幾句。魯春驀地話鋒一轉說道:「陸主任,我現在在荊南省,這裡生了一點小狀況,有一名基層公安幹警,三極警督,他試圖調戲當地一位少女,被阻擋之後惱羞成怒,不但違反公安機關公務用槍管理使用規定,更試圖持槍謀殺一名中央警衛局的陸軍上校……」

    魯春刻意提高了嗓門,不為別的,腳底下踩著的嚴指導員一定要讓他聽見。另外,隨嚴指導員一同前來的村主任也要讓他聽得清清楚楚,畢竟他不可能長期扎根在此地,總有走的時候,他希望走了之後不會為村民們、尤其是季蝶的家庭,帶來不必要的災禍。

    當魯春說到中央警衛局的陸軍上校,觀察一下腳下的嚴指導員,卻只看見對方一臉的狠厲之色,顯然這種話被當成虛張聲勢了,於是對著陸主任,在這種情況下,作為我,一名中央警衛局的陸軍上校、以及公安部警衛局的三極警監,可不可以進行必要的防衛,在覺得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是不是能夠將這名基層警員當場擊殺?」

    圍觀的村民們又是一陣騷動,倒不是被魯春的身份給震住了,實際上,魯春這話一多半人都認為他這是大話,另有一小半人則是半信半疑,真正引起騷動的是魯春從話裡透出來的殺機,而且還是赤o裸的殺機。

    不過,同樣的一句話,在不同的人聽來卻能夠解讀出完全不一樣的信息,比如嚴指導員,真要殺人,還會大張旗鼓當著所有人大喊大叫麼?暗地裡來一刀子才最可怕,所以,此時的嚴指導員反而心情大定,不管不顧說話如何的不利落,照樣吐出一句話,說:「小子養的,有種你開槍打死老子……」

    「砰!」一聲清脆的槍響劃破夜空,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膽小的女性甚至已經開始捂著耳朵尖叫「殺人了」,不過,嚴指導員顯然沒有死。只是狀態有些不妙,渾身哆嗦,一顆子彈擦著他的頭顱射在水泥場地上,濺出的水泥碎屑刮了他滿鼻子的硝煙味。能聞到氣味就意味著他還活著,可下一刻呢?一想到死,嚴指導員也忍不住嘶聲大叫起來。

    電話裡的陸天平也被槍響嚇了一大跳,在電話的另一頭大聲叫道:「小春,冷靜,你冷靜點……」

    「不好意思,陸主任,槍走火了……放心吧,我很冷靜,」魯春笑嘻嘻地和陸天平說著話,一邊伸手拍著季蝶寬慰她,讓她放心他不會亂來的,注意到倪珂也好想嚇壞了的樣子,卻只能忍著,打眼色讓季蝶帶著倪珂先退回到人群裡去。

    魯春也沒什麼隱瞞的,一五一十把嚴指導員來到季蝶家之後所有言行都一一對陸天平說了一遍,而且著重指出,嚴指導員的所有言行都有不下四五十位村民的同時見證,最後,魯春在電話裡問道:「陸主任,我都聽您的,你說我怎麼辦吧。」

    陸天平一臉的苦笑,同時也明白了為什麼政協的齊副主席在一開始的時候不同意魯春享受這麼高的職級待遇,到最後卻還是鬆了口,這小傢伙還真是能惹事,要是沒有過硬的身份,別說是今天碰上的所謂基層警員,即便是當初荊北省省廳那名刑偵總隊的大隊長都可以把他玩死,說不定小傢伙現在都已經被逼亡命天涯了。

    陸天平歎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小春,你稍等一會兒,我請示一下上級,這事的處理……哎,可能要讓你受點委屈,希望你不要有什麼想法。」

    魯春大大咧咧說道:「只要是組織決定,別說是受一點點委屈,就是把我的命拿去,我也不會有任何想法。」所謂的受一點委屈,照估計無非因為槍支走火而寫檢查或者通報批評,又甚至八局、九局的兼職被去掉,這些都無所謂,反正多兩本證件或者少兩本證件,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沒有本質區別,他還是副廳級,這是大明谷特區政府的行政體系所決定的,另外,江夏市局的兼職要是沒有的話倒是挺可惜,不過也不是不能承受。

    「你呀……好了,我先掛電話,一會兒再打給你。」

    陸天平的電話很快就掛斷,魯春也收回腳,槍支卻沒有還給嚴指導員,必要的警告還是要有的,提醒他注意,小心他手裡的槍再次走火。

    嚴指導員這回是真怕了,即使魯春真不敢殺他,可這種年紀的愣頭青最怕他腦袋瓜子熱,到時萬一走火,而子彈又恰好射進他的身體,難不成真讓他做烈士?有了這樣的想法,嚴指導員倒是安分得多了。

    魯春這邊暫時安穩了下來,人群中的季蝶卻是陷入了深深的麻煩之中,麻煩來自於兩方面,一方面自然是好心的村民以及她父親對於她、以及魯春他們兩者之間惹下的麻煩,儘管季蝶一再聲稱魯春不會有什麼事,她也不會有事,效果卻不是很好,甚至還有熱心村民提議,讓她和魯春連夜逃走,至於嚴指導員,自有村民們把他給絆住,對此,季蝶除了感激之外,更多的只能抱以苦笑。

    另一方面,隨嚴指導員同來的村主任卻反覆勸說季蝶,勸她要迷途知返,最好能勸說魯春去自,當然,某些暗示卻也毫不掩飾,嚴指導員挺看得起她的,讓她去求求情,說不定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對此,季蝶也只能嗯嗯啊啊不置可否,她可以不鳥村主任,可她的父親以及家人呢?再說,村主任也是本家同姓,母親出事的時候缺錢用,全村家家戶戶幾乎都借遍了,當然也包括村主任家,當時村主任借錢給她們家的時候卻也是比較爽利的,因為種種原因,季蝶也只能盼望著魯春的電話能馬上起作用。

    大約十幾分鐘之後,魯春和嚴指導員那邊總算響起了一陣手機鈴聲,但卻不是季蝶所熟悉的《喜歡你》。

    魯春也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機,隨即明白是有人打電話給嚴指導員,於是帶著一臉玩味的笑容說道:「算算時間也該有人打電話給你了,說不定是你的後台來給你撐腰,還不快接……」

    嚴指導員掏出手機,按下通話鍵之後猛聽得一陣破口大罵聲,「嚴志江,你他**有幾個腦袋,敢拿槍威脅中央警衛局的陸軍上校……」這聲音卻是熟得不能再熟了,正是縣公安局的局長大人,聽清楚內容之後,耳朵裡只覺得一陣嗡嗡聲亂響,局長底下說的哪些話卻是再也聽不進去了。

    局長似乎說了許多許多的話,能讓嚴指導員聽進耳朵裡的卻不多,不是他膽敢不聽局長大人指示,實在是魯春的笑容落在嚴志江的眼睛裡要多猙獰有多猙獰,好像能隨時伸出利爪將他撕得粉碎。

    「嚴志江,嚴志江,你現在在哪裡,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現在在哪裡,如果你還不回答,一切後果自負……」

    手機裡局長的聲音越來越大聲,似乎在告訴嚴指導員,局長的耐性即將耗盡。

    嚴志江哭喪著一張臉說道:「我就在季家莊,在村民季忠家的場地上……」

    「嚴志江,我警告你,你哪兒也不能去,原地接受警務督察隊的調查,如果警務督察隊到達之後現你不在了……你等著公安部的*級通緝令吧……」

    再牛氣的嚴指導員,聽了局長這番話,卻是如一灘爛肉軟倒在地上,如今他的腦子裡反覆盤旋著「中央警衛局陸軍上校」與公安部「*級通緝令」兩個名詞,他只不過拔出槍而已,造成的後果卻如此嚴重,隨即得出一個結論,在場的還有更大的大人物,大到足以令中央警衛局出動一名陸軍上校以及數名未現身的大內高手保護,那麼……

    嚴志江的目光很快就落在與季蝶一樣亮眼的倪珂身上,稍加聯想很快就明白了這肯定是某位常委的親屬,不如此不足以解釋為何該名陸軍上校這麼護著她。想明白了之後,嚴志江強打起精神,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手腳並用就要爬著去倪珂那兒請罪。

    魯春卻是沒料到嚴指導員會如此,一驚之下馬上按住他,卻見嚴志江爭不過魯春,轉而向魯春求情,一邊叩著頭一邊哭喊道:「長,長,這都是誤會、誤會啊……我喝多了,都怪我喝多了,」辟啪兩下打了自己倆耳光,「長,您大人大量,不和我們基層民警一般見識,長,求您了……」

    魯春皺了皺眉頭,把手鬆開之後說道:「沒人想要冤枉你,不過,你自己做過的事情總要自己負責,」說到底,魯春也不是鐵石心腸之人,在有危險的時候他可以不顧一切,但現在再要讓他如何如何,反而有些放不開手腳了。比方說,即使是當地的公安局局長,再高配,頂破天那也只是副處級,更別說底下一派出所指導員,當真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人物,和這種小人物斤斤計較,不成了變相的自降身份麼。

    這一番表態卻是讓嚴志江欣喜若狂,樂觀估計,持槍謀殺一名中央警衛局的陸軍上校這項罪名估計套不到頭上,那麼,警務督察隊最後的調查結果無非就是他違反公安機關公務用槍管理使用規定,這一項卻是萬萬不能抵賴,免得惹惱了眼前的少年而給他穿小鞋,那就不妙了。

    「謝謝,謝謝長的高風亮節……」嚴志江真有種死裡逃生的虛脫感,主動得罪了一名政治局常委的直系親屬,最後能有這樣的結局,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也因此,嚴志江特意多磕了幾個頭,直到被魯春從地上拎起來還在做同樣的動作。

    這邊廂的嚴志江為了自己的命運忍辱負重,另一邊的村民們卻都個個傻眼了,一名土皇帝似的人物,挨了打、被踩在腳底下不說,事後還當著四五十位村民的面,對著季忠家的女婿連連磕頭,而且還很榮幸,這樣的場面卻是所有人做一百年的夢都夢不到的吧。

    好一陣子沉默之後,最先話的卻是季蝶父親,只見他偷偷拉了拉女兒的手臂,小聲問道:「小蝶,難道說小春拿出來的假證件都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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