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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八十八章 縱是死也不會救 文 / 胭木

    白御寒被一路請到了德善殿正殿。

    打開殿門,殿內安靜如斯,引領的太監早不知去了哪裡,他緩慢朝裡走去,這才看到大殿中央的案桌邊站了一人。

    一身紋龍赤金長袍,腳踏黑色長靴,衣擺上依舊是最具特色的金絲銀線紋繡的細小龍騰,白御寒只瞟了一眼,便緩慢的跪下身子行禮。

    「草民白御寒見過皇上,吾皇萬歲?」他雖是行禮說著恭敬的話,但神色間自始自終不卑不亢。tdkz。

    龍飛塵轉身看了他眼,將手中沏好的茶放到一邊的案上。

    「坐?」他示意他起身。

    白御寒緩慢的直起身子,也不客氣徑直在他放茶杯的案旁坐下,端了茶喝了一口,這才啟唇道,「能得皇上親自沏茶,真是草民幾世的福氣」

    龍飛塵聽他說完,唇邊立刻含了絲笑意,「白先生又何須謙遜,以你的醫術自然擔得起」

    白御寒看了他眼,細細打量了片刻,忽的一笑,「皇上大張旗鼓的找草民來,該不會就為了討論這些」

    「自然不是」龍飛塵這才站起身,「朕找你來,自然是為了醫人」

    「皇上的妃子?」白御寒挑眉問。

    龍飛塵笑了笑既不說是,也不否認,只反問道,「大夫治人,應該從來不問身份出處的」

    「自然」白御寒頷首,神色雖並無變化,看向龍飛塵的眸子卻沉入寒潭,「我醫人,雖從不問富貴貧賤,但若是故人」他頓了一下,唇角勾起絲若有若無的笑,「自然要詢問一二」

    氛圍忽然有幾絲詭異,原本亮堂的殿內忽然因了外頭弱下去的陽光而有絲昏暗,映得二人的面容也有幾絲模糊。

    「哈哈……」龍飛塵忽然大笑起來,他走近白御寒,桃花目中黑如夜空,卻也如粼粼海面,波光澤澤,「白先生果然是個妙人,也罷救人拖不得,如此便煩勞了」

    他率先往偏殿走去,白御寒隨即垂眸跟上。二人一前一後,一個一身明黃如陽光,一個一身素白淡雅如滿月。同樣氣質脫俗,卻又同樣清冷孤絕。

    偏殿主臥的地方,躺了兩人,二人的位置並不曾換過,水慕兒臥於床上,面色蒼白如紙,水靜兒臥於榻上同樣半死血色也無。

    白御寒只一眼瞟過二人,目光停留在水靜兒面上時,唇角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這位就是皇上口中的娘娘?」他明知故問。

    龍飛塵不語,只眸色陰霾的看著他,「白先生可有法子醫治?」

    屋內還有幾名御醫停留,看到白御寒,眸間均掠過抹詫異。畢竟他的年歲看上去只有二十一二,且氣質出塵,這樣的人居然擁有一身超越的醫術,實在令人不可置信。

    白御寒垂目看了眼紋絲不動的水靜兒,早有宮人取了他的藥箱放到一側。

    「可不可治,需得等微臣探了脈再說」他從藥箱內抽出絲帕覆於水靜兒腕上,又取了脈枕。修長的指搭上水靜兒腕上,他眉目低垂,細細的感應。殿內一時間靜得出奇。那幾個御醫更是屏氣等待著他的診斷。

    龍飛塵亦垂目立於一旁,看向的卻不是水靜兒,而是另一側連呼吸都幾不可聞的水慕兒。

    好半響放下手指,龍飛塵蹙眉不語,那幾名御醫不由緊張得面面相覷,倒是龍飛塵率先開了口,「如何?」

    白御寒站起身,古怪的看了龍飛塵一眼,沉默片刻道,「並無大礙,只是身子太弱,又服了我自製的安胎藥,所以久睡了些」他就著宮人遞上來的水靜了手,卻並不急著醫治,只是看向一旁的龍飛塵,唇邊含著絲淡笑靜默。

    「既有辦法,你緣何不醫治?」有御醫詢問出聲,白御寒卻看也不看,依舊用那雙瀲灩如水的眸子看著龍飛塵,似在等待什麼。

    「你想要什麼?」龍飛塵卻瞭然,黑不見底的桃花目看著他,「只要是朕能辦到的,不妨直言」

    聞言白御寒輕輕攏了衣袖,「其實很簡單,我要的不過是皇上一句話而已」他微微抬頭,目光落到一側的水慕兒身上,「草民之前便有意表明,眼下的這位姑娘是草民故友,草民曾答應過故人要好好照料與她,所以還請皇上開恩,忍痛割愛,讓白某帶走她」

    他話語一落,那一旁的御醫們頓時瞪圓了眼睛,龍飛塵一聲冷笑,「這般說來,你親自現身為的就是她?」

    「是」白御寒坦然承認,「皇上不答應?」

    「我為何要答應?」龍飛塵看著他,一雙眸子雖黑沉卻星星點點,似笑他太過天真,「你早便說她是你故人,既然你肯為了你的故人現身,我還有何理由擔心你不救她,至於條件……」他眸色微轉,落在水慕兒身上,「朕相信朕能將她照顧得很好」

    「皇上錯了」白御寒卻大逆不道的搖頭輕笑,「我是為她來不錯,但是前提是我必須能帶走她,不然我便不救,這也是我自己給自己立下的條約」

    龍飛塵猛的抬眸射向他,一雙眸子全是寒意,「你要知道沒有人能威脅到朕」

    「自然,我並沒有威脅與皇上,決策在皇上這邊,我只能說我已盡力?」頓了頓他又道,「您的這位娘娘的傷似頗為嚴重,若是耽誤了治療怕是再難甦醒過來」他起步往外走,似也懶得與他們在廢口舌。龍飛塵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眸色愈發寒如冰霜,「朕從來未曾說過,這裡是能隨你進出的地方。來人?」

    門外瞬間湧進來大批侍衛,龍飛塵看著白御寒一字一句,「救還是不救?」

    白御寒看了身側面無表情的侍衛一眼,眸間儘是諷刺的笑意,「我白某從不受人威脅,我一直以為皇帝是一諾千金之人,卻原來如此不守信用貽笑大方,算是我白某看走了眼」

    「救還是不救?」龍飛塵卻不管他說什麼,再次一字一句的重複。

    「不救,縱是死也不會救」白御寒堅定的搖頭,斬釘截鐵。

    龍飛塵的眸子瞬間迸射出危險的光芒,他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嘩啦」一下拔了其中一名侍衛的劍抵在白御寒身上,「救還是不救?」

    白御寒眸間也溢上一層冰冰涼涼的冷意,「不救」他一字一句,緩慢的吐出,然後閉上眸子,似隨時準備接受他一劍。

    殿內的氛圍驟然緊張起來,那些個御醫面面相覷,隨即俱都跪下求情道,「皇上息怒,皇上三思啊?若是殺了他,皇后與姑娘便再也醒不過來了」

    被他們的話語一驚,龍飛塵盛怒的眸子這才有了幾分減緩,他緩慢的退了半步,最終放下劍,「押起來,朕沒說放,任何人不准放?」

    「是?」

    沒有任何反駁的,白御寒冷著笑意被眾侍衛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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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院密室。

    行風一身黑衣站在密室內,夜明珠明亮的光輝落到他的臉上,那俊逸的面容難掩疲憊。

    「說,找我來何事?」憐兒一身白衣落在密室門口,雙手抱肩冷冷的看著他。

    「夫人出事,你為何不加阻止?」行風劈頭蓋臉的冷聲逼問,憐兒愣了愣,唇角一勾輕笑道,「在我憐兒的眼裡她算不上任何人,我為何要去多管閒事?」

    「他是主母?主上臨走時是如何吩咐,讓你我務必護她周全,可是你呢?」行風步步逼近,「就一味的只知爭風吃醋,你以為主上心中真的有你,他的心裡全是主母,你算什麼?」

    憐兒驀的神色一冷,雙手擒上他的衣襟,「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她面容一陣青一陣白已很是駭人。

    「還用我說麼?」行風冷笑,「受主母之命負責追查王爺下落,我臨走時也曾特意囑咐於你,千萬不要讓主上失望,可是你呢?你卻只顧你自己,若是主上日後回來,看到你我二人這般辦事不利,你以為我們還有什麼資格待於他身邊?」

    殿寒來憐。憐兒緊鎖眉頭,那張絕美的面容全是盛怒,「你再說一遍,信不信我直接毒死你?」

    「那便來,連護個人都沒用,如今還有什麼臉面活著為主上效力?」行風亦絲毫不肯退讓,二人瞪眼看著彼此,好一會兒憐兒的臉色才逐漸平靜下來,她一撒手,眼看著行風隨著力道後退半步,冷笑道,「那你倒說說看,要如何去保護?」

    「搶」行風薄唇卻只溢出一個字,「既然他們能搶,我們為何不能?」他挑眉看著憐兒,眸中灼灼閃亮。

    憐兒微微愣了愣,忽的冷笑,「那日山林中救出主上之時我們便與他碰過面,難道你不怕事敗,我們的勢力會傾數瓦解?這樣只會是幫倒忙」

    「可是我聽聞夫人已有身孕三月有餘,若是主上當真有了什麼意外,唯一的繼承人便只有他了」

    聞言憐兒臉色一變,猛的抬頭看著他。若他所言為真,主上當真出了什麼意外……

    「好,我立刻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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