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零一章 只要能記住我,即便是恨那又何妨? 文 / 胭木
只要想起蕭鳳鳴現在也承受著之前如西風般的折磨時,她心中就忍不住一陣抽痛。況且眼下的他還帶著傷,想起外界傳聞所說赫連城的殺人如麻,水慕兒不敢想像。
凝重的重新坐下來,水慕兒腦海中飛速旋轉。
龍飛塵既不肯救,那便只有她來想辦法。
「憐兒的身子如何了?」想起還在受傷之中的憐兒,水慕兒緊緊蹙眉。
「腳上的傷雖重,卻並沒有傷及筋骨,再過幾天應該就能下榻了。」
「好。」聽完這些水慕兒點點頭,「那你負責先去打探王爺的消息,只要打探到她的藏身地便迅速來通知我。」
「是?」西風重重一點頭,領命下去。
房內,蝶兒憂慮的看著她:「夫人打算怎麼辦?」
水慕兒看了她一眼推門出去。經歷過一場大雨,空氣中都混合了股泥土的味道,她用力的呼吸,按住心房道:「只怕這一次又不能答應他了。」
看到他出事,她如何也安靜不下來。
若當真想做到龍飛塵般按兵不動,隔城觀望,她是如何也做不到。所以鳳鳴……她在心裡輕歎口氣,我不能聽你的話放心的呆在這裡了,怕是這一次又要鋌而走險了。
和風習習而來,山谷內的樹葉隨之抖動,雨點「辟啪」滴落而下,隨著她的走近更是有一兩滴濺到水慕兒的衣擺上,弄髒了衣裙。
她看著有些出神,索姓摘了一片葉子下來打量。當日穿越而來的她站在偌大的院子中央,也如她此刻般暗下決定。只是當時她為的是護自己的安全,決不插手世事。只是從曾經的冷眼旁觀到而今,她已經是萬般不得已了。
深入漩渦之中,又如何能做到滴水不沾呢?
她早便已經捲入這場政治的爭鬥裡,曾經是因為自己,現在是因為自己的丈夫,也許未來她更會為了自己的子女的安穩一次次的捲入這洪流之中。
眼下早已不是她想怎樣便能怎樣了。
夜很快暗了下來,水慕兒獨自掌了燈回房,如果可以,她希望西風帶回來的能使一個理想的消息,這樣她才能放下心來做準備工作。
拿出手中的燈點亮了屋內的蠟燭,火焰忽左忽右的亂竄,水慕兒正覺奇怪緊閉門窗的室內怎麼有風時,忽的一道聲音從床榻旁傳來。有人睡意未醒的看著她:「我以為你會來求我?」
水慕兒下意識的後退兩步抵著房門,待看清那道身影時眸色已有幾分深思詫異:「你是如何進來的?」
龍飛塵挑挑眉站起身,攏了身上的衣袍道:「自然是從大門進來的……而且我等了你好一會兒。」
他緩慢的走近水慕兒,卻只見她抵著房門不肯近前,明顯是有了極大的戒備與抗拒,不得不站住腳步看向她,他半斂了眉,聲音也帶了幾絲嘲諷的道:「我們何時竟到了今日這般地步?」
見他站定,水慕兒也覺得自己的反應太過激,這才放緩了卻是掀了衣擺跪在他面前道:「臣妾惶恐,臣妾不知皇上為何紆尊降貴來到這裡,沒有遠迎望皇上恕罪?」
不過小小一個動作短短一句話,她已將二人的距離拉開,龍飛塵蹙眉看著她:「你竟真要如此麼?」
面對他的質問,水慕兒這才緩慢的站起身仰頭看著他:「皇上似乎問錯人了,我是瑾王夫人,你弟弟的妻子,你的弟妹兼妻妹。」
龍飛塵搖了搖頭:「我原本要娶之人本就是你,可是陰錯陽差……慕兒」
他慌忙走近兩步來到水慕兒身前,驀的抓了她的手道:「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過去我百般對不住你,那是因為我並不知道要找的人一直是你,可是命運捉弄,陰錯陽差,我竟將你的姐姐當做了你,這才做了百般傷害你之事……我真的不是成心的。」
水慕兒睜大著眸子看著他,眸間全是驚訝。可是待他說完,她的驚訝也隨即散去。女人的心最是自私,當你的心被另一個人佔據時,其他的人對於你都是無關緊要。
裡上如鳳。她平靜的掙脫出雙手看著龍飛塵一字一句道,「皇上覺得我們可以回到從前麼?」她摸了摸臉,「這裡難道皇上忘記了?」tdkz。
她目泛淚光:「當滿目猙獰的我立於大堂之上時,你做的是什麼,是迎娶別人,看著我諷刺的笑;當我百般求得你的真心,傷了你身邊的人時,你又做了什麼……是狠狠的一巴掌?……那一巴掌皇上還記得嗎?呵……這一切的理由皇上竟僅僅歸咎於一句認錯了人便想將其抹殺,皇上何其殘忍?如果我拿刀子捅你一刀,當你在地上掙扎著痛得死去活來之時,我突然說捅錯了,難道皇上你就會放棄這樣一個刺殺你的劊子手?」
面對她的質問,龍飛塵猛然後退一步按住眉心,好半響他才重新看向她:「我的這份心遲了嗎?」
「遲沒遲,皇上心裡早就應該清楚了,而今水慕兒的心中只有瑾王蕭鳳鳴一人?」水慕兒堅決的看著他開口。
臉色驀然蒼白,龍飛塵灰敗的站在那裡,恍若有一個世紀那麼長久,他不動,水慕兒便也不動,只是凝視著他等待他後面的動作。
「呵,你不同意沒關係,只要沒有了蕭鳳鳴,你便永遠只能停在我的身邊。」龍飛塵驀然睜開眸子,那一瞬間寒光四射。水慕兒下意識的退後半步,身子卻極快的被他攬進懷裡,「我龍飛塵要得到的東西向來不會輕易放手,若拿不到,那我便只有……搶?」
他的鼻息盡數噴灑在臉上,淡淡的龍涎香衝進弊端,水慕兒莫名其妙的驚慌了起來:「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男人的禁忌是什麼,我便做什麼?」他一個用力,猛的抱起水慕兒,「只有拆散了你們,我才有了可能,試想一想,若身處南漠牢籠的他得到消息自己的妻子在得知自己被俘的情況下,竟與其他的男人肢體相纏,你說他會是什麼反應?」
「你無恥?想你這般的人怎配做一國之君?」
「一國之君?」龍飛塵眉目半挑,眸間一片黑沉,「誰又能否認我不是一國之君,江山與美人並不矛盾?」
「我會恨你?」水慕兒咬牙切齒。
「那又如何,只要能記住我,即便是恨那又何妨?」龍飛塵卻絲毫不介意,將她放於床榻之上,水慕兒才掙扎著坐起身,他一個傾身便將她按倒,隨即整個身子傾覆而上。
「恨我,如果不愛,那便恨,即便是深入骨髓的恨,起碼能讓我在你心中也是個特殊的存在?」
床榻搖晃的同時,是他的唇重重的落在她的頸脖之上。
「舞蝶……」驚慌失措之時,她下意識的出聲,雙唇卻悄然被龍飛塵按住。
「別喊,若是你將她喊來,情況只會更糟,難道你想讓其他的人來觀摩我與你的?」
他的話無疑如一根利刺扎入水慕兒心底。
面色猛的蒼白如紙,水慕兒顫著聲音不可思議的道:「你早便算計好了一切?」
西風才被她派出去打探消息,憐兒傷勢未癒,根本動彈不得,而今唯一能救自己的便只有一個舞蝶,可是舞蝶不會武功,手無縛雞的她又能幫自己什麼?
「不,我斷然不會讓你得逞的?」即便只是一試,她也斷不能讓他得逞。
「憐兒……」她驟然一聲大喊,龍飛塵眉目一挑,手指微動卻極快的一掌劈向她的後頸,水慕兒只覺眼前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睡夢之中,彷彿回到了從前的瑾王府。
綠意盎然的瑾王府一如初始般安靜如斯。
裊裊香煙,清香撲鼻。
不遠處的亭台,半月正在沏茶,昏黃的太陽映在不遠處看書的蕭鳳鳴身上,將他墨色的身影平白的渡了一層金光。
夢中的他一如她們初見時的模樣。銀白面具覆面,錦衣席地,是不是偶有一兩聲咳嗽傳來,水慕兒聽著只覺心間一陣擔憂與滿足。
憂的是他的身體,滿足的是自己能如此肆無忌憚的打量他,與他一起度過一天最美的黃昏。
彼時的她猶自戴著白紗,雖口中催促著半月的茶,眸光卻一直是看向他,微微上揚的嘴角洩露了她心間所有的秘密。
奇怪,那個人明明就是我,為何我又會在這裡。
半空之中的她靜靜的瞧著這一幕。
正在她將茶送到蕭鳳鳴手上時,只見他接了茶杯後抬起頭看向她,目光竟猛的變得冰冷。
「你為何還在這裡,不潔之人怎配我蕭鳳鳴,滾—」滾燙的茶水盡數潑到她的裙擺之上,水慕兒看到站在他面前的自己在拚命的解釋,可是如何解釋蕭鳳鳴俱是不聽,一聲令下便讓下人將她抬出了府門。
「哎,王爺對夫人那般好,幾乎是拿心去疼可是夫人怎能背叛王爺呢?」
連下人們都在控訴自己的罪行,眼瞧著府門重重合上,原本火燒雲通紅的一片天驀然被黑雲襲過,暴雨傾盆而至時,她聽到自己的聲音絕望的喊:「我沒有,我真的沒有,鳳鳴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