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9第八章 相見不相識 文 / 綠野千鶴
「離天,你在看什麼?」一身雪衣的慕容琦懶懶的趴在桌子上,全然沒有了剛剛翩翩佳公子的氣質,看上去像一塊乾淨的抹布。
絕美的少年沒有理會他,一直望著那一抹看似堅毅實則寂寞的背影消失在荷花盡頭。午後的陽光慵懶的流淌在少年的週身,讓人感到溫暖而美好,似乎時間已永遠沉溺於這一片溫馨之中。
甩了甩腦袋,慕容琦努力把腦袋中不切實際的想法甩出去。別人不瞭解,當然容易被眼前這個傢伙的表象所騙,可是,鳳離天是什麼人他慕容琦還能不清楚嗎?
鳳離天轉過身,好笑的看著正努力甩腦袋的某人:「怎麼,嫌頭髮太多想甩掉嗎?要不要我幫忙?」說話間,修長的指間已彈出了薄刃。
「哎,別介∼」慕容琦忙護著自己的秀髮,慶幸屋裡只有他們兩個,否則他的形象不就全毀了,趕緊轉移話題,「剛才在看什麼呢?又看上哪個美人了?」
「美人?」鳳離天危險的瞇起眼,慕容琦嚇得忙跳開幾步,有趣的反應讓鳳離天禁不住笑出聲來,「呵呵,倒還真是個美人,不過……」
「叩叩」,敲門聲響起,屋外傳來侍女的聲音:「公子,有人求見。」
慕容琦望向鳳離天,可鳳離天只是閒閒的品著茶,完全沒有搭理他的意思,慕容琦只好自己出去看看。不多時,一個黑衣男子走了進來,待慕容琦關上門,便走到鳳離天身邊單膝跪下,雙手呈上一顆蠟丸。
鳳離天也不問,直接捏碎蠟丸展開裡面的紙條,掃了一眼紙上的字,饒有興味的勾起了嘴角,紙條上寫著:「三萬兩黃金,目標:軒轅錦墨。」
「怎麼,莫愁接了這筆生意?」鳳離天毫不在意的抿了口茶,依舊平靜的問道。
「還沒有,閣主希望詢問主人的意思。」黑衣男子恭敬地答道。
「呵呵,接,這麼高的價為什麼不接?」輕握起手掌,再攤開,紙條已化為灰燼,「查出真正的委託人,至於任務,告訴莫愁,必要的時候意思意思就行了。」
一直站在門口把風的慕容琦終於忍不住開口道:「離天,你不接就不接嘛,幹嘛接了又不幹,若是宣揚出去,會損害信譽的!」從小就在生意場上混的他明白,信譽對生意有多重要。
鳳離天瞥了他一眼,嘲諷的笑了笑:「你認為,死人會把事情宣揚出去嗎?」
目瞪口呆的慕容琦立時閉了嘴,黑衣男子道:「屬下明白,屬下馬上通知閣主。」
鳳離天點點頭,不再說什麼,黑衣男子見他不再吩咐什麼,低頭道:「主人,夜十七告退。」說完恭敬地起身,退了幾步後轉身離開了房間。
鳳離天轉了轉手中的茶杯,心道:「看來有人坐不住了呀。」
月上柳梢頭,萬家燈火漸次熄滅。軒轅錦墨站在窗前摩挲著腰間的玉珮,這些年來,他憑借過人的手段和父皇的寵愛爬上了太子之位,只是希望能夠早日掌控大權、早日找到天兒。天兒,明日我就要離開洛城了,你在哪裡?如果我們相遇,你還記不記得你有個哥哥?輕歎了口氣,思念在微涼的夜風中化作滿城飛絮。
房頂上,身穿黑色夜行衣的鳳離天躺在參差的瓦片上,雙臂交叉枕在腦後,望著天上那一鉤殘月,靜靜地聽著房中之人的動靜,猜測著他的表情。突然,背後傳來破風之聲,抬手接住了飛來之物,忍不住輕笑出聲,竟是一瓶美酒。
另一個身穿夜行衣的青年輕落在鳳離天身邊,用藍色緞帶束起的長髮在夜風中輕揚,望著依舊懶懶的躺在自己腳邊的傢伙,劍眉輕攏:「你就不知道警覺一點嗎?」
鳳離天微揚起頭,將修長的食指放在淡色的薄唇上,示意來人小聲一點,含笑望著那張嚴肅的俊臉道:「瑾,我說過多少次了,開玩笑的時候不要一臉嚴肅的。」說完,拽了拽青年的衣角,示意他坐下來。
拽開瓶塞,輕品了一口,淡淡的清香充斥了口鼻,讓人感到一陣舒爽,於是喝了一大口,遞給了坐在身邊的藍瑾。
藍瑾接了過去,默默地喝了一口:「怎麼不進去,躺在這裡幹什麼?」
鳳離天依舊躺著,隱去嘴角壞壞的笑,閃了閃美麗的鳳眼:「我害怕。」
藍瑾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跟鳳離天在一起十幾年,對於他時不時裝可憐、裝無辜的招式早已產生了極強的免疫力。
看著整天沒什麼表情的藍瑾又露出了可愛的表情,鳳離天多少有些陰鬱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嘴邊又掛起了陽光的笑容:「我進去又有什麼用呢?他已經不認識我了。」
低頭看著笑得燦爛的鳳離天,藍瑾突然覺得有些心疼:「他一直在找你。」
「我知道,」抬手捏了捏頭頂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瑾,你這是在安慰我嗎?」
藍瑾沒有說話,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起身說道:「酒喝完了,我走了。」
「喂,我還沒喝幾口呢!」看著在層層疊疊的房頂上飛快消失的藍瑾,鳳離天突然覺得心裡暖暖的:瑾,謝謝你。站起身來,飄到軒轅錦墨窗前的樹枝上,望著已經熄了燈的窗口,鳳離天突然有了一個好主意:哥哥,既然你現在已不認得我,那我就呆在你身邊等你自己認出我好了。
清晨,洛城外的官道上,軒轅錦墨和他的兩個侍衛正在策馬前行。因為要騎馬趕路,軒轅錦墨穿了一身青色的勁裝,英挺的身姿配上毫無溫度的漂亮眼睛,使他整個人仿若一把即將出鞘的寶劍,充滿了一種無情的美。如墨的長髮束在腦後,除了玉珮和一柄青色長劍,身上沒有多餘的飾物,誰能想到這樣一個英俊的俠客就是當今太子呢?
行了幾個時辰,路過一片樹林,林邊有幾間茅草棚,擺了些桌子。一個婦人正在慇勤的給客人添茶,旁邊一個白鬍子老漢正在燒水。走了這麼久,三人的水早就喝完了,見茶棚中人來人往,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便下馬到茶棚喝杯水,順道歇歇腳。
正喝水間,耳邊傳來一陣駿馬的嘶鳴聲,一個身穿白色勁裝的人翻身下馬。待他轉過身來,眾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軒轅錦墨也為之一愣。修長的身姿,仿若融入陽光般的溫暖氣質,似有暗金色流光的鳳目,噙著淡淡壞笑的薄唇,不是那日的少年是誰?少年環顧了一下茶攤,見已沒有空位,而軒轅錦墨的桌上只坐了三人,於是微笑著走上前:「兄台,在下可否坐在這裡?」
雖然那笑容看上去壞壞的,可因著勾起這笑容的性感薄唇和那張精緻的俊臉,這笑容反而顯得性感非常,讓人生不出半分討厭。軒轅錦墨點點頭,少年便不客氣的坐了下來:「老闆,來一杯竹葉茶。」
軒轅錦墨暗暗觀察著面前的少年,少年大概十七八歲的模樣,看不出有什麼不對,茶棚中確實也只有自己這裡有空位,不像是故意接近。少年接過老闆端來的茶,猛的喝了一大口,舒服的歎了口氣,見軒轅錦墨望著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又抬頭望著軒轅錦墨:「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軒轅錦墨也不知自己哪裡來的耐心,或許是少年的陽光感染了他,笑了笑道:「茶樓。」
「哦~我想起來了,」少年一拍腦袋高興的說,「呵呵,我們還真是有緣啊,不如交個朋友吧。在下姓鳳,名離天,不知兄台怎麼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