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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章 文 / 捕快A

    安迪拉住樂樂,將他的兩隻小手都捧在自己的手掌上,一雙淚目望著樂樂苦惱得都皺巴起來了的小臉,柔婉淒楚地說:「樂樂,媽媽想你,想你想得成天都睡不著,這才跑來找你的。你……要不要和媽媽一起過?」

    樂樂咬著唇,小眉毛打成結,想了半天,才拖著哭腔回答道:「媽媽,我雖然也很想和你在一起,可是,我還是喜歡爸爸的,爸爸也喜歡我,我捨不得離開爸爸。可是,媽媽,你真的……永遠不會原諒爸爸嗎?」

    安迪心裡暗笑,卻裝出一副十分為難的樣子,說:「我是不想原諒他!可是,樂樂,你卻又那麼捨不得他……」

    樂樂一聽這話有門,馬上撲過來抱住她,哀求道:「媽媽,你就原諒他好不好?以後,樂樂會幫著你監督他改正錯誤的!」

    安迪搖頭說:「別說改正了,他現在都不認為他是錯的!樂樂,你爸爸是大人了,才不會像小朋友那樣聽話,知錯能改。你看社會上那些犯了大錯的人,都要被抓去坐牢,接受勞動改造,為什麼呀,就是因為大人都很頑固,輕易不能改正錯誤。」

    樂樂的一張小臉苦得跟黃連一樣,喃喃地說:「不會吧,不會要抓爸爸去坐牢吧?罪犯才坐牢呢,爸爸又沒有犯罪!」

    安迪柔聲誘哄道:「不是要他坐牢,而是,要用個什麼嚴厲的懲罰,才好叫他醒悟自己的錯誤。不過,樂樂這麼心疼爸爸,媽媽也不忍心了,不如,我們輕輕地懲罰他一下就好。」

    樂樂點頭如搗蒜,說:「好啊好啊,輕輕地懲罰他一下就好了,只要他好好地改正錯誤,以後還是好人。」

    安迪裝作苦苦思索的樣子,好一會兒,才對上樂樂熱切期待的眼睛,說:「那麼,我們就躲起來,不叫他找到。」

    樂樂覺得這個提議貌似還不錯,卻還是略擔心地問:「那爸爸肯定會著急的吧?還以為我被壞人拐走了呢。而且,我們躲起來有什麼用處呢?怎麼就能叫爸爸反省他自己的錯誤呢?」

    安迪娓娓動聽地說:「樂樂,你爸爸真的是個很薄情的人,他不在意媽媽,卻在意你,誰叫你是他唯一的兒子呢?我們現在躲起來,你爸爸開始肯定會著急,可是,等我們躲到了一個安全的、他找不著的地方,媽媽就會給他打電話或者寄信去,告訴他我們很好,媽媽和寶貝快快樂樂地在一起,偏就叫他落個單,才好一個人反省他自己的錯。等他想清楚了,肯改正錯誤了,我們才原諒他,才允許他來接我們回家。」

    樂樂想了想,覺得這樣好像還挺不錯的,便點了點頭,說:「好吧,希望爸爸能盡快醒悟過來。」

    安迪拉住樂樂的手,說:「那我們就走吧。」

    樂樂驚訝地說:「現在就走?」

    安迪蹲下來,撫摸著樂樂的身體,實則在他身上四處摸索,她知道,現在追蹤技術發達,有些老人和小孩身上都裝了追蹤器,像樂樂這樣的豪富之子,自然更是怕走失或被綁架,除了有保鏢保姆接進接出之外,沒準兒身上還藏有什麼關竅,可不能「大意失荊州」。

    安迪一邊摸一邊說:「趁著你爸爸出差去了,咱們現在就走,免得叫他追上來。可是,樂樂,你手腕上的這個圓圈是什麼,是不是可以定位的追蹤器?」

    樂樂點了點頭,說:「好像是吧,我也不知道是幹嘛用的。」

    安迪在樂樂身上摸了一遍,好傢伙,賀彥楓對樂樂還真是緊張,手上套著手環,腳上還套了一個腳環,雖然號稱是運動檢測用的,卻都裝了gps全球定位系統,可以追蹤佩戴者的去向。

    安迪說:「樂樂,你身上還沒有跟這個圓圈一樣的東西?要是有的話,就趕緊取下來。要不然,我們跑也是白跑,有追蹤的定位器,你爸爸一會兒就找到我們了。」

    安迪不放心,把樂樂脫光了全身都翻找了一遍,確認再沒有可疑的東西了才令他穿上衣服。

    在安迪翻檢樂樂脫下來的衣物的時候,樂樂冷得抱著膀子縮成一團,心裡有些小委屈小疑惑:記得在家裡的時候,爸爸從來都是最怕樂樂感冒著涼,洗澡的時候都要交代傭人先把房間的空調開好,還要用電暖器烘熱被子,一點也不許冷著樂樂。可是,這個媽媽怎麼這麼粗心,她把樂樂都脫光光了,卻怎麼都不知道用個被子把樂樂裹住啊,好冷的!

    而且,樂樂覺得吧,雖然理解媽媽的心情,可是,還是覺得這樣子把爸爸當敵人對待的媽媽——有點煩人。

    臨到要出門,安迪最後確認一遍還有沒有追蹤器類似的東西的時候,樂樂緊緊地抿著唇,搖搖頭,說:「不知道,應該沒有了吧。」

    安迪這才放了心。

    樂樂腳趾頭用力,就能感覺到鞋子裡的鞋墊下圓圓的一枚。他略略安了心。

    樂樂還記得爸爸把這個隱形追蹤器交給他的時候的鄭重表情和話語:「這個東西是這樣用的,裝上一節紐扣電池,就是一個追蹤器,無論你被人帶到哪裡,爸爸都能搜尋到你的下落,而且,這個按鈕設置了直接連接爸爸的手機,只要按下去,就能接通爸爸的手機,還可以通話。但是,這個東西有個缺點,很耗電,一般四五個小時就沒電了。不過,好在它用的是普通紐扣電池,找地方買一節電池裝上就能用了。」

    安迪帶著樂樂坐飛機轉火車又轉汽車,折騰了許久,終於到了一個看起來很荒涼的小鎮的一處房屋,樂樂聽不太懂沿途的人的方言,根本不知道到了哪裡。

    屋裡有個五十多歲的婦人,迎了上來,問安迪:「小姐,這就是……」她看了樂樂好幾眼,沒繼續說下去,卻和安迪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安迪虛

    虛假地微笑著,說:「樂樂,這是張嬸,你就喊張奶奶吧。媽媽小時候就是張嬸照顧著長大的,現在又來照顧你。」

    樂樂有禮貌地說:「張奶奶好。」

    張嬸也笑,說:「好啊,樂樂乖,真乖。吃糕點嗎?那邊坐著休息去吧。」

    看著樂樂走開了,張嬸才猛地拉了一把安迪的衣服,說:「小姐,我先來的這些天,真的是天天晚上都睡不著覺,做夢都是公安局的來敲門來了。這小鬼頭就是賀彥楓的兒子?看著一臉機靈相,可別……」

    安迪眼神凌厲,低聲喝道:「怕什麼?一切有我!小鬼頭再鬼,賀彥楓再厲害,還不是給我哄來了?你收了我一百萬,也答應了我一起做這件事,就別囉嗦,是死是活,我們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蚱蜢了!」

    原來,張嬸是安迪,即蘇瑾家用了許多年的老傭人,她是個寡婦,兢兢業業工作攢下來的錢都貼補給了獨生子,誰承想「慈母多敗兒」,兒子卻染上了賭癮,還借了高利貸一大筆錢,那邊放出話來說,逾期不歸還就要砍死全家。正在一籌莫展的時候,東家的小姐蘇瑾卻善體人意地說願意幫忙給這一筆錢,只需要張嬸幫著帶一個小孩偷渡去越南,然後在那邊帶孩子一年就行。

    所以,張嬸先來到這邊境附近的小鎮探路,租好了房子,等著小姐帶人過來。

    只是現在風聲很緊,她這一把年紀的人還要拖著個孩子越過國界線實在是有些困難,所以,小姐正在四處打探門路。

    張嬸開始就納悶來著,幫著帶孩子就能賺一百萬,還有這等好事?後來才知道,小姐真是瘋魔了,拐出來的小孩竟然是賀家大少爺賀彥楓的獨子,那個人豈是好相與的,當初小姐背後搞事的事情敗露的時候,賀彥楓恨不能弄死小姐,又放話出來要整垮蘇家,最後是蘇瑾的父親迫於無奈,找人做了假的精神病的鑒定書,又逼著蘇瑾裝瘋,才忽悠得賀彥楓之父賀博出來強壓住他,放了小姐一馬。現在,小姐跳出來整賀大少爺的兒子,這不是「拿草棍兒戳老虎的鼻子眼兒——找死」嗎?

    夜晚,等樂樂睡下了,蘇瑾又鬼鬼祟祟出來找張嬸合計細節的時候,張嬸忍不住問:「小姐,你說你費這麼大個事兒,只能招得那賀家大少爺更加恨你吧,還能指望他娶你?」

    蘇瑾冷笑一聲,說:「你是不知道賀彥楓有多寶貝這個兒子。他當年那麼喜歡那個莫程,最後還不是丟開手了?唯有這兒子才是心尖上的,也難怪,古往今來的男人都在乎後嗣嘛。拿住這個樂樂再給他講條件,他心疼孩子沒辦法,只得依從我,乖乖娶我回家。那時候你就帶著樂樂在越南,好生看管著,別叫他走失或是死了。等我懷上賀彥楓的種,再把這個樂樂放出來,那時候,就算賀彥楓要翻舊賬也不怕,我也懷著孩子呢,他還能殺了我不成?再者,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多少也得顧念著我一點。」

    張嬸搖頭歎息,說:「可是,他要是心裡一直沒有小姐你,你這又是何苦呢?天下的男人千千萬,小姐你家世好,相貌好,學問好,何必非要和他槓到底呢?」

    蘇瑾唇角顯出苦澀的笑,說:「誰叫他賀彥楓早在我十四歲時親口答應娶我?我已經被他耽誤成老姑娘了,也就只能在他這一棵樹上吊著了!」

    張嬸說:「小姐啊,你說的那一次賀大少爺答應娶你,是不是你過生日那次?賀家二小姐也來了的那次?」

    蘇瑾鼻子裡哼了一聲,說:「就是那次,怎麼了?」

    張嬸一拍大腿,一副「我想起了」的模樣,說:「那天我也在呢,給你們幾個少爺小姐烤肉來著。我當時看清楚了的,是賀二小姐給你開玩笑,又跑去逗她哥,當時賀大少爺在想事情,漫不經心地,隨口就那麼嗯了一聲,小姐你怎麼就當真了呢!」說到後面,張嬸唉聲歎氣了起來。

    蘇瑾的眸色變得深幽,聲音也尖刻起來:「那又怎麼樣!就算他當時是無心的,我也陷進去了!而且,這些年,為了怕他報復,我爸媽也只能放出風聲去說我瘋了,關我在家裡一關就是五年,我沒瘋都要被關瘋了!也沒人會來娶我了!我琢磨了一年,已經琢磨好了,這樣活著比死了好不了多少,還不如豁出去!反正都是死,死之前賭一把大的,說不定還是轉機呢!」

    張嬸不禁歎氣,說:「說得也是。」現在勸小姐什麼都等於零,她是聽不進去的,再說,錢都收了她的,只能跟著她上賊船,一條道走到黑了。

    蘇瑾腦子裡卻轉著念頭,真要這一把大的賭輸了也不怕。賀彥楓再怒火滔天又怎麼樣,別忘了,我是個瘋子啊。瘋子是不需要承擔法律義務的,到時候把瘋模樣裝得像那麼回事,混過去就得了。

    她最後在心裡狂笑:來吧,我失去的只是鎖鏈,得到的卻可能是——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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