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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章 文 / 捕快A

    王澍鑫深呼吸一口,穩住心神,才說:「賀彥楓,如果你是來做心理咨詢的,就叫我王醫生,如果只是來敘舊的,那——你隨意。」

    賀彥楓舉起雙臂,表示自己並無敵意,他笑了笑,自顧自地在沙發上坐下,兩腿交疊,很隨意地說:「兩者兼有。介意我抽支煙嗎?」一邊說,一邊往兜裡摸出煙盒和打火機。

    在賀彥楓,只是表示隨和親切,而在一貫對他有著偏見和忌憚心理的王澍鑫,卻誤會了。可能是賀彥楓一貫氣場強大,這樣隨意的動作,反而給人一種他在完全掌控著全局的意味,叫王澍鑫瞧著實在心裡不爽,心想跑到我的地盤撒野來了,不禁板起臉說:「最好不要抽煙。」

    賀彥楓微微詫異地看了王澍鑫一眼,這小面瓜脾氣大起來了嘛,記得以前他看人的眼神都是躲躲閃閃的!

    王澍鑫不喜歡賀彥楓,賀彥楓其實也不喜歡王澍鑫。說起來,當初莫程才進賀家,之所以和賀父賀博鬧得兩看兩相厭,也有這王澍鑫的一份「功勞」。莫程幼年時和王澍鑫一起在孤兒院長大,直把他看得跟親弟弟一般,最早談戀愛的時候都莫程老是要把這傢伙帶著,當時可把賀彥楓膈應得要命,便給他取綽號叫小面瓜,莫程一聽就冒火要吵架,惹得賀彥楓當時還很吃醋,後來仔細觀察,發現莫程對小面瓜確實是只有兄弟情誼,而那時的小面瓜呢,遇見生人總是一副畏畏縮縮的膽怯樣子,要引他為情敵簡直就是掉價,這麼想著,也就丟開了。可是,賀博卻比賀彥楓更加介意這件事,他幾次三番提醒莫程,意思是莫程這樣子進了賀家的門,要算是兒媳婦了,還懷了孩子,更要遵守婦道,王澍鑫非親非故,幹嘛和他走得那麼近?莫程別的還能忍,遇上這個就跟炸毛的貓一樣,和賀博大吵了好幾次,叫賀彥楓夾在中間難做人,所以,回想起來,賀彥楓實在是不喜歡王澍鑫。

    不過,記得那時候王澍鑫完全是個小孩的模樣,還畏畏縮縮地一副沒出息的樣兒,現在看看,男大也是十八變,這小面瓜現在擺出一副心理咨詢師的架勢來倒也是像模像樣。

    為了莫程,賀彥楓現在很不想得罪這小面瓜,便從善如流地將煙盒收了起來,只是拿著個打火機在手心裡顛來倒去,無意識般地婆娑把玩著。

    王澍鑫完全把賀彥楓當來求診的來訪者處理,一板一眼地說:「現在開始計時,每小時五百元。你可以開始了。」

    賀彥楓忍不住笑了,說:「你還真逗,真把我當患者了。」

    「好吧,王醫生,」賀彥楓無所謂地聳聳肩,說:「那麼,我就開門見山樂。我的心理問題呢,就是,我很想我老婆,我兒子很想媽媽,已經到了嚴重影響我們父子倆身心健康的地步,所以,麻煩你——給莫程轉達一下。」說完,一雙銳目輕揚,似笑非笑地盯著王澍鑫。

    王澍鑫眼睛瞪大,作出詫異的表情,說:「你有沒有搞錯?我根本不知道莫程在哪裡,他也從來沒有聯繫過我,是不是出國了呀,這麼渺無音訊的……」說到這裡,王澍鑫儘管心裡很虛,卻咬著牙往下說,就是不知道賀彥楓信不信了。

    賀彥楓鼻子裡笑了一聲,把玩著手上的打火機,悠然地說:「澍鑫,可以這樣叫你嗎?算了,你就別演了。咱們也算是多年的老相識了,裝傻沒意思。我既然找到了你,還能找不到莫程?就算你能忍得住以後都不去找莫程,你能不給他打電話?好吧,就算你能忍住,斷了我的線索,我還可以全國懸賞找人,錢對我來說不是問題,只要能達到目的。懸賞一百萬,一千萬,一個億,不信找不到莫程!」

    王澍鑫咬著唇不語,腦子裡飛快地轉著:他媽的有錢能使鬼推磨,他要真那麼弄,莫程還真是藏不住。所以說,這些年自己確實是太磨嘰了,還是應該努力說服莫程移民國外的。

    兩人對峙了一會兒,王澍鑫說:「既然如此,你就去找,想來我也擋不住你。不過,我必須要提醒你一句,當年,莫程被你們一家人傷透了心,立誓再不相見,你是答應了他的。而且——」

    賀彥楓卻搖了搖頭,說:「不,我現在暫時不想找他,因為,我越是想他,就越是近鄉情怯,不敢輕易去找他。其實,今天我來,真是來找你的,找你敘敘舊。」

    敘舊?敘什麼舊?我和你根本不熟好吧?王澍鑫疑惑地揚眉。

    賀彥楓面容一肅,表情誠摯地看著王澍鑫,說:「我當初確實口頭承諾了莫程不再介入他的生活,可是,五年過去了,我才發現,我當年的承諾太輕率了,我離不開莫程,我的孩子也離不開他,所以,我——澍鑫——我想請求你的幫助。」

    「我——」王澍鑫面色一變,說:「我幫助你?」別做夢了,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吧。

    賀彥楓點點頭,說:「我知道,莫程的腦部催眠是你給他做的,所以,你的幫助對我至關重要。」

    王澍鑫冷笑著說:「我為什麼要幫助你?賀彥楓,現在莫程忘記了那些傷心事,重新開始新生活,他過得很好,好的不得了,舒心得不得了,你不要再來騷擾他。就算你幫助我了,行不?」

    賀彥楓眼眶發紅,聲音哽咽地說:「可是,我和孩子都過得很不好,特別是我家樂樂,小傢伙想媽媽想得都快魔怔了,可憐得很。我就不信,莫程要是知道這些,還能一個人過得好得不得了,舒心得不得了?」

    說到這裡,賀彥楓的心裡不可自抑地湧上慘痛的回憶。那時,他真是不能理解,莫程怎麼可以做得那麼絕!是的,他對不起莫程,他家裡人也對不起莫程,可是,他們一家人當時也是被人騙了情有可原啊,但是,莫程說走就走,絕情絕義,還連記憶都刪除了,把他,還有他們共同的孩子,都一甩手扔在風裡。

    王澍鑫眼睛都不眨地看著賀彥楓,被他臉上浮現出來的真實的沉痛所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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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額滴神啊,這個悲傷的男人是賀彥楓?

    賀彥楓的表情終於從苦痛漸漸恢復到平靜,然後認真而緩慢地說:「我理解莫程的傷痛,也理解他當初的決定,所以,這五年來,我一直忍著沒去找他,因為,在我不能確定我還會不會給他帶來類似的傷害前,我寧可讓他一個人自由自在地生活。但是——現在,我已經調整好了。我可以保證,以後,我再不會允許莫程受到任何傷害和壓迫了。」

    「所以,」賀彥楓上前一步,看著王澍鑫,表情異常誠摯地說:「請你幫助我,幫莫程把封閉的記憶都恢復了吧。」

    王澍鑫卻咬緊牙關搖頭,說:「不行。我不能。」

    賀彥楓眸色轉厲,說:「我對不起莫程,我自會去請求他的原諒,可是,我和莫程之間的事情,容不著你一個外人說不行!」

    王澍鑫搖著頭說:「是真的不行,這是技術條件決定的!深度催眠對人的大腦神經是有一定影響的,時間拖得越久,影響越大,強行喚起封閉許久的記憶,會有很多不良後果。」

    賀彥楓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他努力克制著自己不去抓著王澍鑫的脖子使勁搖晃,咬著牙問道:「什麼後果?比如說?」

    王澍鑫也因為害怕而臉色蒼白,卻慢吞吞地、清晰地說:「植物神經紊亂。手會發抖,頭還會不自覺地輕微搖晃,像得了帕金森綜合症的人一樣!」

    儘管賀彥楓一直克制著自己不要對王澍鑫動怒,聽到這樣的話還是忍不住暴怒起來,他一把把王澍鑫叉在牆上,恨不能扼死對方,怒道:「你明知道有這個不良後果,還要給他做?」

    王澍鑫一邊掙扎著咳嗽著一邊辯解道:「是莫程自己堅決要求的,他說了,他寧可一輩子都不要想起你。賀彥楓,這都是你自己造的孽!鬆開我!」

    賀彥楓鬆了手,眼眶被怒色和痛悔染得通紅一片,有些駭人,嘶啞著聲音,說:「我是被人陷害的!都是那個叫蘇瑾的瘋女人搞出來的事!莫程怎麼就不肯原諒我!」

    王澍鑫說:「不怪你怪誰?難道怪莫程自己命不好?你也別說什麼瘋女人搞出來的事,那些都是外因,內因呢,是你的家人看不起他,容不下他,你對他也不過爾爾,由著別人欺負他。別說什麼愛不愛了,愛是需要基礎的。我早就給莫程說過,你們不合適,不僅僅是門當戶對的問題。而只有條件、境遇相當的人結合在一起才會幸福,就像我和莫程,有著相似的經歷,同病相憐,相互支持……」

    賀彥楓開始還沒明白,疑惑了一會兒,才咂摸出味道來,益發怒髮衝冠,他眼神如刀般射向王澍鑫,「你在胡說什麼!王澍鑫!莫程一直把你當弟弟,你卻打著別的算盤!小面瓜,你還真有膽色,敢撬我的牆角!」

    賀彥楓實在是有些難以置信,沒想到這小面瓜還真是對莫程有想法,可是,他明明知道莫程不僅是受,還是生了孩子的受!兩個受在一起能幹嘛呀,這小面瓜腦子秀逗了吧。

    這邊,王澍鑫被賀彥楓的「小面瓜」的綽號叫得很惱火,這混蛋看不起我,我還偏就有膽色,偏就不怕。他挺起胸膛,說:「什麼你的牆角?莫程不是你的私有財產,他是自由的。哼,實話告訴你,我給莫程做催眠的時候還給他模糊了性向。哈哈,他現在可以是直男,也可以是彎男,可以是攻,也可以是受!我才不像你,我喜歡莫程,但是,我會給他足夠的選擇和自由,他可以喜歡我,也可以不喜歡我,不管怎麼樣,我都惟願他幸福。」

    王澍鑫氣宇軒昂說完這一通話,然後下意識地去看賀彥楓的表情,這一看就嚇壞了,只見賀彥楓怒氣衝天,居然生生將手裡的純鋼打火機捏得變了形,隨即,他將打火機一扔,赤紅著眼睛就朝王澍鑫撲了過來。

    王澍鑫嚇得一個轉身,往自己的辦公桌的方向跑。因為心理診所接待的人形形色|色,也怕遇上暴躁傾向的求診者忽然狂化,所以,醫生的桌上有個報警的按鍵,按下就可以接通報警電話。

    正在此時,一陣歡快的手機鈴聲響起。

    鈴聲是樂樂專用的,賀彥楓頓時像被按下暫停鍵似的,停下了追逐王澍鑫的腳步,蹙著眉接起電話,問:「樂樂嗎?」

    王澍鑫趁機跑到角落裡,用眼睛四處劃拉著趁手的武器,實在找不到,就抓起桌邊的一個小拳頭般大小的玻璃鎮紙,嚴陣以待。

    不料,賀彥楓聽了一會兒電話後神情大變,隨即轉身,丟下正緊張戒備著的王澍鑫,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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