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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7章 文 / 捕快A

    「準確地說,我……」賀彥楓才開了個頭,手機鈴聲適時地響起。

    賀彥楓心想,艾瑪,打電話的人太可愛了,再一看來電人,頓時不想接了。

    手機屏幕上跳躍的名字是:「媽媽」。

    賀彥楓心想,昨天不是給老媽打過電話,匯報了樂樂已經平安回來的好消息了嗎?她這時候打電話來幹什麼,莫程就坐在旁邊,手機裡的話聲是可以聽得到的,她別東說西說再說出什麼招莫程懷疑的話來吧。

    莫程倒是沒看到那個「媽媽」的字樣,還以為是工作上的事情,看賀彥楓踟躇著沒接電話,莫程心想,也許人家是不是有需要保密的地方。他便站了起來,指了指賀彥楓的手機,善體人意地說:「我坐在這裡,是不是妨礙你接電話?那邊有空位置,我去那邊坐。」

    賀彥楓歉意地說:「是我媽媽打來的,妨礙是不妨礙,不過,她年紀大的人囉嗦得很,你坐去那邊也好,免得吵到你休息。」

    莫程便起身離座,恰好今天車廂很空,莫程隨意在靠近前門的地方找了個空位坐下,閉目養神。

    賀彥楓接了電話,問:「媽,你找我有事?」

    賀母問樂樂情況怎麼樣,賀彥楓有些不耐煩,說:「現在就打橫了在我手上睡著呢,您有話就快說,免得把他吵醒了。」

    賀母遲疑著,終於說了:「彥楓,這次樂樂找回來了,真是神天菩薩保佑,我跟你爸爸說了,以後要心存善念,更要好好地對待家人,你爸也想通了,他說啊,你要是能找回莫程說服他回來,往後,我們都真心把他當一家人對待,真的……」

    老媽還真提到莫程了!賀彥楓只在心裡慶幸,幸好莫程這會兒坐遠了,不然還真壞事。他壓低了聲音,說:「媽,您有事說事,沒事我就掛了,樂樂就睡在我身上,舉著胳膊聽您這電話,我手都酸了。」

    賀母說:「別掛……我真有要緊事。」

    賀彥楓無奈地說:「那您就快說啊,繞什麼圈子啊。」

    賀母說:「我說,你能不能抽空回來一趟。家裡這兩天炸開了一樣,你爸也氣病了……」

    因為賀母之前經常打電話來提到賀父因為賀彥楓要斷絕父子關係的事情而慪火,什麼氣胸啊什麼傷肝啊什麼腦溢血啊,其實都是言過其實,故意說來叫賀彥楓聽,意思是老爹已經服軟了,算你贏了你見好就收吧,所以,賀彥楓並沒放在心上,只是淡淡地說:「那叫他喝點菊花茶,清火護肝。」

    賀母連忙說:「喂,我還沒說完呢,別急著掛呀,你這孩子!唉,行行行,我說重點,就是彥林啊,跟她男朋友鬧得有些……唉,難為情喲……」

    賀彥楓一聽就猜到了大半,冷笑著說:「怎麼?那誰,叫熊朗寧是嗎?——劈腿了?」

    賀母難堪地說:「唉,差不多吧。說出來都羞死人!不過,彥林自己做得也不好,她一天正事不幹,在你爸公司裡掛了個職位,只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地,成天在微博上跟人家比衣服比包包比珠寶,然後,今天去香港明天去巴黎敗家,刨回來一堆中看不中用的東西,穿兩次就不喜歡了,然後扔給她辦公室那個小秘書。那小秘書可不得了,可有心機了,當面對彥林奉承得不得了,背地裡使壞……彥林這糊塗蟲啊,還覺得走哪裡都有個小秘書幫忙拎包拿手機很拉風,連和熊朗寧約會都帶著去,你說這傻不傻啊?」

    賀彥楓只是聽,一聲也不置評。賀母倒是寧可他也跟著大罵幾句賀彥林傻|逼之類的話,打是親罵是愛,哪怕是上火了拿腳踹,也比現在這樣一聲不吭完全不表態的好。

    賀母只好自己往下說:「最氣人的是,彥林有一次帶著小秘書去香港購物,晚上兩個人就一起去了夜店,說看看熱鬧,內地沒有的。然後呢,彥林在夜店裡被一個老外纏上了,一時甩不開,就和那老外跳了一曲舞,結果那個小秘書就偷拍了照片,那照片照得,唉,是有點露骨,不過彥林發誓說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人的事情……哎呀,真叫我怎麼說這死丫頭呢?干的這些糊塗事喲。結果,那照片就落到熊朗寧的手裡了,據彥林自己猜測,十有八|九是那小秘書搗的鬼,她是被人算計了。」

    賀彥楓瞭然地說:「然後,那小秘書就和熊朗寧滾被單了?並且叫彥林捉姦在床?」

    正說著,樂樂忽然睜開了眼睛,先是茫然地看了賀彥楓一眼,意識到莫程不在,小孩兒馬上攥緊了賀彥楓的手,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

    賀彥楓當即摀住手機話筒,用手指給他看莫程坐的地方:「那邊不是嗎?沒走,沒走。」

    樂樂從賀彥楓的腿上滑下去,蹣跚著一雙小腿兒找莫程去了。

    賀母還在電話那邊唉聲歎氣地說:「是啊,你說這叫什麼事兒啊?彥林當時就打了那小秘書幾個耳光,熊朗寧倒是也沒攔著,小秘書就哭啊,說再打要出人命了,她肚裡已經有了熊朗寧的骨肉……」

    賀彥楓已經沒心情聽了,他的視線已經完全被前面座位上的一大一小幸福的身影所牽扯所佔據,冷漠地打斷母親的話,說:「行了,我不想再聽了。樂樂丟了這些天,我每天都像在油鍋上煎著一樣,現在好不容易把兒子找回來了,我只想好好陪陪他。這些垃圾一樣的人辦出來的噁心事,我一點也不想聽。」

    賀母淚眼汪汪地說:「可是,彥林現在難過得要死,你爸爸也氣得病倒了。」

    賀彥楓不耐地說:「為了一個垃圾男人而難過?倒是樂樂丟了的那幾天,沒見他們有什麼難過,照樣吃飯睡覺。所以,這些話別和我說,她難過與否,或者想要做什麼,我一點也不關心。您給我說這個,我就當作聽了一段電視上的社會新聞,聽

    過就忘,沒感覺,也沒興趣。」

    賀母軟聲央求道:「我知道你生她的氣,是該生氣,改天我幫你狠狠地罵她。不過,這個事兒,你還是得幫幫她。熊朗寧倒是給彥林認了錯了,說是一時糊塗,彥林口頭罵他,但是,心裡的心思卻活動了,還是想跟熊朗寧好,畢竟也談了三年了,現在就是要設法壓著熊朗寧把小秘書肚裡的胎兒拿掉,並叫他保證以後都不能再犯。可是呢,你爸爸到底輩分要高些,教訓熊朗寧的話還是你作為娘家哥哥最合適。你再怎麼生彥林的氣,她到底是你唯一的親妹妹,這可是關係到她一輩子的婚姻大事,你看,你爸爸都氣病了,昨兒一天都沒去上班,彥林也把自己關在房間一天,沒出來,也不肯好好吃飯,現在,公司裡,家裡都亂成一鍋粥,你回來了,就是定海神針啊……」

    賀彥楓簡短地說:「想都不要想!我不會去的!」

    賀母哀求地喊:「彥楓——」

    賀彥楓說:「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彥林斷送了我的婚姻幸福,現在她倒霉了,我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怎麼還可能為了她的事情奔走?哥哥又怎麼樣?我不是聖人也不是雷鋒,做不到以德報怨。」

    賀母再次淚汪汪地喊:「彥楓——」

    賀彥楓禁不住媽媽這樣軟求,到底還是說了一句:「我最後說一句,叫她和那個渣男分手!別做一些無謂的事情!」

    賀母一聽這話有轉圜的可能,馬上接上,說:「可是,這件事,彥林也有錯,她……而且,談了三年了,熊朗寧條件還是不錯的……」

    賀彥楓說:「行,那就當我沒說!不知道你們一天腦子裡想的都是些什麼!就知道門楣啊條件啊這些外在的東西,關鍵的是人品啊拜託!熊朗寧是個渣男,鑒定無誤,那個小秘書是個極品。彥林可真能啊,找的都是些什麼人?友情愛情遭遇雙背叛,焉知不是她做人太失敗?或者說,蒼蠅繞著大糞轉圈,她自己也是個極品,極品專門吸引極品?所以,她現在要做的,不是找誰去給她出頭,而是洗心革面,好好反省。行了,我手機快沒電了,不想再說,她愛怎麼地就怎麼地吧。」

    賀彥楓收了線,站起來往車廂前面走,走到莫程和樂樂身邊,坐下,說:「你們換了一個地方看風影?嗯,車前面是要看得清楚一些。」

    莫程笑笑,說:「是啊。」

    賀彥楓說:「你剛才問我的事……」

    莫程又笑了笑,說:「我沒有刻意打聽別人的*的愛好啊,只是隨口說說,你要是不方便回答就算了。」

    賀彥楓很想擰他的臉,老婆就是這點不好,關鍵時候老是不肯聽人解釋,家庭冷暴力有木有?

    賀彥楓說:「不,我想說給你聽。只說給你聽。」

    莫程訝異地揚眉,飛揚的眉眼在中午燦爛的陽光下漂亮得炫目,說:「為什麼只說給我聽?」

    賀彥楓艱難地張了張嘴,說:「因為……」因為,只想傾訴給你知道;因為,遽然被妻子拋棄的男人,內心的傷痛不亞於被父母遺棄的孩子,而這一道傷痕,我只願展示給你看,只有你可以觸碰;因為,……

    莫程和樂樂兩對黑亮的眼珠同時凝望著賀彥楓,靜靜地等待著他的回答。

    賀彥楓:「因為……你是這方面的專家,聽說你是開婚介所的,是嗎?」

    莫程「撲哧」一聲笑出聲來,說:「對,這樣說的話,我勉強算是婚戀方面的半個專家,我可以聽你述說,幫你分析。還有,日本有句俗語,好像是,旅途中的恥辱隨手丟棄,大概的意思就是,反正旅途中遇到的人或者事都是陌生的,一次性的,基本不會影響到回歸後的正常生活的,所以,可以不用太在意,一夜情也好,向陌生人傾吐心聲也好,盡情地袒露出本性來。」

    賀彥楓感覺到莫程的性格變了很多,以前的他毛躁而易怒,現在的莫程則彷彿一塊經過歲月打磨過的精美玉石,流轉著溫潤而引人心折的光。

    賀彥楓拉了一把樂樂,說:「爸爸要和莫叔叔說的,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最好不要聽,你去旁邊玩一會兒,吃巧克力和肉乾好不好?」

    樂樂朝著爸爸吐了吐舌頭,說:「小氣鬼!我才不想聽呢!我去找那邊的那個小哥哥玩,不理你們了!」那邊坐著一對帶著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的父母,樂樂本來好奇心滿滿,很想聽聽爸爸媽媽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才分開的,不過,爸爸很害羞的樣子,樂樂要是一直賴著不走的話,他是不是就不會說了?算了,為了爸爸早一點追回媽媽,樂樂還是走開吧。

    樂樂拿了一袋巧克力去找那邊的小哥哥玩,小孩之間很有共同語言,加上樂樂又大方地分給小哥哥巧克力吃,小朋友們很快就熟悉了,坐在一起唧唧呱呱說個沒完。

    賀彥楓沉下心,一邊整理著蕪雜的記憶一邊緩緩地說:「我的愛人,其實,和我一樣,是男人,對,我是gay。所以,儘管我們很相愛,卻沒辦法註冊結婚,但是,我是真心實意地想和他過一輩子的。」

    莫程明亮的眼睛注視著他,說:「然後呢?你的家人不能接受他?剛才聽到一點你的電話,我沒有刻意去聽,但是,聲音飄了一些過來。」

    賀彥楓垂首,說:「是。中間發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我家裡人,還有,我個人,都有,然後,我當時也年輕,沒有經驗,所以,沒有處理好,導致他對我產生了很大的誤解和怨憤,我一直努力想給他解釋清楚和挽回,但是,最後,他還是義無反顧地走了,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準確地說,是他的心向我關閉,從此咫尺天涯,再也走不進他的心裡。

    莫程蹙眉,道:「你這個事說得語焉不詳,我沒辦法下判斷

    ,也就給不了你什麼建議。」

    賀彥楓心一橫,說:「那,等到了竹鄉,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我原原本本說給你聽,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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