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士家新子 文 / 滿血復活兔子
公元175年,熹平四年(175)三月,議郎蔡邕上疏,請求廢除限制士人為官的「三互法」。「三互法」規定:凡婚姻親家及二州士人之間不得交互為官。於是因避「三互法」,幽州(今北京西南)、冀州(今河北臨漳西南)二地刺史久缺不補。蔡邑認為「三互法」妨礙朝廷選拔賢才,有害無益,請求廢除,朝廷不許。
蔡邕由於朝廷不准其上疏,向漢朝皇帝告假,在家中休養。朝廷為了治理偏於南方,千里之地瘴氣遍佈的交州,委任徐州沛國孝廉,尚書郎丁宮為交州刺史。丁宮久居徐州,尚聞交州窮山惡水難以治理,特來蔡邕府上拜會請教。
「蔡某先祝賀丁兄升任交州刺史,交州乃吾大漢十三州之一,丁兄身為刺史已經是主政一方了,若是丁兄回到朝廷,必定是三公之選。」朝廷官員出刺史入三公乃是大漢朝廷的慣例,蔡邕一見面自然向自己的好友道喜了。
「伯喈兄莫要看笑話了,交州刺史之位不知是福是禍,不能會朝廷位列三公,恐怕就死在南方荒蠻之地了。」不想丁宮卻是搖了搖頭,交州刺史是一塊燙手的山芋,豈是那麼容易就能返回朝廷。
交州處於大漢南疆之邊,自古就是中原政權的一根硬刺。百越族人,西南諸夷人,還有南蠻各族都居住在交州,單單是處理各族人之間的關係就是讓刺史頭疼的問題。窮山惡水多刁民,不說交州,僅僅是荊州南部四郡由於蠻漢雜居的問題就讓不少的朝廷大員鎩羽而歸了。
「元雄此言差矣,正因為交州乃蠻荒之地,若是元雄能將交州治理得井井有條,那麼日後元雄返回朝廷之時,必然位列三公!」蔡邕微微一笑,從懷中拿出了一份拜帖。
「伯喈兄,此乃何意?」丁宮接過拜帖,眼裡充滿了疑惑。
「此乃蔡某送給元雄兄的大禮。」
「大禮?」丁宮打開拜帖,上面寫著劉陶二字。
「元雄可識得穎川劉子奇?」蔡邕拿過丁宮手中的拜帖,提起毛筆在上面寫上了拜謁者:蔡邕,丁宮!
「在下當然聽過穎川大儒劉子奇,此人乃宗親之後,正直不二在朝廷之中頗有威望,只不過丁某無幸尚不能拜謁此等大賢。」丁宮點了點頭,自己雖然久居沛國,來洛陽的日子也不算長,但是尚未有機會拜訪洛陽城中的大賢。
「子奇兄乃是吾之摯友,元雄兄出任交州刺史,正應該去拜訪子奇兄。」
「伯喈兄莫要再打啞謎了,丁某出任交州刺史與穎川劉子奇有何關係?」蔡邕的話讓丁宮摸不清頭腦了,自己出任交州刺史怎麼會和洛陽的劉子奇有關。
「元雄有所不知,交州士燮士威彥乃是劉子奇之得意門生。若是元雄能得子奇兄修書一封,到了交州自然能事半功倍。」蔡邕微微一笑,捋了捋自己的鬍鬚。
「什麼?!」丁宮聽到士威彥三字,立馬從位上躍起,抓著蔡邕的袖口。
「伯喈兄說的可是交州士家家主士威彥?」
「元雄兄?」蔡邕疑惑地望了丁宮一眼,然後哈哈大笑。
「沒有想到元雄兄是有備而來,聽到士威彥三字就如此失態了。」蔡邕抖了抖袖口,然後從懷中拿出了一張羊皮。
蔡邕將羊皮攤開,放在桌上,羊皮上寫著:交州圖略四字。交州分為南海、蒼梧、鬱林、和浦、交趾、九真、日南、儋耳、珠崖9個郡。為了便於監督各郡官吏,漢朝又設立13個常駐監察機構,稱為「十三部」,其中設在蒼梧郡廣信縣的交趾部,專門負責糾核嶺南九郡。
「交州不認交趾部,只認蒼梧士家人!」在圖略下方的一句話讓丁宮心中一驚。
「伯喈兄,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豈可寫在此處?」丁宮見到地圖的字跡,明明是蔡邕親筆書寫。
「元雄兄不必如此,你我乃是知己,此言語當然不能在外直言,但是丁兄今日要赴交州上任,老夫為知己必須直言相告。」蔡邕拿起桌旁的毛筆,在地圖上寫了一個大大的士字。
「元雄兄,此事不便多言,你還是隨我前往子奇兄府上再做細談。」蔡邕用手做了一個噓聲,拉著丁宮離開了自己的府上。
交州北部蒼梧郡士府之上,一位中年男子身穿黑色百鳥袍,頭戴方冠,腳踏黑絲虎頭靴,正在自家花園之中來回踱步,神情十分不安。此人正是蔡邕口中的士家家主士燮士威彥!
「大哥,莫要再走了,弟弟都要頭暈了。」突然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漢拉住了士燮。只見此名大漢身高八尺,高出了士燮一個頭,雙目斗大如牛,聲音猶如洪鐘長鳴。此人正是士燮的三弟士?。
「三弟,莫要打擾大哥了,前些時日大哥家中遭逢大變,若是嫂子誕下一子,那便是我們士家的希望。」一位身穿白衣的士拉住了士?,用右手的羽扇示意自己的三弟不要衝動。此士正是士燮的二弟,士壹!
「不錯,三哥,前些日子我們士家遭逢大難,若是嫂嫂真能生得一子也算是上天對我們士家的恩賜,三弟,你就莫要在這裡大吼大叫了,打擾了穩婆接生。」一位魁梧的男子也來勸諫士?,此男子身穿一副銀甲,腰間繫有一柄長劍,正是士燮的四弟士武。
「好好好!我不說了,算我多事!」士?見自己一開口就受到兄弟們的圍攻,擺了擺手,自己坐在花園的石桌旁獨自飲酒了。
士燮站在花園之中,絲毫沒有理會兄弟們的吵鬧,只是望著臥房,雙眼滿是擔憂之情。心裡還在默念:求神仙保佑吾士家能誕下一名男丁,若夫人能產下一名男丁,士燮必定以牛羊牲畜大禮祭祀上天。
臥房之中,穩婆已經從士燮夫人贏美人
人的肚中取出了一名嬰兒,只不過此嬰兒氣息微弱,穩婆抱在手中卻很難探得嬰兒的鼻息。
「孩子……孩子怎麼樣了?」贏美人躺在床上臉色蒼白,雖然全身乏力,但是還是不忘自己剛剛出生的嬰孩。
「夫人放心,小公子好得很,好得很,只要保暖得當便可以存活下來。」穩婆將嬰孩放在搖籃裡,心裡卻是不停地打鼓,這可是交州士家的孩子,若是出了意外,自己的全家都不夠賠命。
「好…是個男丁!」贏美人聽到小公子三字,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自己終於可以為士家傳後了。
「夫人身體虛弱,昏睡過去了,你們快去服飾夫人。」穩婆見贏美人昏了過去,連忙命令侍女去照顧,自己心裡卻是打起了退堂鼓。
「恭喜士大人,賀喜士大人,夫人誕下了一名小公子,老婦向大人賀喜了。」穩婆乘著侍女照顧贏美人的空隙,連忙出了房門向在外面的士燮報喜。
「可真是一名男丁?!」士燮聽到小公子三字,連忙抓住穩婆的手滿臉歡喜之情。
「是的,是的,恭喜大人,夫人為大人誕下了一名男丁。」穩婆見士燮如此歡喜,心中咯登一下,自己若是再不離開士家,恐怕就要被五馬分屍了。
「好好!來人,賞賜穩婆,將穩婆留在府上用膳。」士燮大笑三聲,就要邁入房中看看自己的孩子。
「老婦多謝大人賞賜,只是老婦之母身體有恙,老婦要返回家中照顧母親。」穩婆見士燮要留自己在府中用膳,連忙推辭,自己當穩婆已經有十多年了,剛剛贏美人誕下的孩子已經命不久矣了,就算是神醫扁鵲再生也是無力回天了。
「好,既然如此,家中老母是重要,本官命人將菜餚裝入食盒賞賜於你。」士燮也沒有多少時間和穩婆多言,只想看看自己剛出生的孩兒。
「老婦多謝大人!」穩婆向士燮一拜之後,神色慌張,就要走出院門。
「三弟,擒住此人!」突然,在士燮身邊的士壹命令士?將穩婆擒住。
「士大人,這…….?」穩婆被士?抓住,連忙掙脫,大聲叫喊。
「二弟,你要幹什麼?!」士燮愣住了,自己的二弟怎麼突然向穩婆發難了。
「大哥莫怪,小弟見穩婆神色慌張,定是屋內出現了變故,不然為何連我士家賞賜用膳都不肯食用。」士壹揮舞著自己的羽扇,自己已經在一旁觀察許久,穩婆一定是有事相瞞。
「哦?死婦人,我二哥說得可對?是不是小侄兒有什麼事情!」士?一聽,馬上使用勁力,搞得穩婆是呱呱大叫。
「士大人,饒命,饒命啊,小…….小公子出生體弱,恐怕,恐怕過不了滿月。」穩婆哪裡經歷過如此痛楚,士?稍稍用力,穩婆就惹不住全招了。
「什麼!」士燮聽到穩婆的話,臉色大變,雙眼死死地盯著穩婆。
「大人饒命……。」穩婆看著士燮的目光,已經嚇得魂不附體了,只能跪在士燮面前不停地磕頭,希望士燮能放過自己。
「原來是你害了我家小侄兒,拿你狗命來!」士?抓起穩婆,就要下手。
「且慢,三弟,將其關押在府中大牢,此事本官要仔細詳查,不能誤殺一人,也不會放過一人!」士燮按住了士?,自己雖然氣憤,但是也沒有喪失理智,不願意傷害無辜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