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三十九章 小心 文 / 沐煙寒
一夜過去，冬雪覆蓋，眼前所見之處都是白雪茫茫。
府裡的下人們正在清理路面上的積雪，先掃到一邊，在慢慢堆集起來，實在多得則找了小廝運到空曠人少處。
正是化雪的時候，天氣寒冷，來往的僕婦恨不得整個人縮到領子裡去，有的不停搓手跺腳，希望有點暖意。
火龍白天黑夜得燒著，芸兮在第一次大雪的時候就搬到有火炕的屋子去。
屋子一角還有銀霜炭燒著，屋子裡被弄得暖烘烘。生怕屋子裡的空氣不好，九阿哥還特地讓董鄂雲澤去瀾庭山莊搬了好些花卉放到屋子裡頭。
厚厚的綿簾掀開，身量嬌小的少女走了進來，一碗才做好冒著熱氣的酥酪被放在托盤上端了進來。
「怎麼是你？」放下書卷，芸兮笑著說道。
走進來的正是曹府的四小姐曹雪蓮，半年時間身量已經拔高了不少，只是京城的寒冷到底不是江南能比的，讓她的臉色有點青白。
「翠珠那丫頭呢，怎麼讓四姑娘端著來了。」青書笑著問道。
白梅端了一隻炕幾，方便雪蓮把瓷碗放上去。
「奴婢是想著來看看福晉，正好經過小廚房碰到翠珠，反正是順路的，就幫著端了過來了。」曹雪蓮來了阿哥府，原先因著不知道是什麼身份對待他，府裡人都只喚著曹小姐，後來被桂嬤嬤聽到了，詢問了芸兮的意思，隨後吩咐下去以後都喊了四姑娘。
小廚房在東側，曹雪蓮的小院在西側，怎麼也是不順路的。
芸兮笑了笑，也沒有打算拆穿她，突然來了阿哥府。想來她也是經過一段時間的不安，如今她想做點事情，也不反對，橫豎身邊有人看著。
「福晉，怎麼又吃酥酪了。」芸兮如今的肚子已經定型了，並不像之前那般入吹氣球一樣突然脹大，只是這腿腳常常腫麻著。青書不放心別的丫鬟，擔心她們重手重腳的，並只和冬雪二人輪番替福晉敲腿。
「我是知道的，也沒有打算吃。只是饞了。」芸兮舉著調羹，略微沾了沾唇，就沒有再弄那碗酥酪。
青書見了這才放心。又看著四姑娘站著，忙讓白梅拉了一張小杌過來。
雪蓮也不惱，只是笑笑，拾起福晉方才放下的書卷，略微看了看。這才輕聲朗讀了起來。
這事情，她也是做慣了得。
原先芸兮還覺得不合適，只是九阿哥得知覺得挺好，這才沒有反對。只是時不時得讓人做些好吃的送過去。
冬雪進屋的時候，屋子裡只有雪蓮的清脆聲和炭火燒起來辟里啪啦的聲音。
「今天就到這吧，辛苦你了。」
「這是奴婢該做的。」雪蓮蹲身行禮。就要告退。
「四福晉來信，說是你二姐的婚事要定了，你可是要去四阿哥府看看。」身後芸兮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雪蓮猛得轉身。臉色是驚訝又歡喜，從二姐的書信中沒有告訴過她這些消息，前兩天才通過的信。
想到這，雪蓮有些擔憂，會不會出了什麼事情。
芸兮笑笑。
「昨天本來就想讓你去的。只是雪大，到了早晨在停了雪。你現在收拾收拾過去住幾天吧，也幫著你二姐繡點嫁妝。時間是趕了些，四福晉的意思是讓人去買了，只是你二姐想親自動手。」
雪蓮明白，歡喜告退，準備回去拿點東西給二姐添妝，福晉賞了不少好東西給她的。
「那二姑娘倒是幸運。」青書也是知道這事情的。
「聽說是四爺的門人。」冬雪問道。
「是的，也是巧了。那二姑娘悶聲悶氣的，也不多話。每日只去給四嫂請安，偶爾抄寫經書，做些女紅，最愛的是下棋。巧的是有天陪四嫂下棋沒多久，就聽到四哥進來了，忙避了出去。四哥找嫂子就是為了那門人的事情。就是那門人要出去外放做小官，只是還未成親，無人打理內宅才要過來求了四嫂。正巧那人是個愛棋的，看到還未收的棋盤，又一打聽。可不就成了這件好事。」芸兮信因果，如果不是那二小姐為人真不錯老實，四福晉也不可能每天讓她過來陪著聊天。下棋……四阿哥府不要太多人想搶了那曹二小姐的位置。
畢竟，一個不小心就會見到四阿哥。
「四姑娘也是不錯。」白梅笑著收了那酥酪。
芸兮點點頭，又看了看屋內的丫鬟，笑著說道。
「那二姑娘在京中也沒多少人認識，到時候送點添妝過去，也是我們的心意。不過我也不是偏心的，還是那句話你們若是看好了，只管和我說，小官還是富戶或者開店的，只要喜歡，就同我說了。你們的嫁妝可是一直備著的。」
只是屋子裡那臉皮薄的幾個都不在，青書她們早習慣芸兮的打趣了。
「奴婢那可是要先謝謝福晉了。不過這事不急，福晉若是閒了還是該看看賬冊才好。「冬雪方才就是去看了冊子才回來。
芸兮不惱，笑瞇瞇地說道：「丫鬟太精明，怎麼能埋沒呢。」
「幾個莊子怎麼樣，受災情況怎麼樣。」想到正事，芸兮認真地問道。冬季已經下了好幾場大雪，外面傳來的消息都不太好。
「奴婢做主免了今年的租子，上繳的銀錢也讓他們留下兩成了。一是修補雪災損壞的，二是讓他們安心過個好年。」
芸兮點點頭，這些權利她們是有的，芸兮並不多管。
「府裡呢？」
「聽說兩位側福晉吵了起來，只是爺吩咐過了，也不敢來正院。」
「你去把我們莊子裡的做法，讓黃竹不經意透露出去。」芸兮朝白梅吩咐道，就算她不想管，但是苦的是那些莊子裡的農戶。就算是為了肚子裡的孩子攢福吧，也不知道她們會怎麼做。
白梅點點頭，打算去找黃竹。
青書則取了飾品匣子。打算讓芸兮挑挑，看送些什麼給那曹二姑娘。
「這些都是舊的？」芸兮探頭看了看，覺得眼熟。
「哪裡是舊的，拿到外面還是時新的呢。再說福晉你統共也沒有帶過幾回，這也不是宮造的，奴婢想著正好給那曹二小姐。」
「聽說是外放到貧瘠的小縣。」
青書點點頭，可不就是這麼說嘛。
芸兮挑了四樣不打眼的實心的金釵，又擇了兩樣別緻的讓青書收了。
「讓人去庫房裡那些耐用的衣料子，再拿兩塊皮子，藥材…算了。就這樣吧。左右四嫂會安排好的。」
青書點點頭，自下去安排了，要在曹雪蓮出門前準備好。
屋角的小爐上。一直溫著**。
冬雪倒了一小碗過來。
「要不要再叫翠珠做一份酥酪送過來。」
「不用了，這**就可以了。」芸兮搖頭，也不過是一時嘗了。再做就麻煩了。
「只是你們也太小心了。」芸兮看了看那酥酪。
「這可是兩位嬤嬤的吩咐，奴婢才不敢不從。」冬雪兩三下把責任推了推，只是這酥酪還是收了起來放到一旁去。等一下看哪個小丫鬟喜歡拿去吃了。
「夫人回去的時候，也是說了，主子的飲食是一定要經過我們幾個手裡的。」冬雪說的婦人自然是芸兮的額娘，她們是從董鄂府出來的，也是叫慣了。
芸兮啞然。
「前些日子，聽說曹海棠把太子的以為侍妾給打了。」
什麼。芸兮不解，這是怎麼回事，不是一直聽說曹海棠很得太子的寵。在太子府上下人指尖更是很得人心。提起她，均說是個善良的主子。
「說是一個院子的，只是有一天太子進錯了屋子，本來也沒什麼事情。只是那曹海棠葵水有一陣子沒來，太子就開始時常去那侍妾的屋子。那侍妾漸漸得寵。隨後曹海棠發現自己並沒有懷孕。」
這事情傳了開來，鬧得有些紛紛揚揚。顧而冬雪知道的都是別人那傳來的。
又是後宅陰私，芸兮點點頭，端著碗，小口小口得喝著。心思慢慢也飄遠了，也不知道這肚子裡…
小二上了酒菜，就機靈得退了出去，今日少了一位爺，只是這兩位爺一個是東家，小二生怕惹了生氣。
「九弟，八哥謝謝你了。」八阿哥舉杯向胤禟示意。
「八哥說什麼話，你我是什麼關係，兄弟兩還需要客氣嘛。」胤禟忙放下翹著的二郎腿，端起酒杯喝下。上好的竹葉清，因著溫過，入口之後慢慢去了身體的寒意。
聽了九弟的話，胤祀深深的看了一眼，舉杯飲下。
「事情安排的怎麼樣了。」胤禟吃著酒花生，不經意得問著。
「差不多佈局好了，只是有成效的還要半年。」
「嗯。」
胤禟安靜的坐著。
「怎麼了，哪裡有想法？」胤祀斟酒邊問道。
「沒有，只是福晉身子差不多了。」胤禟解釋道。
「那要恭喜九弟了。」
胤禟勉強笑了笑。
「八哥。聽說你府裡的格格也有喜了。」
「一個格格而已。」胤祀並不在意。
「皇阿瑪那邊……」胤禟壓低聲音。
「九弟放心，皇阿瑪先是皇上才是阿瑪，這事我們不是從小就知道了嘛。」胤祀不以為然地說道。
繞是再得寵，碰到皇位的問題…
那人還能坐得住？
屋子裡靜了靜，胤禟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爺。」
何玉柱在門外小聲得喊著，聲音裡帶著急切。
胤禟看了看八哥，這才開口。
「什麼事情。」
「福晉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