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月色傾城 15.你連笑起來都不快樂 文 / 安曉妍

    聰明凌厲的女人！

    林風突然有些遲疑？讓她知道什麼？讓她知道擦肩而過時他心中一閃而過的異樣？還是說我不希望你誤會我是個壞人？

    這一生，在她眼裡，恐怕他的確只能是個壞人了。

    程諾還在等他的回答，而他卻已無從講起。

    「您的菜到了。」此時服務員的出現緩解了暫時的尷尬，「溜魚片，兩位請慢用。」

    「請問，紅酒現在為您打開嗎？」

    林風點頭，服務員將紅酒打開，倒進桌上的醒酒器裡面。

    「兩位請慢用，有需要隨時叫我。」說完便後退走開了。

    程諾看看表，還是不到五分鐘上菜。同樣的時間，同一個地點，面對著不同的人，竟然看著同一款菜色都沒那麼有誘惑了。

    東楚桭，我該怎樣做，才能心安理得的站在你的身邊？

    「不餓？」林風見她遲遲不動筷子，輕聲問。

    「是不太餓。」程諾掛上招牌笑臉，拿起筷子。

    「有沒有告訴你，你的笑容雖然很美，但是很假。」

    「你連笑起來都不快樂。」

    程諾心裡一震，夾起的魚片瞬間掉回盤子裡，湯汁濺了一桌子。

    林風拿起醒酒器，給兩個杯子各自倒了一些酒。猶自端起杯子啜了一口，緩緩的說：「現在的我也不快樂。」

    「為什麼？」程諾有些奇怪。

    「我曾經有一個很愛我的女人。」林風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眼裡流露著前所未有的悲傷，恍惚裡，程諾看到林風眼中的深情與遺憾。

    「我很愛她……」

    「那，為什麼不繼續下去？」

    「她死了。」林風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深邃的眼眸望不到邊際：「車禍。」

    程諾愣住。

    都說深邃的男人最深情，林風有著一雙深如大海的眼睛。想必，他的這份情深似海，都留給了那個女子。

    「就在那一刻，我的一生徹底被改變了。」

    嘴角抹過一絲苦澀，有些話，林風永遠不會說，也不能說。從那一天開始，他脫離了原本平淡幸福的生活軌跡，自此生命變得跌宕起伏一波三折，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想及此人，林風身上就升騰著一股戾氣，毀天滅地的狠戾。

    他原本只想平淡生活，卻被投入深淵，永生不得安寧。

    餐廳不遠處的楠溪江，幽幽江水，在江對岸的燈光的映照下泛起粼粼波光，光影暗投，一切是那麼不可捉摸，又是那麼耐人尋味。程諾想起東楚桭，那天他們也來過這裡，好幾次，程諾伸出的手，握住影子裡，東楚桭那雙沒有溫度的手掌。

    程諾手機響了，電話裡傳來佐雪嘶啞嗚咽的聲音。

    「你怎麼了？怎麼哭了？」

    「你快來我家。」

    「好，我馬上到。」

    程諾掛斷電話，急忙對林風說：「我朋友有事，我得馬上走了。」

    林風面露遺憾，卻也不好勉強：「那，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打車。」程諾一笑。

    「好吧。」

    林風抬手招來一輛出租車，送程諾上了車。

    出租車剛剛離開，便有一輛越野車停在林風身邊，車上下來一個身形與林風相仿的男子，低沉的聲音說：「大哥……」

    林風手一擺，示意他住嘴。

    宋遠洋識趣的閉上嘴巴，兩個看著程諾離去的方向，一人沉思，一人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