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風雨來襲 201.月圓人缺 文 / 安曉妍

    「如果你肯把小丫頭交出來，我就讓你少受點皮肉苦。」強哥拎著皮鞭出現在程諾眼前的時候這樣說。

    程諾看著皮鞭，意識有些模糊，只覺得頭很重，身子很輕，捲縮在雨水還未散去的地面上，刺骨的冰涼一陣陣滲透到身體裡，她小小的身子瑟瑟發抖。

    強哥理所當然的以為她怕了。

    「現在說還來得及。」

    程諾嘴角動了動，好像聽到什麼笑話，不由自主的笑了。

    不笑還好，她這一笑反而激起了強哥的憤怒，天底下竟然還有這麼知好歹的女人。本來就在氣頭的上的男人氣急敗壞的舉起了手中的皮鞭。

    揚起皮鞭狠狠的落下來。

    皮鞭抽在背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程諾疼得背部抽直眉心緊蹙，為自己抵擋分擔了一部分力量的外套，被抽得出一條長長的鞭痕，還沒反應過來，第二鞭又打了過來，狠狠的抽在腰間……

    一道道鮮紅的血印從衣服下面滲出，交織錯亂，在暗夜的襯托下，散發著詭異的色澤……

    恨！

    無邊無際的蔓延開來，連強哥都感受到了地上那個已經奄奄一息的女人，身上散發出的毀天滅地的恨意，強大的恨讓他握著皮鞭的手不由得鬆了鬆。

    「別打了。」剛到大雜院時那個女人從屋裡走出來，奪下強哥手裡的皮鞭，斥責道：「跑了一個不說，你再打死一個？」

    女人說著蹲下來察看程諾的傷勢，粗鄙的手指劃過程諾的臉頰，「沒打傷臉就好，這漂亮的小臉蛋要添個傷疤什麼的，賣都賣不出去。」

    靠！

    姑娘還以為你良心發現了呢！程諾在心裡將她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

    強哥似是聽進了女人的話，拎著程諾像拎著一塊破碎的抹布一樣，扔進了關她的那間屋子。

    程諾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身上鞭子抽打的傷和五腑六腑的絞痛纏繞在一起，身體每動一下，帶來得都是撕裂般的疼痛，為了降低疼痛，她只能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

    漸漸的，意識開始模糊起來。有一張容顏，卻變得越來越清晰。

    東楚桭，我好想你！

    好懷念那些默默愛著你的日日夜夜，懷念在一起的分分秒秒，我在生命中最好的時候遇見了你，卻沒來得及把最好的自己給你……

    呼吸越來越輕，只是傷口工越來越痛，終於腦海深處的那張臉，也徹底消失不見了。

    再次醒來，她就在這個房間裡。

    夜色迤儷，如水的月光撒在身上，有一種淡淡的思念。

    程諾伸出手，月色如水，思念如月，想抓卻抓不住。

    離開杜家已是深夜，東楚桭開車回到香榭麗捨。

    34樓的燈亮著，東楚桭心裡明白，也許程爸爸和程媽媽是在等女兒回家。

    打開天窗，東楚桭點了一支煙。他最近越來越頻繁的抽煙。

    一種從未有過的壓迫感慢慢將他吞噬，隱隱覺得一股力量在暗中向他出雙手。

    東楚桭看著香煙裊裊升騰的白色煙霧，心裡輕輕呢喃：丫頭，你不是不喜歡我抽煙麼？為什麼不來阻止我？前幾天你還常常跑到我夢裡求救，現在怎麼不來了？是對我失望了嗎？

    白色的煙霧四散在車裡，東楚桭透過這薄薄的煙霧看著頭頂的一輪明月。今晚的月亮真圓呵，他有多少年沒有注意到原來月色也是如此美麗了？

    可惜，月圓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