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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成長篇 第三十五章 守業有時難於創業 文 / 吉大可

    第三十五章 守業有時難於創業

    只見黑大漢和棕髮大漢領著眾人,朝我聚攏過來,突然抬舉起我,歡呼著把我扔上了天空,一下又一下激動不已。

    我好容易又踩到了堅實的地面,我看著眾人,完全明白一眾人等此時的心情。

    我說道:「請大家放心,我一定代你們向國主請命,讓你們抬級入壯,成為有尊嚴的精壯。」

    話音剛落,就聽人群後面一個帶著磁性洪亮的聲音喝問道:「柯兒準備給誰請命啊?」

    原來父主就站在我們的後面。

    眾人急忙讓出一條通道,紛紛跪下。父主走上前來,我趕緊把今天發生的事情給父主敘述了一遍。

    我單膝跪下,說道:「我想請命,讓他們抬級入壯,因為他們用生命捍衛了我燧明國土。」

    「本主就破例應允了,有表現上佳的,還可以賜封軍職。」父主高興地說道。

    我指著黑臉大漢和棕髮大漢,敘說了他們英勇的行為,父主當即決定賜封他們棚長之職。並命名兩個人,一個叫黑棚長,一個叫棕棚長。

    今後,全體耕俘改為耕壯軍,平時耕種,戰時助戰。命我領耕壯軍軍旗,農魚辦領副軍旗。下設左右前後四營,每營設使役長一名。每營設四棚,各棚設棚長一名。撤銷欄棚,改建大棚捨,每棚二十五人。另外抽出近百名優秀的耕壯,補充到首督軍壯之中,這其中就有黑棚長和棕棚長。

    吩咐完畢,只聽父主厲聲喝道:「把賊俘帶上來。」

    但見在敢戰軍營總的指揮下,一百多個戰俘,被繩拴著帶到了山丘之下。

    父主站在山丘上,用手指著山下的戰俘朗聲說道:「這幾天來,我軍用故意示弱的戰法,誘敵深入,在峽谷兩邊的山上,埋伏下奇軍。行關門打狼之法,用山石和燃木封住兩端,取湯底撈肉之策,一舉俘獲賊敵百多人,這些人就交給耕壯軍看管,作為耕俘使用。」

    照這樣看來,欄棚看來是撤不掉了。

    原來北面的毗熊國,今年遭受了旱災,牧草長勢不好,牛羊出欄率不如往年。又經歷了夏季戰爭,精壯有所減少。只好鋌而走險,騎兵偷襲,以求奇效。

    司馬缶又陣前獻計,想用聲北擊西的戰法,直搗我國腹地屯糧所在,既能擊破我軍主力,又能取用糧草,一舉兩得。

    為此,賊敵盡出兩三百騎壯,一路由駿逸軍副統帶領,佯攻北側山區,只取聲勢,不可力敵。西側由司馬缶親自帶領一百五十騎壯,先偷襲我國兩盟的結合部軍哨,得手後,南進伐竹搭橋,沿沃野良田奔襲而來。

    待來到湖西岸附近,司馬缶眼見,如此大型的湖塘,以前並不存在,心中頓生疑慮。隨令原地留守四五十精壯親隨駐足觀瞧。但聞北面山區喊聲震天,只好分百十騎繞過湖岸偷襲耕俘大寨,以亂我軍陣腳。

    不曾想,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的開閘放水之計,盡滅敵騎精壯。司馬缶觀之,仰天長歎,急忙帶領殘兵逃遁而去。

    二日後,賊缶回到毗熊國都——富盆,見到國主司馬皓後匍匐在地,大哭不止。

    言道:「罪將該死,隨然帶隊急襲邊哨得手,又伐竹搭橋過河,然天時不濟,一場大水損軍折騎,僥倖而歸。」

    狡詐的賊缶,把我放水淹敵,說成是天發洪水。

    司馬皓趕緊起身上前,攙扶起司馬缶說道:「內弟快快請起,此事人不可為,內弟不必歉疚。本主正有事與之商議。」

    說完,司馬缶感激涕零地站了起來。

    司馬皓接著大發雷霆地說道:「這個該死的副統,忘記了內弟的囑托,擅自進攻,導致牽制行動的軍壯全部被俘,副統也戰死。現下可好,我族軍壯已不足四百人了。」

    司馬缶看著司馬皓的臉色低聲說道:「我們可如此這般,定讓姜皋損軍失地。」

    司馬皓聞言喜形於色,並吩咐司馬缶盡快啟程,履行使命。

    再說燧明國這邊,趕走了賊敵後,各項工程建設又在繼續進行。新戰俘們被驅趕來,為丘頂池塘建設抬土般石,在山坡到田畝菜地的邊上挖溝埋陶管。池塘岸坡的砌石進度非常之快,我估計明天就可以完成丘頂的土石作業。隨後,吩咐了一下工地的使役,就走下山坡,驅車往農魚院駛去。

    農魚辦見到我,眉飛色舞地說道:「國輔小大人真是神來之筆,一個開閘放水的妙計,竟讓百十多個賊敵全軍覆滅。現在眾人都在傳揚您的英明,特別是我這裡的耕壯們,都把您看成是上神派來的小聖。一說要給國輔小大人幹事,各個都是精神抖擻,摩拳擦掌。那些在織工場工地幹過活兒的耕壯,一提起那邊,嘴裡都忍不住流口水,每天為了能分配到那邊的工地上幹活,可真是你爭我搶,不亦樂乎。聽說那邊的健婦們也是激情滿懷,幹勁倍增,織起布來比機器還歡快。小大人您真是了不起啊。」

    我聽到這些話,心裡是暗自竊喜,但是喜行要能不露於色。

    我隨即認真地說道:「要是沒有國主和國監大人這樣的大聖,我們這些小聖又有何用。」

    我看著農魚辦若有所思的點著頭,接著說道:「農魚辦大人,眼看丘頂的池塘就要挖好了,該組織幾個人在閘門下面的挖出一個小水池,作為地面水輪取水之用,大約有一圍半深。剩下的事就是配合匠作坊,安裝水車、架設陶罐的工作了。」

    農魚辦聽後爽快的說道:「這些都好辦,小大人您吩咐就是了。」

    我安排完耕壯的事情,繼續驅車前往匠作坊,一路走一路設計著高坡筒車的具體方案。來到匠作坊,我停好車,一推門,但見匠作監正帶著幾個人圍著織布機犯愁。

    匠作監看見我過來,一臉為難地說道:「小大人,這織布機彈子的機構還真不好搞。一個彈子肯定是不行,如果兩邊各一個彈子,如何自動夾線就是個難題。」

    我看著他們佈滿血絲的眼睛,理解的說道:「沒關係,能做到兩面彈梭也就很好了,到時候,織布機旁邊擺個貨架,多放一些綁好線的飛梭,不就行了嗎。」

    大家聞言,都長出了一口氣。

    看著放在棚子裡,已經做好的幾個四聯紗錠排架和八、九台紡織機,我憧憬著大型的織布閣即將矗立在世人的眼前,衣布問題就基本上解決了。

    想著,走著離開了匠作坊,信步來到織工場,看著山丘上下熱火朝天的織布閣工地,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來到山丘工地,使役長樂呵呵的跑過來,指著山丘南面的工地說道:「稟報軍旗小大人,山丘南側已向前挖進有二三十米,土方工程基本完成,現在按照您的圖樣要求,正在做護坡支木和圍擋竹蓆的工程,明日定可完成。」

    我滿意的點著頭,在使役的陪同下,順著邊坡緩步向上走著,邊走邊向下看著立木圍席的耕壯們用麻繩捆綁著木竹,我提醒在場的匠作工,能採用公母(榫卯)結合的盡量這樣做,避免麻繩時間長了腐爛脫落。

    在場的幾個匠作工飛快的下坡跑向工地。

    來到織布閣的頂坡,下探望去,估麼有一二十圍高,眼前已經樹立起幾根高大的杉木,一直從地面伸展到坡頂。

    但是有一個新的問題,我趕緊叫來在場的匠作工和使役們問道:「下雨後水怎麼流?」

    眾人聽罷,都是啞口無言。

    我趕緊說道:「要在山坡上挖排水溝,在坡沿加裝排水槽。用碎陶片和粘土加高織布閣的地面,最少要有兩拳的高度,內高外低有一點點坡度,用石夯打實剷平,地面與圍牆的底部邊緣,再預留排水溝,這樣才可以防範雨水。」

    說完我一揮手,幾個工頭和技工趕快佈置去了。

    看這個樣子,過兩天就可以做房架、搭棚頂了,我轉身正準備走下山坡,不經意間看見織工場內裸身的健婦們,各個正在緊張的忙碌著,還不時偷眼向這邊山坡上望一下,當然是在尋找具有吸引力的目標。山坡上幾個工頭和技工可飽了眼福了,一邊指揮一邊享受著美景,真是其樂融融。

    這時,有一個騎馴鹿的精壯一邊大聲呼喊我的職銜——國輔,一邊向我招手,我趕忙下山走了過去。原來是父主在議事院,有事叫我過去。

    進到議事院,我是大吃一驚。但見撅叔(原五叔)頭纏麻布繃帶,右臂也裹著繃帶,渾身血痕的跪坐在一邊,幾個健婦正在細心的清理著身上的傷口。國主和國監都陰沉著臉一言不發。戈督跪坐在一邊,氣的是摩拳擦掌。

    還是國監先開口了,清了清嗓子,顫聲說道:「我國最東邊的撅部落,昨日遭到毒嫦國餘孽姒簡和司馬缶聯軍的偷襲,物食盡失,婦孺被掠,軍壯傷之其二,亡之其一,新建的茅舍半數被燒燬,真是慘不忍睹。」

    「敵賊偷襲後所向何處?」我急忙問道。

    「應是往後山北面而去。」撅叔沮喪著說道。

    「有多少賊敵?」我忙補問道。

    「估計有三、四百之眾。」撅叔思索著答道。

    在這個年代,有四百之眾當屬於大兵團作戰,如果有上千人出戰,就可稱為傾國之戰了。我在想撅叔部落也有精壯耕俘六七百人,怎麼就不堪一擊呢?現下情勢緊急,以後再仔細琢麼吧。

    我急忙說道:「毗熊和毒嫦國均是被我軍擊破之敵,柯兒細算下來,兩國相加其軍壯也不會超過六、七百人。何況還要守土護眾,有四白人出戰,應已是傾舉國之力。然敵賊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偷襲我國,一是為物食而來,二是思量我國人不會偷襲賊敵」。

    我正說到這,父主是一拍大腿,大聲吼道:「今天本主就給他來個千里擊敵,直搗毗熊國都——富盆,打他一個措手不及。姜戈聽令!」

    「末將在!」戈督朗聲回答。

    「盡起我部騎壯,兩壯三騎,帶足物食和兵器,奔襲敵酋。姜謙何在?」父主喝道。

    「下職在此。」謙都答道。

    「命你前往尚部落,報信與尚弟,命其點選三百軍壯,跟進掩殺,合擊賊敵。謙都暫代尚部落之職。柯兒,為父又要你帶軍出戰了,國難之時,孩兒也不能免啊!」

    我成竹在胸的說道:「柯兒明瞭父主之意,將自帶耕壯軍出山口,跟進戈督騎壯,以救回我族婦孺,截殺賊敵。」

    「柯兒此言,正和父主之意。」父主欣慰的說道。

    父主看著國監,為難的說道:「國監大人,煩請您老再辛苦一趟。前往戚部落(原六部落),告知戚督,派人前往探查和修復撅部落戰毀,讓戚督暫代撅部落之職。撅弟身體有傷,在此調養。在此期間煩請國監能夠料理戚部落之事。」

    國監捋髯乾笑道:「國主不必擔憂,老朽理應如此。」

    隨即一眾人等各負其責,分頭準備,即可啟軍。

    我看著父主一臉憔悴的神情,輕聲說道:「父主,我就不回房舍了,您就代向我娘和妹妹們說明是由罷了。」

    我不忍再看著父主滴血的眼神,急忙轉身離開議事院,向耕壯棚捨駛去。

    驅車先來到農魚院,一進門,就見農魚辦和兩個使役長正在準備著什麼。

    農魚辦看到我進來,急匆匆的趕到我面前,問道:「聽說撅部落遇襲,而且還是那個司馬缶,國輔小大人請問,可有此事?」

    「我正為此時而來,來吧,大家進去說。」我陰沉著臉說道。

    等眾人坐定,我看著本來一臉歡喜的農魚辦,此時也心神不定的樣子,忙說道:「司馬缶聯合姒簡於昨日偷襲我撅部落,得手後裹挾撅部落近千婦孺逃往毗熊國。」

    農魚辦等人聞言大驚。一名使役長厲聲開口道:「啟稟國輔大人,我是左使役長。我願替我營耕壯請命,搶回我部族婦孺。」右使役長也隨聲附和著。

    「很好,你們現在就回去,盡點各部耕壯,備好農具武器,帶好麻布包和水囊,待命出發。」我急忙說道。

    聽罷,二人疾步離開農魚院。現下只剩我和農魚辦兩個人,我藉機把我所瞭解的事情敘說了一遍。

    農魚辦思索著說道:「近千婦孺行走必不會太快,又要繞道山後行進,想來日行三十里就已經不易,要到達富盆估計需要三日以上。」

    我接過話說道:「正是,我軍現在出發,當一日即可截擊到偷襲之敵。但如何解救婦孺哪?按說,賊敵尚有四百來人,力量不可小覷。」

    農魚辦思慮著說道:「看來任務十分艱巨,當以起我全軍之力,方可圖之」。

    我看著疑慮不定的農魚辦,果斷的說道:「既如此,我先帶兩營耕壯前出襲擊賊敵,趁其不備,攻其不易。農魚辦,你帶兩營耕壯隨後跟進,多帶物食,以備婦孺食用。」

    農魚辦立即答道:「全聽國輔小大人吩咐」。

    「那好,咱們現在就去耕壯軍,準備出發。」我急切地說著,走出了房院。農魚辦快步跟在我後面。

    待走出房院,只見大批的耕壯,或肩扛、或手提著各色農具,蜂擁著向這邊走過來。

    只見左使役長快步跑了過來,氣喘吁吁的說道:「眾人一聽要跟著國輔小大人去打仗,攔都攔不住,蜂擁著就過來了」。

    我看了一眼附近的地形,選擇了一處院牆,蹬著梯子站了上去。放眼一看,亂哄哄的,總有四五百人。所有的耕壯都用期待的眼光看著我。

    我想了一下,需要採取後世的方法,進行一次戰前動員。於是,我招呼大家安靜下來。

    用我那稚嫩而尖銳的嗓音,低聲說道:「耕壯軍的全體兄長們,請聽我說。」

    我這一開口,眾人就沸騰了。

    只聽得下面吵吵著:「小大人管我們叫兄長。」「咱們跟定小大人了。」「沒有小大人,哪有我等今日?」

    看著混亂的現場,農魚辦只好也登了上來,大聲喊道:「眾人都安靜,聽小大人講話。」

    我看著漸漸平息下來的人群,朗聲說道:「我們現在是什麼人?我們現在是國族的主人。賊敵偷襲我們,我們該怎麼辦?」

    一眾人紛紛振臂高呼著:「打死他們!襲擊賊敵!報仇伸冤!立即出發,殺敵!」

    「我們有沒有膽量與賊敵決戰?」我煽動的喊道。

    「全聽小大人的。我們誰也不怕!」眾人又高呼起來。

    「我們能不能救出自己的婦孺?」我再煽動著喊道。

    「我們一定要救出他們,不然我等還是男人嘛?我們要去搶他們的女人,做我等的穴婦!」眾人七嘴八舌的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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