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三十章 家破人亡 文 / 黑蓮花
見面的理由出奇地俗套。只見那位一臉謙卑的儒雅青年從懷中摸出一張手帕來，小心遞到毛雅的手中，順勢拉著她的手，溫和謙卑的開口：「那日匆匆與姑娘一見，姑娘匆忙中落下了手帕，在下一直惦記著姑娘如果失去了心愛的手帕該會如何傷心，一番打探終於得知了姑娘的住所，這才冒昧約姑娘出來，還望見諒！」
雖然理由很假，但此次約會還是很成功的。當毛雅帶著一臉紅暈和葉璇離開的時候，林聰拉住了那位儒雅青年，悄悄在他耳邊一陣嘀咕，那青年立即露出貪婪之色。
「不過，她們能有這丹藥，一定有後台。我擔心···」青年有些遲疑。
「怕什麼！只要我們進階了武士，可以憑家族的力量，誰還動得了我們！」林聰一臉殺氣，面目扭曲了起來。青年微微遲疑，還是被這種誘惑蒙住了。
兩人悄悄尾隨著葉璇，葉璇卻渾然不覺。跟著好友毛雅回到了住處，抬頭看天色已是不早了，急忙向毛雅告別。
「喲，這麼捨不得丈夫呀！」毛雅雖然嘴上這麼說，還是將葉璇推出了門，「快走吧，別讓人家等急了。路上小心點，注意別滑到了！」
葉璇臉上有些羞澀又幸福地笑了笑，轉頭向歸路走去。
「哼，去死吧！！」林聰藏在林中灌木裡，滿臉猙獰，手中一隻短弩向葉璇射去。
「嗖」的一聲，正沉浸在喜悅和幸福中的葉璇只覺喉嚨劇烈地疼痛，低頭瞪大眼睛，一隻泛著藍光的箭頭從脖子出冒了出來，脖子四周都黑了大片，顯然淬了劇毒。
葉璇雙手向虛空中無力地抓了抓，卻什麼也沒有抓住，她的眼中滿是對生的眷戀，一滴淚水止不住從眼中滑過。她就這麼費力握住腹部，倒在了地上，立即停止了呼吸。
林聰輕啐一口，「哼，極限金丹也是你這賤人服用的！」他開始在葉璇身上一陣摸索，很快翻出一個瓷瓶，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掌輕輕倒出一粒丹藥，湊到鼻子聞了聞。
「果然是極限金丹！」他露出狂喜的神色。另一個儒雅的青年也從草叢中鑽了出來。
兩人一番處理，心滿意足地離開了案發現場，並未發下一塊玉珮的遺落。
李清鳴不知怎的，今天總是心緒不寧，連打坐也靜不下心來，看看天色已是有些黑了，還不見葉璇回來，不由心中焦急了起來。
「喂，你們誰知道你們師娘去哪裡了？」李清鳴站在門口有些焦急地詢問女弟子們。
「好像說是要去採辦部看看以前的同門」一個女弟子有些遲疑地開口。
李清鳴立即轉身離開了閣樓，沿著記憶向採辦部摸去，很快就找到了那個褐色頭髮的女孩毛雅。
「咦？小璇子已經回去了的！」毛雅有些奇怪地看著帶著面具的李清鳴，但他身上的衣服可不是假的。她想可能是認識葉璇的人吧。李清鳴頓覺不妙了起來。
連招呼也不打就奪路而出，他發瘋般將速度提到最快，沿著回去的道路和四周的樹林灌木叢一遍遍尋找，不停呼喚著葉璇的名字。突然，他停住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露出地面的一截手臂，雖然被劃得面目全非，但，還是感覺到了那一絲熟悉的感覺。
李清鳴如同被巨雷劈中般呆在了那裡！
天空中突然下起了雨，淅瀝瀝澆灌著這片骯髒的土地。李清鳴發瘋地開始拚命挖掘，臉上淚水雨水分不清楚，只有無邊夜色沉默了起來。
「不！」李清鳴瘋狂大叫了起來，無力跪倒在水坑裡。他顫抖著手輕輕撫摸著那具被劃得面目全非的屍體，淺紫色的頭髮和微微隆起的肚子都無情告訴他，這就是葉璇，不，葉璇的屍體！
她身上的衣服居然被兇手扒掉燒掉了，不遠處一堆灰燼，數個月後，這裡便什麼都沒有了吧！
到底是那個禽獸？李清鳴只覺自己的心被狠狠撕開了，一股絕望和憤怒不可抑制地爆發出來。
「啊···」他突然大吼一聲，握緊拳頭向地面狠狠砸去。
「匡」的一聲巨響，地面上登時凹下了一個丈許的深坑。李清鳴屈指飛快彈出，「卡嚓嚓」一陣亂響，大片的樹木碎屑橫飛，斷裂開來。
狠狠發洩了一陣之後，李清鳴雙目無神地坐在屍體邊，默默無語起來。他回想起自己與葉璇從偶然的認識到熟悉再到相知乃至成親，本以為會一直這麼幸福平靜的下去，沒想到卻突然發生了這件事情。自己從來沒有跟人結過仇，葉璇也沒有，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就這麼一直淋著大雨到第二天的清晨，雨水已是停止了，地面上坑裡積了不少的雨水。李清鳴披散著頭髮，水珠濕嗒嗒順著長髮滴落，他的眼中佈滿血絲，踉蹌站起身，將屍體輕輕抱起，一臉深沉平靜地往回走，留下一串深深的腳印。
路過灌木叢時，一塊玉珮十分顯眼地出現在地面上，李清鳴眼珠微轉，輕輕一探手，玉珮登時被吸了過來。白白的凝脂玉被雕刻的異常精美，一個威武的「林」字出現在上面，後面還刻著「至善之家」四個燙金的字。李清鳴嘲諷地呵呵笑了一聲，面無表情將玉珮往懷裡一揣，繼續往自己的小山谷一步一步緩緩走去。
小山谷，嶙峋灰白色巨石邊，李清鳴單手作刀，對著巨石不斷劈砍，石屑紛飛，灰塵四溢。很快，一個石棺被草草刻了出來。李清鳴溫柔地將屍體放到石棺裡，但他的眼睛裡卻比寒冰還要寒冷！女弟子們有些驚懼地看著如同快要爆發的火山般的李清鳴一個個噤若寒蟬，緘口不言。
李清鳴將葉璇埋葬了，同樣的還有他的青春和軟弱慈悲。
一塊小小的墓碑出現在一個微微鼓起的土墳前，上面用指勁深深刻上的「愛妻葉璇之墓」，帶著絲絲血跡。李清鳴一身邋遢地跪在墳前，女弟子們遠遠躲開，因為現在了李清鳴感覺非常可怕！
「等著我，我會拿仇人的鮮血來祭奠你的！」李清鳴暗暗咬牙，默不作聲地站在那裡。不久之後，他便離開山谷向宗門的招待處拚命奔去，身體已是淡的看不見了。他的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報仇！從未如此恨著一個人，從未如此想要殺一個人！刻著林字的玉珮，只有昨天來訪的幾位家族中的林家了！
遠遠聽得到一番恭喜的聲音，雖然李清鳴現在毫無興趣，還是硬鑽進了他的耳朵。
「恭喜恭喜，林家公子如此年紀就進階武士，真是天才人物呀！」
「可不是嗎！昨天突然就進階了！」
一處寬廣的廣場上站了不少人，林聰身著白袍一臉淡然地接受著四面人們的道賀，不時露出謙卑恭謹的笑容。
李清鳴聽到這裡突然明白了，全都明白了！林聰這個禽獸，一定是他！他不由產生了深深的內疚感，看向林聰的目光裡滿是血紅色！
「林聰，納命來！」李清鳴大吼一聲，身體如一道淡煙拚命衝向林聰，同時手中十指連彈，數十道急促異常的淡白色指勁直罩林聰全身各大死穴，他現在什麼都不想顧了！林聰臉上露出譏笑地表情，他早就料到親人會來尋仇，但，自己已經是武士了！作為家族中的武士，家族中核心的人物，家族會對自己置之不理的嗎？答案是否定的，自己完全不用擔心！
「哼！找死！」突然一道奇大無比的掌勁如山般向李清鳴壓來。
「噗！」的一聲，李清鳴口中噴出大口的鮮血倒飛了出去，他清晰聽到了自己骨骼碎裂的聲音，肺腑已是受了極重的傷害。
武師強者！他的瞳孔立即縮小，但眼中的憤怒一絲不減。
李清鳴抬頭狠狠瞪向林聰和他的身邊一位滿臉正氣的老者，老者舉起的手掌還未放下。
「貴宗必須給我們林家一個說法！我林家進階了武士，這就是貴宗的態度嗎？」那位滿臉正氣的老者語氣不善起來。
「可否給我一個面子，我想這其中有什麼誤會吧！」一道溫和的聲音淡淡開口，赫然是曹心夢，她隨意瞟了李清鳴一眼，向老者淡然請求。
「哼！」老者鼻中噴出重重的聲音，轉過頭去。
「那，有什麼誤會就當面說清楚吧！」曹心夢還是淡漠。
李清鳴用吃人地目光瞪著林聰將事情緩緩講了一遍，同時掏出玉珮來作證，林聰眼中瞳孔微縮，又很快恢復了常態。
「聰兒，有這事嗎？」老者淡淡詢問，眼睛裡看不出什麼。
「沒有，聰兒完全不知情的，昨日一直在打坐沖關，不過昨日晚上突然發現玉珮不見了，還沒來得及稟報」林聰面上依舊是謙卑的笑容。一臉真誠地回答。
「那，這定然是血口噴人了！」老者眼珠微轉語氣更加不善了起來：「哼，你偷盜我林家的身份玉珮定是意圖不軌，小賊受死！」老者滿臉猙獰全力封出一掌，勢要將李清鳴就地格殺滅口！
李清鳴掙扎了幾下，卻動彈不得，他不由絕望地閉上眼睛等死，卻久久不見那老者的掌到來，睜開眼睛一看，大師姐曹心夢已是輕描淡寫出手阻擋了。
「就讓本門弟子道歉好了。另外，那個利益問題可以商量的！」曹心夢依舊是淡漠的口吻，但關心之色卻很明顯掛在臉上，老者正是看中了這一點。他不由臉色稍好，眼中露出貪婪的得色。
林聰緩緩來到李清鳴身邊，低下頭對著李清鳴溫和傳音：「你只是一條賤母狗！！你什麼也做不了！！我就是殺了那個卑賤的賤人，你們這些下賤的賤人，賤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