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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十八章 為兄之心 文 / 繁朵

    更新時間:2013-03-17

    卓昭節沒經多少周折就找到了卓玉娘一行,卻發現餘人都在,惟獨卓昭姝不見了蹤影,卓昭節與眾人見了禮,入席後,就好奇的問了一句:「八妹呢?」

    卓昭姝的胞弟卓昭嘉還沒說什麼,卓玉娘已經先道:「她還不是跟你學的嗎?如今哪裡有心思在這兒?」

    卓昭節聽了這話微微一愣,卓昭嘉已經咳嗽了一聲,小聲道:「八姐有幾個琴技上的問題想請教時二郎君,所以今兒不和咱們一道。」他這麼說時,眉頭就皺了起來,冷冷的瞥著卓玉娘,顯然對她說卓昭姝的話很不滿。

    聞言,卓昭節瞥了眼卓玉娘,淡淡的道:「原來如此,不過六姐說的什麼八妹跟我學的卻可笑了,我練過幾天琵琶,可沒摸過琴!六姐莫非今兒個太累,連琴和琵琶都分不清了麼?」

    「我可不知道你會琵琶。」卓玉娘雖然是庶女,但因為是被周氏當親生女兒帶大的,又是大房,向來有些傲氣,一點也沒有讓她的意思,一挑眉,道,「我是說八妹她還不是學了你,所以才不跟咱們在一起?」

    卓昭節元配嫡出的幼女、外祖父閤家上下寵大的主兒,就更不可能讓她了,臉色瞬息之間就沉了下來,冷笑著道:「我倒不知道我這麼大本事?才見了八妹兩三次居然就能讓八妹給我學了嗎?或者來之前也沒有人告訴我,到了公主宴上,到什麼地方都要一起,不許單獨分開?那是不是我也該去求了公主殿下,將我住的地方換到七姐你附近呢?」

    不待卓玉娘說話,卓昭節又不屑的道,「上上下下都說這春宴不必拘束,合著就咱們家要束手束腳的,莫非六姐你的規矩倒比公主的規矩還大了?」

    卓玉娘微怒道:「你說話還真不客氣!我可是你姐姐!」

    「咱們大姐又不在長安。」卓昭節對卓昭粹的眼色權當沒看見,冷冷的道,「你跟誰擺嫡長女的架子?」

    「誰跟你擺架子?」卓玉娘氣得發笑,「若不是你問八妹,當我願意理你嗎?」

    卓昭節道:「這可真是太好了,你不願意理我,我也不耐煩聽到你的聲音——往後我問話你還是少回答的好!」

    見她們三言兩語就把話說到了這個地步,卓知潤、卓昭粹、卓昭嘉三兄弟都是阻止不及,卓昭粹也惱怒起來,冷冷的道:「都說夠了沒有?!」

    他喝聲不高,但內中的警告之意卓昭節和卓玉娘都聽得出來,雖然這裡年紀最長的是卓知潤,但他是二房又是庶出,也不像卓昭粹那樣由敏平侯親自教養,在卓家威信卻是不如卓昭粹的,所以卻未出聲。

    卓玉娘和卓昭節互瞪一眼,到底給卓昭粹面子,不說話了。

    卓昭粹心中實在惱火,喝住了她們,又冷冷道:「這是公主宴上,你們都消停點!」不待卓玉娘回答,他先說卓昭節,「六妹也不過隨口一句,你說的都是什麼話?哪有一點與姐姐說話的模樣!」這才說卓玉娘,「都是自家姐妹,要說事情就好好的說!你若是不喜歡回答可以讓旁人答!」

    卓昭節和卓玉娘都極不情願的道了個是字,心中均覺得一陣委屈——卓昭節更是後悔沒跟著古盼兒,心想早知道大房這堂姐這般難相處,她才不高興過來受這個氣。

    雖然姐妹之間的爭吵被卓昭粹強行阻止了,但接下來無論卓玉娘還是卓昭節都陰著臉,面沉似水之餘,卓知潤和卓昭嘉幾次想緩和場面都沒人接話,三房這一庶子一嫡子雖然平常都有意讓著大房和四房,但也沒有太放低身段的意思,圓場幾句見無人領情,也都沉默了。

    氣氛一時間僵硬起來。

    卓昭粹如今正為卓昭節和寧搖碧的事情煩著心,也沒心思去哄她們姊妹和睦,心想都是自家姐妹,又是小娘家家的,也許今兒不和,明兒就好了,索性自顧自的喝著酒。

    因此喧嚷的廣廈內,卓家這邊幾席卻是意外的安靜。

    不過這安靜也沒能太久,人漸漸多起來的時候,忽然有幾人向這邊走了過來,隔了旁邊幾席就笑著道:「卓兄?」

    卓家人循聲望去,卻是三名少年聯袂而來,為首一人身材魁梧,雖然作書生打扮,倒更像是武將子弟,眉目端正,左側之人紫衣翩然,頭頂玉冠,俊眉修眼,讓卓昭節留意的卻是右側一襲青衫——正是在暖房裡見過的沈丹古。

    卓昭粹和卓知潤、卓昭嘉忙都站起身來離席幾步迎接:「施賢弟、陶賢兄!」看了眼沈丹古,卓昭粹微不可察的點了下頭,淡淡道,「沈表弟也過來了?」

    那身材魁梧的少年到了近前,一邊躬身見禮,一邊笑著道:「兩位卓兄,我等原本的席位讓與他人並席,正在尋旁的席位,幾位這兒既然有空,未知可能叨擾?」

    卓家這邊自然不會拒絕,一行人重新落座,兩邊彼此介紹,這施四郎是國子監祭酒施忱的三子,單名一個闊字,那陶兄名陶銳,已經行過冠禮,所加之字是慎鋒,卻是蜀中人士,這兩人並沈丹古、卓昭粹都在國子監中讀書,俱是同窗。

    女眷們依次敘了排行,卓玉娘與施闊卻是認識的,就問道:「施郎君,你們席位讓給了誰?」

    沈丹古不去說,施闊之父乃國子監祭酒,在長安還是頗具聲望的,何況義康公主的春宴上,向來就是先到為主,鮮少見到讓旁人讓出席位的,再說施闊也不是諂媚或怯懦的人,卓玉娘心中好奇,便問了出來。

    施闊笑著道:「還能是誰?一班小娘子罷了,好幾家的人……唧唧喳喳的吵著咱們能不讓嗎?」

    卓玉娘眼珠一轉,拍手道:「咦,時二還沒來呀,怎麼她們就開始佔位了嗎?」

    阿杏見卓昭節面有疑惑之色,但因為剛才和卓玉娘吵過,就沒說話,便悄悄告訴她:「時二郎君風儀出眾,每次宴上,小娘子們都想爭個離他近些的地方欣賞,比如八娘子大約也是因此沒坐在這裡。」

    就聽陶銳笑道:「時二郎君是還沒到,但時五郎君已經到了……他偏偏就坐在了咱們鄰席的地方。」

    卓知潤看著穩重,此刻也不禁感慨了一句:「時家這兩位郎君……」接下來的話他雖然沒說,但話裡的意思眾人也清楚,都會心的笑了起來。

    卓昭節也覺得一門能夠同時出時未寧、時雅風和時采風這三個子弟實在不容易,也不知道時相是怎麼教誨的?

    不過時未寧和時采風都見過了,被這許多人推崇的據說風儀如謫仙的時雅風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人?卓昭節好奇起來,小聲叮囑阿杏:「一會時二郎君來,若是這兒能看到,提醒我一下。」

    阿杏抿嘴笑道:「娘子放心罷,時二郎君過來的時候婢子即使不說,娘子也誤不了知道的。」

    這就是說時雅風到時會引起全場轟動了?

    卓昭節想到寧搖碧和時采風的扇子,嘴角不禁勾了勾,心想若是如此,也難怪幾年前年歲還小的寧搖碧、時采風都要跟著時雅風學了……

    她這裡走了下神,才留意到幾句話功夫,施闊已經在和卓昭粹說到科舉之事了,施闊道:「家父近日考查我之功課,倒是許了我這次秋闈下場試水。」

    卓昭粹含笑道:「那麼我等就恭喜施賢弟榜上題名了!」

    「哈!」施闊為人爽朗,此刻就笑著道,「八郎你也來這套?我的功課如何,你們還不清楚?家父也就是叫我下場練練手,中與不中那都是隨緣。」

    陶銳顯然與他熟悉,聞言就失笑道:「旁人下場是靠真功夫,施弟你卻是靠緣分?卻不知道是與那考場几案的緣分還是筆墨的緣分?」

    施闊道:「不拘是什麼緣分……左右這一次,在我來說過則喜,不過,也是情理之中。」

    卓昭節一抿嘴,心想這人倒是有意思,既然沒把握,居然還不把秋闈當回事——當然這樣的人在紈褲裡多的是,但像施闊這麼在大庭廣眾之下無所忌憚的說出來的也實在是坦蕩的可以了,更何況這施闊還是國子監祭酒之子……

    她這裡暗自好笑,那邊話題卻說到了沈丹古身上:「要說這回秋闈解元,我卻要壓沈賢弟的。」

    一直沒怎麼開口的沈丹古放下酒樽,清清淡淡的道:「施兄過譽了,我豈敢當之?」卓昭節這才注意到,這沈丹古說話的速度比常人要來得慢一些,似乎每次出口都要仔細思索一下。

    卓昭粹權當沒聽見,逕自把話題帶開:「說起來秋闈咱們同窗裡許多人都是有把握的,倒是明年又到春闈……」

    施闊與陶銳都是肅然問:「莫非八郎有意下場?」

    「我才疏學淺,未得長輩之言,卻不敢輕易嘗試。」卓昭粹笑了笑,道,「不過阮表哥倒是有此意……」

    「適之兄高才,料想此番定能一舉中榜。」長安土生土長的子弟都知道他說的阮表哥是誰,對沈雲舒,施闊等人都點了點頭,顯然對阮雲舒的才學十分佩服。

    卓昭粹正要引他們多說這個,就繼續道:「我也這麼想,表哥雖然向來謙遜,底子卻十分扎實,何況上一科時,表哥就有意下場了,只是當時姑丈有恙,表哥為了侍疾,竟未能赴考場,這一回料想名次會更好。」

    「適之兄素來孝順。」施闊道,「阮御史當年乃頭甲探花出身,適之兄子繼父志,料想也是名列前茅。」

    陶銳也感慨道:「如適之兄這般才學,又謙和沖靜、恭敬純孝之人,我輩實在愧不能及啊!」

    卓昭粹現在聽這番話比聽他們讚自己還高興,他一面就著這個話題說下去,一面暗中留意著卓昭節,心道:七娘你聽聽好,這樣的少年郎,才是你該選擇的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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