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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百三十三章 口才 文 / 繁朵

    更新時間:2013-05-24

    「敏平侯吐血昏迷?」淳於皇后皺起了眉,太子妃面上也掠過一絲驚訝與薄怒,但很快掩飾了下去,只聽皇后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殿中因皇后話語中的怒意,一片死寂!殿角處,有宮人順著牆根悄然而去……

    卓昭節戰戰兢兢:「這是今早發生的,所以方才徐公公傳了娘娘詔命,臣女與小姑姑才來遲,皆因當時在上房等候祖父的消息。」

    她如今對政事的瞭解連皮毛都不能算,之前淳於皇后使人去將事情經過告訴聖人,讓聖人示下處置,卓昭節並沒有看出來這是要因後院之事牽累前朝的徵兆,只是蓬萊殿裡把人都打發了之後,太子妃就著皇后之前所言,要帶她到東宮裡去走一趟,道是認一認路,卓昭節推辭未果,只得說出敏平侯如今臥病在榻,自己不敢在外嬉游一事。

    只是她壓根就沒想到,這個消息對於淳於皇后並太子妃來說何等重要!

    淳於皇后和太子妃今日忽然抓件不大不小的事情發難,自然是為了打擊延昌郡王一派,敏平侯府亦在打壓之內,問題是現在敏平侯臥病在榻,聽著情勢還不大好,到底也是一生為國的老臣了,在這種情況下還要打壓他,未免太過冷了臣下的心!

    而且卓芳甸與卓昭節進殿時都沒有提這件事情,淳於皇后在不知道敏平侯如今臥病且病勢不輕的情況下,既要打壓敏平侯,當然是處處針對卓芳甸——這要是傳了出去,豈不是平白落一個皇后刻薄的名聲?!

    淳於皇后的臉色迅速陰沉了下來,她瞥了眼卓昭節,道:「你們方才進殿時為什麼不說?」

    卓昭節怯生生的道:「臣女……臣女……臣女進宮之前,祖母叮囑過,在娘娘跟前不許胡亂多嘴,娘娘不問,不得隨意開口。」

    「哼!那也要看是什麼事情!」淳於皇后不知道是不是看著寧搖碧的臉面,瞪了她一眼,跟著就問徐海年,「你呢?你親自去的敏平侯府,敏平侯身子不好,你竟也不報?」

    徐海年汗如雨下,顫抖著跪倒在地請罪:「回娘娘,是這麼回事,奴婢以為今日敏平侯已經回了永興坊的別院,是以見到卓芳純等人時,先問了這麼一句,當時他們含糊以對,奴婢心思都放在了催促兩位卓娘子快些進宮上頭,竟未留意……是奴婢疏忽,求娘娘饒恕!」

    淳於皇后與太子妃都精明非常,一聽這話就知道敏平侯的吐血昏迷只怕是不簡單,本來還以為敏平侯不早不晚、偏偏今早就臥病,是因為從昨日之事上預料到了今日皇后的動作,憂急之下病倒的,但若是那樣,卓芳純等人為什麼不直接說一聲敏平侯抱病在榻,而要含糊過去?

    當下皇后復問卓昭節:「敏平侯因何事吐血昏迷?」

    卓昭節之所以不到迫不得已不肯提此事,就是因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皇后不是沈氏,沈氏雖然是她名義上的祖母,但有卓芳禮與游氏在,無憑無據的也不能當真把她怎麼樣,而且沈氏也沒有皇后這樣精明!

    對沈氏,她可以胡攪蠻纏可以信口雌黃,到底沈氏這個老夫人還沒達到在侯府中為所欲為的地步,但皇后,只看她方才料理幾個小娘子的一件爭執,把國公夫人都弄得長跪丹墀前就知道,沈氏即使知道敏平侯昏迷與四房關係極大,可沒有證據她也沒辦法四房,皇后……皇后只要心裡這麼認為就成了,至於證據,她若是想要,自有無數人為她預備出來!

    見卓昭節咬著唇,遲疑不語,皇后有點不耐煩了:「到底為何?你這小娘子怎的不說話了?」

    「皇后娘娘。()」寧搖碧詫異的看了眼卓昭節,隨即道,「依我看恐怕這事情昭節不大好說罷?」

    淳於皇后一皺眉:「在本宮跟前,有什麼不好說的?」

    「比如說那人正是昭節的長輩呢?」寧搖碧笑著道,「昭節一向尊敬長輩的很,方才娘娘不是還說了?本來娘娘都沒要她跪著,可見到卓芳甸跪下,她就乖乖兒的陪跪了,換了我哪裡會這麼老實?」

    淳於皇后被他說得顏色略緩,道:「你?你呀!從前祈國公世子罰跪,你好像還去澆他水來著?雖然是夏天,可一身濕漉漉的也夠難受的,還想你陪跪呢?」

    寧搖碧笑著道:「著啊,所以昭節自然就不好說話了。」

    淳於皇后哼了一聲:「不說也得說!如今已經耽擱了本宮這許多辰光,不念你份上,本宮就要問她的罪了!」皇后冷著臉,「你莫以為九郎在這裡就可以給你混過去,快點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又看了眼寧搖碧,「你不許說話!」

    「皇后娘娘真是不講理。」寧搖碧卻仍舊笑著,道,「其實這件事情猜也猜得出來,雖然不知道對不對,但卓家其他房裡的長輩為人我大致曉得些,恐怕要有問題也就出在五房裡了。」

    淳於皇后一皺眉,問卓昭節:「果真是五房出了事?出了什麼事?」

    卓昭節糾結了數息「這算欺瞞皇后麼」和「九郎居然也想到了拿五房頂罪」,遲疑著點了點頭——五房……其實也算出了點事的吧?

    寧搖碧一瞇眼,繼續道:「其實卓家五房的事情已經有些時候了,只不過高相為人厚道,所以一直沒有叫娘娘知道。」

    「嗯?」淳於皇后皺眉。

    「卓家五夫人姓高,是高相的嫡幼女。」寧搖碧懶洋洋的道,「這位高夫人嫁給敏平侯之第五子卓芳涯後生有一女,只是卓芳涯不知道為什麼很不喜歡這個髮妻,從婚後未久,就在義寧坊裡買了個小別院,養了一個外室……」

    聽到此處,淳於皇后臉色迅速陰沉了下來!

    卓昭節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皇后的臉色,暗想,皇后果然如傳聞中的一樣,最恨男子對髮妻不好……只是九郎這樣胡謅,萬一將來被皇后曉得真相,豈不是害了他?

    她雖然畏懼皇后,卻又怕牽累了寧搖碧,心念幾轉,把心一橫,出聲道:「其實,倒不是……」

    「皇后問話,不好隱瞞的。」寧搖碧微笑著看了她一眼,神色如常的道,「我知道你不方便說,我來說就成,反正這件事情最多拖到聖駕駕幸翠微山,那時命婦來往多了必然會叫皇后知道的,你不要開口了,免得回了家中讓長輩埋怨。」

    淳於皇后也不悅的掃了眼卓昭節,教訓道:「你如今也是寧家的人了,很該學著點兒九郎的氣概,沒得這麼怯生生的,不像我大涼貴女的爽利!」

    卓昭節滿心發苦——只聽寧搖碧繼續道:「自養了這個外室後,卓芳涯就鮮少回五房,甚至回了五房也不與高夫人同室相處,高夫人自然受不了,所以有次兩個人鬧了起來,便將年幼的嫡長女嚇著了,至今不能言語,高夫人也再不敢與卓芳涯爭執,這麼著,卓芳涯倒是越發自在,除了拿銀錢東西出去養那外室根本不回五房!」

    淳於皇后冷哼了一聲:「好個不知廉恥的東西!高家也忒怯懦!不就是怕得罪了敏平侯嗎?養出這種兒子,本宮沒問敏平侯教子不嚴之過就不錯了!他敢遷怒高家,真當本宮沒脾氣了!?」

    卓昭節咬了下唇,心想皇后娘娘若是還沒有脾氣,也不知道朝野怎麼會對你畏懼若虎了。

    寧搖碧對皇后的怒火渾然不在意,笑著道:「還不止於此呢!前些日子,那外室有了身孕,又斷出來是個男胎,卓芳涯遂以此為借口,逼著高夫人答應要將那外室接進門。」

    淳於皇后立刻問:「高氏可答應了?」

    「自然沒有。」寧搖碧道,「本來卓芳涯對嫡女就十分冷淡了,更有嫌棄嫡女至今不能言語之意,若叫那外室進了門,高夫人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女兒想,一旦那外室生下庶長子,五房安有那嫡女的地位?」

    淳於皇后聞言,怒不可遏的拍了下鳳座,恨道:「好個狠辣的小兒!因著自己在外拈花惹草,害得嫡女受驚失聲,不思愧疚悔改,反倒厭棄女兒!這是人做的事情麼!」又道,「高氏做的很好,既是元配髮妻,妻者齊也,的確不該對丈夫太過忍讓!」

    ——這樣公然違反自古傳下來的婦行婦德教誨的話,大約也只有淳於皇后敢這麼公然說出來,天下卻無一男子敢與反駁了。

    寧搖碧當然也不會去反駁,繼續道:「不想卓芳涯卻是鐵了心,也不知道他對嫡妻說了什麼,總而言之,高夫人被氣得連夜抱著女兒回了娘家,如今已生和離之心……但,那外室是沈氏准許接進了門,如今就在五房裡當家作主的。」他補充道,「敏平侯為了上朝方便,長年住在永興坊的別院,君侯一向都是一心撲在了公事上,鮮少關注侯府那邊的,昨日卓家七郎成婚,君侯自然要回侯府招呼眾賓,想來昨晚宴至深夜才散,君侯勞累之餘,未必會再返回別院安置。」

    他頓了頓,若有所思,道,「對了,君侯昨夜一定不會回別院的,因為今日就是新婦敬茶之時,怎麼著君侯也要喝完這盞茶再回別院……按說,這敬茶時一家上下人人都該在場,高夫人是新婦的五嬸,本來也該在的。」

    淳於皇后嘿然道:「本宮知道了,這卓芳涯是沈氏所出,料想沈氏既然讓那外室進門,自然是不喜高氏,順著兒子了!敏平侯的為人,本宮也是知道的,他雖然續娶了沈氏,卻並不糊塗,不是什麼都聽著繼室的人!恐怕是沈氏一直瞞著他,結果瞞到了今日新婦敬茶,高氏既然回了娘家,見不到她的人,敏平侯總要問一聲……這好色放.蕩的小兒,到底是繼室所出,沈氏也就能教養出這樣的貨色來了!怪道將敏平侯氣成了這個樣子!」

    聽寧搖碧提了下五夫人回娘家的事情,淳於皇后就已經認定了造成敏平侯吐血昏迷的就是卓芳涯,甚至還把沈氏帶了進去,卓昭節飛快的思索了一下,倒是慶幸自己方才沒有打斷他的話——這些都是寧搖碧猜的,即使將來皇后知道真相,料想,也怪不得寧搖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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