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目錄第29章氵&#15890；賊！果然是你！文 / 藍緋菊

    「小哥打算讓落雨以什麼身份出席？」

    「什麼身份？」這個問題倒真將歐陽笑笑難倒了，今日的少傅府門前上演的一出，相信皇甫天早就收到消息，落雨是以她髮妻的身份住進少傅府，今日若是以丫鬟或者妹妹的身份都不行。()

    可若是以髮妻的身份……

    似乎，不管怎樣都是欺君之罪。

    「如今只能以少傅夫人的身份。」清塵的聲音總是淡淡的，無端給人一種睿智之感，彷彿他說的就是天道，只能遵從，不能反駁。

    歐陽笑笑很想喊『no』，轉念想到一個殺手根本沒有戶籍，若是皇甫天追查起來，又是一樁麻煩事，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落雨以爺髮妻的身份出席，瑤兒以左相妹妹的身份出席。」

    不過這件事也算提醒了她，閻樓的人全是殺手，別說是京城，在整個鄴宇國都沒有戶籍，如今要在京城安家落戶，必定得有一個正當的身份。

    如今所有的事她都不方便插手，只能讓流雲出面解決，慶幸流雲已經在京城有了一定的影響力，加上今夜參加了晚宴，禮部那些傢伙不看僧面看佛面，怎樣都會給流雲那麼點後門，倒也不用她太過操心。

    「不要，我要和小哥坐在一起。」瑤兒第一個反對。

    「奴家也反對。」桃夭不滿的撅起紅唇，餘光掠過竊喜的落雨，一股酸味更是在四周蔓延開來，「她以你髮妻的身份出現，那奴家怎麼辦？奴家可是你光明正大贖回家的男寵！」

    有時，歐陽笑笑真懷疑桃夭這腦子怎麼長的，她視世俗禮法為無物還能理解，畢竟她是一個現代人，接受的是人人平等的教育，即使後來發現真相與教學總是存在差距，可有的觀念一旦植入，就很難拔除。

    作為在迂腐社會長大的桃夭，居然也能如此獨樹一格，就讓她忍不住懷疑，這貨是不是也穿越了，為毛在說出他是她的男寵時，居然還能那樣理所當然，甚至一臉驕傲？

    果然是……妖孽！

    「爭毛爭，大不了一起上陣。」瞧見因為幾人的逗留，已經有路過的宮女太監注意到了，歐陽笑笑低喝一聲，一錘定音。

    大不了就是被那群迂腐的老傢伙再參一本，她已經被彈劾得沒什麼感覺了，據說皇甫天那裡彈劾她的折子已經有整整兩大箱，也不知道那些老傢伙是不是吃飽了沒事兒干，整天就拿彈劾她取樂。

    見她發飆，瑤兒和桃夭只能吶吶的閉上嘴，老實的跟著她向御花園走去。

    進入御花園時，大部分人都已經到場，今日除了百官之外，京城所有世家大族幾乎都受到了邀請，其目的……不明。

    幾人一同踏入御花園之際，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所有人的目光在同一刻，都不約而同的落在了幾人身上，眼中迸發出濃濃的驚艷。

    整個御花園陡然安靜了幾分，這種安靜像是會傳染一般，很快就波及了整個御花園，緊接著便是一陣突兀的倒吸氣聲。

    只見，為首的少年十四五歲左右，容貌精緻絕倫，眼神清澈明媚，看似無物，卻似有情，微微上挑的眼尾透著邪肆與嫵媚，那是一張亦男亦女的面容，有著男子的瀟灑與不羈，有著女子的絕艷與嫵媚，偏偏眉宇間的英氣又無法讓人忽視其性別，介於兩者之前，卻又如同雨後浮上天際的彩虹，絢爛而張揚著。

    纖細的身姿被一襲紅衣勾勒，雪白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之中，在宮燈的照耀下泛著粼粼的光澤，脖頸上的一條火紅狐皮不時輕撫過她的臉頰，彷彿貪戀那一絲順滑，遲遲不捨離去。

    紅與白的對比在這一刻如此醒目而驚艷，引發一場由外至內，又由內至外的視覺衝擊。

    如此一名風華絕代，卻又邪肆而不羈的『男子』，上天似乎對她尤為偏愛，萃聚天地靈氣而生，美好得如花一般，竟是比女子還要美艷幾分。

    儘管如此，行於她身後的一群男女，也同樣不容任何人忽視，猶有過之。

    左方的一名青衣男子，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任何花俏的裝飾，猶如遠山青岱，看似縹緲，卻又在隱約間透出一股舒潤之氣，宛如筆墨丹青。

    刀削似的五官，線條間不失柔和，彷彿力與美的完美融合，溫潤的俊臉上永遠是那副謙謙君子的優雅神態，週身透出一股淡定的氣息。維持在唇角的和煦笑意，既不會讓人感覺疏遠，也不會讓人感覺過於貼近，將人與人的尺度把持得恰到好處。

    而他身邊的粉衣男子，卻與他的低調奢華恰恰相反，美得張揚，美得讓人不敢直視。

    那是一個妖艷得讓女子也忍不住怦然心動的男子，絕美而精緻的五官拼湊在一起，碰撞出的是墮入地獄的絕艷與妖冶。

    一身粉衣並不會讓他顯得女氣，媚眼掃過間是讓人背脊一涼的寒氣，卻又在你再次看去之際，只剩下對紅衣男子的脈脈柔情。那柔軟擺動的纖細腰肢，晃動了滿園的繁花，宮燈灑落間，狹長的狐眼流光妖異，在捂唇而笑之際，引起一陣短促的倒吸氣聲，妖嬈得讓人窒息。

    他身邊是一名身著暖黃色錦衣的少年，儘管他看上去僅有十七八歲左右，卻有著與另三名男子無異的身量，寬肩腰細，四肢修長，且略顯單薄，也恰是如此，配上那張如初生嬰兒般乾淨可愛的容顏，才能激起全場所有雌性動物的保護欲。

    他的一張俊臉極為小巧精緻，肌膚瑩白如玉，雙眸宛若天際最耀眼的星辰，清澈，透亮，熠熠生輝。淡紫色的唇瓣微微上揚，一對誘人的梨渦若隱若現，為這張明媚的臉龐平添了幾分春意。

    最後一名男子，有著一頭白若初雪的銀髮，五官美好得難以用言語描繪，只一眼便驚為天人，完美得如同上天的傑作，傾國傾城。

    一攏白衣裹身，單薄的衣衫在嚴寒的冬季，看上去顯得有些寒酸，可若是稍稍有眼色的人便能發現，那襲單薄的衣衫在晃動間，正傾瀉出一絲銀亮的光澤，使得男子在舉手投足間，宛若縈繞著冰雪之氣，形同縹緲。

    走在最後方的兩名女子，一名靈動可愛，一名美艷大方，一襲淺綠色羅裙與玫紅色羅裙交相輝映，使得她們在百花盛放的御花園裡，美好得如同花中精靈一般，動人情懷。

    「參見國師！參見九皇子！」百官轟然下跪。

    一些不明情形的世家家主，也在這時反應過來，當今世上能夠擁有一頭銀白長髮者，非神秘莫測的國師所有。

    於是，急忙拉著帶來的家眷，一起跪下。

    從歐陽笑笑的角度看過去，此時僅能瞧見一顆顆漆黑的頭顱，再不見那些傲慢的嘴臉。

    直到這一刻，她才不得不承認，這種被萬眾臣服的感覺，極易讓一個人迷失本性，生出一種唯我獨尊的狂妄與自大。眼望著往日對自己不屑一顧，或是以鼻孔藐視的百官，突然間以一種卑微的姿態匍匐在你腳下，會激發出人性中那些潛藏的負面，再難以平視的角度靜心相對。

    這，便是權勢，便是**，便是人性永遠也無法擺脫的劣根性。

    幻想當整片大地都臣服在自己腳下，那將是怎樣一副震撼的畫面，在高高的城牆之上，你俯視萬千民眾，而他們則以一種朝拜的姿態仰望著你，因你一句話而生，因你一句話而死，那會是湮滅一切人性的劇毒，一旦沾染，便再也無法擺脫。

    對權勢的貪戀與執著，扼殺了最後一絲屬於人的良知，又有什麼能夠與廣闊無垠的江山版圖相提並論，又有能夠與那萬眾臣服的龍椅相競權衡？

    紅唇禁不住微微上揚，是不屑，是譏誚，潛藏的人性總是會在人最脆弱之際，悄然潛入。若守不住最後一道心門，未來，便只剩下無止境的算計與野心，再無法看到其他。

    淡然的踏著百官的臣服前行，這樣的尊崇與榮耀從來不屬於她，也無法讓她生出絲毫凌駕之感，或許有那麼一刻曾生出掠奪之心，但最終是懶惰因子佔了上風。

    她這人很懶，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能一刀解決絕不浪費時間，能用毒絕不動手，這才是她，一個懶得無藥可救的女人——歐陽笑笑。

    權勢的誘惑對她不是沒有，而是抵不過骨子裡的懶惰，只要還能多懶惰一刻，她就絕不會自找麻煩，除非麻煩一定要找上門，那時，才是她真正反擊的時刻。

    而真正的反擊，便是付諸一切，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帶著瑤兒與落雨悠然落座，慕容子墨等人也走到了屬於自己的位置坐下，清塵永遠有屬於他最獨特的位置，臨時搭建起的高台上方，除了那張龍椅，便是那張白玉座椅最為顯眼。

    一襲白衣的清塵，在盞盞宮燈的照耀之下，彷彿真如那臨世的仙人，整個人形同虛渺，竟有了幾分不真實的味道。

    夜風拂過，白衣翻飛而起，將那若隱若現的曲線勾勒得撩人心弦，一頭銀髮隨著夜風飛舞，絲絲縷縷，皆是不融凡塵的寡淡。

    僅僅只是一個側顏，卻帶起無法忽略的震撼，無論是那細如薄冰的面頰，亦或是引人遐想的下顎，讓人無法生出絲毫玷污之心。彷彿在他身上，所有的凡塵俗事都會變得庸俗不堪，引發一場由內而外的視覺與感官潔癖。

    這個男人，擁有這世間最好的資本，你卻永遠查探不到他的存在，直到這時你才恍然驚覺，世上還有這樣一種男人，他是不屬於世間的冰白，他不屑情波瑣事，也融不進任何情感，他是不可侵犯的謫仙，唯有在眸光流轉間，吸引了她全部的心魂。

    欣賞的眼神漸漸沁上了一絲意淫，歐陽笑笑從不否認，這樣的清塵總會勾起她骨子裡玷污欲，想要將其狠狠的壓在身下蹂躪，施虐。

    白衣翻飛，身姿優雅落座，一群跪在地上的人才默默起身，坐回了屬於自己的座位。

    「小哥看上那假神仙了？」並沒有漏掉她眼中一閃而過的佔有慾，桃夭不滿的撅起嘴，直接湊到她身邊坐下，與落雨一起光明正大的霸佔了她的兩側。

    御花園裡頓時響起一陣竊竊私語聲，大意皆是驚奇於她的男女通吃。

    歐陽笑笑聽得滿頭黑線，雖然早料到那些老頑固會鄙視她，可當這一刻來臨時，她還是很想發飆。廣袖下的小手漸漸收緊，纖弱的削肩跟著緊繃，當一根金針扣在手心之際，正對面毫不避諱對她品頭論足的大臣卻倒了下去。

    大臣的家眷一見，急忙將人扶起來，卻未發現他有任何異常，像是喝多了昏睡了過去，甚至當場打起了呼嚕。

    「呃……」歐陽笑笑黑線一條接著一條，斜眼看向身邊的妖孽，黑著臉道：「你動的手腳？」

    別人看不出，已經習武的她卻能輕易分辨，那人那裡是喝醉了，分明就是被人點了睡穴。

    「小哥，冤枉啊，奴家剛想動手，那老傢伙就已經倒下去了。況且，若真是奴家動手，就不單單只是昏睡這麼簡單了。」上挑的媚眼一瞇，一道冷光流瀉而過，使得那張妖嬈的小臉看上去，多了幾分妖異與危險。

    歐陽笑笑嘴角一抽，這倒是大實話，以她對這妖孽的瞭解，若真是他動手，只怕那大臣早見閻王了，那裡還會顧及什麼場合。

    「哪是誰在幫爺？」白皙的小手撫上下巴，視線在慕容子墨，皇甫奚，以及清塵之間轉了一圈。

    慕容子墨直接排除，因為他已經失去武功了，至於皇甫奚……

    習武之前，她一直認為那貨是一隻需要人保護的小白兔，可在習武之後她才猛然發現，那貨居然是一隻披著人皮的灰太狼，步履輕盈，落地無聲，分明就是一丫的練家子，居然還給她裝純潔白兔！

    鳳眸直直的瞪過去，就見那廝極為無辜的眨巴眨巴明媚的大眼，雙手輕托著粉嘟嘟的小臉，望著她癡癡的笑著。

    「呃……」轉移目光，望向上方的清塵。

    卻見那廝目視前方，眼中空無一物，微微上揚的下巴像是將天地也未收入眼中，更何況是場下的竊竊私語之聲？再次排除！

    「尼瑪，爺懵了。」歐陽笑笑用力一拍額頭，全排除了，誰在幫她？

    「是九皇子。」見她如此，桃夭不情不願的在身邊提醒一聲。

    「你怎麼知道？」歐陽笑笑納悶的瞥了他一眼，又將視線移向斜對面一臉傻笑的皇甫奚，怎麼看怎麼純良，像極了溫順的貓咪。

    「你笨！」桃夭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悶悶的撐著下顎，將腦袋轉向一邊，堅決不再說一句話。

    要說這女人笨，她卻比誰都精，要說她聰明，有時又偏偏遲鈍得無藥可救，皇甫奚已經暗中幫助過她不止一次了，她居然一次也沒發現。

    「爺笨？」歐陽笑笑的聲線猛然拔高，見在場所有人都朝這邊望來，又有些訕訕的壓低了聲音，質問道：「爺哪裡笨了，你給爺說清楚！」

    擦！這騷狐狸是不是該緊一緊皮了？

    「小哥，你真的很笨。」落雨在一旁看得滿頭黑線，忍不住幫腔出聲。

    見歐陽笑笑轉頭望來，好笑的道：「你留意九皇子桌面的酒水。」

    順著落雨的話轉頭望去，歐陽笑笑還是未能看出任何端倪。

    見此，落雨朝天便是一個白眼，壓低了聲音道：「九皇子一直未曾動過酒水，可是他杯子裡的酒水卻是空的。若我猜得沒錯，這應該是江湖中一門失傳的絕學，可以將水凝結成冰，化成任何自己想要的武器。」

    「這麼牛？！」歐陽笑笑雙眼一瞪，擦！這些男人要不要這麼刺激，尼瑪，都是些深藏不露的高手，讓她這個剛入門的雛鳥怎麼活？！

    「那是你入世太淺。」桃夭沒好氣的瞥向她，眸光卻是若有似無的從落雨身上掠過，意味不明的笑道：「沒想到少傅夫人懂得的真不少。」

    「停！你可以直接掠過落雨。」聽出了桃夭意有所指，歐陽笑笑急忙叫停，既然選擇了相信落雨他們，她就絕不會走回頭路，再重新對他們有所懷疑。

    聞言，落雨俏臉溢出一絲激動，突然一把抓住歐陽笑笑的手，激動的道：「相公，還是你懂我！」

    「噗……！」歐陽笑笑噴了。那啥，咱倆是假夫妻，你能不能別叫得這麼情真意切？

    桃夭在一旁抖了抖肩膀，像是憋笑憋得不輕，餘光下意識的瞥向皇甫奚，小肩膀抖得更加厲害。

    「悠著點。」歐陽笑笑沒好氣的抽出手，轉而白了他一眼。轉眼見落雨小臉有些黯然，一把將人摟進懷裡，貌似體貼的道：「娘子別理那妖孽，咱夫妻倆同心就好。」

    「嗯。」

    正憋笑的桃夭臉『唰』一下就黑了，轉眼死死瞪向她摟著落雨的手臂，像是恨不能在上面瞪出兩個窟窿，紅唇嚅動了半響，還來不及說話，就聽門口響起一聲響亮的通報。

    「歐陽世家大小姐歐陽青嵐，歐陽世家長老歐陽無法到！」

    原來那白蓮花叫歐陽青嵐？歐陽笑笑眉梢一挑，也沒興趣再同桃夭磨嘴皮子，隨手放開落雨，小手爬上下巴，專心的等待起來。

    兩抹人影自拱門處踏入，御花園內再次響起一陣倒吸氣聲，兩人造成的效果，絲毫不亞於之前歐陽笑笑等人的出場。

    今日的歐陽青嵐依舊是一襲白衣，腰間繫著一塊精緻的玉玲瓏，滿頭青絲輕挽成一個流雲髻，上面斜斜插著一支流蘇銀釵，並不十分貴重，卻恰巧凸顯了她的氣質。

    銀簪在宮燈的照耀下印出一圈圈如月華般柔和的光暈，彷彿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在月色的光環之中，透著煙雨朦朧中的楚楚可憐，卻又在眸光流轉間流露一絲貴氣與倨傲。

    如畫的容顏略施粉黛，秋眸若水，冰肌玉骨，今日的歐陽青嵐較之之前更美，一身江湖兒女才有的灑脫之氣，使得她在一眾官家千金間脫穎而出，即使是京城第一美女肖晴，似乎也在她面前失了色彩。

    歐陽笑笑漸漸勾起一抹笑，餘光頗感興味的瞥向肖晴，在瞧見那張出塵的小臉微微變色之際，一顆變態的小心肝兒有著一種變性的滿足。

    雖然這白蓮花她不見得多喜歡，可那言語不多卻心機深沉的肖晴，她更加不喜歡，以美色打擊美色，女人有時就是這麼無聊，偏偏她便是這無聊中的佼佼者。

    至於歐陽青嵐身邊的歐陽無法，並沒有引起歐陽笑笑過多的興致，因為那人絕非下午躲在馬車裡的男人，雖然他也武藝不俗，可歐陽笑笑能夠探到他的修為，自然不可能是那個與清塵不相伯仲的男人。

    看來，這歐陽世家也不全是衝著她來的，只是恰巧有了一個借口，趁著這個機會上京而已。

    歐陽世家預留的位置在右前方，皇甫奚的下一桌，恰巧要從歐陽笑笑面前走過，香風襲來之際，歐陽笑笑下意識的垂下頭，避開了歐陽青嵐的視線，卻忘了，正上方還有一個更加醒目的人兒。

    「是你！」歐陽青嵐腳步一滯，美眸死死的瞪著上方一臉超然的男人，磨著牙道：「那個淫賊呢？！」

    不知道是不是歐陽笑笑天生與淫賊有緣，落雨下意識的反應便是望向她，彷彿她就是歐陽青嵐口中的淫賊。

    儘管事實的確如此，可歐陽笑笑還是瞬間內牛滿面，落雨，你好歹給爺留點面子，爺就襲胸一次，能不能別把爺給定型了？

    「淫賊？！」

    「國師怎麼會認識淫賊？！」

    一石激起千層浪，就憑清塵在鄴宇國超然的地位，百官第一反應便是歐陽青嵐認錯人了，而非他們的國師大人認識那樣一號人物。

    清塵面色不變，甚至連眼眸也未轉動一下，那老神在在的模樣，讓歐陽笑笑懷疑那廝早就入定了，根本不知道現場發生了什麼。

    「歐陽小姐是不是認錯人了？國師怎麼可能會認識什麼淫賊？」一名極有愛國情操的大臣豁然起身，直接就問了出來。

    話落，便有不少大臣附和出聲，顯然沒有一名大臣願意相信，他們上知天文，下曉地理，超凡出世的國師大人，居然會認識一個過街喊打，作風不檢，下流下作的低賤淫賊。

    聽著那一聲聲數落與討伐，歐陽笑笑流下兩根麵條淚，臥槽，這些大臣都是外貌協會的，她要投訴！

    「本小姐絕對沒有認錯，就是他！除了他，還有一個穿紅衣的男人！」歐陽青嵐一口咬定，秀眸一掃，眼中的怒意與委屈，讓那些數落聲漸漸低了下去。

    紅衣？

    不知為何，所有大臣反應過來之後，目光下意識便是落在了歐陽笑笑身上，若說與國師走得近，又偏愛紅衣之人，不正是那永遠不著調的少傅大人？

    尼瑪，都盯著她看作甚？

    歐陽笑笑不自在的用手扶額，以寬大的衣袖擋住了週遭射來的眼神，一雙鳳眸滴溜溜的轉著，眼皮一陣亂跳。

    這下慘了！她千算萬算，也沒料到這白蓮花居然也是一個不走正道的，不是說古代女子將名節看得比什麼都重嗎？為毛這白蓮花一點也不含蓄，還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了出來？

    群眾的眼神太過集中，引得歐陽青嵐的視線也跟著落在了歐陽笑笑身上，歪著腦袋看了一會兒，歐陽青嵐突然暴吼一聲：「淫賊！」

    「臥槽！別總是淫賊淫賊的叫，爺不就摸了一下屁股嗎？你至於嗎？！」某個做賊心虛的女人一蹦三尺高，見聽聞現場的吸氣聲時，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今兒場合沒對。

    一轉眼，見身邊的兩女一男皆是鄙視性的瞪著她，粉委屈的扁了扁嘴，她發誓，這次她真的不是故意要摸的，她當時只想順走那白蓮花身上的東西，沒曾想白蓮花突然轉身，造成她伸出去的鹹豬手來不及收回，引發了一連串的調戲事件。

    在看清歐陽笑笑的臉時，歐陽青嵐眼中劃過一絲恍惚，有些狐疑的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柳眉狠狠的擰在了一起，像是恨不能將歐陽笑笑透析一般，遲遲也沒能說出下一句。

    正是那樣的眼神，使得歐陽笑笑心裡『咯登』一下，一種不好的預感浮了上來，英氣的眉宇同樣一擰，卻是多了幾分凝重與深思。

    「淫賊！果然是你！」

    誰料，在短暫的消停之後，歐陽青嵐倏地雙目圓瞪，不由分說便動起手來。

    歐陽笑笑一驚，連躲帶竄，在一群大臣裡遊走起來，邊躲邊嚎：「救命啊！殺人啦！白蓮花謀殺當朝忠臣啦！」

    本想出手的桃夭，在聽聞這一聲聲乾嚎時，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兩下，一屁股坐回原位上，由得她在御花園裡猴竄。

    眨眼間，原本嚴肅的晚宴場面，愣是被歐陽笑笑給攪得人仰馬翻。

    或許因在場全是有權有勢者，歐陽青嵐也不敢再亂下殺手，眼見著歐陽笑笑像泥鰍一樣在人群裡躲來躲去，氣得在原地直跺腳。

    一群侍衛看著眼前的情形有些傻眼了，一人是朝中官員，一人是皇上請來的貴客，雙方都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根本不敢隨意插手，只能握緊了手裡的佩刀，瞪大了雙眼望著場中的情景。

    「淫賊，你有本事別躲！」歐陽青嵐那叫一個氣啊，這人比泥鰍還滑溜，像是能未卜先知一樣，總是看似驚險，卻堪堪有餘的避過白綾。

    兩人在御花園裡追跑了三圈，她愣是沒追上前面那抹上竄下躲的身影。

    眼見那無恥的淫賊，還不時回頭對著她做一個鬼臉，眼眸更是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掃蕩，一張絕艷的小臉青了又白，白了又紫，看上去煞是好看。

    桃夭已經趴在桌案上笑翻了，完全不顧忌週遭射來的狼光，一心追逐著那人的身影，一雙妖異的水眸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柔和，定定的鎖在那人身上，眼中再容不下其他。

    皇甫奚早已放開下顎，興致盎然的看著在御花園裡追逐的身影，晶亮的大眼中星光點點，看上去有些躍躍欲試，彷彿也想進去插上一腳，體會一下被追殺的樂趣。

    所以，在歐陽青嵐從他身邊跑過之時，非常不道德的偷偷伸出小腳，在對方栽倒之時，一躍而起，同樣在御花園裡瘋跑起來。

    「啊啊啊！別殺本皇子！」

    一陣冷風刮過，御花園裡落針可聞，就連歐陽笑笑也停下了步伐，嘴角抽搐的望向那摔了個狗吃屎的白蓮花。

    「誒，你是不是太狠了點？」在皇甫奚從她身邊跑過時，歐陽笑笑一把將其抓住，壓低了聲音問道。

    「狠嗎？」皇甫奚奇怪的歪了歪腦袋，清秀的眉宇擰起一抹思索，繼而肯定的搖了搖頭，「這已經是本皇子腦子裡最弱的整人辦法了。」

    寒！歐陽笑笑背脊一涼，突然有些慶幸，自己沒有招惹過這位祖宗，『惡魔小皇子』的名號她不是沒聽過，之前只覺得是那些太監宮女讓著他，只能故意讓他惡整，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

    這貨的整蠱能力，以為惡魔的小心肝兒完全不亞於她！

    「好兄弟，咱倆以後聯手，整遍天下無敵手！」豪氣干雲的伸出手，鳳眸中浮現出惡作劇之光，彷彿已經預見未來那些被他們整趴下的人，嘴角抑制不住開始上揚。

    皇甫奚嘴角一抖，有些好笑的望著她，學著她伸出右手，用力的握在一起，「好！以後咱們就叫雙惡雄雄！」

    「呃，這名號……」歐陽笑笑一皺眉，這名號是不是太彆扭了？

    「聽說江湖上最有名的便是雌雄大盜，我們聯手就叫雙惡雄雄。」眨巴眨巴晶亮的大眼，一本正經的說道。

    「呃，好吧。」就算偽雄也是雄！

    這廂，兩人還在有商有量的決定名號，那廂，歐陽青嵐滿臉菜色的從地上爬起，只恨地上沒有一個地洞，就這麼讓她鑽進去！

    抬眼死死的瞪在歐陽笑笑身上，美眸微瞇了一下，眼底冷光一閃而過。

    歐陽笑笑一直在暗中注意她，自然沒有漏掉那一絲冷光，不止是剛才，在白蓮花第一眼看清她的時候，她可以很負責任的講，她在白蓮花眼中看見了一閃而過的慌亂，以及……殺意！

    這白蓮花認識前身，而且這前身，很有可能就是歐陽世家裡的人，卻因為某些原因而離開了歐陽世家，擔心被人追殺，所以才使用了易容散，躲進了王府之內，成為一名不起眼的家丁。

    真相，彷彿正在漸漸浮出水面，可歐陽笑笑無法理解的是，為何她會在白蓮花的眼中，讀出一絲妒恨？

    這具身體的身世，越來越有趣了。

    無視白蓮花眼中的殺意，唇角漸漸勾起一抹笑，她不擔心白蓮花揭穿自己，因為她發現，白蓮花似乎比她更擔心她的身份曝光，否則也就不會在剛才急於下殺手，想要讓她永遠也開不了口。

    幾道銀光劃破夜空，由於夜間視覺並不是太好，加上銀光的速度過快，幾乎很多人都沒有瞧見。直到一道黑影晃過，將那名紅衣少年護在懷中，指尖夾住的幾根細如牛毛的毫針，才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你敢傷她？！」幽黯的眸子快速聚起風暴，來自地獄的幽冥之氣迅速在御花園內擴散。

    隨之走進御花園的皇甫天一見，花白的眉心緊緊的擰起一起，抬手止住了安公公的通報，面部不自覺緊繃了起來。

    瞧著眼前突然出現的黑衣男子，一股令人膽寒的冰寒氣息快速將歐陽青嵐包圍，彷彿只要她再在原地逗留一刻，下一瞬，就有可能變成冰渣。於是，她下意識的後退一步，神情驚疑不定的望著他，剪水雙瞳首次流露出一絲懼意，長袖下蓄勢待發的銀針也被她快速藏起。

    御花園，很快被一股詭異卻又凜然的殺意籠罩，眾人似乎看見，一絲絲黑氣正由凌皓然週身散發，那飛舞的墨發與詭異的黑氣交織在一起，似魔非魔，卻讓人膽戰心驚。

    「呃……」

    現場最不在狀況之內的，大概就是被凌皓然摟在懷裡的女人，只見她茫然的眨巴眨巴眼，驚奇的從凌皓然手中奪過那幾根銀針，有趣的在手中把玩著，口中喃喃自語著：「沒想到歐陽世家技術這麼好，居然可以打造出這麼細的銀針！」

    凌皓然嘴角一抖，一身令人膽寒的氣息卻瞬間收斂了起來，斂眸看向懷裡新奇的小傢伙，心底的最後一道防線就這樣坍塌了。

    有多久了，他從未如此失態，在看見銀針射向她一刻，他的心臟似乎也因此而停止了跳動，那一瞬，他甚至有種末日的感覺，心裡冒出一個近乎瘋狂的想法，若要死，他寧願和她死在一起。

    再不管什麼仇恨，什麼恩怨，什麼大業，不管上天入地，就這樣陪著她。有她在的地方，他的心才會活著，沒有她，再長的生命也將失去意義，再也沒有陽光。

    若是生命中再沒有這個膽大妄為，永遠嘰嘰喳喳，嬉皮笑臉的人陪著，活著，也將變成一種煎熬。

    不知何時，慕容子墨等人已然離座，烏雲滿面的走到了三人身後，在瞧見被歐陽笑笑把玩在手中的銀針時，眼中不無意外，同時投射出濃烈的殺意。

    「你居然敢動她？」分明還是那樣妖嬈的笑意，卻早已失了最初的魅惑，嬌艷欲滴的紅唇若含血般，紅艷得有些詭異。

    「還回去。」慕容子墨的聲音還是淡淡的，望向歐陽笑笑的眼神柔情依舊，卻在抬眼的瞬間變得深沉，清潤中融入了風刃，竟也凌厲得讓人不敢直視。

    「不對，這種時候，應該加倍還回去，不然怎麼體現咱們雙惡雄雄的睚眥必報？」

    皇甫奚極為不贊同的搖了搖頭，一雙晶亮的黑眸靈動的轉著，突然定在了一名侍衛身上，在那名侍衛惶惶不安的神情下，一把奪下他的佩刀，小手看似隨意的一掰，卻有細細碎碎的刀刃直直的衝著歐陽青嵐飛去。

    歐陽青嵐大驚失色，腳下一縱，急忙躲開那些飛射而來的碎刃，堪堪的落在了那名長老身邊。

    「大小姐，你沒事吧？」那名長老同樣有些驚惶的將她上下檢查了一番，在確定她沒事時，向前踏了一步，拱手道：「諸位，抱歉！大小姐只是怒極，對於一名女子來講，再沒有什麼比名節更重要，她的做法雖然有些偏激，但並無不……」

    「你應該先問問，她自己是否注重名節。」清清冷冷的聲音自上方飄來，一直像是老僧入定般的男人，總算自冥想中脫離出來，一襲白衣飄然而動，眨眼間，就已經到了歐陽笑笑身旁。

    如白玉般修長的手伸出，拿過歐陽笑笑手裡的銀針，嘴角漸漸彎起一抹笑，卻失了那份縹緲的驚艷，僅餘下微涼的沁寒。

    「紅尾？沒想到歐陽小姐不單武功不俗，用毒之術更是不俗。」

    紅尾？！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紅尾是什麼，在場稍稍有點見識的人，都會知曉。

    此乃毒醫成名之毒，與銀鉤並排為江湖兩大奇毒，此毒無色無味，即便以銀針試探，也不會看出分毫，中毒者當時無異，卻會在七七四十九日之內，全身一點點腐爛，由內至外，最終七竅流血而亡。

    此等劇毒，就連男人聽了也忍不住汗毛直豎，她一介女子居然如此心狠，將劇毒抹在銀針之上，殺人於無形。

    儘管平日裡對歐陽笑笑並沒有什麼好感，可現如今是在御花園之內，換言之，也就是在他們鄴宇國的地盤，歐陽世家卻公然刺殺一國大臣，此等囂張之舉，使得不少大臣對歐陽青嵐的印象直線下降。

    一個女人再美，若是心如蛇蠍，睡在枕邊也會感覺不踏實，再沒有人比百官更加惜命，果斷的敬而遠之。

    接收到來自四周各異的眼神，歐陽青嵐面色一白，整個人踉蹌著後退一步，纖弱的身姿搖搖欲墜，看上去好不可憐。

    可惜，這一份楚楚動人，卻再難勾起百官的憐惜之心。

    天下間，最殘酷，最冷血的地方，莫過於朝堂，在見識了過多的爾虞我詐，無形的血腥之後，美色只會是他們的調劑品，永遠不會成為全部，在他們心中，權勢與地位最為重要。

    而這種權勢與地位，皆是來源於鄴宇國，歐陽世家不屬於任何一國，也就是外人，在某種情況之下，人的心會下意識偏向自己人，而非外來者。

    「紅尾？」歐陽笑笑眼珠兒轉了轉，也不知想到什麼，再次將銀針奪了回來，並小心的撕下一片衣擺，用布包裹了起來。

    在將布包收起之後，手中變魔術似的出現一個青花瓷瓶，小心的從裡面倒出一點液體，抹在了自己，鬼畜，以及清塵手上，「小心點，紅尾這玩意兒還能滲透肌膚。」

    關於這一點，她也是在洛寒給她的《毒典》上知曉的。

    有時，歐陽笑笑總是會忍不住慶幸，自己撿到了洛寒這塊寶，若非他給的《毒典》，她永遠也不會瞭解這個世界醫毒之術與現代的差異。若非他悉心的教導她武藝，她即使有一身內力，也永遠不知怎樣發揮。

    那個看似冷冰冰的傢伙，其實已經在不知不覺間為她做了很多，甚至許多她不方便出面的時候，都是由他代為跑腿，將她的信息清晰傳達給流雲等人。

    若是沒有洛寒，她的實力與勢力都不可能增長得如此迅速，以至於在猛然回首之際，她才愕然發覺，那個傢伙居然為她做了這麼多，甚至已經滲透進了她的生活裡。

    做完一切，歐陽笑笑才抬眼看向面色慘白的歐陽青嵐，英氣的眉宇一凜，冷然道：「歐陽小姐，之前本官卻有冒犯之處，可你也不至於要本官的命，如此……」

    「本官？」未等她將話說完，歐陽青嵐雙眼驀地瞪大，像是想到什麼，驚訝的聲音脫口而出，「你就是小歌？！」

    「你有意見？」歐陽笑笑淡淡的白了她一眼，撇嘴道：「有意見保留，爺現在說正事，不准轉開話題！」

    「噗嗤……！」見她如此，桃夭驟然失笑，眼中聚起的冷意漸漸退去，柔若無骨似的膩進她懷裡，卻是將紅唇湊到她耳邊，低聲道：「那小妞好像認識你。」

    廢話，白癡都能看出來！

    歐陽笑笑在他腰間狠狠的捏了一把，感覺鬼畜摟住她腰間的大手同時一緊，後腦頓時滑下一排黑線，那啥……這姿勢她有點像夾心餅乾！

    歐陽青嵐面色驚疑不定，眼神不停在歐陽笑笑身上打轉，像是在判斷著什麼，半響也沒有再接話。

    一旁的長老在見到歐陽笑笑時，並未流露出驚訝的神情，唯有在聽聞她就是小歌之時，眼中浮現出淡淡的驚訝。

    歐陽笑笑面色不變，仍由兩人隨意打量，只是在桃夭抽身離開之際，低聲警告道：「暫時別動她！」

    她還要通過白蓮花獲悉這具身體的真實身份，到目前為止貌似只有白蓮花認識她，也就只能留著白蓮花的命，慢慢尋找真相。

    「皇上駕到！」

    戲，終於看夠了。

    －－－－－－題外話－－－－－－

    好吧，爺粉努力也才多寫一千字，糾結，這烏龜爬的時速什麼時候才能上去，求大神時速附體！

《》章 節目錄 第29章 氵&#15890；賊！果然是你！ 文 / 藍緋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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