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21章 找死的節奏 文 / 藍緋菊
聲聲泣血的傾訴，是兩人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是桑羽內心的掙扎與彷徨，更是他最卑微而不求回報的愛。
一群男人由怒意轉為錯愕，由錯愕轉為複雜，再由複雜轉為感同身受。
或許，只有男人才懂得男人的心思，就像他們最初的彷徨，只有經歷過，才知道那種掙扎在邊緣的酸澀，才能體會那種同病相憐的痛苦。
當她還是一個『男人』時，當她高喊建立後院時，他們也曾彷徨過，痛苦過，掙扎過，迷惘過……即使在千帆過盡之後，他們依然害怕失去，害怕在擁有之後又失去。
桑羽的不安，他們懂，更加感同身受。
「小哥……」不知何時，皇甫奚也氳起了兩包貓尿，就那麼可憐兮兮的望著歐陽笑笑，彷彿她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
「雖然方法不對，卻也情有可原。」慕容子墨臉上泛起和煦的笑意，眼底的冷光漸漸退去，反而多了一絲親近。
「愛上小哥就等同選擇了一條不易走的道路，一路上艱辛苦痛，冷暖自知。」花魅難得文藝了一次，換得歐陽笑笑一個鄙睨的白眼。
身後有掌風襲來，即使不用回頭，歐陽笑笑也知道是誰，閃身將身後的洛寒拉過，回身就是一掌，冷聲道：「歐陽梅，咱們今兒就來算算總賬！」
桑羽這廝把一群男人全給收買了，讓她想要發洩怒意也不成，歐陽梅在這時送上門，不用來出氣實在對不起對方主動送上門。
話落，紅色身影激射而出，與脫離了眾長老攻擊範圍的歐陽梅戰在一起。
眾長老也在此時圍了上來，卻不是繼續對歐陽梅出手，反而將溫婉等人圍了起來，怒目而視。
「歐陽謙！你也背叛了家族！」剛才幾人的對話，一群長老聽得明明白白。
聖宮，那個在江湖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聖宮，那個將魔宮毀於一旦，又引發江湖紛爭的聖宮。
原來，歐陽世家這麼多年一直遭受打壓，都是聖宮所為。
而歐陽謙，這個身為家族主夫的男人，居然聯合外人，對歐陽山莊出手，甚至不惜毀了歐陽山莊，來討一個女人的歡心。
「二十年前我就想離開，帶著婉兒遠走高飛，是你們不斷派人追殺，迫使我不得不回到歐陽山莊。既然婉兒願意放棄仇恨，陪我遠走他鄉，我為何不能為婉兒毀了歐陽世家？這些，都是你們欠我們的！」
這一刻，歐陽謙也褪去了謙和的外表，一身若有似無的霸氣透體而出，冷笑著望著一群形成合圍之勢的長老，不屑道：「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家族長老，若非你們這麼多年處處欺凌她們母女，我又怎麼會暗中培植勢力，將歐陽世家一點點毀掉？
你們知道嗎？你們每欺凌她們一次，我對歐陽世家的恨就多一分，是你們的頑固不化毀了歐陽世家，而不是別人！」
「歐陽謙，你就這麼愛溫婉？為了那個賤人，不惜我們多年夫妻之情？」另一邊，歐陽梅險些被這番話刺激得發狂，赤紅的眼中充斥著無邊無際的恨與不甘，就那麼死死的瞪著歐陽謙。
「呵呵，夫妻之情？你有將我當成丈夫嗎？」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歐陽謙禁不住狂笑出聲，「你只是因為得不到我，所以想要將我困在你身邊，你因為自己的不幸，就想要我們所有的人都不幸！你毀了婉兒，毀了笑兒，連你自己的女兒，你也不肯放過！」
什麼跟什麼？
在場的人都有些懵了，實在是歐陽謙的話太有聯想力。
「你給我閉嘴！」歐陽梅臉色大變，怒吼道：「都是你！如果當初不是你失約在先，我怎麼會遭遇那些？都是你！這是你們欠我的！」
「呃……」避開歐陽梅狂暴的一掌，歐陽笑笑眨巴眨巴眼，戲謔道：「感情，歐陽青嵐不是爹的女兒？」
對於經常腦補，又被二十一世紀狗血劇洗禮的女人來講，輕易就能yy出一個真相。
「我又豈會做出對不起你娘的事情？」歐陽謙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目光落在溫婉身上，頓時化作一池柔水，「歐陽梅當年對我下藥，卻意外成全了我和你娘，而她自己則被派去侮辱你娘的人凌辱，無媒苟合懷上了歐陽青嵐。
這麼多年來，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是因為我不在乎，在她歹毒的想要毀了你娘時，她就只能是我歐陽謙的敵人！」
「嘖嘖嘖，這得多狗血啊？」趕在歐陽梅發狂之前，歐陽笑笑一個閃身退出戰局，拉著一群男人站到溫婉後方，防止一群長老突然發難。
「這麼說，歐陽青嵐也不是歐陽世家的人？」彷彿發現了重大新聞，皇甫奚兩眼放光的問道。
「小九，你沒明白岳父大人的話嗎？不管歐陽青嵐是誰的女兒，他都不在乎，他只有一個女兒，就是小哥。」
輪毒舌功夫，一群男人早已爐火純青，由皇甫奚燒火，花魅填柴，刺激得一眾長老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紫。
多可笑，歐陽梅母女騙了整個世家的人，用見不得光的手段想要毀了溫婉，最終卻自食惡果，懷上了別人的野種。
而那個野種，這麼多年來在山莊內橫行無忌，甚至不斷欺凌另一個野種，還有比這更可笑的事情嗎？
「溫婉！我要殺了你！」終是在一群男人一人一句的刺激下失了理智，歐陽梅週身戾氣飛漲，衣袍被鼓動得獵獵飛舞，一雙腥紅的眸子緊鎖住溫婉，如同毒蛇一般滿是怨毒。
「我早就想會會歐陽家主了。」聞言，溫婉清冷一笑，絕美的容顏宛若百花盛放，與此刻的歐陽梅形成強烈的對比。
一九天玄女，一地獄修羅。
狂風乍起，撩動得人幾乎睜不開眼，眨眼間兩人就已經糾纏在一起，過了不下數十招。
「岳母的武功好像不弱。」皇甫奚瞪大了眼，有些驚訝的出聲。
「笨！若是太弱，又怎麼會生出爺這麼舉世無雙的人兒？」歐陽笑笑牛逼哄哄的揚起下巴，自動將一番話套用至自己頭上。
一群男人身後頓時堆起黑線牆，無語的望著一臉無恥的人兒。
果然——
若問：世上誰最無恥？
答曰：小哥！
「諸位長老是想繼續動手，還是怎樣？」將一群男人的信號屏蔽在接收範圍之外，歐陽笑笑轉眸對上曲長老，似笑非笑的道：「這麼多年，曲長老也送給我們母女不少『好處』，今兒就一起清算一下，誰讓爺從不喜歡欠人呢？」
「就憑你？」曲長老冷哼一聲，她們或許打不過入魔的歐陽笑笑，可在入魔之前，歐陽笑笑也奈何她們不得。
「行不行，試過才知道。」歐陽笑笑從不是輕言放棄之人，儘管對上一眾長老勝算不大，卻也不是毫無機會。
紅唇戲侃的一揚，在眾長老反應過來之前，歐陽笑笑就已經出手，廣袖中十道金光快速射出，一群男人也似有所感，在歐陽笑笑動手之際，由不同方向迎上眾長老，將她們的合圍之勢打破。
歐陽謙也在這時出手，與溫婉一起迎戰歐陽梅，拖住歐陽梅的腳步。
一時間，整個大殿內勁風肆虐，風沙迷亂了眾人的眼球，在三米之外，就再難看出其他。
大殿內劇烈的打鬥聲，也終於引起了外圍之人的注意，不斷有歐陽世家的族人聚集，將整個大殿圍得水洩不通，卻沒有人敢在這時擅自插手，只能遠遠的望著。
『彭！』『彭！』『彭！』
一聲聲炸響在大殿內響起，一根根需要兩人合抱的木柱，在眾人揮手間裂開，粉碎。
原本莊嚴的大殿，如同龍捲風過境，很快就難以辨別最初的模樣，大殿裡再無一件完好之物，只剩下飛舞在半空中的狼藉。
「不好！退出去，這房子要塌了！」歐陽笑笑一驚，腰肢在半空中一折，腳尖在牆上急點，快速撤出大殿範圍。
其餘的人也在這時射出，只聽『轟』的一聲巨響，整個大殿突然垮塌，頃刻間煙塵四起，歐陽山莊內最為顯眼的建築，就這樣在眾人的注視下，化作一堆廢墟。
「來人！給本家主殺了他們！」見殿外有人，歐陽梅彷彿有了底氣，高喝一聲，開始鼓動四周的族人。
「爺說，歐陽家主還真夠無恥的，眾長老已經罷免了你的家主之位，你現在還好意思自稱『本家主』？」趕在那些人動手間，歐陽笑笑閒閒的插上一句。
罷免家主之位？
一群剛想動手的族人頓時就傻了，歐陽山莊已經多年不曾發生罷免之事，最後一次，正是歐陽梅的祖先取而代之，現在又是什麼情況？
「歐陽梅背叛家族，將我們賣給了禹謙國，去殺了她！」相比較歐陽笑笑等人，曲長老對歐陽梅的恨，顯然要更多一些，所以在此刻幾乎想也沒想，就高聲宣佈了。
「曲長老！你這個蠢貨！」歐陽梅那個恨啊，這時不一致對外，還專注於內鬥，究竟是曲長老太小看了聖宮，還是她太看得起聖宮了？
不管歐陽梅怎麼想，那些被曲長老一番話刺激到了族人，根本沒給歐陽梅再次發言的機會，歐陽世家有歐陽世家的驕傲，他們絕不屈居人下，絕不願淪為禹謙國的走狗。
所以，一眾族人頓時調轉槍口，向歐陽梅蜂擁而去。
溫婉和歐陽謙也在這時悄然退出戰局，轉而加入了歐陽笑笑等人的戰局之內。
曲長老已經失去理智，其他的長老卻沒有，眼前形勢越來越混亂，也終於察覺到了什麼，焦急道：「住手！先拿下溫婉母女！」
可惜，她的聲音，在此刻顯得太過渺小，渺小到除了她身側的長老，根本無法被一群瘋狂的族人聽到。
歐陽笑笑也沒有再給她發言的機會，指尖一道金光穿過人海，直射那名長老的天靈蓋，在指尖一彈之際，一道細微的輕響在那名長老的腦骨中響起，直挺挺的身軀轟然倒下，再也沒有爬起來的機會。
「歐陽笑笑！」另一名長老見狀，頓時氣紅了雙眼，側身避開凌皓然的堵截，以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瞬間出現在了歐陽笑笑面前。
歐陽笑笑指尖再次跳動，正在攻擊歐陽梅的一名族人，被她手中的冰蠶絲所纏繞，擋住了長老凌空劈下的一掌，失去了生的氣息。
見此，那名長老喉頭一甜，猛地吐出一口老血，狂怒道：「我要殺了你！」
「這口號你們喊了很久了。」歐陽笑笑無語的撇了撇嘴，指尖的動作卻毫無停頓，隨手將那具屍體丟出去，九轉金針直射長老的週身大穴。
「小花！小心！」眾長老大驚失色。
「小……花？！」歐陽笑笑腳下一個踉蹌，不遠處花魅也是面色一僵，繼而惡狠狠的瞪向那名花長老，吐槽道：「長這麼醜！簡直侮辱了花！」
「撲哧！哈哈哈……」
戰鬥中，歐陽笑笑被雷得不輕，她家男人怎麼就這麼可愛呢？打架也不忘增加笑料！
閃身避開另一名長老偷襲而來的暗器，冷笑著回眸，「曲長老，看來爺對你的人品，還得重新評估。」
歐陽世家善用各種武器，並非什麼新鮮事，不過這種淬然了劇毒的武器，極少有長老會使用，曲長老一直以正義自居，居然也會使用這種伎倆。
「對付你這個野種，不需要講人品！」曲長老同樣冷笑一聲，老眼中滿是怨毒的道：「野種，別以為本長老不知你心裡在盤算著什麼，想利用那些事逼得我們內鬥，就憑你，還嫩了一點！」
「喲呵，看來你也不蠢。」歐陽笑笑頗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對上曲長老眼底暗藏的精芒，恍然大悟的道：「果然，這歐陽世家沒有一個是蠢人，曲長老這招將計就計用得極妙，只是不知誰會是最後的贏家？」
權勢這玩意兒是誰也擺脫不了的罪惡，歐陽世家真正的覆滅，這些擁有野心的長老，也算是功不可沒。
想著，歐陽笑笑臉上多了一絲譏諷，如果曲長老不是這麼小瞧自己，這次的內鬥，還真有可能將歐陽梅趕下台。可惜，自己要的不僅僅是歐陽梅下台，還有整個歐陽世家的滅亡，所以曲長老的野心，注定會化作水中倒影。
歐陽笑笑雙臂大張，雙手十道金芒分作雙五，一邊迎戰花長老，一邊迎上曲長老，對於其他想要動手的長老，皆會被一群男人隔絕在外。
根根金針如破雲而出的金芒，載著雷霆之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向花長老和曲長老的週身大穴，大拇指的金針主攻，食指配合輔助，中指如同跳動的精靈，安然的等待一擊必中的時機。
趁著花長老空門大開之際，歐陽笑笑手腕翻轉，中指徒然發力，原本柔韌的冰蠶絲化作迫人的利刃，直直的刺入了花長老的眉心之中。
「小花！」
剩餘的長老見狀目眥欲裂，全力揮開擋在身前的眾人，有的甚至不惜硬挨上一掌，以最快的時間到達花長老身邊，接住了她由半空墜下的身軀。
曲長老手上的動作一滯，餘光掃過已無氣息的花長老，眼中劃過一抹極淺的喜色，正好被歐陽笑笑瞧個正著。
「曲長老似乎很高興？」歐陽笑笑譏諷的勾起唇角，「也對，花長老平日裡為人和善，與誰也不交惡，自然深得一眾長老的歡心。」
「那你還要殺了她？！」一名長老怒極的暴吼道。
「呵，她的好只是對你們，何曾對我們母女有過一絲一毫的和善？」歐陽笑笑像是看白癡似的看了那人一眼，冷笑道：「你們歐陽山莊的人一向自視甚高，自以為高人一等，從未將我們母女看在眼中。
辱人者，必被人辱之！今日的一切，都是你們自找的，怨不得別人！」說著，餘光掃過不遠處的歐陽梅，即使在眾多族人的圍攻之下，歐陽梅也僅僅是受了一點輕傷，還不至於喪失戰鬥力。
而他們這邊，已經有近十名長老被誅殺，剩下的也已經構不成威脅。
歐陽笑笑微瞇了一下眼，視線轉向歐陽山莊入口處，那裡，已經有隱隱約約的打鬥聲傳來，顯然，禹謙國的精兵已經開始進攻，整個歐陽山莊，很快就會化作修羅地獄。
歐陽凡和歐陽青嵐再未出現，太子已經被慕容子軒的人控制，如果再拖延下去，只會夜長夢多而已。
視線不經意間與慕容子墨交錯，兩人眼中同時劃過一道精芒，明承風等人也未出現，而歐陽梅之前的話，讓歐陽笑笑心裡還存有擔憂，欒楓的目的到現在也難以揣度，若是被精兵封死入口，他們一群人就會被困死在這裡。
「往山谷方向撤！」歐陽笑笑高喊一聲，率先運起輕功，向歐陽山莊入口處殺去。
一群男人緊隨其後，或左或右，或前或後，守護在她的四周，擋住暗處可能襲來的暗器。
溫婉也在歐陽謙的保護下，向歐陽山莊入口處撤離。
歐陽梅見狀，嘴角譏諷的一勾，揮開擋在身前的眾多族人，同樣向山谷方向殺去。
「歐陽笑笑，這次你插翅也難飛了！」歐陽梅冷笑一聲，二十多年的恥辱，終將在今日畫上句號。
歐陽山莊入口處。
近千名著裝整齊的精兵正嚴陣以待，正前方，一名紫衣男子負手而立，冷然的注視著不遠處的戰場，在明承風和瑪雅的帶領下，近百名精兵硬生生由山谷處撕開一個缺口，與歐陽山莊的族人纏鬥在一起。
儘管歐陽世家的人武藝皆是不俗，可是這種群戰，顯然是經歷過血洗的精兵，更能體現出戰爭的力量。
進可攻，退可守，即使歐陽世家的人再強，也無法在他們的陣法中撕出缺口，反而被一眾精兵不斷分隔開來，成為肆意廝殺的獵物，沒有絲毫反抗能力。
明承風出手狠辣，瑪雅操控蠱蟲，兩人背抵著背聯手，在數十名歐陽族人的圍攻下，也依然不漏下風。
不時有不長眼的歐陽族人，偷襲最前方的紫衣男子，人尚未靠近，就被紫衣男子身後的弓箭手射殺。
山谷內揚起一陣清風，合著令人作嘔的血腥之氣，快速在整個險惡之地蔓延開來。
就在歐陽族人快要頂不住的時候，由大殿方向隱隱有人靠近，歐陽族人精神一震，不知是誰高喊了一聲：「撐住！家主來了！」
可不是，族人們遠遠就見到了凌空而來的歐陽梅，只是歐陽梅四周，卻圍繞著無數的族人們，而且，雙手正在不斷交手。
這是怎麼回事？！
所有的族人都懵了，那些人為何會對家主出手？還有家主，為何會殘忍的殺害族人？
太多的疑問籠罩在眾人心頭，使得他們忘了這是戰場，是生死一線之間，只覺身體突然傳來劇痛，視線漸漸被黑暗所吞噬，思維由清晰變得模糊，籠罩在他們心頭的疑惑，卻沒有人為他們解答。
一個世家的興起，需要無數的凝聚力，而一個世家的衰敗，卻往往只是一念之間。
曲長老因為一時的野心，將最好的時機拱手相讓，就注定了被歐陽笑笑等人追著打，再無翻身之日。
廝殺在一起的人越來越近，精兵前的紫衣男子渾身一震，陰鷙的眸光不自覺柔和，嘴角泛起若有似無的笑痕，緊鎖住那個在人群中酣然奮戰的女人。
此刻，她就像是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每一個靠近她的人，都將被她手中的金光殘殺，不時有鮮血噴濺在她臉上，模糊了一張雌雄莫辨的容顏，在紅白相印，流露出世間女子難有的英氣，彷彿她才是這場戰爭的主導者，是主導一切的臨世戰神。
她眼中有仇恨，有狠辣，有果敢，有嗜血，有興奮，有戰意……
那是一雙能激起人骨子裡寒氣的眼眸，偏偏落入紫衣男人眼中，卻成了這世上最美的一雙眼，只有擁有狼性的人，才懂得欣賞那雙眼的美，不需要肆意裝飾，已經美得驚心動魄。
「女人，看你這次往哪兒逃？」欒楓嘴角的笑痕漸漸加深，使得一張俊美邪肆的容顏更加邪魅異常。
這一幕落在眾多精兵眼中，堪比鐵樹開花一樣神奇，不過他們沒膽子欣賞自家皇帝罕見的笑顏，反感覺週身汗毛乍起，有種被惡鬼盯上的錯覺。
皇上笑了，太恐怖了！
彷彿是感覺到了什麼，歐陽笑笑眼眸微轉，在看清山谷入口處的欒楓時，十分不雅的翻了一個白眼，她就知道，這廝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這裡是歐陽山莊，是鄴宇國和禹謙國的交界處，帶上一眾精兵前來，不單可以擄走她，還能擄走慕容子墨。
只是不知道，欒楓是否知曉，慕容子墨也在他們一行人中，如果知道，簍子就捅大了。
「那傢伙還真是陰魂不散！」
不止歐陽笑笑看見了，連花魅等人也注意到了，一瞧見欒楓那彷彿射出狼光的眼眸，花魅就禁不住牙根發緊，又多一個搶肉的傢伙！
「小心點，那傢伙陰得很，別被發現什麼破綻。」慕容子軒微瞇了一下眼，不著痕跡將慕容子墨擋在身後，以免被欒楓看出什麼。
其實慕容子軒的動作有點多餘，此刻，在欒楓眼中，除了一身紅衣的歐陽笑笑，再容納不下他人，見歐陽笑笑游刃有餘的混戰在人群之中，他也樂得抱起膀子看戲，看一場難得一見的嗜殺大戲。
他喜歡這樣的歐陽笑笑，骨子裡的那股狠勁，與狼有著幾分相似，不肯服輸，不肯低頭，只要能將敵人殺死，絕不會在意那些噴灑而來的鮮血。
這才是他看上的女人，足矣陪他站在這個世界的最頂峰，俯視著整個大千世界，接受全天下人的膜拜。
她不是那些養在深閨中的女子，也不是那些嬌柔造作的千金小姐，她擁有狼一樣的狠辣，又有不輸於任何人的智謀，她是上天賜予他最好的禮物，足矣用一生來珍藏呵護的寶貝。
「欒皇，你想毀約嗎？！」歐陽梅終於發現了一絲不對勁，按照約定，欒楓應該在這時派弓箭手放箭，射殺歐陽笑笑之外的所有人，可欒楓到現在一點動作也沒有，安靜得讓人心裡發慌。
「和魔鬼擬定契約，你丫的還真是找死的節奏。」歐陽笑笑不屑的掃了歐陽梅一眼，真不知是該感慨對方的單純，還是嘲笑她的愚笨。
「還是笑笑懂朕。」欒楓輕笑著勾起唇角，邪美的容顏飽含嘲諷與殺意，就那樣冷冷的射向歐陽梅，「歐陽世家欺凌笑笑母女十幾年，朕又怎麼可能留歐陽世家的人存於世間？同你們合作，只是為了替笑笑出氣，滅掉一個小小的歐陽山莊，就成博美人兒一笑，也不枉朕大老遠趕來。」
「這傢伙真肉麻！」花魅狠狠的搓了搓手雙臂的雞皮疙瘩。
「他比較喜歡做夢。」桑羽眼眸微轉，似笑非笑的說道。
話落，察覺到歐陽笑笑射來的視線，急忙掩藏好眼底的冷芒，附送一個狗腿且討喜的笑臉，怎麼看都是一副小乖乖的模樣，絕對分辨不出一絲不爽。
得！原來都是些深藏不露的主兒！
歐陽笑笑好笑的甩了甩頭，難怪她以往一直感覺，桑羽此人雖然單純，卻總有她觸及不到的地方，感情是對方掩藏得太好，導致她總是觸及不到他的底線，便會產生一種雲裡霧裡的感覺，只有釋放了真性情的桑羽，才會是那個聖宮中人人仰望的魔季。
「不用掩藏自己，做你自己便好。」
想通了，歐陽笑笑也沒糾結太多，反正已經吃了，就憑桑羽裝可憐的本事，原諒也只是時間性的問題。而她從來不喜歡走彎路，明知道自己對桑羽有情，硬要讓彼此遭受折磨，顯然不是歐陽笑笑的作風。
「這是最後一次，別再讓爺發現你們有什麼欺騙。」
這一句，是對桑羽說的，也是警告一群男人的，不然動不動就來爆一次真實身份，她這脆弱的小心肝兒受不了。
「哪兒能啊。」花魅急忙搭腔，誰讓他也是欺瞞過多的主兒呢？
「嗯。」洛寒也急忙點頭，彷彿擔心歐陽笑笑因為桑羽，連他也給算進去。
清塵好笑的掃了眾人一眼，這群男人的身份，無論是哪一個，拿出去都是震驚世人的存在，偏偏被集結一身，而且正好被小哥收服，是巧合，還是上天注定？
想著，餘光不自覺從歐陽笑笑身上掠過，雖然至今未能找打紫微星，可他總是有一種奇怪的直覺，紫微星一直在他身邊，只是他視而不見，平白走了許多彎路。
能夠將天下最有權有勢的一群人聚集在一起，除了紫微星本人，還能有誰呢？
至於魔季……
淺灰色的眸子輕閃了一下，他應該就是那人的後人吧？
本是一家，又何分彼此？
歐陽世家的人很快就被殘殺殆盡，有了欒楓的精兵幫手，這場戰爭更像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目的就如同欒楓所說，只是為了幫歐陽笑笑出氣。
當一個又一個的歐陽族人倒下，曲長老也再難保持鎮定，在欒楓出現之際，她就已經察覺到了異常，可惜已經都已經太遲，勝負已定，無力回天。
「歐陽笑笑！」既然坐不上族長之位，那她首先要做的，就是為女兒報仇！
「曲長老不用太感激爺，反正這歐陽世家，遲早也是要沒落的。」氣死人不償命的功夫，歐陽笑笑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看歐陽笑笑挑釁歐陽梅時，曲長老感覺挺爽的，可事到臨頭，才知道這感覺真特麼糟心，恨不能手裡有一根針，就這麼將對方的嘴縫上。
曲長老氣得渾身發抖，雙掌快速凝起真氣，撲身向歐陽笑笑襲去。
歐陽笑笑雙眸一凜，瞳孔微縮成針，死死的鎖定曲長老週身，在密不透風的罡風下，一眼鎖定曲長老的罩門，右手食指操控的金針激射，直直穿透了曲長老所有的防護，就這麼穿透了她的身軀，由腋下對穿而過。
一擊得手，趁著曲長老防護大開，中指的金針再次射出，精準無誤的沒入曲長老的死穴。
眨眼間，前一刻還戰意熊熊的曲長老由半空中跌落，砸向下面正與皇甫奚交手在一起的另一名長老。
人體下墜的力度並不小，皇甫奚眼前一亮，賊笑著封死了那名長老的退路，一腳踹在那人的肚子上，彎腰迎接從天而降的曲長老，硬生生砸出了一個狗吃屎。
「嘖嘖嘖，就算你為本王的魅力所傾倒，也不用行此大禮啊。」皇甫奚貌似驚惶的拍著胸口，臉上卻笑得分外燦爛。
凌皓然無語的掃了他一眼，心底裡認定，將來的孩子絕對不能給小哥或皇甫奚養，否則一定養出二貨。
曲長老的滅亡，彷彿加速了歐陽世家的消失，眾長老心下不定，只能被一群男人追著打，很快就消失在了戰場之上。
至此，戰場中除了幾個少得可憐的歐陽世家族人，唯一還能站著的，就只剩下負隅頑抗的歐陽梅。
幾名族人被欒楓所帶來的精兵絞殺，歐陽梅則負手立於一間房屋之上，滿眼不甘的俯視著整座歐陽山莊，這些都曾是她守護的東西，是她花了不少心血一點點建立而成。
而今，整座歐陽山莊觸目可見，皆是斷垣殘壁，鮮血沁染了大地，再看不出曾經的輝煌。
或許，只有在失去之後才懂得珍惜，當所有的族人倒在腳下，歐陽梅還是嘗到了心痛的滋味，這些被她出賣的族人，這些被她放棄的族人，終究還是她的親人，卻就這樣死在了她的眼前，死在了她的手中。
「歐！陽！笑！笑！」
亦或許，人總是喜歡將過錯歸咎他人，二十年前，是溫婉害得她遭人凌辱，二十年後，是歐陽笑笑毀了她引以為傲的歐陽山莊，她歐陽梅所有的不幸，都是拜溫婉母女所賜，即使是死，她也要拉著這倆母女墊背！
「叫什麼叫？」歐陽笑笑不耐的掏了掏耳朵，皺眉看向此刻的歐陽梅，直覺意識到了一絲危險，拉著一群男人退至欒楓身邊，也更接近山谷入口。
「溫婉……歐陽謙……歐陽笑笑……哈哈哈哈……！」將歐陽笑笑所有的動作看在眼中，歐陽梅禁不住放聲大笑，淒厲而又嘶啞的笑聲在歐陽山莊上空徘徊不散，彷彿厲鬼歇斯底里的哭泣，卻沒有引起在場任何人的同情。
自古成王敗寇，若今日是歐陽笑笑等人敗了，下場也不會比歐陽梅好多少。
「溫婉，你以為你贏了嗎？」笑過，歐陽梅突然問道。
溫婉微怔了一下，黛眉輕微蹙起，卻沒有回答。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讓你女兒修煉魔功嗎？」又是一句問話，可顯然沒想等溫婉的回答，就已經迫不及待的道：「因為，我想看著你女兒親手殺了你，親手殺了你！哈哈哈哈……
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我要你百倍千倍的還給我，我要讓你女兒親手殺了你，要讓你心疼難當，要讓你女兒一輩子活在內疚之中，要讓她永遠也逃不過良心的譴責！
這計劃多完美，完美到無懈可擊，魔功一旦修煉，就再也停不下來，歐陽笑笑一旦入魔，就沒有任何人性可言，她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嗜殺，越來越嗜睡，直至再也醒不過來。
這樣，謙哥就不會知道，是我殺了你們母女，這樣謙哥就會回到我的身邊，就只能看到我而已……」
歐陽梅的神智有些模糊，可她仇恨的雙眼依然緊鎖住溫婉，「可是，歐陽笑笑為什麼沒入魔呢？她手中的魔功根本殘缺不全，早應該被魔功反噬才對，她卻活了下來，也沒有殺了你，我不甘！真的好不甘！」
「瘋子！」歐陽笑笑冷嗤一聲，對於歐陽梅歹毒的計劃，實在不敢苟同。
「不過沒關係，我又想到了另外的方法……」彷彿沒聽見歐陽笑笑的話，歐陽梅只是一個人吶吶自語，眼中閃過瘋狂的神色，就那樣鎖定溫婉，「我要讓魔功從這個世上消失，我要讓你永遠找不到魔功，我要讓你女兒為我陪葬，我要讓你一生都活在我的陰影之下！
這個計劃是不是很好？你的女兒，歐陽謙的女兒，你們唯一的女兒，將會為你們愚蠢的結合，付出代價！哈哈哈哈……」
說著，歐陽梅身體突然間暴漲，腥紅的瞳孔擴張，毀天滅地的罡風在她週遭形成，肆虐著將空氣扭曲，撕裂。
「不好！快阻止她！」溫婉大驚失色，歐陽梅說得沒錯，她再冷酷無情，再精於謀算，歐陽笑笑是她的全部，是她所有的希望，如果歐陽梅死了，這世上再沒人知道魔功的法門。
「娘，由她去吧。」一把拉住想要不顧安危上前的溫婉，歐陽笑笑尤為平靜的道。
即使阻止了歐陽梅，那個女人也不見得會交出真正的魔功，反而因此留下一個禍患。
抬眼望向身體不斷脹大的歐陽梅，歐陽笑笑嘴角狠狠的一抖，歐陽梅此刻的造型怎麼看怎麼有些眼熟，那腫脹的身體與上面的腦袋，形成一種奇異的視覺效果，類似於二十一世紀某動畫片的主角——葫蘆娃。
「咳咳咳……」因為這一發現，歐陽笑笑忍不住使勁咳嗽起來，清唱道：「互擄娃，互擄娃，一根籐上七朵花，滴蠟鞭打都不怕……啦啦啦啦……互擄娃！互擄娃！暴……匊花！」（請自搜網絡歌曲《互擼娃之歌》爺改到無力了）
瞬間，所有的男人菊花一緊。
皇甫奚面色糾結的湊上前，好奇而又蛋疼的問道：「小哥，互擄娃是誰？」
難道小哥又看上誰了？
「互擄娃啊……」歐陽笑笑抬頭望天，一臉回憶的道：「互魯娃就是一個頂著英式髮型，擁有**的美人尖，頭頂葫蘆花，表情總是很嚴肅，穿著裙子和泡泡紗七分褲，上露兩點的娃兒。」
根據歐陽笑笑的形容，眾人不自覺在腦海中勾勒出一幅畫面——
手拿皮鞭滴蠟，主動奉送菊花的美男。
那場面，怎叫一個**蝕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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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這一章可能毀了不少80後的童年，爺滾去牆角悔過……請自搜網絡歌曲《互擼娃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