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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25章 小哥出手 文 / 藍緋菊

    「妖孽電費超標,贍養費扣十兩。」

    對於贍養費這個詞彙,一群男人茫然過,反抗過,可在歐陽笑笑強勢的鎮壓下,最終被敲定。

    歐陽笑笑的原話是:「贍養有許多種,基於爺是一家之主,贍養你們是應盡的義務,每人每月都能從後院賬房支取一定的銀兩,以達到贍養的目的。至於銀子夠不夠花,怎麼花,都不在爺的考慮範圍之內。飯,爺管了,零花錢也給了,想要額外支出事先通報,未經允許自負。」

    於是,慕容子軒這個後院掌管錢財的私人賬房先生,儼然成了家裡最炙手可熱的人物。

    花魅妖嬈的容顏一垮,可憐巴巴的望向歐陽笑笑,無限委屈道:「小哥,他們欺負奴家。」

    「妖孽似乎忘了規矩?」清冷至極的聲音插入,語氣中隱含了一絲不悅。

    歐陽笑笑奇怪的瞄了清塵一眼,規矩?什麼規矩?她怎麼不知道?

    那廂羅珋的屬下亂成了一鍋粥,這廂歐陽笑笑等人卻還有閒情逸致聊天,如此極端而鮮明的對比,看得跟進來的掌櫃冷汗直冒,抬袖不斷的擦拭著額頭,看著此刻詭異而又混亂的場景,欲哭無淚。

    一方是看上去不好惹的不明人士,一方是羅尚書的侄子,不管是誰,都不是他能夠惹得起的。

    想到這裡,掌櫃一溜煙兒躲進櫃檯裡,當做什麼也沒有看見,以免禍及自身。

    「自然是後院的規矩,俗話說無規矩不成方圓,這後院也得規範才行。」回話的是桑羽,不過說話之際,他的視線自然掃向皇甫奚,彷彿是為了解答此規矩的由來。

    歐陽笑笑默,登時明白過來什麼,家裡最愛賣萌裝可憐的便是皇甫奚,那貨的口頭禪便是『小哥,你男人欺負我』,這群男人被欺壓良久,奮起反抗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

    歐陽笑笑眨巴眨巴眼,憋笑著望向臉比大便還臭的皇甫奚,有些好笑的問道:「你也同意了?」

    皇甫奚一愣,一雙琉璃大眼眨了眨,繼而泛起一絲若有似無的水光,委屈道:「我打不過他們。」

    是打不過,不是同意了。

    一群男人頓時怒目而視,這小惡魔太會挑刺兒了,這話和裝可憐告狀沒多少區別,偏偏又挑不出毛病來,可那委屈至極的神情,分明就是告狀的標本!

    歐陽笑笑嘴角抽了抽,突然發現這群男人真是奇葩,難道和她生活久了,真會不知不覺被她同化?

    丫的,一個比一個更難纏了!

    欒楓冷然的看著一群人間的互動,眸子稍稍幽黯了一些,一絲冰藍之色快速劃過,很快又消逝在邪佞的眼尾。

    「將人趕出去。」想了想,欒楓再度開口。

    「是。」那名精兵恭敬的應了一聲,就向羅珋等人走去。

    「你們對公子做了什麼!」沒等精兵開口,之前接住歐陽笑笑筷子之人,就猛地上前一步,怒瞪著歐陽笑笑一行人。

    「呵,他自己**熏心,鼻血橫流,居然還能怪到別人頭上?」歐陽笑笑有些好笑的冷哼一聲,若非顧及這是禹謙國的地盤,那個男人已經是一具屍體了,居然敢對倆丫頭動歪心思,活著也只是浪費空氣而已。

    「是嗎?」那人虎目微微瞇起,雙拳不自覺緊握。

    這群人實力很強!羅虎心裡很清楚,就憑他們一行人,根本打不過對方,可他奉命前去接羅公子進京,如果路上出了差池,回京之後必定會被羅尚書重罰。

    要知道,羅尚書對這個草包侄子極為喜愛,即使他心裡也看不起這樣的世家公子,卻還是不得不保護對方。

    「把解藥交出來!」

    「解藥?」歐陽笑笑有些意外的掃了花魅一眼,又轉眼看向氣息微弱的羅珋,之前沒有細看,如今仔細查探,才發現羅珋似乎真的中毒了。

    這是什麼功夫?

    歐陽笑笑眼前一亮,本著天性對醫毒的喜愛,不由得一把抓住花魅嫩滑的雙手,激動的道:「桃兒,這武功太牛掰了,爺要學!」

    這一下,卻是將羅虎的話忽視得徹底。

    羅虎的臉『唰』一下全黑了,這群人太囂張了,明知對方是羅尚書的侄子,居然還敢下此毒手,究竟是不知道羅尚書是誰,還是根本沒將羅尚書看在眼中?

    羅虎相信是後者,那些隨從的衣著雖然不怎樣,可紅衣少年等人的衣著卻是不俗,一行人身上隱隱有著一股不凡的氣勢,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也正是因為如此,羅虎才一直不敢出手,一是打不過,二是羅珋的命還在對方手裡。

    「將解藥交出來!」羅虎暗自咬了咬牙,硬著頭皮再次出聲。

    「小哥想學?」花魅一個媚眼拋去,接收到一桌子男人欲殺人的目光,這才稍稍收斂了幾分,媚笑道:「想學很簡單,只要小哥夠媚。」

    歐陽笑笑:「……」

    這不是存心難為她麼?誰聽說過女漢紙身上有媚氣?要她整天翹著蘭花指,斜著眼睛放電,還不如讓她回爐重造。

    再次被人無視,羅虎氣得渾身發抖,剛想再說些什麼,羅珋身邊的隨從卻是忍不住了,放下噴血不止的羅珋上前怒吼道:「我勸你們把解藥交出來,否則今天誰也別想離開這裡!」

    「哦?」聽聞這話,欒楓反倒先笑了起來,笑中無悲無喜,甚至連眼神也沒有多大變化,可是一桌子人都清楚的知道,欒楓動了殺意。

    他們距離欒楓最近,自然能夠感受到欒楓那一瞬的氣息變化,儘管只是一瞬,卻也讓一群男人不得不感歎,這貨氣息收放自如的程度,還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歐陽笑笑卻是不屑的撇了撇嘴,心裡暗自嘀咕了一句:變態陰鷙男!

    「既然他們不想離開,那就一起帶上吧。」欒楓眼眸轉冷,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決定了一行人接下去的命運。

    聞言,百名精兵同時出手,根本沒給羅珋等人反抗的機會,除了羅虎還能稍稍抵禦一陣,其他人皆沒在一群精兵手裡撐過十招。

    見此,歐陽笑笑也是有些咂舌,這些精兵的實力足矣以一抵十,也不知欒楓那廝是怎麼訓練出來的,下手幹脆利落,比起殺手也毫不遜色。

    「你們知道我們是誰嗎?」那名隨從也有些慌了,這些看上去並不怎麼起眼的人,他們卻在對方手裡毫無還手之力,眼見著羅珋的氣息越來越微弱,他也終於開始著急了。

    如果公子死了,老爺一定會扒了他們的皮!

    「你之前不是說過了嗎?」歐陽笑笑無語的白了那人一眼,就算是官二代,也不用將身份掛在嘴邊吧?更何況還算不上官二代,頂多是有些沾邊。

    欒楓目光柔和的望了她一眼,嘴角勾起若有似無的笑意,彷彿很喜歡看她針鋒相對的模樣,那舔著隱含鋒利狐狸爪子的慵懶模樣,總是能輕易觸及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給他解毒,帶著一起上路。」這話,自然是對花魅說的。

    花魅愣了一下,下意識的看向歐陽笑笑,見歐陽笑笑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這才懶洋洋的從座位上起身,扭著令人噴血的小蠻腰,一步一晃的走到有氣出沒氣進的羅珋身邊,惡狠狠的踹了其一腳,又一搖一晃的走了回來。

    歐陽笑笑愕然的張大了嘴,傻啦吧唧的問了一句:「這樣就解毒了?」

    「不然呢?」花魅好笑的看著此刻的歐陽笑笑,想要讓小哥露出吃驚的神情,還真是不易呢。

    「嘖嘖嘖……」歐陽笑笑一陣咂舌,餘光瞥向已經暈過去的羅珋,嘴角狠狠的抽動了一下,居然真的止血了,太牛了!

    羅虎在三名精兵手中撐了一炷香時間不到,也很快被三人拿下。

    這時,欒楓才慢條斯理的從座椅上起身,垂首整理了一下並不零亂的衣衫,冷笑道:「羅奇好大的架子,既然是他的生辰,咱們也正好去會一會。」

    一番話,似乎預示了一代官宦的隕落。

    歐陽笑笑有些複雜的掃了欒楓一眼,欒楓絕對不是一個莽撞之人,更不可能因為羅珋的挑釁,就對羅尚書動了殺意,只怕一切只是導火索,就算沒有羅珋的出現,欒楓也準備對羅尚書出手。

    禹謙國的朝政,歐陽笑笑瞭解並不多,也並未準備插手,可欒楓剛回來就對朝堂出手,讓她隱隱在其中嗅到了一絲不一樣的味道。

    欒楓即將有大動作,雖然她還猜不到是什麼,可她就是能夠感覺到,欒楓要出手了。就像是潛伏已久的毒蛇,一旦吐露蛇信子,釋放毒液,就會不死不休。

    但願,他的計劃中沒有他們,否則這一次禹謙國之行,就會變得更加難測。

    一行人再次上路,本就距離京城不遠,僅僅兩個時辰的路程,一行人就踏入了京城地界。

    欒楓並未直接前往尚書府,而是直接帶著歐陽笑笑等人回了皇宮,在一番打點之後,將歐陽笑笑等人安排在了後宮之中。

    猶記得羅虎和剛醒來的羅珋,看見禁衛軍下跪高呼萬歲時,兩人眼中的震驚與慌亂之色,歐陽笑笑想,這才是欒楓想要的,先是給予震懾,再慢慢撬開兩人的嘴。

    欒楓需要一個契機,一個借口,足矣一次性扳倒羅尚書的借口。

    不過這些,她都沒有參與,因為欒楓顯然不想讓她知曉禹謙國朝堂之事,在將他們安排好之後,就逕自帶著明承風離開了,反而將瑪雅留在了後宮之中,明裡說是保護陪伴,實際就是變相的監視。

    「看來這禹謙國很快就要變色了。」清塵負手站在御花園中,望著眼前的滿園春色,眉宇間卻多了一絲悲天憫人。

    「變色?」歐陽笑笑一愣,「這羅尚書很了不起?」

    「小哥有所不知,羅尚書曾乃是前將軍之心腹,後來欒楓手刃前將軍,便由羅尚書接管了前將軍的勢力。換言之,朝堂之上,除了欒楓的人和保持中立者,其餘全是羅尚書的人。

    據聞,羅尚書此人能文能武,曾是先皇欽點的文武狀元,年輕時也曾名動一時,侵淫朝堂多年,若非當初欒楓手段強勢,如今坐上禹謙國宰相之位的,就應該是羅奇此人。」

    作為對手,慕容子墨顯然做足了功課,對禹謙國內部之事也瞭解得極為透徹,包括哪些人是欒楓的人,哪些人保持中立,又有哪些人能夠成為自己的利刃。

    「這麼看來,欒楓是準備已久,此次離京,很有可能是為了讓羅尚書放鬆警惕,再回頭咬對方一口。」歐陽笑笑很快反應過來,鳳眸不自覺瞇起,凝眉道:「只是不知道,欒楓有幾成勝算。」

    「我猜,至少在九成以上。」慕容子軒撥弄金算盤的手一滯,嘴角邪肆的一揚,頗有些讚賞的道:「就憑他敢在羅尚書生辰之日動手,勝算就絕對不會低於七成。」

    「生辰之日將人滿門抄斬,那男人還真是恐怖。」皇甫奚在一旁撇了撇嘴,對欒楓的各項不滿由來已久,從第一次惡整欒楓失敗,似乎就注定了兩人要一直鬥下去。

    「做事夠狠,我倒是挺欣賞他的手段。」桑羽搖了搖頭,這次選擇站在欒楓那邊,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欒楓儼然擁有一個上位者應該擁有的手段,只是這種手段若用在小哥身上……

    想著,桑羽微微轉眸,正好與望來的洛寒四目相對,彼此眼中皆劃過一抹隱憂。

    欒楓此人性格難測,而且佔有慾極強,小哥此行禹謙國之行,本就極為冒險,而欒楓在這時將瑪雅留下,總讓他們感覺到了一絲不安,彷彿他們已經走入了欒楓事先設下的圈套,就等著收網的一日。

    ……

    這一日,歐陽笑笑幾乎是在等待中度過的,雖然不想承認,但她心裡已經認定欒楓是她的人,對於禹謙國的朝政自然也開始上心。

    趁著一群男人在御花園中下棋閒聊,歐陽笑笑則悄悄將落雨遣走,反正欒楓讓瑪雅陪伴的人是她,落雨短暫性的離開倒也沒有惹人懷疑。

    在黃昏之際,落雨才姍姍歸來,不著痕跡朝著歐陽笑笑頷首,歐陽笑笑才暗自鬆了一口氣,欒楓成功了。

    雖然不知道那個男人用了什麼手段,讓羅尚書一行人毫無還手之力,可她還是十分贊成桑羽的話,欒楓的手段夠狠,夠快,夠精準,幾乎沒有給人一點反應的時間,誰能想到他離京兩個月,回來之後就突然出手,這樣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連她也有些驚訝。

    這一夜,欒楓並未進入後宮,御書房的燈火一直到天亮時才熄滅,而歐陽笑笑也在一群男人的體貼之下,難得度過了一個無慾之夜。

    次日,歐陽笑笑剛一起床,天降聖旨將她砸了個頭暈眼花,也將一群男人砸出了火氣。

    皇后?!

    靠!她同意了嗎?

    望著滿屋子的金銀珠寶,綾羅綢緞,歐陽笑笑雙眼發直,這算是逼婚呢?還是逼婚呢?

    「小哥……」一旁的皇甫奚兩眼含淚,抓著歐陽笑笑的手臂就是一陣搖晃,那模樣彷彿被人遺棄的小狗,無端惹人憐惜。

    「呃……」歐陽笑笑愣愣的回神,轉眼將眾美男的神色盡收眼底,有些好笑的捏了捏皇甫奚氣鼓鼓的臉蛋兒,挑眉道:「少給爺裝可憐,沒看爺正蛋疼嗎?」

    「欒楓這是想先下手為強。」洛寒冷冷的從鼻孔裡哼哼一聲,漆黑的瞳孔中劃過一道冷芒。

    凌皓然幽沉的眼眸沁入了一絲寒意,上前二話不說奪過公公手裡的聖旨,一爪子將聖旨撕成了碎片,寒聲道:「回去告訴欒楓,想娶小小,下輩子!」

    歐陽笑笑渾身一抖,多日不見的奴性再次迸發,有些小心翼翼的偷瞄著鬼畜漆黑的臉色,長時間被壓搾的奴性,導致她在此刻下意識閉上了嘴,沒敢阻止鬼畜囂張的行為。

    鬼畜極少發火,可一旦發火,絕對是她承受不了的。

    「小哥想嫁嗎?」彷彿沒看見那邊的劍拔弩張,清塵含笑著走至歐陽笑笑面前,動作輕柔的將她的耳發別咋耳後,空靈的聲音中夾雜著魔性:「若是小哥不想,誰也不能逼迫小哥嫁,對不對?」

    「呃……」為毛她感覺,一屋子男人突然變得很危險,就連眼前分明笑著的清塵,也讓人毛骨悚然。

    不就是一道聖旨嗎?一群男人有必要如臨大敵嗎?

    歐陽笑笑朝天就是一個白眼,一把拍掉清塵迷惑性的爪子,無語道:「你們不用試探爺,爺說了只娶不嫁,就是只娶不嫁!」

    一句話,使得一群男人皆是暗自鬆了一口氣,他們從不擔心欒楓的做法,就擔心歐陽笑笑一時頭腦發熱,真答應了這門親事,讓他們陷入被動之中。要知道,他們可比欒楓先進入後院,即使要成親,怎麼也輪不到欒楓。

    得到歐陽笑笑的保證,一群男人彷彿吃了定心丸,臉上的神色頓時鬆懈下來,看也不看那名氣得渾身發顫的宣旨公公,各自坐回自己的位置,像是什麼也沒有聽見。

    慕容子軒抱著金算盤在那些金銀珠寶前一陣『辟里啪啦』的計算,半響,美滋滋的跑到歐陽笑笑面前,笑得一臉狐狸樣:「恭喜小哥,又大賺了一筆,這裡夠後院半年的開銷了。」

    歐陽笑笑:「……」

    「你們……你們……」那名宣旨公公雙眼瞠大,怒指著一屋子男人,好半天也沒能拼湊出一句完整的話。

    「聽不懂本王的話嗎?!」凌皓然冷哼一聲,一身氣勢猛然爆發,低氣壓瞬間充斥整個大廳,幾乎壓得那名公公喘不過氣來,公公踉蹌著後退一步,驚疑不定的望著一襲黑衣的凌皓然,本王?這是一名王爺?!

    不對啊,禹謙國並沒有王爺,先皇所有的子嗣都被皇上斬殺,就連一個公主也沒有留下,怎麼可能會有王爺?

    「按照凌王的話去轉達。」一旁,瑪雅有些看不下去了,私心裡,她更偏向歐陽笑笑,可欒楓是皇上,是她要效忠之人,她更願意雙方能夠和平相處,這樣她也不會為難。

    「凌王?!」聽見瑪雅的話,那名公公渾身一震,眼中閃過一絲懼色,可見凌皓然在禹謙國的名聲也不低。

    垂眼看了看地上碎裂的聖旨,又轉首看了看一旁的瑪雅,那名公公為難的咬了咬唇,轉身便帶著跟來的太監宮女離開了。

    ……

    接下去的幾日,歐陽笑笑都沒有見過欒楓,至於那日鬼畜暴怒撕聖旨的事情,欒楓也沒有追究,一切都像是沒有發生過,再沒有聖旨降下,也沒有任何異常之處。

    可就是這樣的平靜,才讓一群男人感覺到不安,欒楓就像是潛藏在暗處的毒蛇,這樣的潛伏期讓人感覺危險,偏偏又無法判斷他的下一步。

    歐陽笑笑本以為,她那日的一番話,即使不能讓欒楓接收一群男人,至少也會讓他瞭解她,之後欒楓所表現出來的,也像是默認了一群男人的存在,可如今突兀的轉變,讓她有些莫名。

    趁著還有時間佈局,歐陽笑笑開始與流雲聯繫,並頻繁接收天機閣傳來的消息,在將禹謙國所有的信息惡補之後,開始一點點分析欒楓接下去的打算。

    還未等到歐陽笑笑看清局勢,一個突兀的消息打得她措手不及。

    突厥國突然對鄴宇國發起進攻,這是近兩百年來第一次兩國真實開戰,突厥國似乎早有準備,糧草戰馬充足,就連士氣也是前所未有的高漲,鄴宇國節節敗退,短時間就失去了一座城池。

    儘管有慕容子墨的遙控,卻沒想到右相肖仁在這時突然發難,朝堂上直指當今皇上乃是歹人假扮,真正的皇上早已暗中離國,被突厥國的人所俘虜。

    一時間,鄴宇國人心惶惶,百官也是失了主心骨,局勢大亂。

    皇甫天在這時露面,強勢性的暫時穩住朝堂,但歐陽笑笑知道,這時都只是暫時的,肖仁應該已經收到消息,很快就會掀起第二次軒然大波。

    寂靜的房間裡,歐陽笑笑雙眉緊蹙坐在桌前,食指無意識的在桌面輕叩,一下,一下,如同敲擊在人的心上,讓人無端心情壓抑。

    半響,她指尖的動作一頓,頹然的閉上雙眼,待再睜眼時,已是一片堅定。

    「飛鷹傳書給娘,讓她帶著聖宮的人趕往京城,以最快的時間穩住京城局勢,暗中刺殺太傅和肖仁。再派人通知追風和驚雷,說時機已到,可以開始行動。」

    她的聲音有些低沉,與往日的嬉皮笑臉判若兩人,如同一個發號施令的將領,讓人生不起一絲反抗。

    洛寒眼中劃過一絲異彩,慎重的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另外派人通知流雲,可以開始收網了。」

    這天下,很快就要大亂了。

    「小哥……」見她面色凝重,洛寒也沒有詢問太過,只是在想了想之後,還是開口提醒道:「這次的事情,很有可能是欒楓在背後操縱。」

    「我知道。」歐陽笑笑輕笑著勾了勾唇,肖仁和欒楓私下的交易,她有幸在右相府偷聽到,而鐵木耳皇叔和欒楓的關係,欒楓也曾親口承認,如今突厥國發難,若說欒楓沒有橫插一腳,她一個字也不信。

    只是她沒有想到,欒楓早就猜到了慕容子墨的身份,知曉慕容子墨秘密離國。

    想來也對,能夠讓慕容子軒另眼相待的,除了她和慕容子墨,還能有誰?這一路的相處,只怕欒楓早就懷疑,只是按捺住沒有下黑手,應該也是不想和她鬧掰。

    「放心吧,突厥國掀不起多大風浪,至今也未傳出鐵木耳遇害的消息,只怕鐵木耳早已逃離突厥,就等著伺機奪回皇位。如今突厥國發難,突厥國防禦正好是最薄弱的時候,鐵木耳不可能不趁機行動,最多一個月時間,邊境之戰不攻自破。

    咱們現在要防的,不是明面上的突厥國,而是按兵不動的依列國。欒楓剛剛肅清朝堂,還沒有時間投入戰爭,這無疑給了我們喘息的時間,只需要派人盯緊星木辰,以防止他在中間橫插一腳,將戰事激烈。」

    洛寒一愣,皺眉道:「可是突厥國如今士氣如虹,再戰一個月,鄴宇國必定損失慘重。」

    歐陽笑笑無語的掃了他一眼,扁嘴道:「小寒,你似乎忘了,咱們在路過邊境時,送給邊境軍隊的東西。」

    「弓弩?!」

    「沒錯,就是弓弩,雖然不是最強的弓弩,用來守城卻是再好不過的東西,即使突厥國再驍勇善戰,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攻陷邊境。」

    「難道小哥早就料到了?」洛寒更加無語,有時,他感覺自己真的看不懂眼前的女人,分明吊兒郎當,卻又料事如神,或者應該說,這一切都像是她安排好的,一切都按照她安排的在走。

    因為這一想法,洛寒暗自有些吃驚,回想離京之前歐陽笑笑一系列的安排,彷彿真的是為了對應現在的局勢,雖然有著部分偏差,但絕對是最佳的部署。

    如果按照她之前的安排,追風和驚雷同時行動,加上流雲暗中財勢輔助,即使沒有聖宮的出手,這場仗也難以危害到鄴宇國之根本。

    「看來你已經想到了。」歐陽笑笑撇了撇嘴,果然,她的男人沒有一個是蠢人,就連洛寒這一根筋的傢伙,腦子也格外的好使。

    「讓追風和驚雷動手吧,爺也想看看,欒楓和星木辰要怎麼收場,嘿嘿……」有些猥瑣的笑由紅唇中溢出,聽得洛寒渾身雞皮疙瘩直冒。

    對著歐陽笑笑微微頷首,洛寒就離開了房間。

    與此同時,一群男人也收到了各自屬下傳來的消息,暗中開始部署這一次反擊,欒楓的野心昭然若揭,可對方一直沒有對他們動手,就表示他對小哥有情,他們也會在關鍵時刻留一手,算是送給這個最後進門的新人,一份見面禮。

    次日,一個令世人震驚的消息,開始在四國之內悄然流傳,各種各樣的版本,各種各樣的傳言,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在四國之內飛速傳播。

    大街小巷,酒樓茶寮,眾人皆是私下議論著,八卦著,震驚著……

    御書房。

    欒楓神色陰冷的瞪著御案對面跪著的黑衣人,磨牙質問道:「查到消息是誰傳出去的了嗎?」

    「回,回皇上,暫時還未查到。」黑衣人渾身顫抖的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又抬瞄了欒楓一眼,急忙補充道:「對方的勢力肯定不弱,不然不會在四國內同時傳開。」

    「呵呵呵,這就是你的答案?」聞言,欒楓怒極反笑,能夠在四國同時傳出消息,而且讓人無法追查到源頭,又豈止是勢力不弱?

    作為一個上位者,天下局勢,隱藏勢力,都是他重點關注的,包括前些日子在江湖掀起腥風血雨的神秘勢力,他也已經追查到了消失的聖宮頭上,可是這一支勢力,卻讓他無從追查,彷彿是突然間冒出來的,隱藏之深,讓人心驚。

    只是,欒楓無法推測對方的用意,唯一值得懷疑的對方,就是現在住在後宮裡的一群小白臉。

    慕容兄弟可以排除,他們的勢力範圍,欒楓早已經瞭若指掌;花魅的實力讓人心驚,但也不像是始作俑者;洛寒身為聖宮之人,不會在這時將聖宮拉入四國之爭;皇甫奚雖然腹黑,可對權勢沒有任何野心,自然不可能擁有這樣的勢力。

    剩下的,便是隱忍果伐的凌皓然,神秘難測的清塵,以及有些詭異的桑羽。

    以凌皓然的性子,絕不會做無用功,也不屑於玩這種手段,幾乎也能排除。清塵此人雖然神秘,但骨子裡有些孤傲,甚至有些俯視世人的味道,除了涉及小哥之事,一般也不會貿然出手。

    最終,桑羽最令人起疑,無花宮嚴令禁止男子與女子結合,偏偏桑羽卻和小哥在一起了,且至今沒有被人推下宮主之位。

    根據無花宮內傳來的消息,桑羽強行修改宮規,並鎮壓了那些妄想造反的宮人,其手段之殘忍,絲毫不遜色於自己。就憑這一點,就說明桑羽此人,絕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柔弱簡單。

    儘管這一次再見,他也感覺桑羽變了很多,可具體又說不上來,因為在面對小哥之際,桑羽還是以前的桑羽,只是比以前更加隨性。本以為是跟在小哥身邊太久,被小哥同化了,現在看來,也是隱藏得太久了。

    欒楓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可只要一想到如今四國的傳言,他就有種吐血的衝動。

    禹謙國皇上與依列國國君有著斷袖之戀,所以私交不斷,禹謙國皇上更是在情人登基之際,奉送弓弩,珠寶,美女,以掩世人耳目。

    這話,更像是歐陽笑笑那個女人的傑作,偏偏,她根本不可能有時間建立這樣的勢力。

    短短不到一年時間,可能嗎?

    欒楓不斷問著自己,短短不到一年時間,就能夠建立影響四國的勢力,真的可能嗎?

    最讓他想不透的是,對方這樣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因為鐵木耳皇叔之事,百姓對皇家的畸形戀情,本就處於一個敏感期,如今這個消息一傳出,世人甚至沒想過是否屬實,就已經瘋狂的傳播開來。

    這樣的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絕對是個麻煩,至少在今日早朝,他就接收了不少大臣異樣的眼神,想來星木辰的狀況也好不了多少。

    等等!

    欒楓一愣,腦中快速閃過什麼,難道這才是對方的目的?讓他和星木辰忙於追查背後的真相,甚至迫不得已不能再公然聯手,間接性的拖延時間,讓兩國無瑕插足突厥國和鄴宇國的戰爭?!

    欒楓渾身一震,速劃過一道流光,若真是如此,那個女人的嫌疑又多了幾分。

    「歐陽笑笑……歐陽笑笑……你還要給朕多少震撼?」欒楓喃喃著靠坐在龍椅上,有些無力的撫了撫額,這算不算一種間接的警告,讓他看清她的部分實力,警告他不要輕舉妄動?

    那個女人,還真是令人頭疼!

    ……

    與此同時,依列國邊境。

    軍帳中,一襲華貴銀袍的男子正端坐在木案之後,如刀削般深刻的五官,偏偏鑲嵌著一雙微醺的桃花眸,微微上挑的眼尾仿若勾魂一般,僅僅一眼,便能勾走人的心魂。

    可惜此刻,沒有人膽敢欣賞他的美,反而是膽戰心驚的跪在他面前,承受著他不自覺釋放的王者之氣,瑟瑟發抖。

    濃密的劍眉擰在一起,完美的薄唇緊抿著,讓他看上去如同生人勿近的獅子,隨時都可能撲上來咬斷你的脖子。

    「沒有查到?」低低的詢問聲從他的嘴裡吐出,低沉的嗓音帶著磁性,聽上去十分悅耳。

    「是……是。」跪在下方的人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視死如歸的回道。

    憑借漕幫的勢力,他們居然一點也沒有查探到對方的來歷,甚至連對方什麼時候冒頭的也不清楚,這樣的隱匿能力,讓他們有些毛骨悚然。

    那樣一支恐怖的勢力,就像是突然間冒出來的一樣,沒有一點可供追查的地方,因為所有的消息都來自一些百姓口中,待他們順著源頭追查之際,才發現由於傳播速度過快,追查也變得更加困難起來。

    再想查時,所有的源頭又在同一時間消失,速度之快,讓人沒有一點反應的時間,他們甚至查不到對方採用了怎樣的通信方式,才能讓四國始發終結如此整齊一致。

    「既然沒有查到,你還回來做什麼?」星木辰懶懶的掃了那人一眼,居高臨下的姿態,就像是一隻慵懶的獅子,卻帶著莫名的震懾。

    「屬下……」那人一驚,慌亂道:「屬下再去查,屬下這就去查!」

    「不用了,朕身邊不留無用之人,既然你無法阻止消息傳播,那就應該隨著消息終結。」星木辰勾唇一笑,十分清淺的笑痕,不摻雜任何寒意。

    跪在地上之人,卻如同失了魂魄一般,猛地跌坐在地,一臉的絕望之色。

    鳥叔二話不說上前,一掌拍在那人的天靈蓋之上,結束了其短暫的一生。

    「鳥叔,你說有沒有可能是那人做的?」在士兵將屍體拖出去之後,星木辰隨意的斜躺在虎皮之下,垂眸淡淡的問道。

    「小哥?」跟隨星木辰多年,鳥叔總是能最快瞭解星木辰的想法,認真想了想才道:「這話的確像是那人的作風,可是這樣令人心驚的勢力……」

    鳥叔不敢確定,若一切真是歐陽笑笑做的,那那個人的城府就太可怕了。

    「聽說欒楓想要封她為後?」話題突然一轉。

    鳥叔嘴角幾不可見的一抖,有些不確定的道:「根據探子回報,欒皇的確下過這樣一道聖旨,不過被凌王當場撕碎,欒皇事後也沒有再提及。而且……」說到這裡,鳥叔猶豫了一下,抬眼偷偷打量著星木辰的神色,低聲道:「那群男人也住在後宮之中,沒有一點避諱,時常出入她的寢宮。」

    「呵呵呵,這倒真是她的作風,只是沒想到欒楓能忍住。」星木辰不由得輕笑一聲,語氣裡卻多了一絲驚訝。

    「欒皇應該對小哥動了真情,所以一直按兵不動,連慕容子墨住在後宮也不曾暗中下手,只能拿鄴宇國開刀,企圖逼一群男人主動離開。」鳥叔想了想,分析欒楓最近一連串的失常行為。

    鐵木耳的皇叔絕對是一步好棋,可欒楓就這樣浪費了一步好棋,實在是有失他往日的水準。

    如果欒楓再忍一忍,待除掉鐵木耳之後再發兵,突厥國絕對是禹謙國的囊中之物,可欒楓連這些時日也等不及,足矣見他想娶小哥為後有多迫切。

    聞言,星木辰倒是沒有鳥叔的唏噓,反而意味不明的勾起唇角,含笑道:「或許,也只有小哥能讓欒楓放棄野心,做出如此有失常理之事。他越是著急,越表示他在乎小哥,這對依列國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他頓了頓,突然從虎皮上坐起身,笑道:「咱們也去禹謙國湊湊熱鬧,既然小哥不想開戰,那就再延上一延。」

    ------題外話------

    抱歉,今天更新晚了,今天過生日,被老媽子硬拖著逛了一天的街,好無語……代溝啊代溝,老媽子什麼時候才走,突然感覺爺好陰暗,每天在祈禱她老人家快點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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