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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佔,女人休想逃》序言 第119章 二入鎏年村!! 文 / 姒錦

    他啞啞地喚著她的名字,雙手無力地撐在門板兒上,好像魂魄隨時都要從身體裡脫離而去一般。

    元素……

    錢老二萬萬沒想到,等待他的會是這樣的結果,他女人沒了,跑哪兒去了?

    身子微微發顫,心像被什麼東西給狠狠抓著一般,絞得緊緊的。

    很痛,很痛。

    一早就害怕她知道了真相會離開,沒想到,擔心果然成真……

    眼神有些迷糊,目光越來越冷。

    恍惚半晌,他才發現病床上壓著一張紙條兒,他猛地疾步奔了過去,緊張而汗濕的手心將紙條捏出了濕痕,看著那個內容,喉嚨噎得難受。

    他記得,這是元素留給他的第三張紙條。

    「錢傲,我離開j市了,不要找我,你要好好的……一切都好好的。」

    怪不得昨兒晚上她說,讓他以後好好的,怪不得上午的時候感覺心慌不對勁兒。原來並不是他的錯覺啊,原來她果然還是害怕了。

    她對自己就這麼沒有信心麼?這麼急著離開?

    從家裡到醫院的時候,他還尋思著回來她該醒了,得好好地和她勾通勾通,將未來兩人必須要面對的問題都弄明白。

    哪知道……

    他急得想殺人,可卻找不到發作的對象。

    手指捏得緊緊的,想著大嫂這回的手段,也太他媽的不要臉了,作為女人,對於大哥與別的女人生的孩子不待見,他可以理解,這麼些年,她明裡暗裡也沒少給小禾穿小鞋兒,他也明白。

    他們兩口子的事兒他管不著,可她偏偏把主意把到元素身上,窮他媽折騰,大哥就能對她另眼相看麼?

    愚蠢的女人,害人不淺!

    什麼叫焦頭爛額?錢老二這輩子第一次體會,這境況,還真他媽的爛,看來這妞兒上吃了砰砣鐵了心的帶著他倆的寶寶,腳底兒抹油了。

    於是,一個剛進來查房的小護士就遭了殃。

    「人呢?!」

    「沒,沒看見……早上的時候說是院子裡走一走……走一走……」

    「大概幾點?」

    「八點,不對,八點半左右。」

    瞧她算得多麼準確,多麼急切,他的女人,如今果真學聰明了呢,算著他前腳出門兒,他媽的後腳就跑了。

    素啊,你真長本事了,看來我還是太慣著你了,慣到你可以這麼無情的毫不猶豫地離開,甚至都不想一想我的心會有多痛。

    可是你想得還是太簡單了,終歸還是太傻。

    你為什麼就不明白,不管你怎麼逃怎麼躲,哪怕你在天邊,老子也要把你逮出來!這輩子偏偏就得留你在身邊兒,疼著,寵著,護著,稀罕著。

    這些都是他的幸福,可現在,他的幸福……

    他媽的!

    臉色越發蒼白,他覺得自己這顆心這輩子都沒這麼疲憊過,只要一想到元素和她肚子裡的倆娃兒,他就憋不住的害怕和擔憂。

    可一遍遍撥打她的電話,關機,關機。

    此時此刻,他的心裡,又怒,又急,又火,更多的是擔憂,深深地擔憂,一個女人在外面,還是一個那麼漂亮的女人,多麼讓人不省心啊?

    早上他走的時候,她明明睡得好好的,那張小臉兒紅撲撲的靠在潔白的枕頭上,散著髮絲,他記得自個兒當時還摸了摸她的小臉兒?甚至那種滑膩柔軟的觸感都還殘留在指尖。

    可她真的走了……

    他靠在椅子上,出神地望著窗外,窗外的天空一片清亮。

    想了想,他直接給施羽打電話。

    施羽這小子前段兒破了幾個大案,高昇了,混到了公安廳副廳長了,還分管刑偵那塊兒,對於這種家庭瑣事,還得找信得過,不外揚的兄弟才妥當。

    接起電話,聽到他聲音裡的落寞,施羽愣了。

    在施羽的眼睛裡,錢老二這哥哥實在挺有魄力的大老爺們兒,可這短短幾個月,為了這女人,都折騰多少次了?看來這感情事,還真是難以琢磨,愛情什麼的,他也搞不明白,反正他自個兒娶了個老實的媳婦兒,生了個寶貝的兒子。

    老婆兒子熱坑頭,日子越過越紅火,平靜如水,倒也踏實。

    如今瞧著這哥哥被作踐得,那緊張樣兒,三魂七魄丟了一大半兒,真是遭了老罪了,實在後怕,幸好自個兒媳婦兒不愛折騰。

    不過想想這世界還真就是一物降一物,以前他都以為錢老二天不怕地不怕,無堅不催,可現在看來,這哥哥還真找到剋星了,好好的一個小霸王,活生生給整治的成了一個當代癡情梁山伯。

    愛情的意思,就是折騰勁兒夠大。

    歎著氣,施羽沒敢擔誤事兒,趕緊諾諾應承,立馬就差人著手去辦。

    半小時後——

    「哥哥,這事兒不好辦了啊,我二嫂她可是沒坐飛機,也沒坐火車,這短時間內可是不好查,你得給我時間。」

    「繼續拉網給我找,我就不信,她還就插上翅膀飛走了,跟我看著,等老子找到,怎麼收拾她。」

    他說得勁兒勁兒的,可狠。他這時被逼急了發著狠,他這妞兒,軟的死活不吃,那他就來硬的,管他娘的什麼叔侄,管她怎麼想,總之,他必須將她逮回來好好收拾,讓她一輩子都別想逃。

    但施羽撫了撫腦門兒,壓根兒不信,誰收拾誰還不知道呢,就沖這寵得無法無天的樣兒,栽的就是他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大概就這樣兒了。

    就在他為了找元素忙得心煩意躁的時候,公司的電話都快打爆了,h市江邊一號那地的事兒,也是亂七八糟絞成了一團,一件件接踵而至。

    他派過去協調的人來電話了,那家申請法院查封地的銀行說了,要麼償還之前的那家國企從2000年到現在的債務連本帶利一共5。8個億,要麼就要繼續耗著,反正如今的法律是償還債務優先,他們不怕耗。

    於是,整個下午他就呆在公司,一邊等施羽的消息,一邊研究公司的決策。

    時間在走,消息全無。

    他的心更加焦灼不安起來,公司這邊兒還好,大不了打官司,償債那是最壞的結果,拖他到不怕,反正他們公司是按正常程序競標的地,如果真被法律判歸銀行,大不了到時候再申請國家賠償。

    時間再久都不是問題,錢也不是問題,問題就在於他不想當這個冤大頭。

    很煩躁!

    而這些事的煩躁外加焦急的總和,都不如一整天沒有元素的消息來得心煩。

    想到元素,他腦袋就發漲。

    困擾,各種困擾,這種找不到她的挫敗感,這種突然失去心尖最柔軟那塊兒肉般的痛楚,讓他的心理壓力憑空增加。

    一天……

    二天……

    連續兩天,一天二十四個小時。

    終於,他徹底地慌神了,已經沒法兒正常處理公司的事務了,將公司的事兒交了出去,他完全不管不顧了。

    這時候,錢司令員身子也恢復了不少,回了錢宅調理,於是,他索性連家也不回了,要麼傻愣愣地呆在似錦園,要麼就像個瘋子似的開著車大街小巷的亂轉,只要一停下來就不停地撥她的電話,聽到自己電話響就條件反射的驚厥。

    可是,仍舊是失望,無窮無盡的失望。

    ……

    終於,他的反常舉動讓錢司令員忍無可忍,無法再縱容下去了。

    一個家弄得四分五裂,小禾搬到學校去了,不再回來;得知女兒出走後,錢老大也直接住到外面兒去了,就留了句話,空了方便找女兒,連工作都不上心了,甚至都不管既將到來的換屆選舉,非得要恕罪;這老二就更不得了,整天像個神經病似的,公司那是壓根兒不管了,比他哥還瘋得厲害,整天東遊西竄,日子過得跟個鬼似的。

    沒想到,最為正常的,竟然是仲堯這孩子,一切都正常,正常起床,正常吃飯,正常睡覺,正常外出……可太過正常,還算不算正常?

    他奶奶的,這錢家還像是個家麼?

    這晚,整整找了一天都找不到兒子的沈佩思就錢司令員摸到似錦園來了。

    這孩子,太死心眼兒了,瞧把人給折騰得。

    終於,九點多的時候,錢老二人倒是回來了,冷冷瞥了他倆一眼,這兒子臉上表情都沒有,真是駭得慌。

    可更慌的是,剛踏進似錦園的客廳,沈佩思就不由自主的倒抽了一大口涼氣,整個屋子亂得跟個豬窩似的,喝得空空如也的酒瓶兒,橫七豎八地到處都是,地毯上不僅有枕頭等自由落體物,還有煙頭等易燃物,遮光窗簾關得嚴嚴實實的,像個與世隔絕的怪物。

    空氣完全被煙酒味兒給污染怠盡,這哪是人住的地方?

    咳咳!

    沈佩思嗆得咳嗽起來!

    這還是最讓她難過的……在看到自己兒子的時候,她的眼眶馬上就紅了,垂淚欲滴,眼前這個,還是她沈佩思的兒子麼?

    老二打小兒就注重自己的儀表,穿的用的戴的,樣樣兒講究搭配,是個連雙襪子都講究得不行的孩子,現在把自己給折騰得雙只大大的黑眼圈,那青悠悠的胡茬子一看就兩天沒刮過,整個臉上就兩個字能形容——

    憔悴。

    眼睛紅得像隻兔子,身上那套衣服還是那天在家走的時候穿過的。

    「老二,兒子……你這樣,這樣不是要媽的命麼?」

    這孩子,這不是不拿自己的日子當回事兒麼?難道那丫頭走了,他連父母都沒有了麼,何況,何況,他丫頭是他要得起的麼?

    真是家門不幸啊!

    作媽的心疼兒子,可錢司令員卻瞅得老臉鐵青,像天空壓著的黑雲一般,臉沉得像隨時都要下雨。

    所以,沈女士還在看著兒子掉眼淚,而錢司令卻沒那個耐心。

    順手抄著邊兒上的一個花瓶,劈頭蓋臉地就朝他耳上砸去,那力道大得,壓根兒沒有留一點兒情面,好像眼睛裡看到的不是自個兒的兒子,而是敵人一般。

    沈女士嚇了一大跳,失聲尖叫:

    「老錢,你想打死兒子啊。」

    錢司令員脾氣不太好,正是錢老二的遺傳根源,他這麼一下,那力氣大得沒譜兒,只恨這兒子不爭氣,沒個人樣兒,哪顧得上其它。

    哪知道,錢老二不閃不避,而是一把將花瓶接在手裡,提著瓶口看了又看,瞧了又瞧,還摸了摸自己的腦門兒,原本憔悴不堪的臉上竟然綻放出一絲莫名其妙的笑容……

    沒錯,他想到了在h市那天,他妞兒也是這麼拿著花瓶敲他的,那狠勁兒果真像是錢家的種。

    錢司令員臉色變了又變:「你還笑?你這個孽子,趕緊去照照鏡子,看看自個兒還像個人不?」

    「老錢……」沈女士心疼了。

    「別攔著我,就是你給慣的,瞧瞧這沒出息的樣兒。」甩開沈女士的手,錢司令員先是指著他的腦袋,見他還沒反應,他索性一腳將桌几踢翻,罵道:

    「你倒是說話啊,小王八蛋!你平日裡不是挺會說麼,不是總給你老爹對著幹麼,今兒怎麼啞了?」

    被老伴兒說了幾句,沈女士的眼眶更紅了,望著錢老二的神色裡也有了些責備。

    「老二,你也別由著性子來,不拿自個兒的身子當回事兒,你得記住,來日方長啊。」

    來日方長!?

    錢老二渾身一僵,你被人澆了一盆冷水在頭上似的,瞬間清醒過來。

    這話真是提醒他了,是啊,錢老二,你丫這是在幹嘛呢?

    傻逼了不是?她喜歡你這傻逼的樣兒麼?她指定得嫌棄你了,妞兒曾經說過,她要嫁的男人是『人中之龍,蓋世英雄』,瞧瞧自個兒這窩囊的樣子,竟然淪落到需要年邁的父母來操心的地步。

    ……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他白得跟張紙一樣臉色,突然就恢復了一絲血色,自個兒打了自個兒,他卻就連說話的語氣都和緩了不少,一把拉著沈女士的手,哽咽:

    「媽,你說得對,真對,來日方長,我必須震作,繼續找……等找到我媳婦兒為止……我這樣兒,沒得讓媳婦兒見到挑剔我了……」

    媳婦兒,媳婦兒!

    他一口一個媳婦兒,絲毫不介意錢司令員那臉鐵青著,而沈女士被他這麼親熱的拉著手腕,竟是半晌不吱聲,兒子高興就好,這是普天之下作母親的同樣的念頭。

    至於其它……

    看著丟開她的手就往浴室洗漱去了的兒子,沈佩思突然有些不忍起來,兒子,媳婦兒,孫子孫女,原本是多麼美好的一切啊。

    怎麼突然就變了呢?

    對,就因為那份dna檢測報告。

    悶悶不樂地站到錢司令員身旁,沈佩思想了又想,掃了這個大廳一眼,目光中裡全是擔擾和難過,強壓著情緒,她輕言:

    「老錢,這事兒,我看還得查。」

    自從那事兒發生後,錢司令員滿腦子都是那亂七八糟的事兒,半時半刻都沒有安安生生的考慮過真實性。

    被沈女士這麼一提,他點了點頭,嚴肅道:「對。」

    等錢老二洗漱好,換了衣服下樓,見到老爹老媽臉上關切的神情,他是真的清醒了,覺得自己真心挺操蛋的。

    從小到大,就沒幹過幾件正經事兒,現在都這歲數了,還要父母來操心。

    都說在父母的眼中,孩子年齡再大還是孩子,可在孩子眼裡,還是希望自己能夠獨擋一面的時候,不用父母操心。

    長歎了一口氣,他走近了父母,一手攬住了一個,輕輕吐了一句二十六年來從來沒有在父母面前說過的動情話。

    「老爹老媽,你們……真好!」

    頓時,有某司令神色動容,瞧著比自個兒高半個頭的兒子,手指都在顫,這小王八蛋雖然經常不干人事兒,可真真兒是他的心尖肉,而某女士,已經忍不住不停地拭淚了,兒子終於長大了,懂得心疼父母了,這多值得欣慰啊。

    不知不覺就就跟著父母回了錢宅。

    也許是實在太過疲倦了,第二天他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才睜開眼。

    猛地坐起身來,拿起手機看,沒有電話,繼續撥元素的電話,仍舊是關機……

    他捧著發疼的腦袋,不知今夕何夕。

    妞兒,你到底去了哪兒?

    ……

    白慕雅來到錢宅的時候,是管家開的門兒,這個時候,錢老二還躺在床上,抱著元素睡過的枕頭,直直地望著天花板兒,想著她發傻。

    今兒家裡,只有沈女士一個,見到白慕雅來,她仍舊是喜歡得緊,這女娃子,最是討她喜歡,品行相貌內外兼修,外面兒能頂事兒,搞家放著也賢惠,所以,白慕雅一直是沈女士最中意的媳婦兒人選,只是可惜了老二的心偏生放不到她身上去。

    白慕雅心裡喜滋滋的,但面兒上還是得體大方,表情淡定。

    放好帶過來的禮物,她拽著沈佩斯的胳膊,不無擔憂地問:

    「佩姨,我聽說家裡出了點事兒,特地還瞧瞧你,你,你還好吧?」

    聞言,沈佩思突然沉下臉來,皺緊了眉頭,望向她的眼神嚴厲了幾分:「你怎麼知道的?」

    吐了吐舌頭,白慕雅小女兒嬌態地撒著嬌:

    「瞧瞧你,佩姨,把我當外人了不是?你不是說我就跟你親閨女一樣麼?你知道的,小禾跟我,我倆關係好,她這兩天悶悶不樂的,我看著也心疼……然後,她就告訴了我一些……」

    家醜外揚,畢竟還是不那麼舒服,沈佩思臉有些脹紅。

    雖然沒有細想什麼時候就把白慕雅歸類為了外人,但見她一臉坦然的樣子,也沒有再細細追究,只是歎了歎氣,拉著她坐到邊上的沙發上。

    兩人聊了幾句,白慕雅實在沒心思聽她訴苦了,那眼神兒不住地往樓上瞟,好不容易逮到一個沈佩思說完的機會,她趕緊開口。

    「這事兒二哥一定不好受,我去瞅瞅他去,好歹咱倆從小的情分,興許我勸他,他還能聽進去幾句兒。」

    遲疑了老半天,沈佩思終於小聲說:

    「去吧!」

    雖說明知道兒子對小雅沒那份心思,但好多事情都已經偏離了軌道,說不定最後,還是白家的丫頭做自己兒媳婦兒呢?

    讓他倆處處也好。

    剛打掃完衛生下樓的蘭嫂瞧到白慕雅,心裡半分兒好氣兒都沒有。

    她伺候錢二爺的日子最長,看著他慢慢的轉變,看著他和那元丫頭在一塊兒的小日子過得,讓她都忍不住羨慕,雖說偶爾也鬧鬧小彆扭,可是看著他倆那寸步都捨不得分開的樣子,成天兒的黏糊得跟一個人似地,走哪兒都抱著摟著、哄著膩乎著。

    在似錦園,蘭嫂可沒少聽見他倆折騰的聲音,雖說不是故意的,但也經常弄得她面紅耳赤的,但是,那份情……她活了這大半輩子,還真就沒見過哪個小兩口像他倆那麼黏糊的,一到家就粘在一堆……

    再聯想到那天聽到的消息,連她都覺得老天忒會捉弄人,眼瞅著人孩子都快五個月了,突然來這麼檔子事兒,這不擺明白了就是坑人麼。

    這下好了,一個悶了,一個跑了。

    呸!

    盯著白慕雅的背影,蘭嫂怎麼看怎麼不得勁兒,最後,顧不得自己的身份,她惡狠狠地用能想到的最惡毒的詞兒詛咒了她。

    ……

    推開錢老二的臥房,白慕雅沒有見到人。

    跟著邁步進去,迅速地環視了一圈兒,然後皺了眉,雖說那個女人走了,可是為什麼她還是能感覺到有她的味道?

    沙發上放著二哥最討厭的女性抱枕,桌几上放著她看過的育兒書籍,甚至窗簾被套等床上用品,全都是溫馨的暖色調。

    這一切,完全不是二哥的喜好。

    忍不住暗暗咬牙,元素這個女人,究竟要什麼時候才能徹底消失在二哥的生活裡?這一切原本就是屬於她的,這間屋子該由她來住,那個男人也該由她來睡。

    可就是因為她,害得自己在j市的社交圈內成了一個笑柄,堂堂市長千金被一個窮酸丫頭搶了男人,還是從小喜歡上的男人。

    這口氣兒,她這輩子都嚥不下去。

    不過,那女人終究還是滾蛋了!所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理直了衣服,她定定地站著,她知道二哥在洗澡,因為浴室有淅淅的水聲傳來,她想像著那能讓她臉紅的惑人畫面,不禁掀起了唇角淺笑。

    踩著碎步,她邁著習練過無數次的優雅步伐,走到床邊兒,伸出手一點一點的撫摸著那張大床,自個兒意淫著,如果是她和二哥,在這張床上……

    「你幹什麼?」

    接著就聽到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那聲兒大得差點震破她的耳膜,她到底還是個黃花閨女,立馬不好意思地收回手,轉過頭來紅著臉瞧他……

    只一眼……

    她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眼前的男人就裹了一條浴巾,雖說臉色黑沉,可這美男出浴

    ……她有些口乾舌躁,心像注射了強心劑一般怦怦直跳,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二哥,我來看看你。」

    「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錢老二捋了捋頭髮,昨兒晚上喝了太多的酒,他現在腦袋脹痛,他沒法兒集中精力去想問題。

    他都快煩死了,這人還來添亂!

    所以,他垂著眸子,正眼都沒瞥她轉身進了衣櫥間,換上件兒睡衣過來,見她還沒走,便有些惱怒,毫不客氣地沉聲甩出四個字:

    「趕緊滾蛋。」

    如何換以前,白慕雅指不定就真滾了。

    但今兒不知道是受了美男出浴的刺激,還是得知元素走掉的興奮,總之她克制不住了,肖想了那麼多年的男人就那麼在自己眼前,讓她如何不衝動?

    衝動是魔鬼,這話兒一點不假。

    彷彿壓根兒聽不見錢老二森冷的命令,她不僅沒滾蛋,反而越挫越勇,直接撲了上去緊緊地抱住他,將自己身體最柔軟地部分往他身上湊。

    「二哥,我喜歡你,你要了我吧……」

    她今兒來是特意打扮過的,一身迷白色的束腰連衣裙,清純又不失嫵媚,將她原就不錯的身材勾勒得特別有味兒,像只熟透了,可以摘的桃子。

    對於自個兒的長相,她還是有信心的,不是都說男人是視覺動物麼?

    尤其是在他空虛寂寞的時候……

    理想是很豐滿的,現實卻是很骨感的。

    話說了這麼多,可實際上就她剛剛觸上的一秒,就被錢老二揮手甩開,跌坐在地上,而他的目光都沒放在她臉上,仍是抿著唇恨聲說,

    「最後一遍,滾!」

    不可置信地瞧著他,白慕雅雙眼蓄滿了淚水,臉頰染得通紅,咬了咬牙,她語氣中痛苦不堪。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狠心?不,不是你的錯,全都怪那個女人,你以前不這樣對我的,二哥……她現在走了,咱們可以重新來過,她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她不能給你的,我同樣能給你……」

    錢老二轉眸,視線森冷地落在她的臉上,囂張地摸了摸下巴,將那霸道狂妄的氣場發揮得淋漓盡致。

    然後,挑釁地挑著眉笑了:

    「小雅,你知道你在我心裡剩下的最後一點價值是什麼嗎?」

    本以為他要奚落或者漠視自己,聽聞他這句戲謔的話,她心中竟奇異的重新燃起了希望,爬起身來,她站得更加端正,抬著頭問:

    「是什麼?」

    「是年子的妹妹。所以,不要讓我連最後一點兒臉面都不給你,滾!」

    說完,他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被他打擊得踉嗆著往後退了一步,白慕雅的臉上血色褪盡。

    她把自己擺到如此低賤的位置,可他對自己連基於一個普通女人的側目都沒有,而唯一的價值,竟只是因為自己是大哥的妹妹。

    那麼,自己做的那些努力,不是太搞笑了麼?即便沒有了那個女人,他同意還是不待見自己,這麼多年了,她自以為能一步一步走近他,走近自己渴望的那個位置。

    結果,卻是越來越遠。

    看著這個頭髮滴著水仍舊光芒耀眼的男人,這一瞬間,白慕雅的心底湧上絕望的叫囂,渾身無力,像個行屍走肉一般悻悻地退出了房間。

    出了門兒,她終於捂著嘴哭了出來,迅速而狼狽地逃離了錢宅,連沈佩思在後面擔心的呼喚都沒法兒回應。

    剛出錢宅,她就接到了白慕年的電話,流著淚接起來,她就委屈地輕喚了一聲:「哥……」

    「回家去吧,小雅,媽等著你吃飯。」微微一歎,白慕年知道這個妹妹又吃了癟。

    這麼多年了,眼看著她不撞南牆不回頭卻無能為力,這個妹妹的性子倔強,打小兒被捧著哄著長大的,凡是自己看上的,都是歸自己的。

    而她這輩子,載得最大的跟頭,就是在錢老二身上。

    作為哥哥,他勸過無數遍都收效甚微,希望這一次,她能真正徹底地死心,好好地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不要整天就想著念著不屬於自己的男人。

    「哥,為什麼你從來不幫我?」

    揉著眉頭,白慕年將自己偎進汽車椅背上,拿著手機貼在耳邊,看著小雅的汽車從錢宅裡駛了出來,沉聲道:

    「小雅,世界上最不可強求的東西,便是情感,你須懂得,一個男人如何真心愛你疼你,並不需要你委屈求全的付出,兩心相許的愛情才是神聖完美的。」

    「我愛他,那個女人走了,為什麼我不可能爭取,白慕年,你到底是哪一國的,你到底是不是我的親生哥哥?」

    「如果我不是你哥,我這會兒直接大嘴巴抽你,而不是給你講道理,小雅,你醒醒吧,錢老二他永遠不會屬於你,哪怕沒有元素,他也不可能愛上你,好好去尋一份自己的感情不好麼?何、必、執、念、」

    這句話,他勸著小雅,其實又何嘗不是給自己的警世恆言。

    白慕年,你何必執念?就算沒有錢老二,她仍然不會屬於你。

    他和小雅其實都是同一種人,同樣的固執,而唯一不同的是,小雅愛而不得,嫉妒癡狂,而他自己,愛而不得,沉默守候。

    小雅的愛卑微,而他自己呢?何嘗又不是低入塵埃?小雅到底還得到過錢老二像哥哥一樣的寵愛,而他,連做哥哥的資格都沒有。

    ……

    離開j市第四天。

    元素邁開腳下沉重的步子,拖著一個簡單的行禮箱,站在這塊兒既熟悉又陌生的土地上,她竟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要去哪裡,能去哪裡?

    走得太過匆忙,先乘了長途客車,再轉乘了客輪,像逃兵一般的離開,她明白自己在怕什麼,只因那個男人的觸覺太廣。

    從來沒有想像過有一天,這個世界就剩下她一個人了。

    每走一步,左腳甜蜜似糖,右腳宛如刀割,就這麼一步步,邁向深淵,無法自拔……

    如果說世界上真的有一種叫做忘記的東西,那麼老天興許沒把這種能力遺傳給她,綱紀,倫常,禮儀,廉恥,多大的帽子啊,扣得她喘不氣兒來。

    到最後,他們連孩子都不想留給她……

    所以,她走了,沒有結果的糾纏到最後仍舊是傷。

    傷人,傷己,傷害自己未出生的寶寶。

    不如找個寧靜安然的小山村好好養胎,順便沉澱一下自己的情緒。

    錢傲說,只要堅持,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可是堅持又能有多久?一天,二天,三天,他倆怎麼才能逃離這個魔障?

    天長日久,情感淡了,耐心磨盡了,還不如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來得好。

    愛情這東西,最是經不起時間的考驗。在j市那塊土地上,他和錢傲又能經受得了多久那種壓力和考驗?

    可,真正等她站在這塊兒土地上時,突然又覺得自己的行為太過幼稚,明明是想躲著藏著,為什麼還會不由自主的來了這裡?這個他倆第一次接近彼此心臟的地方。

    心上酸澀不已,甩了甩頭,她命令自己別再胡思亂想,拖著行李箱繼續往前走去。

    既然剪不斷,理還亂,那就不剪不理吧。

    鎏年村!我來了!

    慢慢地,眼睛亮了!

    越接近鎏年村,越發不敢置信,這裡哪裡還有當初的影子?

    完完全全就被打造成了一個現代化氣息濃厚的新型農村的樣子,寬淌的水泥路面很是整齊的直接修到村口,站在山坡上,她極目眺望,這裡青山綠水,植被翠色,各種農作物高高矮矮地附作在田地裡,田邊地角,開著許許多多不知名兒的小花,五顏六色,煞是漂亮。

    遠遠的就可以看到新建的小學,四層樓高的小洋樓,屋頂上插著鮮艷的五星紅旗,幾個碩大剛健的字體彰顯著村民的希望和未來——

    鎏年村愛心小學。

    離開城市的喧囂和煩躁,這一刻置身於此,她不由得感歎著錢傲的信守承諾。他不僅是一個好男人,還是一個好商人。

    好人!

    她不說慈善家,因為她知道,如果他聽見,指定認為這是羞辱他。

    慢慢地踱著步,這剛走到村西口,就見到蘭嫂家的兒媳婦和大孫子虎子。

    看到她,小孩子眼尖,直接叫喚著蹦跳起來:

    「元姐姐,你來了,媽,媽,元姐姐來了!」

    小孩子天真無邪的熱情感染了無素,卻把他媽媽弄得哭笑不得,掃了元素的肚子一眼,她趕緊拉住自己的兒子,操著方言說:

    「虎子,元姐姐肚子頭有小弟弟了,你不要在那兒亂蹦亂跳的。」

    小弟弟!

    呵呵,感受到她的善意,元素樂了,心底的陰霾都消散了不少。

    「大姐,你好啊!我又來討擾了。」

    「哎喲,妹子,這說的是哪裡話哦,我們村長都天天犯愁,請都請不到你們來耍呢,你看哈,我們這個村的變化大哇,全是你們屋頭的錢董派人落實的,簡直是……嘿嘿……」

    農村婦女單純又略顯傻氣,但語氣卻是無以倫比的真誠,鎏年村的人,誰不清楚如今他們耕田有水,種土有苗,孩子有讀書,交通又方便是哪個的恩惠啊。

    錢傲,是鎏年村的傳說!

    所以,他們在這聊天的時間,已經有許多的村民迅速的圍攏了。

    有的竊竊私語,有的光明正大,各種感激的話頻頻出口,元素不知道怎麼表白,其實錢傲做這些事,自己一分錢的功勞都沒有?

    要說有,她記得,自己還欠著錢傲一個獎勵……

    村民們不停地歡笑著,都熱情的邀請她去家裡小住,最終,她選擇了跟著蘭嫂兒媳婦走,因為她知道,那裡有一張床,在那個蛙片一片隨後陣聲陣陣大雨傾盤的夜晚,她第一次從那個男人身上感覺到,那種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情,何時起?不知道,可終究一往而深,然後非得再斬草除根……

    多可笑啊!

    「妹子,這回錢董沒陪你來啊?你準備耍多久啊?你這肚子看著也不小了,再大點就不適合奔波了哦。」

    「呵呵,住幾天再說。」

    蘭嫂媳婦兒小心地扶著她進了自家的房屋,台階上青苔太多,她怕這會矜貴的客人滑倒,那就大勢不妙了。

    坐在蘭嫂家的堂屋裡,元素不僅有些感歎世事難料,想不到兜兜轉轉一圈兒,她還能再回到這個地方來。

    想起這個,就不僅有些想念那個美麗的傳說和那口古老的鎏年井了。

    於是,笑了笑,問道:

    「現有不缺水了吧?」

    「不缺了,山頂上修了倆大水塔,家家都有自來水了,水龍頭一擰,嘿,水就來了,這日子方便多了。」

    「那村東口的古井呢?還是永不乾涸麼?」

    似乎有些心疼地抬起頭望村東方向瞅了瞅,蘭嫂媳婦兒才捂著胸口小聲說,

    「干了,哎,就是前兩天的事兒,好邪門兒哦,看著看著的水位就下降了,然後就乾焦焦的了,聽老人說都幾百年沒幹過,算命的那個張三仙說,不吉利,怕是要出亂子了,我呸呸呸……不靈不靈!」

    幾百年不乾涸的鎏年古井,居然乾涸了?

    元素瞬間愣了,腦子裡鑽出那篆書的古字兒來,耳邊彷彿敲起了錢傲磁性好聽的聲音得意地飄蕩:

    「生死輪迴,此情不移,鎏年古井,壽與天齊。」

    呵,連古井都干了麼?壽與天齊的古井都干了,那麼此情不移,是不是也該死心了?

    靜靜地坐著,她回憶著那天的陽光青草,綠樹藍天,祠堂古井……為什麼那時候不多呆兩日呢,多麼美好啊。

    於是,苦笑,歎息著往事終究不可追!

    住進蘭嫂家,總歸是打擾了人家,而且她又不知道終究要住多久,乾脆拿出錢來說租他們那間房子,可是好說歹說,蘭嫂媳婦兒和兒子都不收這個錢,還說錢董對他們家,對鎏年村大恩大德云云……

    村裡人,真是實誠。

    午飯時,蘭嫂媳婦兒準備的竽兒燒雞,挺有鄉村特色,雞是自家養的土雞,芋頭是臨時到地裡挖的,真是別有一番風味。

    吃過飯,她進屋準備午睡一會兒。

    再踏入這間臥房,那感覺,恍如隔世,可惜房屋粉刷過了,不再是當初土砌成的樣子,還開了一扇窗,裝上了玻璃。

    輕輕和衣躺在床上,她偏過頭,就能透過窗戶瞅見外面的鄉村風情。

    垂著眼瞼,腦子裡思緒萬千。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實在是太快了,自己愛的男人成了二叔,養了自己二十一年的媽媽,居然不是媽媽?

    一夕之間,什麼都沒變了!真是混沌不堪。

    獨在異鄉的感覺,讓她開始思念起錢傲,思念起媽媽來,多久沒有和那個男人分開過了,這乍一分開,真的還不適應了。

    還有,她多想回家去親自問問,可,媽媽的頭髮已經開始花白了,這件事兒的打擊連她自己都接受不了,媽媽那麼脆弱,行麼?

    媽媽怎麼能接受她自己養了二十一年的女兒,原來是當年抱錯了的嬰兒?

    不,這樣媽媽一定會瘋掉的,這完全就是顛覆人生的巨烈火球,能將人徹底烤乾的烈焰。

    她怎麼能夠這麼自私,她自己難過痛苦了,難道還要把這個巨大的打擊讓媽媽再來嘗試一遍?

    這真是太殘忍了,太殘忍了……

    可是如果不問,她又很迷茫,她該怎麼辦?

    心裡有些怯懦,元素想來想去除了覺得自己需要安靜之外,什麼都想不明白。

    ……

    就在元素思緒難平的時候,錢老二找她找得都快要發瘋了。

    已經三天了,他妞兒居然離開了他整整三天。這在之前,是他想都沒有想過的事兒。

    最後,他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準備去找顏色,她倆那麼好的朋友,她不跟自己聯繫,肯定會和顏色聯繫的。

    對,他突然覺得自己傻逼了,白白浪費了三天的時間。

    可是,打徐豐的電話不接,跑到顏色住院的醫院沒有人,說病人出院了。

    最後一個地方,他跑到了徐豐和顏色居住的花園別墅,可是砸了老半天門都沒有動靜兒。

    就在他想踹門兒的時候,終於見到滿臉陰鬱的徐豐來開門了,不過那神情實在是差強人意,滿嘴的酒氣,那形象跟一天之前的自己,實在是有得一比。

    聽到他的來意之後,徐豐捧著肚子哈哈大笑,

    「哥哥,一大早你來找我就為這個?你說找誰?找我媳婦……不好意思,沒了……」

    神色一變,錢老二倏地抓緊他的衣領:

    「說清楚一點,什麼叫沒了?」

    「沒了就是走了,跑了,不知道哪去了,不要我了……聽懂了麼?」

    心情原本就是極度鬱結,再聽到他這話,錢老二都快崩潰了,這什麼世道啊,現在的女人個個都長行市了啊,動不動就開溜兒?

    於是,放下抓扯他的手,垂下:

    「媽的,原本咱倆同命相憐!」

    被他這句話逗樂兒似的,徐豐扯過他的肩膀,嗤笑了一聲:

    「來,咱倆喝一杯,慶祝單身。」

    在他後背上一拳頭狠狠地拍了下去,錢老二皺著眉頭沒好氣的吼他:

    「瞧瞧你這慫樣兒?這麼就放棄了,妥協了?是個爺們兒麼?操的!」

    「哥哥,那你說我怎麼辦?」

    揉了揉太陽穴,錢老二亦是無奈,低歎:

    「繼續找。」

    進了屋,坐在沙發上,兩個大男人相顧無言。

    錢老二不洩氣的繼續撥打元素的電話。

    ……

    轟隆隆……

    好好的天,突然下起雨來,將靜謐平和的小山村的寂靜打破,頃刻之後,閃電伴著驚雷,打在屋頂,如同久困牢籠的野獸,叫囂得山崩地裂。

    元素躺在床上,捂著耳朵瞧著窗外面的急雨,一道閃電劃過,嚇得她趕緊垂下腦袋。

    突然特別想哭!

    可,沒有那個男人了,也沒有人會在打雷時替她捂耳朵,更沒有人會擁她入懷細細安慰了。

    渾身瑟縮著,元素眼睛有些發直。

    在這樣的天氣裡,他真的想到這張床上的夜晚了,想到那個男人所有的好了。他的笑,他的怒,他的溫柔,他的霸道……

    突然,她翻身而起,她突然想到一件急手的事,她到是一時衝動走了,錢家人找不到她,會不會找到她家裡去,那麼一來,她媽媽不仍舊會知道麼?

    那,她受得了這打擊麼?

    掏出手機,她按了開機健——

    躊躇了半天,翻看了一會兒中秋節的早上她拍在手機上的照片,錢傲這笑容多勉強啊,傻傻的,那笑臉,那時候還是親熱無間的兩個人,如今……

    最終,她還是撥通陶子君的電話:

    「媽。」

    一聲媽出口,瞬間哽咽不已。

    那邊瞬間作出回應,「素,你在哪裡?傻孩子,你跑哪去了?」

    這話問得?!她大驚,難道媽媽已經知道她走了?

    誰告訴她的,張開嘴,她再喊了一聲『媽~』尾音拖得長長的,可是接下來卻不知道怎麼出口了。

    沉寂了幾秒,電話裡充斥著媽媽隱隱的抽泣聲,然後低低哭道:

    「素,不管怎麼樣,你永遠都是媽的女兒,不會改變……」

    元素瞬間如遭雷擊。

    如果說之前她還存在一絲僥倖的話,媽媽這句話,瞬間將她徹底推向深淵。

    「媽,難道……我真不是你的女兒?」

    那邊——

    陶子君拿著電話,捂著臉只顧著哭,她的手裡拿著另一份dna檢測報告,是這她自己和元素的報告。

    她整個人頭腦發懵,她不想去相信,可事實擺在眼前,手裡的鑒定書寫得清清楚楚,直拉就把他拉入痛苦的漩渦

    ——原來,養了21年的女兒竟然不是自己親生。

    她咽咽地哭泣著,她的邊兒上,站著垂手而立的沈佩思,像酸打的茄子一般,這回沈女士是真的蔫了。

    為了保住倆雙胞胎大孫子,她做了最後的努力,和錢司令員一合計。於是,她找到了陶子君家裡求證,陶子君怎麼說都不相信,最後,她親自在元素用過的梳子上取下了頭髮,和陶子君做了dna親生母女鑒定。

    接著,她找熟人以最快的速度出了檢測結果。

    最後……事實在眼前。

    唉!

    瞅見陶子君半晌講不出話,沈佩思乾脆直接從她手機拿過電話:

    「喂,丫頭,你在哪?家裡找你都快找瘋了……喂……喂……喂……」

    嘟嘟嘟……

    電話另一端,元素拽住手機的手微微的顫……

    她默默地掛掉,關機……

    她不想再聽。

    讓時間停在這一刻吧。

    望向窗外,她的眼睛呆了,剛才還綠油油的對面山坡,一排排的泥土直直往下滑動,她發誓是在動……

    然後,地動山搖般的震感傳來……

    ……

    j市。

    錢老二拿著手機的大手在微微顫抖,正在通話中……

    驚喜,他女人終於開機了,當初他送她這只iphone手機的時候,很猥瑣地開啟了她的gps定位。

    沒想到,真會有派上用場的一天。

    迅速手動,滑過,滑過……查找『寶貝兒』的iphone,運行軟件,輸入密碼。

    心緊張得揪了起來,看著屏幕上的「正在更新位置……」

    衛星地圖出現,『寶貝兒』的手機在c市r縣鎏年村,偏差距離約為1。5公里。

    鎏年村,她去了鎏年村?那個他倆覺得仿若世外桃源的地方……

    他猛地站起,找準了位置,那麼,他繼續撥她的號碼,冰冷的女聲傳來。

    「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唉!又關機。

    素啊,等著吧,看老子找到怎麼收拾你,咬牙切齒,磨刀霍霍,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只要能讓他找到她,他寧願讓她收拾自己。

    迅速打電話,訂了一個小時後飛往c市的機票,這時候,耳邊兒卻傳來徐豐苦逼落寞的聲音:「二嫂找到了?」

    「找到了,我正要趕過去。」

    「哥哥,你說我媳婦兒和她會不會在一起?」

    「……」

    錢老二不回答這種猜測性的問題,也沒工夫和他閒耗,直接打開門就要往外衝,背後傳來徐豐的聲音:

    「哥哥,等等我,咱倆一起。」

    回頭轉眸,他還沒來不及講話,只覺得腳下一晃,忽然感覺地面都在晃動,客廳裡的家俱晃得碰碰作響,一株種著水葫蘆的花盆『碰』的一聲掉到地上裂成了碎片。

    心下一顫,地震了?!

    這震感還挺強!

    心尖兒顫了顫,他稍一猶豫,來不及和徐豐道別就奪門而去,取了車就往錢家老宅而去,他要老婆,不能不要爹媽啊,現在這什麼情況都不明朗,他得先回家一趟再做打算。

    回家的路上,眼看戶外都擠滿了避震的人群,到處黑壓壓一群一群。

    四十分鐘後,他回到了家,錢宅的大院子裡,錢司令員很鎮定,沈女士卻不在,算上女傭警衛,大約十幾個人站在院子裡。

    都在望天!

    他前腳剛進門兒,後腳錢仲堯就回來了,在這種時候,還是家人重要,恩怨情仇是非都拋開了許多,一家人紛紛給親戚朋友打著電話,互相問詢。

    可是,通訊中斷——

    再半小時後——

    錢司令員的電話響了,他頓時神色凝重:「接到部隊緊急電話,我現在必須馬上去軍區,c市發生裡氏7。8級強烈地震。」

    c市?c市!

    錢傲瞬間面色慘白一片。

    「震中在哪?」

    「c市r縣x鎮……」

    x鎮,不就是鎏年村所在的鎮麼?

    ------題外話------

    明日……極地大營救……絕境暖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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