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零二章 我們都不好 文 / 茶魚
林喬的病再一次惡化,林安寧看著手術室亮著的燈,感覺自己最後的力氣好像被抽空了一般,她坐在那裡,用自己的手遮住自己的臉,良久,她的手,依舊乾淨如初,沒有眼淚,根本就流不出眼淚,不是因為自己已經一天天地變得堅強,而是因為已經沒有任何辦法能夠發洩心中的痛,就連哭泣,都做不到了,周圍是冰冷的,感覺不到一絲溫度,眼淚如此溫情的東西,根本無法在這種條件下存在。
「想哭就哭出來吧!」突然傳來的聲音,讓林安寧抬起頭來,竟然是魏青遠。
「你怎麼來了!」
「怡然不放心你,讓我來看看!」完美的說辭,讓林安寧無法拒絕,如果他是以個人的名義來看她,那麼她會拒絕,因為,他是蘇怡然的男人,季川西已經是前車之鑒,她是萬萬不會再做出這樣的事來了。
可是?他說他是替蘇怡然來看她的。雖然心裡存在很多的懷疑,但卻還是不忍心捅破這層紗窗紙,蘇怡然對林安寧而言,始終是一個不一樣的存在,那些看似枝繁葉茂的恨意,其實只需要一點點的關心,便可以讓它瞬間枯萎。
「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林安寧問道,知道她在這裡,便已經代表了他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包括林喬的存在,當初她瞞著他留下了這個孩子,然後一走了之,如果可以,他希望他永遠都不知道這件事兒。
「你消失的這一年,我很努力地在找你!」
「找我做什麼?」不知為什麼?一聽到他說找他,她便很明顯地反感,也許是因為,再怕沾染上一點關係吧!只要是蘇怡然的東西,她林安寧退避三舍,魏青遠,從來都未曾走近過她的心裡,所以,她不在乎對他的傷害,她承認,她不是那種很善良的女人,她有她為人處世的原則,這套原則,也許不為別人認可,但她,自己很習慣,很自在。
魏青遠正想說什麼?手術室的門在這個時候打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從裡面走了出來,看見林安寧焦急的摸樣,安慰道:「沒事了,你放心吧!」
林安寧整個人突然之間放鬆了下來,微笑道:「謝謝你!」
「沒關係!」還算年輕的醫生微笑著回答道,其實,最開始的時候,他對林安寧也是很冷淡的,只是後來,看著這個女人為了自己的孩子,心痛難過,故作堅強,便不自覺地對這個女人多了一絲同情和憐憫,所以說話間,也多了幾分感情。
林喬很快便被推了出來,他原本就瘦小,此時更是臉色蒼白,讓林安寧看得心都揪了起來,最近林安寧總是問自己,到底是做錯了什麼?要接受這樣的報應,在最需要父愛的時候,她沒有得到,在母親去世的那一刻,她才知道那麼多年的敵對,怨恨,其實都只是自己所犯的錯誤,那麼濃重的悔恨,每次想起母親的容顏,林安寧便夜不能寐。
後來,當她逐漸習慣自己已經是沒有父母的孩子,當她已經接受了這樣的事實,她又失去了畢生所愛,而上帝賜予自己的唯一的東西,卻隨時可能被奪走,想起這些,林安寧便覺得胸口好像被刺穿了一般,寂靜夜晚,風穿堂而過。
其實,林安寧曾經想過放棄林喬的生命,看著他打針,治療,太受苦了,真的,她不忍心,一次次地將他從生死邊緣拉回來,可是?根本無法挽回他的生命,他只是在用痛苦,延續著自己的生命,她這樣救回她,但其實她從來都不知道他願不願意,他是不是想著,活著太痛苦了,不如死了才好。
她曾經那樣深切地為他想了這個問題,有那麼一刻,她甚至想對自己說,算了吧!林安寧,你不要再折磨你的孩子了,可是最後,她終於還是沒捨得讓他自生自滅,就這樣自私一回吧!就算是勉強,也自私這一回吧!
林安寧伏下身來,用自己的臉貼著林喬柔嫩的臉頰,這段時間,她每天每時每刻都生活在恐懼之中,真的太在乎這個小小的生命了,所以,她無法停止對自己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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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川西去洪和大廈談點事情,剛從車上走下來,卻與蘇怡然相撞,偶遇這種事情真的很神奇,有的時候,你多想遇見,卻遇不見,有的時候,你又會在最不想遇見的場合遇見了那個人,就好像,此時的蘇怡然。
她的身後,碩大的婦科醫院幾個大字,她的臉色蒼白,很顯然剛剛做過手術。
季川西愣愣地看著蘇怡然,自從那次分開之後,他們便再也沒有見過面,彼此都很默契地拒絕能見到彼此的場合,所以,便真的一直都沒有見過。
蘇怡然一看清撞自己的人,便想逃開,在這個世界上,蘇怡然最想讓兩個人看到她過得很好,一個是林安寧,一個便是季川西,他們是曾經狠狠傷害自己的人,所以她總是希望能夠在他們面前活得驕傲,可是?事與願違,此時的她如此狼狽。
踉踉蹌蹌的想要逃開,卻被季川西拉住了手臂。
「你去哪裡,你身體沒事吧!」
蘇怡然回過頭來,看向季川西,問道:「我很好,不勞您費心,再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可是什麼關係都沒有!」
季川西皺起眉頭:「你到這裡來做什麼?你臉色那麼蒼白是怎麼回事!」
一句看似關心的話,蘇怡然已經等了太久太久,突然之間,眼淚氾濫,但蘇怡然狠狠地將它憋了回去,她不可以讓自己顯得那樣沒用,她不可以在這個男人面前掉下眼淚。
「不關你的事,我還有事,我要走了!」蘇怡然說著,便試圖甩開季川西的手。
季川西卻將她的手臂拉得那樣緊,完全不讓她掙扎。
「你不說清楚就別想走了!」不知道為什麼?看著蘇怡然對自己的身體這樣不負責任,他便真的生氣了,心裡很不舒服。
「我有病行不行,我有艾滋病行不行!」蘇怡然吼道。
「你說什麼?你說的是真的嗎?」季川西完全不敢相信。
蘇怡然笑了,趁著季川西發愣的空擋抽回了自己的手。
「怎麼,怕了嗎?放心,我禍害不到你,我也沒這個興趣來禍害你,現在看著你,我就覺得噁心,我就不明白了,想當初我怎麼就豬油蒙了心,看上了你呢?」
「你說得到底是不是真的!」季川西不死心地問道。
蘇怡然正想回答,笑容卻僵在了唇邊,突然,她扶著牆,在牆邊吐得昏天黑,那種嘔吐,好像要把整個身體掏空了一般,她靠著牆,身體抖那樣厲害,季川西看著她,很擔心。
「你怎麼了?你住哪裡,我送你回去!」
蘇怡然甩開季川西的手:「我不會再那麼傻了,季川西,我再也不要和你扯上一丁點兒關係,你給我走,想接我的男人多的是,你算什麼?」
「蘇小姐!」突來的男音打斷了蘇怡然和季川西的爭吵,蘇怡然和季川西同時將目光投向這個走近的男人,也正是因為他們同時看向他,所以,季川西沒有看到蘇怡然的眼神在那一刻充滿了恐懼和厭惡。
當季川西轉過頭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蘇怡然微笑著走近那個男人,她的手,挽著他的手。
「怎麼是他,你不是和魏青遠在一起嗎?」季川西很疑惑。
蘇怡然笑道:「我不是跟你說過,我身邊不缺男人,所以,你季川西什麼都不是!」
季川西無言,只是看著蘇怡然和那個男人走遠,那個男人看起來像是混血,有些美國人的感覺,很強壯,高大的他站在蘇怡然的旁邊,只能顯得蘇怡然極其嬌小。
那個男人從頭到尾只說過兩個字,可是?季川西卻總感覺他的身上有很多他不喜歡的東西,言談舉止,總讓人感覺他並非好人,這種感覺,並沒有任何依據,但是,來得很真實,在商場上的這些年,季川西見過很多很多的人,閱人太多,預感總是比較準確的。
想到這些,季川西改變了原來的方向,向婦科醫院走去……
車上,那個男人將嬌小的蘇怡然壓在身下,他一次次地進去,碰撞著,索取著,動作那樣粗魯,蘇怡然的臉上,不斷流下汗珠,不是激動,不是快感,只是因為太過痛苦,剛剛做過流產的自己,在這個男人強烈的索取下,好像隨時都要休克一般。
眼神裡,是死一般的灰白,她有多厭惡這樣的時刻,她有多希望自己的人生可以重來,可是?沒得回頭了,從那個晚上,那個男人將藥放進了水裡,將**膨脹的她塞進那個陌生男人的房間開始,那一天,她便已經墜入了地獄,她失去了最後的一絲純真,從此以後,行屍走肉地活著。
在不同的男人身下沉默著,任別人予取予求,這是蘇怡然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事情,可是?經歷得再多,也無法習慣。
曾經她以為,她懷了他的孩子,他會因為孩子放過自己,可是?事實卻證明了她的天真,他是個魔鬼,魔鬼怎麼會在乎孩子呢?
毫不猶豫地將孩子打掉,不帶一絲不捨。
下身劇烈地疼痛著,蘇怡然感覺自己快撐不下去了,可是?什麼時候才是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