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一八章 要怎麼找到你？ 文 / 茶魚

    「怡然……怡然……」季川西抱住蘇怡然，心疼地喃喃自語。

    蘇怡然被他圈在懷裡，卻始終無法走出過去的那段陰影，多想忘記，可是？要怎麼才能做到，胸前的記號依舊存在，那些男人趴在自己身上的情景就好像發生在昨日，那麼多個夜晚，那些讓她噁心的男人趴在她的身上無止境地索取著。

    之後，他們還會在她的身上燙下煙頭的痕跡，煙頭與皮膚接觸的那一刻，蘇怡然能清楚地聽到皮膚被燒焦的「嘶嘶」聲，如此清晰，讓人心驚，痛，無止境地蔓延開來。

    胸前一個個的疤痕，代表的便是那些個恥辱的夜晚，你說，這讓她怎麼忘記的了，這讓她怎麼能夠安心留在季川西的面前，甚至成為他的妻子，這個人，是自己在心中當做天神一般的男子啊！在這個世界上，他就是完美的化身，可是？這樣的自己，怎麼配擁有他的愛情。

    「川西，我配不上你，川西，我忘不了那些，我做不到……」

    季川西低下頭來，用自己的唇輕輕地碰觸她胸前的那些疤痕，蘇怡然根本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做，身體一陣僵硬。

    季川西親吻那些痕跡之後，便再沒有下面的動作。

    「怡然……不著急，我們慢慢來，過去的總是會過去的！」

    蘇怡然憋了很久的痛化成了一滴淚，落在胸前，在她和季川西的身體上，流淌。

    過去的，總會過去的。

    過去，終究是會成為真正的過去的。

    只是，那一天還有多久，蘇怡然不知道，季川西也不知道，可是？他們願意等，並且堅信，一定能等到那一天的到來。

    江楚帆的手指從林喬的墓碑上拂過，這個孩子，還未來得及給他很多很多的愛，便已經離開了，就算再想彌補，就算再想能夠好好愛他，卻也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是真的很認真地去想過要好好做一個父親。雖然嚴厲，卻是真心地疼愛。

    人家總說，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這，就已經是最大的遺憾了，但其實，父欲養而子不在，亦同樣讓人無比心寒，陰陽相隔是最大的懲罰和折磨，因為那是一種人類根本無力去改變的事實。

    匆匆地去了醫院，得到的便是這樣一個消息，林喬死了，而林安寧不見了，兩個讓他心心唸唸的人，一死一消失，這個消息，讓江楚帆幾乎暴跳如雷，這段時間，這麼辛苦，為的就是能夠好好地站到林安寧的面前，給她安慰，給她力量。

    但現在，他所有的努力還有意義嗎？那樣拚命地克制自己的欲/望，那些個毒癮發作的時刻，讓他幾乎想殺了他自己，可是？他堅持下來了，這些，不就是為了能夠好好地陪著她嗎？可是？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來戲弄他。

    從護士那裡問得林喬墓地的地址，江楚帆便趕往這裡，冰冷的墓碑上，刻著他兒子的名字，林喬，喬，喬木，高大強壯的樹木，想當初，林安寧為他取這樣的名字，便是希望他能夠像喬木一般好好的吧！可是？他卻還未來得及長大，便已經枯死。

    江楚帆無法想像，當林安寧看著她唯一的兒子永遠回不來的時候，是不是差點就活不下來了，他是她生命的全部，是她最大的精神支柱了，當支柱都垮了，那她要怎麼辦。

    「林喬，你是不是很怪我！」江楚帆對著墓碑問道，沒有人回答，只有微風吹過，吹動樹枝帶來的「沙沙」聲。

    從墓園離開的時候，江楚帆只有一種感覺，那便是，他要找到她，不管她此時在哪裡，在做什麼？他都要找到她，陪在她的身邊，她的林喬沒了，可是？他還在，江楚帆會陪著她的，會一直一直陪著她的。

    潘妮妮站在不遠處，看著江楚帆落寞的背影，墨色的眼鏡下，她的眼眶濕了，什麼時候，他也能夠為自己心疼地難以復加，是不是，只有自己死了才會，如果自己真的死了，是不是就能在他的心裡佔據一個永恆的位置。

    再一次踏進醫院，一個個地去問，林安寧到底在哪裡，江楚帆從來都是驕傲而冷漠的，可為了林安寧，他賠上了笑臉。

    一直負責照顧林喬的護士一臉戒備地看著江楚帆：「你真的是林喬的父親嗎？為什麼林喬的葬禮你都沒有參加！」

    這個問題，本是無心，卻恰恰戳到了江楚帆心上最柔軟的地方，他有多愧疚，多難過，那個時候，他不在，可是？時間永遠都不會倒流，缺席了，便再不能補到，在父親這個席位上，他太過失敗。

    望著護士疑惑的眼神，江楚帆幾次想要開口，卻還是什麼都沒能說出口。

    他的痛苦，他的為難落在了護士的眼裡，她也不再為難他。

    「季先生應該知道林小姐的下落，你可以去問問他！」

    季先生，姓季的人並不多，江楚帆立即便反應過來，她口中的季先生便是季川西了，和季川西之間的仇恨，已經根深蒂固了，縱使是親兄弟，但殺父之仇，加上奪取江氏之仇，這些，已經注定了他們之間的立場。

    原本，以江楚帆的心性，他是永遠都不會去求季川西的，可是事到如今，他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什麼都顧不得了，只要能夠知道林安寧的下落，他就可以，放下任何一切，原本並不明朗的感情，經過這段時間的分別，卻突然清晰了起來，江楚帆清楚地明白了自己對於林安寧的感情，至於那些誤會，那些仇恨，卻被熾熱的感情所淡化了。

    到江氏的時候，是早上十點，江楚帆站在摩天大樓下，望著如此熟悉的地方，曾經，這是他江楚帆的天下，可是現在，已經物是人非，就連「江氏」兩個大字，也已經換成「季氏」，江楚帆深吸了一口氣，才向上走去。

    前台已經不是當初他在的時候的那姑娘了，換了一個更漂亮些的年輕女孩子，見到江楚帆，甜甜地問道：「先生，您好，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我找季川西！」

    「請問先生您有預約嗎？」

    「你告訴季川西，就說江楚帆找他！」

    季川西接到前台的電話，有些意外，但他還是請江楚帆上來，他不用躲避和他的見面，他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迴避的必要，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不是嗎？

    江楚帆踏在這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地方（季川西接手後，這裡就重新裝修了，所以，有很多的不同），這種感覺，很複雜，其實，他本來差一點就要成功了，如果他沒有由著自己的性子，得罪了潘豹，如果他聽他的話，娶了潘妮妮為妻，那麼，江氏可能早就回到了自己的手中，說到底，終究是他江楚帆不夠理智，罷了，有的時候，人糊塗一點才會開心的，不是嗎？

    就算是擁有了江氏，那也只是一座冰冷的江山，既然江山都是冰冷的，那指點江山的人又能溫暖到哪裡去。

    季川西的辦公室比當時江楚帆所在的，更加的奢華，其實，季川西並不是喜歡顯擺的人，之所以這樣，不過是想要每個人看到，自己所作出的成績，在他心裡，永遠都停止不了和江楚帆的比較，因為，他最想戰勝的人，就是他了，可偏偏，父親疼愛的是他，林安寧深愛的，也是他，好像他江楚帆就是得天獨厚，理所當然的擁有所有，這讓季川西感覺氣憤不平，只有將江楚帆壓倒，他才能好過，才能快樂。

    「找我有事！」不想與江楚帆廢話，季川西開口便是直截了當地問這個問題。

    「我想知道安寧在哪裡！」江楚帆亦是不想跟他多說，都沒有坐下來，只是站著說道。

    「安寧，江楚帆，你來問我這個問題，你覺得我有可能會告訴你嗎？」

    「我知道你不會，但我只能試一試，我找不到她，但是也許你會知道！」

    「我是知道，但我，根本就不會告訴你！」季川西說道，滿是得意，林安寧的心裡，永遠都只有一個江楚帆，永遠都是他季川西尋不到林安寧，終有一次，輪到他江楚帆來問自己，，林安寧在哪裡，這就好像是，男人之間的一種較量。雖然，此時季川西的身邊已經有了一個蘇怡然，但這，卻不影響他在江楚帆面前得意的感覺。

    聽到季川西這樣說，江楚帆轉身便想走，走了幾步，卻又返了回來。

    「你要怎麼才肯告訴我！」

    季川西笑了，這個笑容是真心的，林安寧一直念念不忘的人，自己一直為林安寧感覺不值的人，但最起碼，他肯為了林安寧放下他身為江氏繼承人與生俱來的驕傲，這一點點的委屈，卻讓季川西突然感覺其實一切都沒有那麼糟。

    「你笑什麼？」江楚帆看著季川西的笑容，忍不住問道。

    「江楚帆，如果我們不是以這樣的身份出現，我想，我們可以成為真正的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