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十六章 定計 文 / 刺刀特種兵
更新時間:2013-08-20
布塞和納林布祿兩個把李如楠當成菩薩一樣,在葉赫老城供奉了足足一個月的光景,這段時間,他們兩兄弟也都沒閒著,不停的往來於輝發,哈達,烏拉,以及左近的蒙古部落,聯繫著一同抗擊建州女真的事。
只可惜收效甚微,眼下雖說南方大地早已經冬去春來,可是在東北大地,依然是天寒地凍,這大冷天的,女真人連他們最喜歡的冬狩都扔下了,誰還有心思打仗。
後世的那些個電影裡,不是總說打仗要等到草青馬肥之時嗎?
眼下距離那個時候,還差的很遠,至少李如楠在葉赫這一個月,除了東哥的玉珮,以及整日裡被布塞頂在腦袋上的翡翠,就沒看見過綠的東西。
不過倒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那些部落的首領也不是蠢蛋,他們自然看得見建州女真蠢蠢欲動的,意圖不軌,沒辦法,建州女真眼下的實力確實強了些,已經打破了女真各部落之間的實力均衡。
女真各個部落的族長其實都做著統一女真各部的春秋大夢,可關鍵是,他們都希望這個完成統一的人是他們自己。
沒辦法,做主子做慣了,誰也不願意別人在自己的頭頂上吆五喝六的。
努爾哈赤現在的實力極具膨脹,已經統一了建州女真的左右兩衛,背後又有李成梁做靠山,要是再不想辦法壓制一下的話,只怕日後女真族內就努爾哈赤一個人稱王稱霸,他們連說話的份都沒有了。
女真各部的首領也早就想對付他了,只是畏懼努爾哈赤麾下萬餘健兒,更有李成梁那個老狐狸在後面撐腰,大明的強盛他們是知道的,有這麼一個強大靠山,誰敢輕易去捋努爾哈赤的虎鬚。
可是這次顯然有些不同了,李成梁既然派了自己的小兒子到葉赫部通風報信,很顯然是也看不慣努爾哈赤一家獨大了,不準備再支持努爾哈赤,想要利用他們海西女真去打壓一下那個野豬皮。
這樣的利用,海西女真是很樂意接受的,建州女真越來越興旺,要是再不想辦法牽制一下的話,誰也保不準接下來努爾哈赤的刀鋒不會在他們的脖頸之間滑過。
明廷拉一派,打一派的做法,他們也早就習慣了,女真各部誰沒做過明廷的棋子,只要有利益,被人當成傻子擺弄一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建州女真的興旺,他們可是早就看在眼裡了,說不眼紅,那絕對是瞎話,而且最讓他們接受不了的是,努爾哈赤全然不顧規矩,招降納叛,將他們各部叛逃的族人全都招納起來,來者不拒,他們上門理論,可是自己的小細胳膊,根本就別不過人家的大粗腿。
往往說沒兩句,就直接被打出門來,尤其是那個舒爾哈奇,更是變本加厲,時常越界尋釁,時不時的就來他們的部落劫掠一番。
不過眼下打仗,他們是不願意的,這時節正是戰馬最瘦弱的時候,實在是不利於征戰,雖然聯軍的事不成,不過口頭上卻也答應了下來。
布塞也沒辦法,只能祈禱著努爾哈赤那個瘋子也是個怕冷的,別在這時候來找麻煩,因此上對待李如楠更是客氣的好像孝子侍奉老爹爹一般,不敢有絲毫怠慢,就是防備著努爾哈赤來找麻煩的時候,看見李如楠能投鼠忌器。
葉赫部這邊戰戰兢兢的等待著隨時都有可能落在他們頭上的戰爭,另一邊的努爾哈赤也在費盡思量的琢磨著該怎麼吞併海西女真,壯大自己的實力。
那一日從鐵嶺衛回來,對於努爾哈赤帶回來的結果,以舒爾哈奇為首的眾將十分不滿意,在他們看來額亦都的一條性命,就換回來李成梁得一個默許,這件事怎麼都不划算。
「汗兄!你莫不是當真怕了李成梁那老狐狸!你別忘了,當初起兵的時候,額亦都可是立下了大功的,前年攻打尼堪外蘭,要不是額亦都的話,你的長子褚英小命都沒了,你不說替他報仇,居然還到仇人的府上去陪笑臉,你這麼做,難道就不怕冷了老兄弟們的心!」
額亦都雖然是努爾哈赤的屬下,但兩人可還有著義結金蘭的情意,對努爾哈赤,額亦都一向都是忠心耿耿,那一日被李如楠打了,撐著一口氣回來,就是想要讓努爾哈赤為他報仇,可是努爾哈赤這般做,顯然會冷了眾人的心。
努爾哈赤心中正煩悶,見舒爾哈奇又來反對自己,頓時沒好氣的說道:「你懂什麼?」
說著又掃視了一眼眾將那分明帶著不信任的眼神,接著道:「難道你就不能動動腦子,現在替額亦都兄弟報仇,就要和李督撫翻臉,就是明目張膽的背反朝廷,以我們現在的力量,難道能打得過朝廷的數百萬大軍!?」
舒爾哈奇聞言,不服氣的說道:「他們有百萬大軍又如何?漢人都是綿羊,根本不是女真勇士的對手,反了就反了,到時候打上北京,這漢人的花花江山,讓咱們女真人來坐。」
當初宋朝時,女真人的輝煌,他們這些做後輩的可都是心馳神往,既然當年女真勇士能橫掃天下,打得宋朝狼狽南渡,他們為什麼不能?
只不過舒爾哈奇雖然說得強硬,但是語氣之中分明帶著不自信,大明有多少人,建州女真才有多少,人家一人一個眼鏢,都能讓他們建州女真死個乾淨。
對自己這個弟弟,努爾哈赤也不好過多的指責,耐心解釋道:「你們都只想著報仇,卻不為部落的老少考慮一下,現在和朝廷作對,我們根本就沒有勝算,單單是朝廷數百萬大軍就不是我們能對付的,而且這天下漢人實在是太多了,他們有幾千萬,幾萬萬人,我們呢?整個建州女真不過才十幾萬人,漢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我們淹死,更何況在我們的背後還藏著惡狼,海西女真,野人女真,還有那些蒙古人,他們的眼睛都在盯著我們的財富,口眾,一旦建州女真成了眾矢之的,難道他們會放過這個掠奪我們的好機會嗎?不!那些豺狼會一窩蜂的撲上來,將我們撕成碎片!」
努爾哈赤的一番話讓方纔還對著他報以冷眼的眾人紛紛低下了頭,他們不得不承認努爾哈赤說得很對,現在的建州女真,還沒有那個資格和大明王朝叫板,就是他們瞧不起的海西女真都能給他們找麻煩。
「可是,汗兄!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舒爾哈奇還是憤憤不平的說道。
努爾哈赤的眼神當中寒光乍現,道:「自然不能就這麼算了,額亦都是我的結拜兄弟,為了我,他放棄了本應該由他繼承的財富,總有一天我要親手碎割了那個李如楠,為我的結拜兄弟報仇雪恨,扈爾漢!」
「末將在!」
「將額亦都就葬在城外,給他樹一塊墓碑,墓碑的方向要對著鐵嶺衛,我要讓他看著,我是怎麼為他報仇的!」
「是!大汗!」
這時一向最為冷靜的費英東道:「大汗!李督撫既然已經授予了大汗攻伐海西女真的權柄,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提到了正事,努爾哈赤也正色道:「費英東,我正想聽聽你的意見!」
費英東思索了一番,道:「大汗!海西女真四部,輝發最弱,哈達和烏拉兩部也已經沒落了,現在最難對付的就是葉赫部。」
一提到葉赫部,在場眾人都面露怒容,就在前年,努爾哈赤剛剛打敗了老對手尼堪外蘭,實力大漲,擔心女真霸主地位受到影響的葉赫部立刻就派人過來討要克勒俄渾城,努爾哈赤當然不給,雙方便結下了仇怨。
事實上在布塞沒事找抽,出這個昏招之前,愛新覺羅氏和葉赫那拉氏雖然有些積怨,然雙方的關係還是非常不錯的,努爾哈赤的正妻孟古就是葉赫那拉氏貝勒揚吉努的幼女,布塞和納林布祿的妹妹,雙方有著姻親關係。
揚吉努死後,布塞繼位貝勒,對愛新覺羅這個窮親戚非常苛責,時常派人來討要財貨,口眾,那時努爾哈赤的實力還十分弱小,只能忍耐著,如今建州女真其勢已成,自然到了有仇報仇,有冤報冤的時候了。
不過這個仇,該怎麼報,那可就要思量一番了。女真三部,建州女真如今勢力最大,但是海西女真卻也不是弱者,要是努爾哈赤威逼過甚,讓海西女真四部聯合在一起的話,也不是好對付的。
費英東接著說道:「海西女真四部,葉赫最為強大,可是布塞為人闇弱,膽小如鼠,部眾多有離心,且葉赫依仗其勢,時常欺壓其他三部,與哈達部貝勒孟格布祿雖然是甥舅關係,但更是有殺侄之仇,大汗若要攻拔女真,必先離間其四部,葉赫就是突破口!」
費英東說布塞膽小如鼠,倒也不是貶低他,當初葉赫部猖獗,時常寇邊,李成梁忍無可忍,兵臨葉赫城,還沒開打,守禦西城的布塞就望風逃竄,那神速和尼堪外蘭都有的一比。
葉赫!
努爾哈赤細細的咀嚼著費英東所說的每一個字,暗自點點頭,道:「你說的不錯,可是海西女真四部雖然互有嫌隙,但畢竟一脈所成,同氣連枝,該怎麼離間他們呢?」
費英東顯然早有盤算,道:「葉赫貝勒布塞有一女,名曰東哥,傳聞貌美如花。」
舒爾哈奇插言道:「我知道這個女子,當初哈達部的歹商,就是因為這個女人送的命!」
費英東一笑,接著道:「屬下聽聞烏拉部的貝勒布占泰,輝發部的貝勒拜音達皆有意此女,大汗長子年已十三,何不遣人為小主人求親,愛新覺羅氏與葉赫那拉氏久為姻親,我建州女真如今勢大,那布塞定然不敢不應允,只要這門親事做成了,輝發,烏拉,哈達三部定深恨葉赫,到時候葉赫可就孤立了,大汗再適時拉攏葉赫,征伐輝發三部,則大事可成!」
努爾哈赤聞言,心中也大然其是,只不過有一節,讓他難以立刻作出決斷,他生性喜好漁色,也曾聽聞東哥的艷名,動過求娶東哥的念頭,如今要為自己的長子褚英求親,他的心裡難免有些不樂意。
見努爾哈赤不說話,舒爾哈奇急道:「汗兄!費英東此計大妙,汗兄若是不願意讓褚英娶一個葉赫女人做正室的話,大不了等滅了海西女真,在將她殺了也就是了!」
舒爾哈奇可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他雖然性格莽撞,粗魯,但卻是個做大事的,女人在他的眼裡不過就是生養孩子的工具,為了大事,犧牲一個女子根本就沒什麼大不了的。
努爾哈赤抬眼看著眾人,道:「當初歹商就是在求娶東哥的路上,被布塞殺掉的,褚英是我的長子,萬一~~~~~~~」
費英東是最瞭解努爾哈赤心思的,他知道自家的這位大汗是個貪花好色的性子,可是別人娶得東哥,努爾哈赤卻萬萬不行,如今建州女真勢力已成,要是努爾哈赤再娶了東哥,和葉赫部成了姻親,很容易讓李成梁產生忌諱,一旦失去了李成梁的支持,那對建州女真可是大為不妙。
「大汗!大事為重啊!千萬不可意氣用事!」
努爾哈赤面色一紅,他知道自己的心思被費英東看穿了,只是費英東顧念著他的臉面,沒有點破,因為額亦都的事情,部署對他已經有所不滿,現在好不容易才將這件事遮掩過去,要是再因為一個女人,讓部署和他生了嫌隙的話,對大事不利。
不就是個女人嘛!
「好!舒爾哈奇,安費揚古,你們率領三千人馬護送褚英前往葉赫求親!」
努爾哈赤雖然喜好女色,但畢竟大事為重,他還是分得清主次的,女人什麼時候都有,只要能吞併海西女真四部,到時候美女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何必因為一個東哥,就惹得重臣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