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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娘親被搶了》序言 五十二章 文 / 沼液

    五十二章

    這一晚是若薇過的最吵的一個晚上,狻猊的情緒變換的太快,他的喜悅來的也太過突然,突然的讓她措手不及,不過世上有一種快樂是看別人快樂,自己也會變得快樂,之前的種種被狻猊不帶一絲壓抑的笑聲全都衝散到腦後。

    若薇撐著腦袋重新審視著眼前這個男人,他好像也不是那麼壞了,最起碼他沒有弈之厲邪那麼深沉,如果換做是弈之厲邪,今夜根本不會笑的那麼開懷。

    「喂,你還要笑多久啊!我還有事要說啊!」

    「什麼事?」狻猊側頭好奇問道。

    感情取了一個新名字,便將《推背圖》這件事給忘記了?

    若薇滑下桌面,將不久前發生的所有事情全都仔細說了一遍,盡量不漏掉那些細節。

    狻猊聽完,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起來,開始變得跟若薇一樣嚴肅:「你說盜走《推背圖》的是段微?」

    「是啊,千真萬確,我當時正在投石問路,剛投成功,段微就來了一個黃雀在後!這傢伙真邪門,什麼都懂,偷完了還臨摹了一份!」

    「他既然已經得到《推背圖》為何還要臨摹呢?」狻猊攏起眉。

    「這個……恐怕是為了金蟬脫殼吧!」若薇目光忽然深邃不少。

    那麼重要的寶貝丟了,安敏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封鎖城門那是必然的,畫在段微手裡,用不著多久肯定會被發現,所以段微才會畫一張假的,等恰當的時候,讓安敏找到這副假的圖,到時候,他就可以安枕無憂的帶著真圖回容國!

    「那你當時為何不拿回《推背圖》?」狻猊語氣驟冷下來,眼神狠毒的嚇人。

    她當時就在屋頂上眼看著段微出去,那個時候正是一個難得好機會,而她卻白白的缺失了。想到這,一股無名的怒火沖上心頭,他絲毫沒有遮掩滿腹的殺意,臉色變的更加駭然,彷彿要將眼前的小女人撕成千萬片。

    若薇抬頭與他對視,心裡一涼。

    看吧看吧,又來了!剛才還高興的抱著她轉圈,現在又一臉要殺她的模樣。

    「麻煩你把我的話聽完再發怒好吧!」若薇的聲音帶著一絲不耐,她還沒把後面的話說出來,他就露出一副要殺人的狠絕樣子來……這令她有些反感。

    狻猊漸漸意識到自己無意識中露出狠厲表情令她無法接受了。其實他也不想的,這些暴戾的因子彷彿生了根一樣,很小的一件事就能讓他大發雷霆,甚至大開殺戒。往常這個時候,他總是用殺人來平息自己的怒火,但是這裡是安國的皇宮,他不能殺人,壓抑在體內的火苗無處可發……所以稍微一觸碰便會爆發而出。

    狻猊臉色有些蒼白,他深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的焦躁壓下去,然後恢復到剛才沉穩的聲音:「你可以繼續說了!」

    仔細觀察狻猊的神情由暴戾一點點逐漸變得平和,而若薇的心卻一點一點的往下沉,果真是伴君如伴虎,容不得一絲一毫的閃失!前一刻對他生出的憐憫,而他下一刻卻給你來個措手不及。這讓她日後如何與他共處?真頭疼。

    若薇好不容易收拾好心態,開始將盤算好的計劃娓娓道來:「我這麼做的原因是想將計就計,我故意調換了真假,現在我估計段微送給容恆的大概是他臨摹的那一份,而真的那一幅,用不了多久還是會回到安敏手裡!」

    若薇露出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似乎已經看見段微氣急敗壞的摸樣。

    「你真那麼確定?」狻猊孤疑的看著她。

    「今晚就可以見分曉。」

    「若薇,你這麼做好像有偏袒之意,你沒有取得《推背圖》反而將《推背圖》原物奉還,這是為何?」這一次狻猊的語氣不再像之前那樣陰冷了。

    若薇笑笑,不緊不慢說道:「安敏初登為王,他的人脈還沒有開始建立,夏桀已經是五國之首,根本不需要再與安敏結交,容恆自持傲然,也不會輕易與安敏這樣不成器的君王交好,離櫻我不瞭解,不過這麼長時間都沒見過他,此人定然高傲不凡,再者,聽聞離櫻與夏桀關係十分密切,這兩人都是強國之首,根本用不著討好安敏什麼,他們能來安國,估計都是沖《推背圖》來的,如果這一次我們暗中幫助安敏,安敏必定對你產生好感,你同樣登基不久,需要安敏這樣沒有什麼城府的君王相助,所以,我覺得於其得到《推背圖》,不如多一個政治上的朋友來的實在!」

    若薇說的句句在理,字字珠璣,聽的紀雲目瞪口呆,而狻猊的臉上也開始浮現一層不可置信的表情,在他心中一直覺得若薇只是花架子,白白頂著天機子門徒的稱號,但當他聽完這番精彩的論述,狻猊打心眼裡開始佩服這個女人。

    「若薇,你說的對,《推背圖》雖然重要,但畢竟是死物,有了安敏這個朋友,日後也好過孤軍奮戰,不過段微此人深不可測,容恆更是陰險狡詐,這二人你可要小心些才是!」狻猊表情凝重,一副替她擔心的摸樣。

    若薇詫異的側頭,眼底帶著鄙視。這裡最危險的就是他了!脾氣乖張跋扈、陰晴不定,還好意思在這裡一本正經的跟她說別人怎麼怎麼樣!

    狻猊發現若薇的神色不對,皺起眉頭道:「你看什麼?」

    若薇連忙轉移視角搖頭:「沒什麼!隨便看看!」

    狻猊似乎已經習慣了若薇旁顧左右的言辭,也不跟她計較了。

    這時,紀雲匆匆忙忙在外面敲門:「奕王,我等有要事稟報!」

    若薇連忙開門讓紀雲進來:「什麼事?」

    紀雲著急道:「今夜趙德剛走,我立刻派了兩名暗衛尾隨其後,沒多久,暗衛發現趙德在宮中一處偏僻的地方抓到偷取寶物的賊人,可奇怪的是,趙德殺了那個人將寶物帶走卻並沒有交給安敏!」

    若薇與弈之厲邪相互看了一眼,哈哈,這好玩了,看來想要這東西的人比比皆是啊!

    「偷取圖的明明是段微,怎麼會突然又冒出來一個?」狻猊皺著眉頭不解道。

    「不奇怪,這就是段微的金蟬脫殼,他肯定使用了**咒,中了**咒的人會徹底喪失理智,一切全憑施咒者驅使,段微為了洗脫嫌疑,這麼做也很正常!他手腳還真快啊!」

    「可是現在真圖落在了趙德手裡!」紀雲有些氣憤。

    若薇算中了前頭,卻漏算了趙德對安敏的忠心……這個該死的趙德居然大膽的將圖歸為己有!他想造反麼?

    「那現在如何是好?」紀雲著急的問道。他情不自禁看向若薇,這小妮子平日裡鬼點子最多了。

    若薇托著腮幫子,在那閉目養神,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馬上天就要亮了。

    「那就讓趙德把東西吐出來!」若薇忽然睜開眼睛,堅定不移的說道。

    ——分割線——

    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安國寶物被盜,整個皇宮都被渲染成一片肅然。

    宮殿內燈火通明,一位臉色略帶蒼白的男子倚靠在美人靠上,旁邊的矮桌上放置著一隻精緻的金晶獸香爐,青色的香霧從細孔中冉冉上升,夏桀坐在一邊,眉目凝重。

    「今夜還真熱鬧!」離櫻淡雅的嗓音徐徐傳來,眉宇間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典雅,他靠在那裡,宛如仙人般恬靜無害。

    夏桀把玩著手裡的琉璃珠,扯動嘴唇微笑:「瞧這動靜,寶物估計還未找到!」

    「今夜若不是你坐在這裡陪了我一夜,我很可能懷疑那是你幹的!」

    此話惹的夏桀一陣嗤笑:「一場賭博,如果總是知道輸贏,那還有什麼意思?」

    「難道你從未想要過?」離櫻挑眉。

    夏桀沉思片刻,緩緩開口:「從前也許有過!不過現在,更讓我感興趣的不是《推背圖》。」

    「哦?那是什麼?」離櫻難得露出有興致的神情。

    夏桀將目光調離,望向窗外月影婆娑:「一個女人!」

    「你找到你的小公主了?」在離櫻看來,除了那個小公主之外,其他女人很難得到夏桀的注意,這就是這麼多年來,為何夏桀子嗣還是這麼單薄的原因。

    「不知道她是不是,這要等找到天機子親自證實下!」說到這裡,夏桀揚起一抹算計成功的笑容,昨天他有意將難題丟給她,不知道那小妮子該如何處理這件事呢?是選擇讓果果失望,還是選擇自己一片光明的仕途!

    「報!」外面傳來斐野的聲音,夏桀頷首:「進來!」

    斐野全身沾滿了露水,風塵僕僕的大步走進來,跪地。動作簡單而利落。

    夏桀抬手示意他起來:「怎麼樣?」

    斐野抬起頭,面不改色回答:「果然不出夏王所料,今夜奕王與容王都有所動作,微臣一直暗中跟隨,前半夜臣看見若薇刻意吸引安國侍衛的注意,之後容王身邊的段微緊隨其後盜走畫卷!」

    夏桀沉靜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他輕輕頷首:「繼續說!」

    斐野接著說道:「段微偷取畫像後,當即臨摹了一份,可誰想到若薇趁段微出去之際調換了畫像!」

    夏桀一臉凝然,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倒是離櫻開了口:「若薇?這名字可是跟你家的小公主同名呢!」

    「何止同名,這兩人簡直一模一樣!」夏桀冷冷開口。

    「看來這夜的好戲不知一出!」

    斐野點點頭,繼續說道:「若薇將兩幅畫對調後快速離開,之後的事更加離奇,段微不知用了什麼法子迷倒了一個侍衛,在他耳邊交代幾句之後,那侍衛抱著畫捲逃走,半路上被安國將軍趙德攔住,趙德當即斬殺那個人,卻沒有回去覆命,而是連夜派人將畫卷帶出皇宮!」

    「有意思!」面對這千絲萬縷的突然事件,離櫻表現出一副興致勃勃的摸樣。

    夏桀平靜的臉上露出一絲狠厲,趙德,他居然敢私吞安若微的畫像!

    「現在如何了?」夏桀平靜問道。

    「如今容王好像已經發現畫像被掉包,奕王跟若薇正在往安敏的宮殿而去!」

    夏桀猛一拍扶手站起來,低頭對離櫻道:「要不要去看一場好戲呢?」

    離櫻慢慢的撐起身子,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不過眉宇間依舊高貴無暇,墨色的青絲順著他肩膀滑落。離櫻淡淡而笑:「為什麼不去呢?」

    ——調皮的分割線——

    安敏心急如焚的在寢宮內轉來轉去,頭頂上快要急得冒煙。

    他一邊懊惱自己太沒用,一邊悔恨沒有聽從父王生前的囑托。

    其實《推背圖》在六年前已經遺失,只有最後一頁留在了安國,父王臨終前對他說,這最後一頁也是最關鍵的一頁,一定要在一個適當的時候交給一個人,那個人就是夏桀。

    可當時他對夏桀心存怨念,如果不是他帶走了小妹,小妹也許不會因為生孩子死掉,所以他並未聽從父王的指示,原以為將最後一頁用隱形水畫在那幅畫的背面就沒人知道,可畫卷還是被人盜了……

    永德是安敏身邊的貼身太監,見安敏如此焦急,便問道:「安王,如今四國君主齊聚這裡,誰都有可能盜走畫卷,如果是他們中的一個,我們又該如何呢?」

    五國之中他們是最弱小的,要真的鬧起來真的不好收場啊!

    「本王也在著急這件事啊!趙德呢?他搜查的怎麼樣?」

    此時趙德正好在外面,他大步踏進宮殿,對安敏恭敬的行禮,站起來義正言辭道:「臣已經抓獲了偷畫之人,原來偷盜寶物的是一大遼奸細!」

    「你說什麼!」安敏身體一晃,如果不是坐在椅子上,他很可能已經跌到。

    大遼是分佈在五國之外的番邦之國,那裡黃沙滾滾,民風彪悍,數百年來,大遼與中原水火不容,可畢竟大家實力相當,誰都吞不了誰。沒想到這遼國番邦敢這麼大膽進宮偷盜寶物。

    「那畫像呢?」安敏著急問道。

    趙德剛想回答,外面卻傳來幾聲高昂的通傳聲:「弈國奕王到!」

    「快請!」安敏不知道這時候弈之厲邪怎麼突然造訪,不過想必是為了剛才搜查之事,安敏在心裡做好了準備,如何應付弈之厲邪的責怪。

    天空已經漸漸變成淺藍色,很淺很淺,轉眼間天邊出現了一道紅霞,慢慢擴大著它的範圍,努力向外吐露著溫和的顏色,天邊的雲彩一會變成橙紅色,一會變成橘紅色,一會又暗下去,狻猊披著這身朝霞大步朝安敏所在的宮殿走去,大門洞開,疲累一夜的安敏有些不能適應這突如其來的霞光,下意識的抬手遮擋。

    狻猊雙手負後,見安敏一臉疲態,心裡嗤笑,就這樣的人還能稱王?

    等安敏適應了光線,嗓音略帶沙啞道:「本王知道奕王此番來是為何而來,昨夜叨擾確實不應該,不過本國寶物被盜,本王心急如焚,如果有不周到之處,還望奕王不要見怪!」

    狻猊俊逸的臉上冰冷一片,溫暖的霞光都沒能讓他的表情稍微緩和,狻猊不冷不熱的回敬:「本王瞭解安王心急如焚之心,此番來便是為了此事!」

    安敏一時間不知道他到底什麼意思,只是敷衍的笑笑:「奕王不必擔憂,趙德將軍已經抓到了賊人!」

    「哦,那可否找到?」狻猊不冷不熱的反問。

    安敏正準備問趙德此事,連忙轉向一邊問道:「趙德,既然抓到了賊人,那東西呢?」

    趙德連忙回稟道:「臣有一事要奏!」

    也就是這千鈞一髮的時刻,外面連續傳來幾聲奏報:「夏國君王夏桀、離國君王離櫻、容國君王容恆,請求覲見!」

    狻猊負手轉身,看看三位英俊不凡的君王神采飛揚的跨進寶殿,夏桀霸氣十足,容恆慵懶肆意,最令人驚奇的是,一向鮮少露面的離國之主,離櫻居然也來了。

    金蠶絲鉤織的銀白色螭吻衣袍,眉目華貴至極,安敏仔細打量起離櫻,忽然覺得站在他面前,自己竟像那凡夫俗子,而離櫻便是那高高在上的謫仙。

    趙德在旁懊惱,怎麼搞的,每次都有人來打斷他的說辭,但他官卑職小,在這些君王面前也不敢放肆。只好乖乖的站在一邊。

    「各位請坐!」

    大殿左右兩邊立刻有侍者端來四張矮桌,紛紛擺上精美的食物,以供四國君王消遣。

    「真是不好意思,昨夜本王丟了一件東西,勞師動眾一晚上,竟將今日狩獵之事忘的一乾二淨!」安敏連忙端起面前的茶杯,不好意思的笑笑。

    夏桀此番來便是來看一場好戲,他目光銳利的掃向趙德,趙德感受到夏桀射過來的目光,竟嚇的後背一陣寒涼。

    容恆臉色依舊帶著淺淺的微笑,但他心裡卻是怒火中燒,他拿到的居然是段微臨時臨摹的那份,而真的卻被人掉包了,他認定掉包之人肯定在這五國之內,便一大早趕來查看。

    掃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異常。目光定格在狻猊身上,他敏銳的感覺到弈之厲邪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樣,身上多了一層暴戾不說,眼神也冰冷的嚇人。

    這時,狻猊開口道:「安王,本王昨夜聽聞安國皇宮內出了賊人,盜走了安王心愛之物,這一早前來便是跟安王說一說這事!」

    其他幾個君王紛紛看向狻猊,尤其是容恆,眼底閃耀著詫異的目光,難道說昨夜調換畫卷的是他?

    狻猊輕描淡寫的瞄了一眼容恆,勾唇道:「安王不必憂心,這寶圖本王已經幫你尋到!」

    趙德站在一旁很不自然的哆嗦了一下。

    安敏連忙站起來,走下台階:「奕王可是認真的!」

    「本王怎會開這種玩笑!」

    夏桀不動聲色的看向狻猊,高深莫測的說道:「既然奕王已經找到,為何不立刻呈上來?」

    容恆冷哼:「弈之厲邪,你是否在故弄玄虛!」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畫軸已經被人掉包,除非那個掉包的是他!

    狻猊沒有理會這二人,對安敏拱手:「安王不要著急,等傳了若薇覲見後,一切自由分曉!」

    安敏眼前一亮,若薇?

    「傳若薇上殿!」

    霞光滿佈,眾人紛紛將目光移向空蕩蕩的門口,不一會,只見一位身材嬌小的女子活靈活現的出現在門框內,她眉眼俏麗,沒有任何脂粉點綴,俏皮的黑髮由一根白色絲帶綁在腦後,身上也無任何貴重掛飾,一款輕巧的米白色紗裙,腰間扣著一根淡粉色衣帶,將那纖細的腰身展露無遺。

    若薇大大方方的走進來,眼眸順著經過的地方輕輕掃了一下,都是熟臉,但是有一個……

    那是一個臉色微微泛白的男子,他巍然不動的坐在那,長袍古袖,靜雅恬然,就好像一座山清秀麗的山峰矗立在天地間,只見他左手不緊不慢的把玩著手中的玉瓷杯,氣度雍容華貴,姿態瀟灑飄逸,溫雅中自有一股凌然態度,貴氣逼人,不怒自威。

    此人,定是離國的離櫻!

    安敏一見到若薇,立刻迎過去,態度遠遠比對其他君王要熱情些:「若薇……」

    「見過安王!」若薇匆匆行禮,眼睛有些乾澀,一夜未睡的她準備快點結束這場鬧劇然後回去睡個好覺。

    「快快請起,若薇,奕王說你幫本王找到了寶貝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

    「那畫卷現在何處?」安敏迫不及待的問道。

    「哦,在他家裡!」若薇一臉誠懇外加崇拜的看向趙德。

    趙德臉色一變,嚴詞厲色反駁道:「你胡說八道!」

    「確實在你家裡啊!」若薇萬分無辜。

    安敏被他們兩人弄得有些亂了,連忙看向若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若薇給了安敏一個安撫的眼神,大大方方的走到大殿中間說道:「其實這次能找到丟失的寶物完全是這位趙德大將軍的功勞!」

    說完走到趙德面前,對他露出一副崇拜的目光,趙德狠狠的別過臉,不去看她。

    若薇又接著道:「他首先不怕苦不怕累的半夜不睡到處的找啊找啊,每個地方都認真的搜查一遍,我們家大王想為安王你分憂,便派我前去相助趙德將軍,可我剛到,只見這位趙將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到了那個賊,並且手刃那賊人,趙將軍料事如神,害怕寶物尋得後再遭歹人惦記,便連夜把找尋回來的寶貝帶到自己家裡!想在今天早上獻給安王,趙將軍,是不是啊?」

    安敏一聽,臉上喜悅無以言表,激動的抓著趙德手:「趙德,本王要重重的賞你!」

    趙德啞口無言。聽完後,安敏又道「趙德真是心細如塵,為何不早點說呢?害本王擔心一宿!」

    趙德見此事被若薇說的坦白直接,如果他再推諉,那必定會遭到安敏的懷疑,他現在沒有退路,只能乖乖拿出寶圖還給安敏。

    若薇火上澆油道:「安王也不必責怪大將軍,今天不正好是中秋月圓麼?我猜他是想給你個驚喜啊!」

    趙德連忙跪地,掩飾自己的驚晃:「本將私自做出這種決定,望安王恕罪,臣立刻回家將寶圖帶來獻給安王!」

    「趙德將軍你何罪之有啊,你是立下了大功!」

    「快去快去快去!」若薇不停的揮手催促。

    趙德連忙退下,臨出門時,狠狠的瞪了一眼若薇,內容不言而喻,此仇不報,他誓不為人!

    事情發展到此,容恆已經明瞭,調換圖的一定是若薇。擺放在矮桌下的手漸漸收緊,宣誓著他無處發洩的怒氣。

    安敏見奕王與若薇幫了他那麼大的忙,態度更加熱烈起來,立刻叫來侍從,吩咐今日狩獵照常進行。

    若薇打了個哈氣,擺擺手:「我就不去了,等晚上慶功時我再來分享你們的成果!」

    「那也好,你便回去休息吧!」狻猊難得體貼道。

    若薇跟各位君王一一拜別,輪到容恆時,見他眼底湧起一絲怨恨,她有些心虛。連忙別過臉不去看他。

    離櫻應該是這裡面最和藹的一位,對若薇點點頭,臉上帶著讚許。

    夏桀依舊面無表情,甚至連點頭的意思都沒有。

    拽什麼拽,若薇不屑想到。

    回到自己的房間若薇倒頭就睡,這一覺,她睡得極為香甜,而就在她身處夢中之時。

    五國的關係開始了斗轉星移的變換,安國與弈國不知不覺互相建立了好感,在其他三國君王的見證下,當即簽下交好約定,互通商旅,共榮發展,這是史無前例的合作。

    但若薇卻不知道,她的不經意間,卻打破了五國的平靜。

    夏桀本欲收服安國,卻被若薇三番四次毀掉計劃。

    段微盜取《推背圖》卻因若薇將寶圖調換位置,演變成竹籃打水一場空。

    離櫻看完這場精彩的好戲,兀自勾唇:「這女人還真不可貌相!」

    等若薇一個囫圇覺睡過來,已經是入夜,今夜是中秋,安敏大擺筵席,趙德忍痛將寶圖送回來,安敏心情大好,將今天打到的獵物全都交給御膳房烹調,只當今夜的下酒菜,明日幾國君主便要離開,這也算是踐行酒。

    而在宮殿的另一端,段微沐浴著皎潔月色仰望天空,臉色陰沉不可測,豁然一道銀光閃過,面前的桌子卡嚓分散成兩半,段微收起鞭子,臉上的怒氣漸漸收斂,容恆在旁負手而立,漫不經心道:「事已至此生氣也沒有用!是我們太小看若薇了!」

    段微冷哼:「容王是不是還想如何將她拉攏過來?」

    容恆挑眉:「現在看來,估計很難了!」

    若薇竟能想出這麼個法子幫助弈之厲邪,可見她與弈之厲邪的關係不太尋常,要想拉攏已然不可能。

    「既然拉攏不了,便殺了她!」段微眼底已經浮現層層殺氣,擋他路者,必死!

    容恆眼眸流轉,半晌道:「不可!」

    「有何不可?」段微猛的轉身,臉上陰寒一片。

    容恆兀自勾起醉人的笑容:「殺了她弈之厲邪也只會傷心一陣,如果有辦法讓她不得不離開,估計他會傷心一輩子!」

    論起壞心眼,他容恆說第一,沒人敢稱第二。

    「什麼辦法?」段微問道。

    容恆起身,拿起那副段微臨摹的畫卷打開,上面的人栩栩如生,彷彿是縮小版的若薇,當他看見這副畫的時候也很吃驚,沒想到安國小公主居然長成這般摸樣。

    六年前,安國在天下招婿,他位列其中,卻無緣與這位小公主蒙面,短短數日後便聽聞安王將安若微許配給了夏桀。此後便沒了下文,前幾年聽聞小公主死了,留下一位還在襁褓中的嬰孩。

    想到這裡,容恆結合了第一次夏桀與若薇見面時的場景,一切便明瞭了。

    「我們何不利用夏桀呢?」容恆轉身,臉上笑容溫和,但是語氣卻冷氣森森。

    「利用夏桀?」段微皺起眉,腦海中想到夏桀霸氣凌然的摸樣,那個男人讓人看一眼便會記一輩子,雖然沒有正面交鋒,不過感覺上這個人聰明絕頂,一切彷彿都在他掌握之中。

    容恆抬起下顎,整理下衣領:「難道你沒看出來,夏桀對若薇感覺不一樣麼?」

    段微立刻明白容恆的意思:「你是想讓夏桀帶走若薇?」

    「沒錯,既然若薇與安國小公主長的一模一樣,那為何不能成為真正的安國小公主呢?」

    「可她是師傅的徒弟!」段微提醒。若薇的身份幾乎已經昭告天下了。如何再讓他成為安國小公主呢?

    「這不難,讓你師傅出來澄清一下不就得了!只要天機子站出來說,六年前拜她為師的人就是安國小公主不就成了!」容恆笑的一臉從容。那一次跟若薇喝酒,當兩人攀談到小時候,若薇一臉遺憾說她不記得了,六年前的一切都在摔下山崖時忘的乾乾淨淨。當時他很惋惜,不過現在看來確實一個可以利用的法子。

    詭異的氣氛在兩人之間來回游動,容恆眼眸發亮,段微神色深邃。漸漸的,段微舒展了臉上的笑容:「我明白了!如果夏桀知道若薇就是當年的小公主,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弈之厲邪就算再如何不情願,也要將若薇拱手相讓!」

    容恆懶散的睨他一眼:「我倒期望弈之厲邪能跟夏桀鬥上一鬥!段微,你與天機子相處十年之久,扮成他的模樣騙過若薇應該不難吧!」

    「那是自然!」段微自信滿滿,易容可是他的強項,連天機子都看不出來。

    但是段微又有些不解,按理說容恆對若薇也有些感覺,可今日他謀劃的局卻是將若薇拱手送給夏桀,難道說,他一點都不擔心若薇與夏桀發生什麼?

    彷彿看出了段微的疑惑,容恆把玩著食指上的寶石戒指,慵懶從容道:「假的終究假的,成不了真,當有一天謊言被揭穿,對一個欺騙了自己的人,若薇會無動於衷麼?她會毫不猶豫的離開夏桀!到那個時候……」容恆將手伸向那錯落不一的盆景中,美麗的盆栽嬌艷的吐露著花苞,卻在下一秒被容恆捏碎在掌心:「她還是本王的!」

    容恆一轉身,立刻換上往常的從容不迫,慵懶放肆的神情對段微道:「走吧,去參加這最後的告別宴會!」

    ——分割線——

    若薇被一群伺候的宮女從床上刨起來,然後又被一群丫頭簇擁著沐浴更衣,從頭到尾她都是昏昏沉沉任人擺佈。

    「奕王安康!」正在為若薇盤髮髻的宮女們眼尖的發現奕王不知何時來到這裡,連忙下跪行禮。

    而若薇跟團爛泥一樣歪倒在太師椅上睡的香甜,她從坐上這張椅子後就放任自己酣然如夢,也不管別人把她弄成什麼樣子。

    狻猊的目光轉移到若薇的滿頭飾品的腦袋,估計因為頭髮上的飾品太多,導致她的頭往一側偏,從未見若薇如此盛裝,但是審美觀簡單的狻猊一點沒覺得這樣好看,那些貴重的飾品壓在她頭上簡直就是累贅。

    「誰讓你們把她弄成這個樣子?」狻猊壓低聲音喝道。

    宮女們連忙跪在地上,請罪:「這些都是安王賜給若薇姑娘的!」

    狻猊眼眸一暗,眼底不悅已經十分明顯:「撤掉!全部撤掉!」

    宮女們不敢反駁,連忙站起來幫若薇頭上繁瑣的飾品拿下來,等所有的貴重物品都撤下來了,狻猊眼底的寒氣才稍有好轉,他冷冷道:「全都出去!」

    若薇被狻猊的聲音吵醒,在凳子上伸了個懶腰:「幹什麼啊!吵死了!」

    狻猊三步並兩步走到若薇身邊:「快起來,時間到了!」

    若薇有氣無力的靠在椅背上,睜開眼睨了一眼狻猊英俊的臉龐,然後又緩緩閉上喃喃道:「什麼時間啊!」

    「吃飯的時間,今日本王獵到一隻小梅花鹿,你要不快些起來,就沒了!」

    「真的?」美食的誘惑遠遠比美男的誘惑要大,若薇立刻來了精神。

    狻猊被她可愛的樣子逗笑了,真不相信這個謀劃天下的人竟要人用這種方式叫醒。

    走廊上狻猊走在前面,若薇跟在後面,雖然美食的誘惑比較大,但是需要走那麼遠的路啊,她走著走著就犯困,她是那種熬夜一次需要用三天睡眠才能補回來的人,她走的昏昏沉沉,搖頭晃腦,狻猊不經意間回頭發現若薇居然不見了,他嚇了一跳,撤回去一看,小妮子居然靠在一根柱子上睡了。

    站著都能睡?

    狻猊剛想發怒,當看見她睫毛下那一道黑眼圈時,那怒氣居然不翼而飛。

    她好像真的很累了!

    狻猊伸手碰碰她,若薇身體一晃,即將栽倒,狻猊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她。

    「若薇,若薇,你快醒醒!」

    若薇悠悠轉醒,懶洋洋問道:「怎麼還沒到啊!」

    「像你這樣走一半睡著了,一輩子都到不了!」狻猊板起臉,卻一點都不嚇人。

    若薇吸了吸鼻子,閉著眼睛嘟囔:「那怎麼辦?我感覺走著多能睡,可見我困的已經不行了!」

    「到地方再睡!」狻猊不由分說的拉起她的手,強制性的拖著她。

    「不要嘛……讓我睡下,到時候我自己走過去!」

    他要相信她就有鬼了!

    而長廊的另一側,夏桀身穿金色雕紋衣袍,頭頂金冠,精緻貼合的衣袍將他勾勒的更加英偉不凡,可惜,他臉上卻寒氣凝聚,鷹隼般的眸子直直的射向對面的長廊下,燃起濃濃怒火。

    若薇耍賴的本事實在太大,拖著她走都不情願,狻猊左右看看沒人,猛的彎腰將若薇打橫抱起,一路盡找一些沒人的小道,避過那些宮女侍衛的耳目。

    而這一切都被夏桀盡收眼底,掀起驚濤駭浪!

    ------題外話------

    昨夜吼了一聲,沒想到今天那麼多留言!太開心了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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