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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娘親被搶了》序言 七十二章 文 / 沼液

    七十二章

    奕國,都城一間簡譜的府邸內。段微坐在院子裡,頭頂懸掛著一輪明月。而他滿頭白髮,鬍鬚冉冉,猶如得道的仙人一般。

    經過這一個月的功夫,段微基本上已經摸清了奕國的底細,奕國雖然是奕之厲邪當權,但是,奕之厲邪底下還有眾多兄弟,這些個兄弟對奕之厲邪十分不滿,而奕之厲邪一直以強權將他們壓制住,表面看奕國風平浪靜,實則鬥爭十分激烈。

    其中斗的最凶的是奕之厲邪的叔叔,莊王。這段歷史有些複雜,簡單的說,早年皇位並非傳給奕之厲邪的父王,而是給莊王,可是,奕之厲邪的父王趁莊王常年駐守邊疆,便篡改遺詔,導致莊王與皇位失之交臂,現如今,奕之厲邪登基,莊王便想趁奕之厲邪皇位不穩奪回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

    現如今,莊王割據奕國半壁江山,有自立為王的打算,而奕之厲邪因為剛剛登基,手裡的權勢還未穩定,所以不敢跟莊王正面抗衡,因此,奕之厲邪才想著尋求一個高人為自己平復內亂。

    段微冷笑,奕之厲邪的如意算盤打的真好,妄想利用天機子的名號威嚇住莊王,很可惜啊,在他眼前的天機子是假的。

    「天師,陛下來了!」旁邊伺候的小童走過來傳話。

    段微抬頭看看天色,奕之厲邪這麼晚來做什麼?

    「天師!」奕之厲邪已經從拐角處走出來了,見到「天機子」連忙恭敬的拱手:「這麼晚還來打擾天師,晚輩有些慚愧!」

    段微連動也未動,只是掀開眼皮瞟了他一眼:「說吧,什麼事!」

    奕之厲邪坐下,小童送上茶水便退下了。

    奕之厲邪才這才開口道:「天師,其實晚輩有件事想有求於您!」

    「什麼事?」這一個月,他有求於他的還少麼?段微在心裡嗤笑。

    奕之厲邪從袖口掏出一隻白瓷瓶子,輕輕放在桌上,他道:「這是若薇曾經給本王喝的一樣東西,她說這是您配置的藥!」

    段微不動聲色的瞟了一眼白瓷瓶,緩緩道:「老朽一生配置過無數藥水,敢問奕王,你手中所拿的又是什麼樣的藥水呢?」

    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藥能讓奕之厲邪半夜三更的跑過來跟他求呢?

    「一種療傷藥!」奕之厲邪眼底漸漸附上一層貪婪。這是從若薇包袱裡拿來的,當日他醒過來就立刻回憶狻猊所經歷的一切,當他回想到狻猊跟若薇受了重傷,而若薇只用了一瓶藥水就將兩人的傷治好了,而且這恢復的時間只有一瞬間的功夫,這怎麼叫人不驚訝?當時若薇的解釋是,這藥水並非她所製作,而是她的師傅天機子給她的。

    所以,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偷偷的將若薇包袱裡的藥水掉包,他這麼做是想帶回去找宮裡的御醫試一試這藥水的成分,看看能不能研製出來。

    可他萬萬想不到半路上會遇見天機子本人,所以,當天機子提出代替若薇跟他回宮時,他才會那麼容易就答應。他覺得這是老天在助他一臂之力!

    但他也並非毫無主見之人,回宮之後,他沒有急於找天機子配置藥水,而是現拿去給宮裡的御醫查看,但是御醫看完之後,都說難以探查出裡面的成分,而且這看起來跟清水沒什麼分別。

    到這裡為止,奕之厲邪才不得不來求天機子。因為今晚,狻猊就要甦醒了!

    段微拿起那個瓷瓶打開塞子聞了聞,並未發現有什麼藥味。

    「你確定這是若薇給你的?」段微問道。

    「晚輩不敢隱瞞!天師的藥果真神奇,喝下一瓶,身上的傷立刻痊癒!晚輩懇請天師能否再製作一些這樣的藥水!」

    段微皺起眉,他畢竟不是天機子,雖然學的了他的真傳,可天機子那老傢伙古怪的很,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新發明一種藥。可是他為什麼聞不到藥味呢?

    見天機子遲疑,奕之厲邪連忙道:「天師覺得這藥水配置起來很複雜?還是有什麼其他難處?」

    「自然不是,不過,如果再配置出相同的藥水,可能需要些時日,陛下請耐心等待些許日子,等老朽現想好如何配置之後,再通知陛下!」

    奕之厲邪一聽,臉上立刻浮出笑意,他拱手道:「那本王就恭候天師的好消息了!」

    奕之厲邪走後,段微進屋取了一些瓷碟,平鋪在石桌上,然後又拿出隨身攜帶的銀針器皿,將瓶子的裡水倒入一些在碟子裡。然後用銀針一根一根的試,是藥三分毒,只要這裡面參有藥的成分,銀針都會適量的有些變化,只是顏色的深淺罷了。

    段微將銀針從水中拿出來,只見那銀白色的針依舊銀光珵亮。

    段微瞇起眼,從旁邊拿出一把小刀,毫不猶豫的滑向自己的手腕,細細的一道血線,殷虹的血液順著那個缺口流下來,段微面無表情的拿起那只瓶子,輕輕抿了一口。而他的雙眼則緊緊盯住傷口,他倒要看看,這天機子配置出來的神藥有多厲害!

    忽然,被捏在手裡的銀針落到了桌子上,發出微弱的叮噹聲。

    段微猛的站起來,看著自己的手腕。

    那細細的傷口好像螞蟻在爬,然後竟以飛快的速度向兩邊合攏,就好像拉緊一根牛筋,當你鬆手的時候,那牛筋便會慢慢收縮成原來的樣子……

    而他的傷口就如同那根牛筋,不一會的功夫便恢復原樣,厚厚的黑色痂殼慢慢脫離皮膚,輕輕一碰,就掉了,露出來的皮膚光潔如初,哪裡還有一點刀痕?

    那是什麼東西?隱藏在黑色眼珠下面的銀眸快速的轉動著,段微在腦中飛快的翻閱著自己曾讀過的典籍。

    他用很快的速度鎖定目標。

    無色無味可療傷,味甘。

    那……那是聖水!

    段微聽見自己的心快從胸膛裡蹦出來了。

    安國,彈丸小國,論國力,不及夏國,論武力不及容國,論財力不及離國,論土地富饒,更不及奕國,但偏偏這樣的小國家卻屹立在五國中遙遙數百年,不曾動搖過分毫。

    早在五十年前,夏國曾一度討伐過安國,想將安國收服,卻因種種原因而告終,三十年前,容國憑借強大的武裝力量侵犯安國邊境,想吞掉安國,卻不知怎麼回事,不管傾注多少兵力,就是攻不破,甚至軍中有傳言,安國的士兵都被妖神附體,打不死弄不傷,據當年領兵攻城的容國老將軍說過一件事,他記憶猶新,他說,當時自己明明記得將安國的一位副將刺穿心臟,但第二天,那位副將卻完好無損的立在前鋒的位置上,他百思不得其解,可他心生一計,命人將那名副將圍攻起來,用長毛挑穿。第三天迎戰,那個位置上依舊還是那個人……

    便在那一夜,容**營傳出這樣的消息說,安國士兵皆是妖神附體,刀槍不入。也因為這件事,容國最終以失敗告終,從此以後,再無人敢打安國的主意。

    段微閉上眼睛,深呼吸。

    他一直以為聖水是不存在的,甚至一度覺得當時安國用的是障眼法,將三胞胎放在軍營裡,死了一個,另外一個再上,以這種方法威懾住當時的容軍。

    但今天……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疼痛猶然存在,但是傷口卻不復存在了。

    原來……聖水,真的是存在的!

    段微很快恢復鎮定,將剩下的聖水裝好。彷彿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依舊鎮定自若,優雅翩翩。

    他不慌不忙的回到房裡,鋪開宣紙,優雅的捏著毛筆開始給若薇寫一封信。

    他相信若薇收到這封信之後,會以最快的速度到這裡來!

    奕之厲邪返回皇宮之後,已經是深夜,困意席捲而來,還沒到寢宮門口,他已經搖搖晃晃,奕之厲邪連忙甩了甩頭,強制自己保持清醒,這個時候狻猊還不能出來。絕對不能出來!

    紀雲早已守候在門口,見奕之厲邪來了,連忙迎上去。

    「陛下!」

    「嗯,傳本王口諭,本王要祭奠祖先齋戒五日,五日內不許有任何人打擾!呈上來的奏折先壓著,五日之後,你打開暗房!」

    「是!」紀雲抱拳,並沒有任何懷疑。陛下一向很尊敬祖先,以前經常閉關。

    不用奕之厲邪多吩咐,紀雲立刻退下去。奕之厲邪踏進寢宮,揮退所有侍女太監,走到與寢宮相連的書房內,小心的轉動著一隻藍瓷白底的青釉花瓶,只聽得一陣機關絞索聲,書房的牆立刻裂開一道口子,只容一人進出。

    奕之厲邪彎腰進入暗道,石門立刻自動關閉。

    這個暗房是他老早以前修建的,為了怕人發現狻猊的存在,每當月圓之夜他都會來這裡將自己鎖起來,因為他與狻猊心意相通,所以,建造這座暗室也花費了不少功夫,進來了就別想出去,除非外面有人幫你開啟機關。

    這樣以來,就算狻猊醒來了,也不會造成多大的影響。

    但他自從跟狻猊達成了交易之後,便不曾來過這裡,但今夜不一樣!

    奕之厲邪順手將油燈點亮。

    暗房內豁然亮起來。

    這是一個空曠的地方,四周擺放著奕國歷代就任的皇帝牌位,暗室中間是一張石桌,上面擺了滿滿一桌子的食物與清水,這是他事先準備好的,可以供狻猊食用五天。

    為什麼是五天……

    奕之厲邪能感覺到狻猊的渴望,他渴望醒來見到若薇,但是若薇已經在一個月前就離開他了,如果狻猊發現若薇不見了,肯定不會罷休,他會想盡辦法逃出去,或者是不睡覺。

    但他沒有多少時間,滿打滿算,他最多五天不睡覺!

    所以,這五天便是最大限制。

    除非他撐的過五天不睡覺,等紀雲第六天來開門!

    但那是不可能的!

    奕之厲邪打了個哈氣,終於受不了這樣的困頓,歪在一旁的床榻上睡了。

    四周靜的很,只能聽見均勻的呼吸聲,奕之厲邪平靜的躺在那,睡的很香,忽然,那躺在床上的身體微微顫動了一下,可沒過多久又恢復平靜。

    隨著時間的流逝,那顫動的頻率越來越多,一開始是手指在動,然後是手臂,漸漸的,那兩扇漂亮的睫毛也跟著顫抖,忽然間,緊閉的雙眼睜開,原本溫潤的眼眸頃刻溢滿了一抹血腥暴戾之氣。

    狻猊醒了……

    是的,他醒了,以前總是一眨眼就過去了,可是現在,他卻覺得自己整整睡了一百年。

    狻猊連忙下床,想去找若薇,卻發現他躺的地方不是寢宮,而是……密室!

    自從六年前達成交易以來,奕之厲邪再也沒有把他關起來過……

    忽然間,腦海中浮現出一幅幅畫面。

    混亂的思緒如潮湧,那是一段不屬於他的記憶。

    狻猊僵在原地。

    腦子裡開始像幻燈片一樣回顧他沉睡的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

    天啊……奕之厲邪背著他做了什麼?

    他偷走了若薇的藥……

    他將若薇給了夏桀……

    而真正讓他吃驚的卻是一個叫做天機子的老頭說的那段故事。

    若薇是安國的公主,她有一個丈夫叫夏桀,還有一個兒子,那個小鬼居然真是她的兒子!

    狻猊抱住頭,覺得頭痛欲裂。

    這才過了多久,為什麼所有的事都改變了?若薇走了,她什麼走?她已經答應過他,要陪他一起為弟弟祝壽!難道她忘記了麼?不,若薇不會忘記,肯定是夏桀強行帶走她的!

    狻猊猛地站起來,渾身泛著駭人的暴戾,他毫不猶豫的飛撲到緊閉的石門前,用力的捶打著。

    「開門,快給我開門!」他一聲一聲的喊著,聲嘶力竭,卻聲聲令人心碎。

    果然印證了奕之厲邪的猜測,一覺醒來的狻猊千方百計的想出去,他想去找若薇,這種想法可以令他全然不顧的將自己的手砸的血肉模糊。但可惜,奕之厲邪比狻猊更加深沉,這道門是由一道一米厚的巨大石板,任你在裡面喊成什麼樣,外面都不會有人聽見。

    ……分割線……

    又是那一個夢,夢中纏綿悱惻的兩個人正激烈的運動著。這一次比任何一次看的都清楚些。

    若薇看見自己與夏桀倒在一張華麗的大床上,然後夏桀兇猛的攻城略地,自己痛的大叫,一邊叫還一邊哭泣著:「不是我,不是我!」

    顯然,**熏心的夏桀並未將這句話聽在耳朵裡,動作更加猛烈。

    看到這裡,若薇真想上去踹夏桀,可是,還沒等她反映,被夏桀壓制住的自己猛的拱起身子,死死攀住夏桀的脖子,她看見自己張開嘴巴,對著夏桀的肩膀狠狠的咬下去。

    好姑娘!若薇在夢裡為自己吶喊。

    夏桀吃痛,腰身猛的一擊,床上的小女人慘叫一聲,終於鬆了口,而她自己也痛的暈了過去。

    若薇頭一偏,從夢中驚醒,但是當她看到身邊跟她一塊躺著的人時,剛剛的那個夢biu的一聲飛出腦子。

    她此時全身像繃緊的弦,死死的盯住躺在床上的男人!

    自從回宮以來,這傢伙便以後背的傷不能被人發現為由死賴著不走了。

    這裡面包括一系列很複雜很耐人尋味的玩意,夏桀回宮那麼久不曾召見過哪個娘娘嬪妃侍寢,這已經在朝堂上引起不少的騷動了。

    有人猜測夏王已經對後宮的嬪妃膩了。有人說夏王得了什麼不治之症,類似於什麼什麼衰竭之類的。

    諸多輿論與壓力,迫使的夏桀不得不坐下來跟若薇好好的商量一下。

    當時他是這麼說的,我搬回來,你也別走,但你放心,我不會碰你!

    若薇知道夏桀是想拿她當擋箭牌。

    只要夏桀每天跟她在一起,別人就再也不會說什麼了,只能將傳言改一改,改成夏王情有獨鍾,專寵一人。而她為了彌補自己的誤傷,只得硬著頭皮接受夏桀的提議。

    每晚兩人共處一室,一個睡床,一個睡軟塌。

    但是今晚……她怎麼滾到床上來了?

    身旁的夏桀睡的很熟,連她坐起來都不知道。也難為他了,這三天,他後背貼滿了蟾蜍皮,不管到哪裡都不方便,上朝之後便直奔這裡,然後趴在那等待傷口癒合,也就這幾天,他才能躺著睡。

    可是每張蟾蜍皮只能用一次,一次三天,這也就意味著,明天她又要出宮去幫他尋得雪蟾蜍。

    若薇悄悄坐起身體,她睜著大眼睛盯著夏桀,黑暗中他雙眼緊閉,濃密的睫毛沿著眼角彎成一抹誘人的弧度,高挺的鼻樑,性感的薄唇緊緊抿著。

    而那眼皮底下的眼珠卻在不停的轉動著。

    忽然,夏桀抓住她的手,語氣焦急:「薇薇……別走!」

    若薇嚇了一跳,想掙開他的鉗制,卻奈何夏桀抓的死緊,像一道鐵箍似得鎖著她的手腕。夏桀猛一拉,將她整個人都拉緊懷裡,然後翻身,將她死死的壓制在身下。

    「夏桀,你幹什麼……」若薇嚇的大叫。

    夏桀卻沒有再動作,心滿意足般將頭歪在她脖子邊上,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臉頰上、

    隨著他的胸膛起伏速度,又沉睡了。

    這幾日夏桀被折騰的很慘,睡不好吃不好,日日夜夜受著火燒火燎般的煎熬,已經好幾夜沒有睡過了,今天病情才有些好轉,能睡了,卻想不到睡著了他還不老實。

    若薇使勁推了推,奈何她終究是女人,無法撼動夏桀這樣身材偉岸的男子,他的肩膀就抵在她唇邊,若薇瞪著那矯健的肩膀,張開嘴巴就準備咬,然而,她卻頓住了。

    那黝黑結實的肩膀上印著一個小小的,彎彎的……牙印!

    那個小牙印清晰的很,雖然痊癒了,但是摸上去還是有凹凸感,可想而知,當時咬的人用了多大的勁。

    若薇嚇了一跳,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下子就把夏桀推翻到床的另一邊了。

    夏桀在夢中哼了一聲,眼皮顫了顫,卻沒有睜開。

    若薇躲得遠遠的,但她的眼睛卻一直停留在他的肩膀上。

    她有種很強烈的預感,那個牙印好像是她的!

    鬼使神差般,若薇移動到他身邊,藉著頭頂昏黃的燭火仔細的觀看著他的肩膀,細膩的手指接觸到他皮膚的一瞬間,手腕被握住,若薇連忙抬起頭,夏桀不知道什麼時候醒的,冷冽的眸子一點沒有剛從睡夢中清醒的朦朧,反而異常的清晰。

    夏桀盯著她問道:「你趴在本王身上那麼久做什麼?」

    若薇臉頰一熱,想退回去,卻不料夏桀順著她退後的力量竟坐起來了。

    披在身上的薄被滑落,露出他結實有力的胸膛,若薇咬著唇:「我還沒問你半夜將我抱到這裡來做什麼呢!」

    夏桀面不改色道:「本王是你的丈夫,本王有權利將你抱到任何地方……包括床上!」

    若薇覺得夏桀明顯屬於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前幾天對她彬彬有禮,現在後背稍微有些好轉,立刻又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告訴本王,你剛剛在看什麼?」夏桀語氣似乎帶著誘哄,又彷彿在試探。

    若薇的眼睛盯著他的肩膀,伸出手指點點,夏桀下意識低頭,再抬起來的時候他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神色,但隨即,他莞爾一笑,一伸手又將若薇拉過來。

    重傷在身的人就算想行不軌之事也要掂量下自己的身體,抱著這樣的想法,若薇大膽的坐進他懷裡。

    若薇意外的發現,像他這樣擁有龐大後宮的男人,身上居然連有一絲女人的氣味都沒有。

    這時卻聽夏桀道:「本王身上可有其他女人的味道?」

    若薇一驚,他怎麼什麼都知道?

    夏桀勾笑,剛毅的臉龐漾出一絲寵溺:「你現在又在心裡嘀咕什麼呢?」

    若薇連忙低頭,但又覺得這樣好像是承認一般,連忙抬頭:「能不能跟你商量一件事?」

    「說!」夏桀頷首。

    「不要冊封我為皇后好不好?」這幾天,她有留意夏桀批閱的奏折,上面大多數都在議論皇后人選,因為夏桀的年紀也不小了,三十歲對於一個君王來說,是個很尷尬的年紀,因為迄今為止,夏桀只有一個孩子,後宮眾多女子都期盼著能給夏桀再添置兒女,但是,不知何種原因,到現在也沒個人有動靜。所以朝臣們有些不安,想藉著冊封皇后這件喜事沖沖晦氣。也就像民間的沖喜一樣。

    這一次夏桀沒有像往常那樣一語否決,而是歎口氣,輕輕問道:「為什麼?」

    「我不愛你!」若薇如實說道。

    她根本就不愛這個男人就像成親一樣,就算那個人再好,再帥,家裡再富有,但是她不喜歡,那又有什麼辦法?

    夏桀的眸子瞬間變得陰霾,但很快,夏桀掃去眼底的不悅,霸道十足道:「本王愛你就夠了!」

    他知道,帶若薇回來或許是一件錯誤的事情,她的不馴,她的驕縱完全不可能適應後宮生活,他甚至能預想到,若薇會在以後的日子裡將他的後宮弄成什麼樣子,但是,他還是願意將這個錯誤進行下去。

    若薇六年前是他的人,六年後也是,不管這期間發生什麼,都不會改變!

    如果說現在的若薇不是六年前的若薇。

    那他也已經不再說六年前的夏桀,他現在有足夠能力任她為所欲為!

    若薇聽著這句話卻一點心動的感覺都沒有,她知道,想讓夏桀改變主意根本不可能。

    「夏桀,你不要逼我!」其實她很早就想跟他攤牌了,只是苦無機會,今天夜深人靜,她準備將所有的東西都攤開來,大家有什麼就說什麼。

    「若薇,我並沒有在逼你,只是向你陳述著一個事實,你是我的女人,這是無法改變的,就像這個牙印!」夏桀指了指自己的肩膀:「雖然六年過去了,它依舊留在本王的肩膀上,永遠不會消失,等本王壽終正寢,它會隨著本王的屍體一起腐爛!你也一樣!」

    「你……你不可理喻!」若薇在他懷裡掙扎卻被他擁的更加緊了。

    「如果你妄想逃走,那麼本王會讓所有人為你的任性付出昂貴代價!」他霸道的幾乎蠻橫,這就是夏桀的愛,如果你愛了,那便是無邊的恩寵,若你不愛,就是一個暗無天日的地牢,死死的鎖著你的靈魂,至死方休!

    若薇緩緩抬頭,漂亮的眸子熠熠生輝,但是卻蒙了一層薄紗,讓人看的虛無縹緲。

    「你不用拿別人的命威脅我!」

    「這不是威脅!」夏桀搖頭,嗓音低啞:「而是一個代價!」

    「那我要死了呢?」

    夏桀的手臂猛的一縮,若薇被勒的大喘氣,他死死的盯著若薇:「你什麼意思?」

    若薇強忍住快要窒息的壓迫,故作鎮定道:「六年前的事我早已忘的乾乾淨淨,我不管以前我有多愛你,但起碼我現在不愛了,你若是一意孤行讓我做皇后,說不定哪一天我受不了這樣的生活,自盡呢?」

    夏桀眼眸一縮:「你威脅本王?」

    「不是威脅,就如同你剛剛說的,這是代價,你一意孤行的代價!」若薇將他的話反擊回去。

    兩人就這麼看著對方不說話,緊緊相擁的姿勢在外人看來,好像一對纏綿的情人深情互望,不過只有靠近他們的人才能感受到那火花四濺的對峙。

    夏桀緊抿雙唇,忽然間,他抬手點住若薇的後頸,若薇再也想不到夏桀會用偷襲這招,一時不察,身子晃了晃,慢慢朝一邊倒去,而卻在她的身體即將接觸到床面時,一雙大手穩穩的托住她。

    夏桀在燭火下凝視著暈倒的若薇,冷酷道:「若薇,是你逼我的!」

    第二天清晨,夏國皇宮便被一條爆炸性的消失震撼了。

    夏王要立後了,這道旨意下的很快,而且不容置疑,所有反對的折子一起被丟到火裡燒了,夏桀用一種強硬的手段告訴那些反對的人,你們寫多少,我就燒多少。

    「陛下,立後之事可不是兒戲,小公主才回到陛下身邊,其生性頑劣,難當國母之尊啊!」

    「是啊陛下,後宮娘娘們論品行操守,也有出類拔萃的,請陛下三思!」

    「堂堂夏國之母,為何要一個小國的公主來擔當,臣不能苟同!」

    頓時,嚴肅的大殿之上施壓的聲音,響徹整個皇宮。

    夏桀高坐在龍椅之上,冷冽的眸子環視眾臣子一眼,問道:「那你們想要誰做皇后?」

    他這話說的雲淡風輕,令人聽了彷彿夏桀有些想妥協的意思,但是,只要有人抬頭看一看他的臉,那絕對不會是妥協的臉色。

    有人大膽上前:「淑妃賢良淑德,早先在太子府時便跟隨陛下,臣覺得,淑妃才是國母的最佳人選。」

    這是刻意在提醒夏桀,沒有淑妃,就沒有他的今天!

    「臣也同意讓淑妃!」

    「臣也是!」

    復議的聲音越來越大,但是夏桀臉色卻沒有一絲改變,他的視線落在那個一直默不作聲的人身上,那是淑妃的父親,已經有很多年沒來上朝了……

    沒一會,大家發現陛下竟然一聲不吭的坐在那,這有些不對頭啊,大家漸漸安靜下來,等待著夏桀改變主意。

    「那好吧,就讓淑妃做皇后!」夏桀微笑道。

    下面的老臣一起跪地膜拜起來:「陛下聖明!」

    夏桀笑而不語。

    下朝之後,幾個朝中大臣湊到淑將軍身邊道:「老將軍還如當年那般,一句話沒說就把夏王嚇住了,立刻改了皇后人選!」

    淑將軍有些洋洋得意,卻還記得慎言:「陛下還是賣了老朽幾分薄面的!」

    話是這麼說,但是淑將軍臉上的不可一世卻是清清楚楚。

    有人諂媚道:「將軍何須謙虛,如果沒有將軍在後面鼎力相助,陛下怎會有今天的輝煌!」

    「哈哈哈,這話可不要亂說……哈哈哈……」

    淑妃為後,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陛下金口玉言,不得改變,這也是滿朝文武在朝堂上爭論了一天的成果。

    淑妃得到消息後的沒多久,成福來了,對淑妃恭敬道:「陛下晚上同娘娘吃飯,請娘娘準備下!」

    成福轉達完口諭,轉身就走!

    江麼麼手舞足蹈,一臉激動:「娘娘,這可是撥開雲霧見青天了,陛下心裡還是想著娘娘的!」

    淑妃輕蔑的一哼:「本宮還以為那個若薇真能當皇后,最後還不是落到了本宮頭上!」

    江麼麼聽了,知道淑妃娘娘還在為上次那件事生氣,所以才讓多年不上朝的父親在關鍵時刻鬧上一鬧,誰曉得老將軍一句話都沒說,陛下就改了主意,這說明,六年過去了,老將軍依舊攥著夏國的半壁江山。

    「娘娘,你還坐在著幹什麼,快去準備準備啊!」

    傍晚,夏桀踏入淑妃下榻的宮殿,江麼麼遠遠見到夏桀來了,連忙跪下迎接:「陛下!」

    「起來吧,淑妃呢?」

    「娘娘還在沐浴,陛下稍等下!」江麼麼向夏桀拱了拱手。

    夏桀心領神會:「好,你下去吧,本王進去看看!」

    正在浴池裡泡著的淑妃隱隱覺得身後有腳步聲,回頭看見夏桀負手站在岸上,淑妃蕩起一抹醉人的微笑:「陛下好壞哦,偷看人家沐浴!」

    夏桀面無表情,蹲下,朝她伸手:「過來!」

    淑妃咬著唇,一副害羞模樣:「陛下……臣妾沒有穿衣服呢!」

    夏桀沒有回答。但是週身卻透著一股從內到外的誘惑,這種男人他甚至什麼都不用做,就能魅惑住天下所有的女人!

    淑妃呼吸一緊,情不自禁的朝他靠近。

    等挨到了身邊,他的唇角漸漸擴大,慢慢浮上一絲嗜血的殘酷。

    「你以後都不用穿衣服了!」

    「陛下……啊……嗚嗚……」水池中撲騰起巨大的浪花,夏桀面無表情的將淑妃的腦袋按進水裡,那秀美的四肢在水裡不斷的痙攣,烏黑的長髮在水中飄散……直到那活生生的人漸漸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時,夏桀才站起來,面無表情的往回走。

    江麼麼見夏桀滿身是濕的出來了,以為他與主子在裡面玩樂打濕的,連忙湊過去討好道:「奴才給您取件乾淨的衣裳來?」

    夏桀沒有理會她,逕自往前走。

    沒一會,他身後就傳來一陣撕裂的尖叫聲。

    第二日,大殿之上,早朝時間未到,但文武百官已經齊聚成團,在那議論紛紛,淑將軍整張臉都是白了。

    上朝時間到了,大家排著隊進去,一見到夏桀,所有人都跪下去:「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夏桀做了一個虛托的手勢道。

    「謝陛下!」

    成福托著拂塵,用那一貫尖細的嗓子喊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大臣們各個騷動,但是卻沒有人站出來說句話。

    「既然各位愛卿沒有奏折,那便退朝吧!」

    「陛下……且慢!」淑將軍忽然出聲,並且站出來。

    那冷寒的眸子掃了淑將軍一眼,慢條斯理道:「將軍有何事?」

    「陛下,小女昨日失足落水,不治身亡,臣想讓陛下給臣一個說法!」淑將軍痛心疾首的看向夏桀。

    淑將軍聲音高亢,字字鏗鏘有力,彷彿夏桀今天不給他個解釋,他就跟他沒完似得。

    「御醫不是已經做了記錄,說本王的淑妃因夜晚湖邊賞月,不慎落水,老將軍還要本王給你什麼解釋?」夏桀不緊不慢道。

    淑將軍再也想不到夏桀會用這樣平靜的語氣述說著女兒的死因,他橫出一步,上前:「陛下剛要冊封小女為皇后,第二天小女就溺死了,難道說陛下不覺得可疑麼?」

    「如果老將軍覺得可疑,可以跟大理寺交涉一番,讓他們來查證一下!」

    「陛下,淑妃娘娘死因蹊蹺,還望陛下徹查此事,給老將軍一個交代啊!」旁邊有人復合道。

    「沒錯,陛下,淑妃是在後宮溺死,其中一定有人嫉妒淑妃娘娘要做皇后,所以才痛下殺手,陛下一定要徹查此時,將歹人繩之於法!」

    「陛下,您千萬不能姑息養奸,讓歹人繼續在後宮為非作歹啊!」

    「這件事稍後再議吧,皇后人選空缺,各位看看要不要再舉薦一位賢良淑德的嬪妃當皇后?」

    臣子們一下子鴉雀無聲了。他們無不心驚膽戰的看著坐在龍椅上的帝王,那漫不經心的表情,那饒有興致的動作,彷彿是在看一群有趣的雜耍。

    夏桀從龍椅上站起來,一步一步走下白玉階梯,那股強烈的氣勢,令眾多大臣忍不住往後退去。

    夏桀站到其中一位大臣面前道:「丞相的女兒好像也在後宮,不如,就立她為後吧!」

    這是天大的好事啊,但是……丞相卻覺得有一股奇怪的氣息迎面撲來,那是一股死亡的氣息!

    丞相連忙跪地:「臣的女兒還不配做皇后,還請陛下三思!」

    「丞相大人既然覺得自己女兒不配,那在場的各位,有沒有人舉薦後宮之中,有誰可坐擁國母寶座呢?」夏桀那銳利的眸子朝他們一一掃過去,每掃到一個地方,那裡就跪了一大片,最終,只有一人站著,那是淑將軍。

    「將軍又想到好的人選了?」

    淑將軍顫抖著身體,蒼然跪倒在地上,泣不成聲。

    他唯一的女兒……

    夏桀滿意的一笑:「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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