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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娘親被搶了》序言 八十九章 文 / 沼液

    八十九章

    湖岸上,四人緊張的對視著。

    若薇與白澤還有一些距離,但是,隔那麼遠居然能感覺到那股鋪天蓋地的殺氣。可想而知,白澤有多麼的恨段微了。

    段微將莊王護在身後,銀眸宛若冰凌一般的射向白澤。

    「你確定你能殺的了我?」段微彈開拴天鏈,冷冷道。

    白澤側過劍鋒,銀光微寒,那精緻的眉宇間迸發著強烈的殺意:「殺不了,也要殺!」

    兩位美男的言語交鋒令人聽的雲裡霧裡。但若薇一心要殺莊王,其他的她不管。

    莊王見段微站在那不動,又急又氣:「段微,你還愣在那幹什麼?還不快去殺了那兩個人!」

    段微面無表情,根本沒有將莊王的命令放在眼底。

    白澤手中銀劍一抬,以一種常人難以想像的速度朝段微俯衝過去。劍氣帶風,呼嘯著朝段微心口而去。

    只見段微銀鞭一抖,那靈活的鞭尾瞬間在地上彈起,猶如蛟龍般纏繞住迎面而來的劍氣。

    空氣忽冷下來。

    湖岸對面,負責保護莊王的侍衛紛紛上船,準備過來營救,若薇猛地在空中劃了一道圈,空氣中立刻湧現一層淡藍色的光環,莊王看了大駭:「妖……妖人!」

    只等侍衛全都上了船,船隻行駛到湖中心時,若薇手腕一抖,那團妖異的藍火拖動著長長的尾巴飛向船隻,轟……那團火苗一落下。

    「救火啊……船燒著了。」船上人的呼救聲隱隱傳到岸邊。被火焚燒的滋味不好受,船上的侍衛都被這團邪火焚燒的到處亂竄,有的跳了湖,有的疼的在船上直打滾,有的被卡在船艙裡活生生的被燒死。

    段微冷眸一側,出其不意的閃過白澤的銀劍,長鞭一揮,一團寒氣四溢的光團飛射向船艙。

    哧得一聲,剛剛還火燒火燎的船立刻恢復平靜。

    若薇大驚,若是讓那幫人上岸,殺莊王便又有些難度了。

    她目測了一下船與岸邊的距離。飛快的又射出一團火焰,船轟的一下又著了,這一次,段微再無暇顧及。

    望著這一幕,莊王臉色刷的蒼白起來。冷汗一層一層的往上湧。

    見船體即將淹沒,若薇飛身加入了白澤的行列。

    段微一手護著莊王,一手握著拴天鏈與白澤搏鬥,當若薇加入戰鬥之後,段微的壓力不覺加大,原本還能抗衡,現在只能步步倒退,莊王被段微拉著踉蹌,在地上翻滾著,狼狽不堪。

    若薇招招對準莊王,隨心鈴鋪天蓋地,無數美麗妖嬈的火苗從她手腕裡飛射出來,段微眉目一沉,長鞭猛地在空中劃了一道圈,吞噬著這炙熱的花瓣。

    就是這麼一個空檔,白澤的劍已經到了他跟前。

    銳利的劍刺緊逼他的心口,段微忙得丟開莊王,急速後退。鞭子在空中掄起一團冰冷刺骨的氣流,用作格擋。

    白澤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情況,下意識用手中的劍去劈。

    若薇猛地一回頭,看見白澤的舉動,驚得大叫:「不要!」

    拴天鏈屬於極寒之物,白澤手中的劍是銀的,一接觸極冷的拴天鏈很可能劍身會凝固在手上拿不下來,那樣的話,白澤的手就廢了!

    聽見這聲喊,白澤敏捷的收回劍,只等那團霧氣散去才繼續追趕上去。

    莊王落了單,若薇對付這樣的男人輕而易舉。

    若薇一步一步靠近,猛地甩動一下隨心鈴,瞬間,火苗撲向莊王,莊王猶如一隻燒著的火球。

    「救命……」莊王在地上來回的翻滾,嘶啞的嚎叫著,那聲音無比的慘烈。

    空氣中若有若無的浮出一絲焦糊味道。

    莊王斃命!

    若薇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望向漸漸暗沉的天空,她的任務完成了!

    那邊,白澤正與段微交纏著。

    這兩人武功造詣不凡,打鬥之間,皆帶著一股駭人的風浪。

    等若薇趕到之時,天空已經暗下來了。

    若薇眼角微微跳動著,剛剛是白天,段微眼睛還未能完全看見,如今他即將恢復視力。對付他就更加困難了。

    終於,暗沉的天空一下子全黑了。四周的樹木統統化為一團灰撲撲的影子。

    段微站在湖中心,在他腳下的湖水凝結成了冰,拴天鏈沉浸在水裡,彷彿正在吸食力量。

    白澤久攻不下,心裡沉積著怒火,但他又不能入水,長劍揮起,一道排山倒海的氣流衝向段微,劍氣劃開湖面,露出一條三尺寬的甬道。

    段微能御水,他曉得白澤想擊破他腳下的冰層,冷笑一聲,看著眼前漸漸清晰的畫面,猛地從水中抽出拴天鏈,嗚得一聲抽向迎面而來的劍氣,砰……水花四散,巨大的力量令段微與白澤紛紛朝後退著。

    若薇在岸上看的分明,但她同樣不敢靠近水,隨心鈴懼水,一入水她就完了。

    而段微顯然是知道這點的,所以他就是不上岸。

    白澤見一擊不成,再次一擊,面前的湖水被倒吸,翻滾著咆哮湧動,朝段微而去。

    段微長鞭一揚,滾滾寒氣四射,那即將靠近的水浪豁然凝結在半空,皓腕一震,幾乎只是一瞬間的功夫,頓時將那凝固的湖水震的粉碎。

    若薇越看越心驚,眉頭更是皺的很深,要論武功,白澤劍法密不透風,精湛而獨特,但段微屬於渾厚耐力行,在勢頭上比不過白澤,但卻沉穩老練,在很短的時間內掌握敵人的弱點。白澤心性單純,沒有段微那麼多的計謀,他知道要殺了段微,卻沒想過,殺人也需要腦子。一時間兩人過了數十招,卻依舊沒分出個勝負出來。

    若薇看的很著急,白澤說過,段微之前被他所傷,受了傷還這麼厲害,可想而知,沒有受傷的段微有多麼強悍吧!

    段微站在湖中心,素手指向白澤:「白澤,無極宮要你殺了安唯,如今她卻好端端的站在那,你想好怎麼跟你的主子交代了麼!」

    「段微,多行不義必自斃!」若薇閃身跟白澤並肩,一起望向湖中心的段微,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想用反間計!

    「是麼?」段微漫不經心的問道。寒氣順著他腳下,一層一層的攀升,襯托的他猶如騰飛的仙人。衣袍滾動,眼底卻殺氣震天。

    白澤看了若薇一眼,豁然出手,若薇沒想到白澤會對真的她出手,卻在那千鈞一髮之間,若薇只覺得臉上一涼,一片薄薄的人皮已經被白澤用劍勾走了。

    「我已經殺了安唯!」白澤將面具從劍上取下,掌心一捏,那副面皮瞬間化為粉末。

    湖面上段微怔了怔,不過隨後化為一陣冷笑。

    再沒有過多的言語,段微揚起長鞭往腳下的冰層掃去,冰層破裂,無數細小的冰凌猶如狂風暴雨般朝岸上射來。

    若薇與白澤一前一後,白澤將劍舞的密不透風。那些冰稜一接觸到白澤的劍陣立刻化為紛紛冰屑落地。

    臉頰上一片冰涼。若薇看著段微有恃無恐的站在冰面上,在水中,段微時王者。

    段微腳下是冰,但四周卻是水,拴天鏈所到之處冰凍三尺。

    這種無形的力量與若薇手腕上的隨心鈴乃是相生相剋。

    若薇揮動著隨心鈴想逼他上岸。一時間,湖面上的霧氣蒸蒸而上,不時的發出冰水融化、凝固的聲音。湖面上更是殺氣滔天,火與冰的交融,劍氣肆意橫生。

    忽然,若薇感覺身邊一道風劃過,眼前霧氣一滯,再看,哪裡還有白澤的影子。

    等若薇用隨心鈴衝散了霧氣,只見白澤已經躍上了冰面與段微交戰。因為隨心鈴的溫度,湖面迅速的被蒸發,飄渺的霧氣騰騰升起,若薇只能勉強看見兩個影子在不停的晃動,若薇連忙收住隨心鈴,在岸上靜觀其變。

    沒了隨心鈴的護航,霧氣漸漸消弭下去,白澤與段微彷彿世間最兇猛的獸,絲毫不留餘地的廝殺著,沒過多久,兩人唇邊都溢出鮮血,想必都傷的不輕,白澤劍氣凌然,縱橫交錯,每一招每一式都帶著毀天滅地的震撼,段微之前受了傷,但是他中握著拴天鏈,拴天鏈的威力令段微所向披靡,縱使硬拚,也不見得吃虧,

    若薇咬咬牙,也跟著飛上冰面。雖然白澤劍法厲害,但是段微手中的拴天鏈更厲害,尤其是現在,段微還在水中應戰,搞不好白澤會因此送命。

    一時間,三人的身影在湖面上隱隱綽綽,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四周的空氣忽冷忽熱,劍風帶動著空氣,彷彿要把整個天地都撕裂,拴天鏈揮舞著,帶出的冷風冰涼刺骨。

    若薇再也顧忌不了那麼多,飛身閃到段微身後,朝著他後背襲去,段微警覺,猛地回身抵擋。

    卻在那一刻,白澤的劍穿過他的後背,皮肉撕裂的聲音格外清晰,段微不敢置信的看著胸前多出的一柄劍尖。鮮紅的血沿著冰涼的劍滴在冰面上,立刻凝固成一灘紅斑。

    沒有了拴天鏈的控制,湖面迅速溶解。

    若薇聽見腳下發出細碎的破裂聲,大叫:「快上岸!」

    白澤嘴角溢血,大手猛地一提,將段微拎上了岸。若薇緊跟其後,就在她離開冰面的那一刻,嘩啦……剛剛他們站的位置立刻土崩瓦解,厚厚的冰層慢慢朝四周散開。

    到了岸上,白澤奮力將段微釘在一棵樹幹上。那原本清雅無垢的臉上透著一股陌生的陰冷。

    若薇從未見過這樣的白澤,好像跟段微有著不可磨滅的深仇大恨,這種恨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被銀劍穿過身體的段微突然笑起來。漂亮的銀眸迎著月色,回頭看向白澤,他輕輕道:「就算沒有我,他也不會喜歡你!」

    「你說謊!」白澤又用了幾分力,幾乎快要把整柄劍都插入樹幹中了。

    這時,馬蹄聲響起。一聲聲震耳欲聾的踩踏聲震的湖面波紋蕩漾,若薇下意識回頭看去。

    奕之厲邪正率著一隊人馬朝這邊奔跑。

    那英姿、那神態……尤其是眼底嗜血的光芒。

    若薇下意識抬頭看天,今夜是月缺,狻猊還不到時候甦醒。如果是這樣,那馬上的是誰?為何跟狻猊這般相像?那眼神為何那麼熟悉?

    「若薇——」人未到聲先到,猛地一搏馬鞭,馬兒嘶鳴起來。身後跟著紀雲、何榮還有破坡。

    三人挨到跟前,看著地上化成一團焦黑的人體,紀雲從裡面翻找出一塊玉珮外加一隻燒變了形狀兵符。統統交到那人手裡。

    但是他沒有接過,一把揮開紀雲,加快著步伐朝若薇跑去。挨到跟前的時候,大手一伸,將若薇緊緊抱入懷中。

    急促的呼吸宣誓著主人的身體此時正飽受著驚嚇,若薇懵了。僵硬著身體由他抱著。

    「你嚇到我知道麼?你嚇到我了!」狻猊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這句話。

    若薇依舊呆呆傻傻的在他懷中。其實她想安慰狻猊,她已經沒事了。但她說不出來,狻猊渾身顫抖,彷彿被驚嚇過度後產生的戰慄。

    若薇用了很久才適應此時此刻見到的狻猊。

    「你……你怎麼醒了?」若薇連忙頂開兩人的擁抱,仔細的辨認,沒錯,是狻猊,也只有他才會用這樣直接的方式擁抱她。

    狻猊搖搖頭,他唇色發白,一張一合道:「不知道,一感應到你有危險,我就被驚醒了!」

    那邊,何榮與紀雲毫不費力的將段微抓獲,失血過度的段微已經沉入昏迷,紀雲生怕段微假裝暈倒,連忙用鐵索將他鎖了起來。

    等若薇回頭,卻再也找不到白澤的影子。湖面隱隱綽綽,那是還未散掉的霧氣。

    狻猊又將若薇抱緊了幾分,低聲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

    若薇有些好笑,連忙撐開兩人的距離,眼底帶著劫後餘生的興奮:「應該這句話是我對你說的!」

    「你說?」

    「嗯,莊王已經死了,再沒有人能撼動你的皇位,你……再也不會消失了!」

    狻猊看著她,眼底的戾氣漸漸擴散,轉為濃濃的感動。

    他的手劃過若薇的臉龐:「你做這些,都是為了我麼?」

    若薇剛想說話,卻見狻猊身體猛的一晃,毫無預警的倒下了。

    「陛下——」

    「快救駕……」

    深夜,寂靜的皇宮除了來來回回的腳步聲,便是悉悉索索的小聲低語。大家都在等候床上的那個男人甦醒過來。

    若薇撐著手臂,眼皮猶如千斤重,頭一頓,整個人栽在了茶几上睡著了。

    她太累了,這些天為了謀劃、佈置她耗費太多的心裡與精力,能撐到現在已經不容易。

    忽然,床上的人動了動,睫毛微微一顫,豁然睜開眼睛。

    奕之厲邪猛地撐起身體,俊雅的臉色佈滿了冷汗,他幾乎不敢相信剛剛發生的一切。

    那時他正在宮裡用膳,順便等候若薇的好消息。就在他等待的過程中,眼前一黑就失去意識了,而後,身體內的狻猊居然甦醒,帶著兵馬趕了過去,路上雖然沒有遇到什麼阻礙,但也夠他震驚的了,原本只有在月圓之夜才會醒來的靈魂,居然能突然醒了。

    奕之厲邪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害怕。作為這個身體的真正的主人,這個寄居在他身體裡的靈魂竟能不受任何約束的清醒過來。

    狻猊能一次如此,那麼以後呢?

    這種後果根本無法想像,他感覺自己快掌握不住那個靈魂,甚至會有這麼一天——他消失,狻猊來主導他的身體。

    不。奕之厲邪緊緊捏緊身下的錦被。

    奕之厲邪大口的呼吸著,彷彿要壓下心中的恐懼,卻不經意的看見趴在旁邊茶几上熟睡的若薇。

    她也在?

    奕之厲邪平復下心中的恐懼,拉開錦被下床,若薇沒有睡沉,聽見聲響,連忙抬起頭,見他醒了,若薇連忙過去,卻在快要到跟前的時候,她收住腳步,臉上的欣喜瞬間凝固。

    這個人不是狻猊。

    「你醒了?」若薇乾巴巴的問道。

    奕之厲邪輕輕嗯了一聲,他怎會看不出若薇突然變換的情緒,她以為醒來的是狻猊。

    若薇躊躇了一會,說道:「莊王已經死了!」

    「本王會重重賞你的!」奕之厲邪面無表情道。

    「之前我們已經說過了,等你坐穩了皇位,我便會離開!」

    奕之厲邪沒有吭聲,他現在想的任何東西都會被狻猊知道,所以他不敢想,也不會去想。

    狻猊這次的突兀醒來,是因為感應到若薇有危險,如果若薇走了,他或許便能恢復正常。

    想到這,奕之厲邪抬起頭來,對若薇輕輕一笑:「本王既然答應了你,便會做到!你想要什麼?」

    若薇想了想,她並不是清高之人,之前跟奕之厲邪談過薪資的問題,不過因為種種事端導致失敗,如今,她為他解決了如此難題,理應有所回報才是。

    「二十萬黃金吧!」若薇說道。這個數字對於出生入死的她來說,並不算多。剛剛她差點就死在段微手裡了——如果沒有白澤。

    「好,本王答應你!」

    「多謝陛下!」若薇對奕之厲邪做了一個最完美的君臣之禮,這令奕之厲邪有些訝異,他以為若薇根本不會做,原來,她是會的,而且做的還比別人更好!

    奕之厲邪彎起唇角,如果這個女子乖順一點,不那麼叛逆,他或許……他笑了,不可能,為了宏圖霸業,區區的女人能算得了什麼?

    「你下去休息吧!」

    「好!」若薇回答的有些迫不及待。

    若薇一路小跑的往家裡趕,好像自從接手了奕之厲邪的爛攤子之後,她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以前還能趕得上晚飯時間,現在連夜宵都趕不上了。

    不過今天是個例外,估計能趕得上夜宵。

    跑回家門口,若薇整理下衣服,確定身上沒有血漬之類的東西之後,若薇高高興興的推門。

    門裡,站著一個人。

    哦,她的管家,不,是夏桀。

    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而詭異,夏桀邁動長腿朝她走來,然後到跟前大手一輪,將若薇打橫抱起來。

    腳離開地面的時候,若薇腦子出現一片空白,直直的盯著夏桀近在咫尺,卻絲毫看不出一點端倪的臉,忽然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但她實在想不起來,她哪裡惹到這位大神了。

    若薇後悔……她不該這麼早回來的。

    從夏桀沉默的抱著她回房間,然後關上門的那一霎那,若薇悔的腸子都青了。

    「夏桀……啊……」伴隨著一陣驚呼,若薇被夏桀用力的扔到床榻上,翻滾了幾個圈。不過幸好,冬天被子厚,並沒摔到哪裡。但還是有點疼。

    若薇僵硬著脊樑,莫名其妙的看著夏桀,天地良心,她真不知道哪裡惹得他不快了。

    「你還知道痛?」夏桀雙手撐著床面,陰森森的對她笑。

    若薇委屈的看著他,不知道要說什麼,但是,最主要的是,她不知道夏桀在說什麼。可她知道一樣,夏桀等下會解釋他剛才說的。

    「本王讓你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你不聽,本王要派人隨行保護你,你說干涉了你的自由,若薇,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有九條命?怎麼都不會死?」他盯著她,深邃的眼裡,發出令人畏懼的光芒。

    若薇終於知道為什麼了。

    之前為了引莊王上鉤,她刻意對夏桀隱瞞了其中最危險的任務,就是親自去刺殺,當時夏桀也問過這個問題,為了怕他擔心,她騙他說刺殺之人已經選定。今天出門赴約,她騙夏桀說奕之厲邪要求她馬上進宮商議大事。總之……殺莊王這件事她是瞞著夏桀去做的。她知道,如果被夏桀知曉此事,他肯定不會讓她出這個門。

    若薇有些理虧,因為她的欺騙,但那絕對是善意的謊言,她真的是怕他擔心才說謊的。

    「我不是安全回來了嗎!」

    「你是覺得本王寵你,所以竟敢用假話糊弄本王?」夏桀猛地提高嗓音,這語氣有點像對待果果不認真學習的時候。

    若薇被嚇的縮了縮肩膀,豁然想到果果,往往夏桀提高聲音的時候,果果就用更高的聲音蓋過他,結果是夏桀沒戲了!

    「就騙你了怎麼樣!」若薇雙手叉腰,學者果果的樣子,我就不寫了怎麼樣?然後若薇還加了一句:「有本事你打我啊!」

    夏桀漆黑的眸子一涼,竟迅速的扯過若薇頭朝下的摁在腿上,緊接著大手扯住她的裙角猛地用力,只聽見撕拉一聲,裙子變成了碎布,白嫩的肌膚露在空氣中,若薇還來不及反應,只聽見「啪」得一聲,臀瓣上頓時傳來火辣辣的痛。

    若薇倒抽一口氣,夏桀……居然打她!

    「你以為本王不敢動你是不是?嗯?」啪得一聲,那白皙的肌膚微微泛起了粉紅色。留下淡淡的掌印。

    「啊……夏桀,你個王八蛋你真打我!」若薇一直以為夏桀是跟她鬧著玩的,不會來真的,等被摁倒了才曉得,夏桀從不開玩笑。臀上傳來的痛楚如此的清晰。

    掌風呼嘯,巴掌「啪」得一下又落下,如同擊碎了平靜的湖面,若薇身子一震,「啊」得一聲叫出來,聲音帶顫,透著猝不及防的痛楚,夏桀的大手離開時,一道四指寬的巴掌印覆蓋在原來的紅印子上。

    「還騙本王說你去朝中議事!」夏桀每打一下,緊接著將若薇的罪行一一說明白。

    若薇開始掙扎,長這麼大她還沒有被這麼打過呢,就是天機子也不會這麼打她的。

    但是夏桀哪裡容得她反抗,大手一扣,將若薇雙手反剪在腰後,若薇動彈不得,只好扭腰去躲,但是依舊躲不掉夏桀的巴掌。

    五六下過後,若薇的小屁股已經紅腫起來。

    房間裡若薇從一開始的跋扈叫罵,到最後的哭泣求饒。

    「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若薇頭朝下,淒慘的哽咽著,小手在背後緊握著。

    啪得一聲,若薇身體猛地一彈:「啊……我都說不敢了!你還打!」

    「還有下次?嗯?」夏桀咬牙切齒,掌心用力,再次揮下。

    啪啪啪……一連十幾下,打的若薇從求饒到不要面子的喊救命。

    「師傅……師傅救命啊!」

    「果果……快救救娘親,娘親要被他打死了!」

    若薇越喊越慘,但外面卻一點動靜都沒有,但若薇卻不知道,所有人都站在外面,變相的觀摩著這場懲罰。

    小河面帶憂慮道:「陛下下手沒個輕重,萬一打出哪裡好壞怎麼辦?」

    「不會吧,陛下不會的,頂多是教訓娘娘一下!」小青子安慰道。

    「看裡面叫的挺淒慘的!」小順子皺起眉,雙手緊握在腰間,似乎被若薇那慘烈的叫聲所侵蝕了,耳朵嗡嗡的。

    三人不約而同的回頭看向那個老人,只見天機子雙手負在身後,表情淡定極了。

    三人不禁訝異,陛下這麼打他的徒弟,這師傅居然這麼平靜。

    倒是果果皺著臉,若不是被小青子跟小順子拉著,早就衝進去了。

    「爺爺,父王在打娘親哎,你不幫幫娘親?」果果期期艾艾的看著天機子,他雖然小,但他知道,這裡面除了他,沒有敢進去阻止。

    「幫什麼?這頓打,我看是活該!」

    果果張大了嘴巴,眼底浮現了淚花:「爺爺,萬一娘親被打死了呢?」

    「這倒不會,頂多三五天不能坐!」天機子依舊無比的淡定。

    「可是父王為什麼要打娘親呢?」

    天機子歎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應該是她不好好看書,成天就想往外跑吧!」

    果果瞬間臉色煞白……

    裡面的聲音消失了。

    夏桀鬆開若薇,將她抱到膝蓋上,此時那張小臉淚水斑斕,抽抽噎噎的,十分可憐。

    若薇見夏桀又抬起手,下意識閃躲,卻被扣住腰身。

    「不許動!」夏桀冷喝一聲。

    若薇肩膀一縮,彷彿小鹿一般。

    「你……你居然敢打我……」她抽噎著看著他,屁股上火辣辣的痛令她坐立難安,彷彿千萬隻小刀在上面劃著,輕輕一動就疼。

    「本王打錯了?」夏桀冷哼。

    若薇沒有往下接,稚氣的撇過臉去,一雙大手沿著她的眼角逆向而上,沾去了她的眼淚。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讓人省心?嗯?」

    若薇咬緊唇,恨恨的看著他,打完了她還說她不省心?得了吧,估計她未來的幾天都要跟她的嬌臀說再見了!

    面對若薇怨恨的目光,夏桀並沒有在意,坐起來,整理了下衣衫,霸道宣佈道:「月底回京!」

    若薇張了張嘴,卻聽夏桀繼續道:「本王已經頒布了聖旨回去,現在夏朝正在佈置冊封大典,月底回去正好趕上!」

    若薇握緊床上的被子大聲道:「你都把我打成這樣了,你要我怎麼騎馬?」

    「本王就是顧念你身上帶傷,才將時間壓到月底。」

    「你——」

    「趕緊利用這幾天好好把你屁股上的傷養好吧!」夏桀唏噓一聲,轉身出了門。

    離月底還有十多天的時間,在此期間,奕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弄臣莊王一夜之間被消滅了個乾淨,其麾下精兵悍將一律被奕之厲邪收服,不肯服的當場斬殺,那一夜正可謂是血腥的一夜,被斬下的頭顱高高的掛在城牆上,供全城百姓觀看。

    至於敵國的國事段微,奕之厲邪卻隻字未提,彷彿不曾見過這個人,但據若薇所知,當夜紀雲已經將段微抓走了。不過這個變態的魔頭被繩之於法,還是比較大快人心的。

    解藥也在今天下午出爐了,若薇吞下解藥之後,感覺神清氣爽,腳下生風,好像又活過來一般。

    而果果的學業一夜之間也突飛猛進,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麼似的,不過很長一段時間之後,若薇才知道,原來是果果是親眼目睹了夏桀暴力的一面之後才下定決心好好學習的。

    至於府裡的千千與倩兒,若薇並沒有為難,莊王死了,安唯成為了奕國的英雄——刻在墓碑上的英雄。

    沒錯,那一晚之後,若薇徹底的擺脫掉了安唯這個身份,而奕之厲邪也很配合,隨便弄了一個死囚過來充數,還記得安唯的追掉會上,破坡老淚縱橫,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一遍又一遍的錘著棺木含糊不清的嚎叫著:「安唯兄,你我忘年之交……你走了,誰來解讀我的《破式行軍錄》啊。往後誰能懂我?」

    安唯一路走的風光,朝中不少肱骨大臣都前來相送。

    吹吹打打一直蜿蜒到下葬之地。

    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一切都是那麼和諧——除了若薇的屁股。

    已經整整五天了,若薇趴在床上掰著手指算著,怎麼算都能下床了,但若薇就不,偏偏在床上躺著,每次夏桀來看她,她都想從他深邃的眸子裡捕捉到一點愧疚,可惜的是,一連捕捉了三天連根毛都沒有。無奈之下,只好放棄,以成天無病呻吟來引起某人注意,結果是,除了果果根本沒人鳥她。

    終於在第五天的傍晚,若薇不得不起床了。

    原因是紀雲來找她。

    「又有什麼事呢?」若薇有氣無力的問道。床邊上放著水果,若薇捏起一個送進嘴裡。

    這個紀雲,有事才會來找她,沒事連影子都不見一個。

    「你哥哥來找你了!」

    「……」若薇瞬間從床上彈跳起來。瞪大眼睛:「你說誰?」

    「安王來了!他說要見你!」

    安國與奕國已經簽訂了友好條約,安敏這次來不僅是為了友好的訪問還為了找一個人。

    奕之厲邪當然不會阻攔安敏找人,便差了紀雲過來請。

    等若薇收拾妥帖了,剛出門,卻見安敏遠遠的來了。

    「小妹!」安敏三步並兩步的走進來,身後跟著名叫永德的高手太監。

    不知道為什麼,一見到安敏,若薇就有種很溫暖的感覺,然後這種溫暖漸漸演變成一種羞愧。

    她沒有忘記,段微的謊言已經被拆穿了,她已經不是安國的小公主,更不是他的親妹妹了。

    安敏一進門便欣喜的拉住若薇的手:「微微,哥哥來接你了!」說完,左右看,來回的找,什麼都沒有發現,只看見一個臉色不怎麼好的管家。安敏問道:「夏桀沒跟你一起吧?」

    若薇想回答他就站在你旁邊的旁邊,但是安敏顯然沒有心思去研究若薇的表情變化。一把摟住若薇舒心道:「別怕了,就算夏桀在這也沒關係,這次哥哥帶的人多,不怕他再發難!」

    面對安敏的關懷,若薇感覺喉嚨裡堵了一層棉花。

    晚膳過後,若薇陪著安敏說了一會話,宮裡人就來人接他回去了,安敏依依不捨,說明天繼續來。

    說這話的時候若薇感覺到夏桀的目光豁然變得冷如冰霜,臨走之際,安敏道:「若薇,你這管家早該換掉了,他看人的眼神都不對!」

    若薇連忙賠笑,點點頭。

    你以為她不想換啊!

    「這安敏倒是對你很上心啊!」安敏走後,夏桀上前摟住若薇的腰微微使力。

    若薇皺著眉頭,狠狠的推開他:「我的傷還沒好呢,你少碰我!」

    夏桀道:「記恨本王記恨了那麼多天,還沒氣消?」

    「你想得美,我這輩子都會記住!」

    「那你就記著吧,如果想回味一下,本王一樣會滿足你!」說完,夏桀拽拽的離去了,他至今為止都覺得,那一頓打打的很值得,至少果果不用他再鞍前馬後的叮囑與警告,每天都乖乖的將課業完成,甚至還會在閒暇之際多讀點書了。

    望著夏桀離去的身影,若薇感覺一口氣差點沒憋上來。

    她腳尖一跺,飛身上了屋頂,深冬的屋頂冰涼,瓦片上還沾著點點白霜,摸上去濕漉漉的。

    若薇也不管了,盤腿坐在上面。然後想著那些虛無縹緲的事情。

    比如,安敏至今還以為自己是她的親妹妹,她要不要跟他說呢?今天吃飯的時候,好幾次她想開口,但看見安敏寵溺的眼神,她又情不自禁的把話嚥下去了。

    之前她對夏桀說了實話,是不想當替身,但是面對安敏,她卻沒有這樣的勇氣。

    愛情與親情是一樣的,愛情受了傷,或許用時間可以彌補,但是親情卻不一樣。從安敏的一言一行可以看出,他有多麼喜愛自己的親妹妹安若薇,他為了妹妹,居然大膽到闖進夏桀的底盤要人,被夏桀丟出去之後,他依舊不死心,竟跑到奕國來找她。

    如果不是真的關心與愛護,作為一國之君的他,會做這些麼?

    奕之厲邪對她好,是因為能用到她。

    而安敏呢?他什麼都不要,全心全意的為她著想,回想離開安國的時候,安敏拉著她說的那番話。

    ——如果過的不開心,隨時都可以回來!

    若薇抱住頭,為什麼這麼錯綜複雜的問題都落在她身上?

    對於國事她還沒有那麼頭疼過。

    不一會,身後穿啦瓦片的摩擦聲,若薇以為是夏桀,欣喜的回頭,卻看見天機子站在自己身後。

    「師傅——」若薇拉長了音調,有些不滿。

    天機子撩起衣袍,坐在她身邊。

    頭頂月色明亮,溫柔的俯視著屋頂上的一老一少。

    天機子愛憐的看著若薇,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怎麼了?」

    「師傅,我好煩的!」

    「為何事煩心?」

    「我的身份啊!你也看到了,那個安國的安敏對我那麼好,他以為我是他妹妹,可是我不是!之前夏桀也以為我是他的妃子,不過後來我解釋了!」若薇聳聳肩,很苦惱道:「我正在想要不要對安敏說實話!」

    天機子眨了眨眼,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傻孩子,就為了這事煩的睡不著覺?」

    「嗯!」若薇用力的點頭。

    天機子歎口氣:「其實這件事根本用不著煩惱,安敏對你真情真意,你便當他是你親哥哥不就成了麼?」

    「問題是我不是啊,每次他對我好,我就想到自己正在騙他!心裡跟油煎似的!」

    「呵呵呵……若薇,事到如今,師傅也不想再瞞你了!你其實就是安國的小公主,安若薇!」

    ------題外話------

    終於說了……不久以後就能恢復記憶啦!同志們的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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