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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娘親被搶了》序言 九十七章 文 / 沼液

    九十七章

    一間普通的四合院內,殺氣震天。刀光劍影層出不窮,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有本事衝出這個院子。

    天機子如坐定的老僧,盤腿在屋頂上,看著下面的混亂。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沖都衝不出去?」紀雲一咬牙砍斷突然冒出眼前的枯樹枝,可剛砍斷,另外一根又出來了,彷彿無窮無盡。

    夏桀與狻猊背靠背,望著眼前光影莫測的陣型。

    「迷神陣!」夏桀不緊不慢說道。顧名思義,連神仙到了這裡都會被迷的暈頭轉向。

    外面的人進不來,裡面的人出不去,用武力只會勞神勞心。除非破得此陣,若不然只能被困在這裡。

    「天師,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紀雲忍不住對屋頂上那個白鬍子老頭喊道,他一直覺得若薇的膽子夠大了,但是比起天機子,若薇根本算不得什麼。他居然敢用陣法困住兩國君主。

    狻猊實在困的不行,眼前的樹木晃得他頭暈眼花,要不是紀雲扶著,他估計連站都站不穩。

    天機子閉目養神,聽見紀雲的聲音,他緩緩張開眼睛:「我徒兒說不讓你們跟著!」

    夏桀側目:「若薇如果有危險呢?」

    「若薇命不該絕!」天機子沉聲道。

    面對著天機子的為難,夏桀眼眸一閃,看準了陣型變換之後的空隙,猛地抽劍刺過去。

    再厲害的陣法都有生死兩門,找得到生門便能百無禁忌,若胡亂找到死門,即便是沒有殺傷力的陣法,也會變成要人命的利器。

    天機子豁然站起來,從高高的屋頂上看過去,眼底蕩漾出一絲詫異,『迷神陣』乃是天機谷不外傳的陣法,知道此陣法的除了段微與若薇,世上根本沒人知道,而夏桀卻能在這短短一天的功夫準確的找到生門,這真是令人驚訝。

    有了夏桀殺出的生門,後面的人如潮湧般向外衝去。

    卻不料,推開門卻發現門外霧氣茫茫的一片,紀雲幾乎懷疑自己剛剛打開的是另外一個時空。

    「別浪費時間了,好好呆在這裡,等時間一到,老朽自然放你們出去!」天機子站起來,身形一動,消失在了屋頂上。

    「停下!」夏桀一聲令下,四周的刀劍聲立刻停止,暗衛訓練有素的朝夏桀圍攏過來,安靜的跪在他腳下等候指令。

    狻猊這時也揮手示意大家停止攻擊,他雖然不懂得什麼陣法,但是他看的出來,天機子並不想傷害他們,只是單純的困住他們而已,而這陣法真的很厲害,無論他們怎樣反攻對它來說都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絲毫沒有一點傷害。

    更主要的是,離若薇離去已經有一天一夜了,即使現在衝出去了,也無法阻擋什麼。

    天機子剛剛說若薇命不該絕,說明他一定知道些什麼,對於狻猊來說,無論怎麼樣,只要若薇沒事就好了,至於那個小鬼,他才不關心了!

    而就在此時,那門口的濃霧彷彿一下被什麼東西衝散了。

    「師兄,你好雅興啊!」隨著聲音的到來,一個身材矯健的老頭手持羅盤出現在院子裡。

    夏桀微微瞇起雙眼。

    這時,濃霧裡慢慢顯現出一位修長的身影。俊逸的容顏緩緩出現在眾人眼中。

    儒雅的氣質,眉宇間透著高貴無暇。

    「夏桀,別來無恙啊!」說話的人笑容淡淡。

    「離櫻?」夏桀眼底透著驚訝。

    「知道你今天遭遇劫難,我特意拖著衰敗的身體來營救你!」離櫻嘴角含著和煦的微笑。

    而剛剛消失在眾人眼前的天機子忽然間又出現了。

    只見他指著天機算大聲道:「死算盤,你來做什麼?」

    天機算冷哼一聲:「來看看你有沒有被你那兩個徒弟氣死!」

    「哼,你想被人氣估計也沒那個機會吧!」天機子嗤笑,他的樣子令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這兩個人難道真的是天下名聞千里的天機子與天機算麼?怎麼跟兩個記仇的小孩子似的。

    天機算冷冷一笑:「你得意什麼,你的兩個徒弟都是危害人間的禍害,不要也罷!」

    「死算盤你說什麼,你敢再說一遍!信不信我用樹枝捅死你!」天機子在屋頂上破口大罵起來。

    「你有種的下來!」天機算將算盤珠子抖的嘩啦嘩啦直響。

    「我憑什麼下去?你上來!」

    「你不敢下來!」

    「哈,你少在這裝腔作勢,我都懶得跟你說話,我用小拇指都能捏死你!」

    「你捏我?我砸死你!」天機算豁然砸出手裡的算盤。

    天機子連眼皮都沒眨,手一揮,算盤在半空中炸成了碎片!

    「沒有武功的廢物!」

    天機算氣的頭髮都差點立起來了,也不管旁邊是不是四國君主,脫下鞋子用力扔出去。

    結果還是一樣,鞋子甚至還沒飛多遠便被天機子震成了碎片。

    「你還有什麼經管砸!」天機子彈了彈衣袍,傲慢的俯視著下面的師弟。

    「你……你個死老東西,你等著,你等著看吧!看看你那兩個徒弟怎麼被人弄死吧!你等著!」天機算氣的往回走,走了兩步又撤回來,抄起腳上另外一隻鞋子又砸了過去。

    旁邊人:「……」

    「你說什麼?」天機子突然從屋頂上飄飛下來,一把拽住天機算的衣領,將他拎起來。「你說若薇與段微怎麼了?」

    「我呸……你下來了吧!」

    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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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薇被段微坐起來的樣子嚇了一跳。

    「你……你沒事吧?」他臉上毫無血色,但表情卻猙獰可怕。彷彿要將世間的一切都碾碎一般。

    段微沒有回答她,那股猙獰漸漸從他臉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成不變的冷漠孤傲。

    見段微並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若薇也不再自討沒趣,她抱住膝蓋,想在這寒冷的夜裡尋得一絲溫暖。

    可無論她抱的再緊都無法使自己的身體變暖。

    若薇苦笑,這種冷是從心底透出來,外界的溫暖如何能流淌進心裡?

    她眨了眨眼,看向無邊黑夜,腦海中竟然不由自主的浮現起夏桀的臉。

    心猛地緊縮起來,就好像被關進一個封閉的器皿中,無處伸展動彈不得的苦悶。

    夏桀……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若薇閉上眼睛,想將這份苦悶壓制住,但是,無論她如何的努力,都無法做到曾經那樣笑看海闊天空。

    「你的隨心鈴呢?」段微忽然開口打破平靜。

    若薇恍然回神,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手腕。

    「掉落山崖的時候,丟了!」她回答道。

    其實隨心鈴是被果果拽斷的,但她沒有忘記段微曾經好像對隨心鈴情有獨鍾,一直想要得到。

    師傅曾說過,隨心鈴與拴天鏈都是不可多得的寶物,只是拴天鏈是武器中的佼佼者,而隨心鈴卻是神器。

    不過從目前來看,她倒沒覺得隨心鈴哪裡厲害,拴天鏈百無禁忌,而她的隨心鈴卻怕水。只要有水的地方,她就無計可施。想到這裡,若薇有些心理不平衡,老頭子能偏心眼偏到這種程度,也夠了。

    段微在黑暗中清楚的捕捉到若薇臉上的表情,他看到若薇的惱怒與不平衡。

    他冷笑:「沒有隨心鈴,你等同於一個廢人!」

    「你不是也一樣沒有拴天鏈麼?」若薇回頭,語氣涼薄,好像每一次都是這樣,她與段微說話從來沒有心平氣和過的,只要在一起不是拚個你死我活,就是吵架。她至今都不曉得,段微為何孜孜不倦的想要殺她。現在他們兩個卻在這山洞中相互依賴,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一件事。

    不過這世間又怎麼會每件事都有一個肯定的答案呢?

    就如同她與夏桀,失去記憶的她全身心的愛他,甚至已經決定回到夏國之後便放棄自由隨他入宮,做他一輩子的女人。可是現在,她連想他都覺得痛。

    六年前的深愛依然在,與現在的愛戀相互疊加,就是一種極度複雜的感情。若薇深深的吐出一口氣,好像要藉著這口氣,將心中壓抑的痛楚一同歎出去一樣。

    來回幾次,她自我感覺好些了。

    段微漠然的一笑:「沒有拴天鏈我一樣可以做自己的事,你呢?」

    「我為什麼不能呢?隨心鈴對我來說跟打火機沒什麼區別,我要不要它都無所謂!倒是你,沒了拴天鏈估計威力大減,不曉得容恆還不會繼續聘用你當他的國師!」若薇百無聊賴的取笑道,其實吧,她的性格中並沒有內斂這兩個字,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的性格都屬於那種苦中作樂型,剛剛她沉寂了個把時辰,得出的結論是,她真的不適合深沉這兩個字。如今段微主動與她說話,當然不能白白浪費。

    可是她算錯了一點,她是這樣的人,段微卻不是。

    聽出若薇語氣中的逗弄,段微閉口不言了,這一閉就是一整夜。

    夜裡的寒風瑟瑟,若薇被凍得渾身打顫,但因為沒有火取暖只得生生挨著,不過冷也有好處,最起碼,在冷的時候她已經沒心思想夏桀了。

    果果跟容恆在一起,以之前他們的關係,容恆即便再怎麼乖張,也不會對小孩子怎麼樣,所以她並不擔心。

    就這樣,她與段微相處的第一夜就這麼過去了。

    「……回血草,一般生長在巖縫裡,跟頭髮絲那麼細,葉片呈現淡紅色,但是根部卻是血紅,採摘時,絕對不能用手直接拔下,根部受損,這棵草便沒用了!」肚子空空,又累又冷,若薇撐著下巴精神萎靡的聽著正前方滔滔不絕的段微。他已經從早晨說道中午了,他難道就不餓?

    從昨天晚上開始,她就已經出現貧血暈眩,今天早上,段微為了讓她出去採藥,用內功衝散她背後的瘀傷,不過代價是他吐了三口血。儘管如此,她還是不能夠達到段微的標準。

    不過話說回來。她是人,不是神,即便身上的傷已經治好了,如果沒有飯,她跟一個廢人也沒什麼區別了。

    久久聽不到聲音,段微微微側了側頭,用耳朵識別若薇是否還在他身邊。

    若薇見他這個樣子,軟弱無力道:「別聽了,我就在你旁邊!」

    段微怔了怔,挺直腰桿坐好。

    「我說的你都記清楚了麼?」

    「記清楚了,倒是有一點,我要問一下!」若薇打斷他。

    段微停下,他就是有這一點好,從來不會在對方說話的時候打斷別人。

    若薇道:「你餓不餓?」

    「餓!但這跟你採藥有什麼關係呢?」

    「你治不好傷可能會死,但是如果我們不吃飯,便肯定會死!我現在手腳乏力,哪裡有力氣幫你採藥!」

    段微劍眉一揚,似乎有些不悅,覺得若薇在推脫。

    「別以為我是不想為你治傷,我比你更想離開這又冷又空曠的鬼地方。但是有句話說的對,欲速則不達!」

    段微站起來,斜睨了她一眼,縱使現在看不見,卻依然能在腦海中構想到她此時的表情。

    「你不要說這些廢話,如果你想活著出去,就按照我的話去做!」

    說完,段微轉身到一旁盤膝打坐。

    若薇咬咬唇,頭一甩,走出山洞。

    到了傍晚,若薇回來,懷裡捧著一大堆枯草,這裡面全都是跟段微描述的差不多的藥草,她不曉得是哪一個便全部摘了回來。

    若薇將草藥一股腦的堆放在段微身前,有些底氣不足道:「這些,你看看有沒有你要的!」

    段微沒有動。像一尊菩薩似的坐在那。

    若薇心漏跳了一拍,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他。

    還是沒有動。

    「段微,段微!」若薇臉色刷的變得蒼白起來,難不成他已經……

    卻在此時,段微睜開眼睛,銀眸微亮:「放心,我沒那麼快死!」

    若薇鬆了一口氣,將那些草藥一股腦的推到他面前:「山上面有太1多這樣的草,我不知道是哪一個,便全部帶回了!」

    「旁邊有吃的!」段微朝身旁指了指。

    若薇順著他的手指方向看去,竟發現那個地方躺在半隻血淋淋的雪狐。內臟被翻出來,皮毛黏在肉上,若薇看的一陣噁心。她吃驚的看著表情冷凝的段微。

    「你剛剛吃的就是這個?」沒有洗,沒有煮熟,甚至連皮都沒有扒下。她不敢相信,這樣的東西,段微也能吃的下去。

    「你可以不吃!」段微冷漠道。

    「你還是不是正常人?」

    段微回眸,冷凝道:「我說了,你可以不吃!」

    「……」

    趁著段微識別草藥的時候,若薇出去轉了一圈,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幾根乾枯的木棍。

    「你做什麼?」段微皺著眉頭問道。

    「生火!」若薇將木頭一個一個放好,然後挑選出中意的一隻放在在手中搓揉。

    她的舉動令段微大為吃驚,生火無非用火折子,她卻用一根木頭在手中搓。

    傳說中的鑽木取火並不簡單,若薇幾乎把手都搓爛了,也沒有見到一丁點火星。但是她還是咬著牙繼續著。因為她沒有辦法做到段微那樣,將生的東西吃進肚子裡。

    木頭被快速的摩擦著,居然開始冒煙,起初一點點,可隨著她不斷的加快那煙越來越濃,若薇雙眼發亮,更加賣力起來。

    半柱香之後……

    手裡拿著烤熟的松雞,若薇滿臉的幸福:「還是烤熟的東西好吃!」

    火堆的另一邊,段微咀嚼著口中的松雞肉,蒼白的臉色被火照耀著,漸漸恢復紅潤。

    他有些詫異的看向若薇:「你怎麼知道用兩塊木頭就能生出火來?」

    「摩擦生熱啊!」若薇口齒不清的回答道。

    「摩擦生熱?」段微擰緊雙眉,這個詞他從未聽過,不過還有一個詞他更加陌生:「跟打火機是一個意思麼?」

    打火機?若薇停下動作,狐疑的看向他:「你怎麼知道打火機?」

    「你之前說的,隨心鈴對你來說跟打火機沒有分別!」當時就已經好奇了,只是沒有問罷了。

    「哦,打火機就是隨時隨地都可以打出火來,跟隨心鈴一樣!」若薇簡單的解釋了一下。

    突然發現,對於未知的事情,段微表現出來的探索欲極其的強烈,面對不知道的東西,他會精心傾聽,他的虔誠與認真,即便之前他們還打的不可開交,卻也忍不住將知道的東西說給他聽。

    從段微的表現來看,怪不得師傅對他疼愛有加,即使他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師傅依舊不願拋棄他。這一切都跟段微的努力有關,相信任何人收了段微做徒弟,都會喜笑顏開的吧!

    「除了鑽木取火,你還會什麼呢?」段微又問道。

    若薇有一絲絲的得意,她歪頭想了想道:「我會的很多,不曉得你說的是哪方面!」

    溫暖的火驅趕了身體的寒冷,若薇的心情也隨之便好不少,雖然夏桀依舊是她心底的痛,但是現在身處逆境,她沒辦法想那麼多,那麼遠,將目光留在現在不是很好?

    只要等段微傷好了,她便離開這裡,去容恆那裡找兒子!之後帶著兒子遠遊,再也不理會世間的紛擾。

    「如果今天天氣並不是很乾燥,沒有那麼多柴火供你鑽,那你怎麼生火呢?」段微問道。

    若薇托著下巴想了想:「那也難不倒我!不過,這估計要明天才能實驗給你看了!」

    「實驗?」

    「就是範例的意思,師傅每次教你武功,不都先做個示範麼?實驗就是那個意思!」

    「為什麼要等到明天?」段微緊追不捨。

    若薇被弄得有些煩了,段微平日裡少言寡語。沒想到一遇到問題簡直比七八十歲的老頭子還囉嗦,幾乎所有的細節他都要知道。都要揣摩,然後問一些她都不曉得怎麼回答的問題。

    「因為現在沒太陽,我試不了!」

    「需要太陽做什麼?」段微好奇問道。

    若薇忽然露出一抹洋洋得意的笑。段微再神,也不過是個古人,她來自二十一世紀,有著兩千多年的文化積澱,而放大鏡這種高科技的東西,段微怎麼會知道呢?

    所以當第二天一大早,太陽最強的時候,若薇將打磨成放大鏡的冰塊迎向太陽的時候,段微臉上的詫異越來越大。

    他看不見那神奇的景象,但是掌心的熱度卻是那樣清晰。若薇居然用一塊冰將他的手掌弄的滾燙,那個點彷彿是一團火,炙烤著他的皮肉。這世間怎會有這麼神奇的事?

    若薇小心翼翼的調整焦距,這一刻,她好像看見了一個不一樣的段微。

    她簡直不敢相信,如同孩子般驚詫的表情會出現在他臉上。帶著一絲好奇,透著一股驚訝。

    溫度越來越高,那黃豆般的一點也越來越燙,豁然間,溫度消失了。

    「再燒下去,你的手就熟了!」若薇施施然的站起來,拍了拍衣服,對著灑下的陽光伸了一個懶腰。

    段微跟著站起來:「你是怎麼做到的?」

    「用冰塊啊!」

    「冰塊?」

    「你喜歡送你好了!」若薇將打磨好的冰塊塞進他手裡,逕自走了。

    段微握著手裡橢圓形的冰塊,感覺著它的弧度,然後在心裡勾畫出它的形狀,不一會,段微便已經將冰塊的樣子記清楚,而此時,那冰塊也已經在他手中化為一灘水。

    返回到洞中,滾燙的藥差不多也涼了,段微精準的走到藥鍋面前,端起來一飲而盡,絲毫沒有猶豫。

    喝完了藥,段微道:「從今天開始,我教你內功心法。」

    「阿萊?」若薇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居然教她內功啊!

    「你空有武功招式卻沒有內力,隨心鈴即便再厲害,也無法顯示它真正的威力!」

    「你是在像我炫耀你武功高強麼?」

    「你可以這麼認為!」段微又恢復到之前的冷漠,他在闡述一個事實——因為你沒有內功,所以你總是打不過我!

    若薇並不是那種死守著成規不懂得變通的人,但是她很好奇,段微教會了她內功,萬一日後兩人再兵戎相見,這對他何嘗不是一種威脅?

    段微彷彿看透了若薇的想法,冷笑:「我自然不會全部教給你,只是讓你學會一些皮毛協助我療傷罷了!」

    若薇張了張嘴,釋然道:「也對,我差點忘記你是什麼人了!」

    段微已經開始盤腿坐下,閉上眼睛道:「我比你清楚自己是什麼人,也不勞你費心來提醒,如果你不安心的學習,只會拖延出去的時間!」

    ……

    「要學內功心法,首先要學會如何靜心凝神,浮躁只會令修煉之人走火入魔!」

    「然後呢?」

    「氣運丹田,感覺你的四經八脈有股氣隨著吐納遊走在身體各處,深呼吸……」

    就這樣,在段微一字一句的教導下,若薇學會了最基本的內功,但與段微比起來依舊小巫見大巫,段微說過內功是要靠時間來累積的,區區幾天根本成不了什麼氣候。

    相對於若薇來說,她現在終於知道師傅為什麼不教她內功了。男子身體屬陽,女子屬陰,天機派的武功大多為男子打造,極少適合女子修煉,即便是修煉也難以達到一定高度,只是半桶水在那晃蕩,還不如不練。

    若薇收起掌心,那方,段微滿頭大汗,蒼白的臉色好像有些好轉。若薇忍不住問道:「怎麼樣?」

    段微緩緩睜開眼睛,眼底帶著一絲讚賞。

    「想不到你學的如此之快,我低估了你!」段微言語間也帶著一絲賞識,在此之前,他一直覺得若薇就是一個被人寵壞的小姑娘,她之所以敢跟師傅那樣沒大沒小,因為她知道師傅疼愛她,拿她沒辦法,她每次在他這裡吃了虧,他自認為是她學藝不精,但是今天,段微覺得之前的想法錯了,若薇不僅聰明而且悟性很高,一般女子難以體會到的東西,她一說就會,雖然言語間帶著不耐煩,但做起來卻無比的優秀。

    「真榮幸,能得到段師兄你的賞識!」若薇深呼吸一口氣,緩緩將凝聚在身體裡的內力收回。

    「雖然我並不喜歡你這樣的人,但不得不說,師傅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你這是損我還是誇我?」若薇挑眉看他。

    「隨便你怎麼想!以你這種速度,不出三天,我體內的淤血便會衝散!」

    若薇翻了翻眼睛,湊到一邊去烤火,今天她在採摘草藥的時候發現幾個野生紅薯,便帶了回來。

    若薇激動的翻動著草灰,幾顆黑乎乎的小球滾出來,若薇抽著氣撕開被燒的焦黑的表皮,隨著熱氣騰騰而起,一股甜蜜的香氣隨之充斥著狹小的山洞,若薇大喜過望,也顧不得燙了,捏起一塊放進嘴裡,眼睛立刻瞇起一道幸福的細線。

    從未覺得紅薯是這麼好吃。

    若薇看了看段微:「喂,你要不要?」

    段微回頭,昏暗的洞穴內,若薇張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他,臉上的表情認真而誠懇。

    「到底要不要啊?」若薇有些不耐煩。她十分不喜歡他那種戒備的樣子,即便是在睡覺的時候,只要一有風吹草動他都會在第一時間清醒過來,然後機警的看向自己,搞得好像她無時無刻都想著怎麼害他一樣。

    「這不是紅薯,是地果,味道跟紅薯差不多,但是卻帶著輕微的毒性!吃了它,你的身體會有短暫的麻痺!」段微淡淡道。

    「……」

    山洞外的雪地裡,若薇吐的昏天地暗,連苦膽水都吐出來了,等她返回洞中之時,卻發現段微正在優雅認真的剝著紅薯皮,修長瑩白的手指仔細的剝去上面的焦炭,將黃燦燦的果肉送入口中,那一刻,他臉上居然浮起一絲孩子氣的笑意。

    若薇三步並兩步跑過去瞪著他:「你不說有毒麼?」

    「對你來說是毒,但是對我來說卻是止痛的良藥!」

    「……」

    在若薇虎視眈眈的目光下,段微吞下最後一口,拍了拍手道:「今夜應該能睡一個好覺了!」

    他雖然懂得隱忍,可不代表他感覺不到疼痛,每次都會從睡夢中疼醒,這種滋味並不好受。而他現在需要良好的睡眠,以保證自己的身體以最快的速度復原。

    若薇聽的目瞪口呆。

    這樣過了三天,段微的內傷一時半會還好不了,單憑她那微薄的內功根本治不好他,而且他身上還有大大小小的脛骨傷痛,這些需要用到大量的草藥,這裡太過荒蕪,想找到適合療傷的藥材少之又少。

    若薇仰頭看向頭頂的雲層,她目測了下高度,這裡起碼離他們摔下來的地方有一千多米。

    「啊——」若薇圈著嘴巴大喊出聲。

    聲音好像被雲層吞沒一般,連回音都沒有。

    若薇提了提身上的小簍子,足尖猛地一點,猶如一隻靈巧的燕子飛上了半空,而段微在她下面仰頭看著,在若薇到達一定高度之後,他猛地提氣,飛身上了半空,對著若薇的腳底猛地一拍,若薇瞬間在半空中彈射向高處。

    段微旋轉落地,黑髮飛舞。透著恣意的張狂。

    「看到沒有?」段微在下面喊話。

    「沒有!」若薇的聲音彷彿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在白天,段微根本看不見眼前的一切,他只能靠自己的經驗來判斷藥材會出現的地方。

    「那你下來吧!」

    「哦!」若薇正準備下來,卻被旁邊的峭壁上的銀光吸引住。那不是拴天鏈?

    銀白色的鞭子垂在峭壁上,彷彿一條盤踞在上面的銀色蛟龍,若薇大喜:「段微,我看見你的拴天鏈了!」

    段微身子一震:「在哪?」

    「在距離我左手方向的一米的地方!」

    「拿下來!」段微發出指令。

    若薇試了試,她的手臂遠遠達不到那個長度,儘管她已經將自己的身體拉長再拉長,還是夠不到。

    四周全是積雪,每移動一分,便危險一分。若薇拔了一根小樹枝挑著拴天鏈一點一點的往自己這邊挪,即將到手的那一刻,她激動萬分,卻不料,腳下一滑。

    「啊——」若薇驚呼一聲,身體猶如一片葉子似的掉落下去。

    拴天鏈與她同一時間落下,段微在下面側耳傾聽,彷彿有感應一般,他感覺到了他的武器在向他靠近,而與之相反的地方,若薇飛速墜落。

    掉落的過程中,若薇清楚的看見段微第一時間躍上半空精準的接住了拴天鏈。

    但是上天沒有給她過多的時間思考段微為什麼沒有過來接住她,只聽見一聲巨響,彷彿什麼東西在空中炸開了。

    緊接著,一股強大的力量纏住她的腰,狠狠的在空中調轉了落下的方向。

    砰——碎裂的雪塊落在了地上,掀起一陣冰涼的雪浪。若薇驚魂未定的看向段微。

    段微送開她,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往回走。

    剛剛她踩的地方是一塊隆起的積雪,並不是岩石,如果不是段微的判斷準確,她估計沒有摔死,也會被掉落下來的雪塊砸死。

    若薇縮了縮肩膀,連忙跟上去。

    「晚上我們出發!」段微走在前面,語氣淡漠道。

    「為什麼要晚上?」若薇連忙跟上幾步好奇問道。

    「白天我看不見!」

    「我看得見啊!」

    「如果你覺得憑你的方向感能走出這裡,那就白天!」

    「你說得對,晚上出發!」若薇妥協的十分迅速,甚至一點思想鬥陣都沒有。

    如果當時她知道,段微要晚上出發的真正目的是將她帶到大遼,她肯定不會那麼容易妥協的。

    那個月牙般的山谷彷彿怎麼走都走不到頭,晚上走一夜,白天找個草窩裡睡,然後晚上繼續走。

    這裡沒有路燈,若薇根本分辨不出方向,只能一味的跟在段微身後。

    可自從段微拿到了拴天鏈之後,便很少說話了,最長的記錄是他們走了十天段微只說了十個字。這裡面還包含了六個語氣詞。

    若薇有些熬不住了,照這樣的走法,他們哪輩子才能走出去?

    「麻煩問一下,我們這是走到哪裡啊?」在半個月後的某一天夜裡,若薇有氣無力的問道。

    「大遼!」

    「……段微,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我是認真地!」

    「我也沒在開玩笑,順著月牙谷一直走,便是大遼!」段微神色淡漠道。

    若薇怒了,一下子躥到他面前,大聲問道:「你為什麼把我帶到這個地方!」

    簡直不敢相信,她就這樣跟著段微傻乎乎的來到了這個鬼地方,大遼?那是一個什麼樣的民族?茹毛飲血,剛射下來的飛鳥在河邊簡單的收拾一下就能吃下去,喜歡殺戮,喜歡女人,喜歡世間一切低俗骯髒的國度。

    「你沒有選擇,我內傷未癒,需要你來幫我療傷。」段微絲毫沒有隱瞞內心的盤算。

    其實在拿到拴天鏈的時候他就可以殺了她,可他沒有,這並不表明他的良心因為若薇的照顧而被感化,而是沒有若薇,他的傷便不會那麼快的好,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五臟六腑皆已經出現大面積的淤血,短時間內靠他一個人肯定沖不散,而他又不可能再找一個人來幫助自己,所以,只能帶著她。

    「你怎麼就想到你自己?我兒子還在容恆手裡……」

    「容恆不會傷害他!」段微很少會打斷別人說話,就算那個是他討厭的人,他也會在對方說完之後再出手殺了。只是這一次,他沒有耐心聽她說完了。

    因為……他很趕時間。

    若薇在黑暗中怒瞪著他:「你沒有當過父親,當然會這麼說!」

    果果畢竟是夏桀的兒子,萬一容恆將果果捏在手裡當做威脅夏桀的工具那該怎麼辦?果果的性格比較跟夏桀靠近,容恆可不是什麼耐心的好叔叔,他哪天要是不高興虐待果果怎麼辦?

    一連串的問題肆意的充斥在腦子裡,令她渾身發抖。

    段微無動於衷道:「可你現在沒得選擇的餘地!」

    她確實沒有選擇,沒有隨心鈴,她根本沒有能力像以前一樣與他抗衡。如果惹惱了段微,他殺了自己,那她豈不是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兒子了?

    四目相對。

    湧動著無限浪潮的暗流。

    段微銀白色的眸子在夜裡竟出奇的閃亮耀眼,若薇望著那團銀光,一點一點的收緊手掌,明明恨的要死,卻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反抗,因為眼前這個人是段微,他根本沒有感情。

    「我們走吧!」若薇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她告訴自己,只要能活著,就是希望,段微現在不殺她,便是還有用到她的地方,在她的利用價值期內,段微會保障她的安全。

    段微沒有說話,只稍微勾了勾唇,揚起一抹沒有溫度的笑。

    半晌,段微道:「等下我們用輕功趕路!」

    「你瘋了吧!」若薇猛地提高音調。用輕功去大遼?相信所有聽到這句話的人都會覺得對方是瘋子!

    「我記得有教過你內功心法,有了內力,你的體內就會倍增,用輕功不出半個時辰便能到達邊境,到那個時候,我們就能買馬代步!」

    ------題外話------

    我怎麼又下來了!明明二十名的,怎麼突然掉了兩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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