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娘親被搶了》序言 一百一十九章 文 / 沼液
一百一十九
皇宮永遠是是非聚集的地方,在這個地方你要慎言慎行,因為任何不小心都可能讓你在某明奇妙中丟掉性命,就是這麼複雜而又骯髒的地方,卻是天下間所有女子為之嚮往的地方。
若薇承認,答應嫁給容恆也許在某些方面考慮的不夠全面,比如還沒摸清對方底細的時候就貿然進宮。
做過的最壞打算就是容忍容恆後宮裡面打翻醋罈子的女子,但萬萬也想不到,這裡面還包括了他老媽。
之前十分傲慢的女子是容恆的柳貴人,也就是皇后的妹妹,也是如今太后的親侄女,內部消息說那猝死的皇后其實是自縊,原因是背著容恆瞎搞被人弄大了肚子,而弄她肚子的人居然是容恆的三哥,此事一直都是秘密解決的,皇后怕此事牽連九族,便自縊了。
而劉貴人一直不相信自己的姐姐會背著陛下在外面找男人,覺得這一切都是陰謀。
當然,若薇也不相信,有容恆這麼帥的丈夫,誰還能看上別人!
這一路上趙甜兒盡心盡責的相陪,利用這短短的一段路時間將皇宮內部複雜的關係說了一遍。
比如太后並非是容恆的生母。
比如在容國雖然是容恆掌握大權,但是太后與太上皇一直想削減容恆的勢力。
比如,容恆雖然很浪蕩,後宮之中卻從未有人懷過他的子嗣。
比如……凡是獲得大統的皇子,為怕其母亂國政,在登基那日,必須賜死!
最後一個更勁爆,容國皇帝在位不得超過四十年。
前面的隊伍停下,趙甜兒對若薇道:「這裡面我進不去了,果果我幫你照顧著,記住我說的話!等下我立刻去請陛下來!」
若薇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這座莊嚴的宮殿——福壽宮。
看見牌匾上金燦燦的大字,若薇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慈禧,在她映像裡,慈禧永遠都是那種居高臨下,像個雕塑一樣端坐在那裡,臉上的表情不會有第二種。
一想到待會要與這種人見面,若薇不禁為自己捏一把汗。倒不是害怕,而是嫌累。長處深宮的女子說話都拐著十幾道彎,她不喜歡!
柳貴人率先進宮,若薇跟在後面。
與其他寢宮不一樣,這裡雖然裝飾很華麗,可是給人一種死氣沉沉,連空氣的流動都變緩慢了的感覺。
這裡她不喜歡。
走到一個巨大的垂簾前面,垂簾後面映著一個人形的影子。直覺告訴她,垂簾後面應該就是太后了。
果不其然,劉貴人立刻一改初見時的傲慢樣子,語氣甜甜道:「姑母,人已經到了!」
金色的垂簾!
「柳兒,下去吧!姑母有些話要對這位新娘娘說!」太后的聲音因為年齡的緣故,略微偏低些。
柳貴人福了福身,安靜的退下,連帶身後的那幾名宮女也一同退下了。
當寢宮裡只剩下若薇與太后的時候,垂簾一方被人掀起一個角,那角度越來越大,最後一張雍容華貴的臉出現在眼前!
若薇徹底愣住了。
腦海裡幾乎下意識的浮現起一個人來——白澤!
除去年齡與性別,這兩張臉幾乎可以一絲不差的重疊在一起,尤其是眼角處的那顆鮮紅淚痣。
「你叫若薇是麼!」太后走到若薇面前,盯著她。
若薇連忙回神,說道:「是我!」
彷彿覺察到若薇的情緒不對,太后又道:「你看哀家的眼神為何如此?」
「可能是太后太過光彩照人,若薇一時惶恐!」言不由衷的撒著慌,若薇竟不覺得有多困難。
也許這句話並不止一個人說過,太后並未表現的太過高興,她坐回到位置上,端起旁邊的茶杯:「聽說你要嫁給恆兒為妃?」
終於到了主題。
「是!」太后直接,她要比她更直接。
太后微微一笑,那笑冰冷且不屑:「你可知哀家的侄女才暴斃不久,容國正在國喪之期!」
「知道!」
「若要恆兒迎娶你,起碼要等半年!」
若薇垂下頭道:「這些全憑陛下的安排,他若半年後娶我,那便半年,他若明日娶我,那便明日!」
「放肆!」太后聲音忽然拔高,激動的站起來。
估計在後宮之中還未有人敢這麼名目張大的頂撞太后,若薇倒不是刻意的挑事,只是實事求是的說罷了,她不指望太后會喜歡她,因為跟容恆結婚不過是為了度過劫難,等時候一到,她會離開,再者說,聽太后的語氣,好像也不像能夠喜歡她的人,對於一個永遠也不可能接受你或者欣賞你的人,你不必去討好。浪費時間不說,自己心裡也不會好受。
「若薇,不要以為有恆兒對你有幾分貪戀便不將哀家放在眼裡,哀家告訴你,半年之後恆兒是否會冊封你還是個未知數!」她雖然不是容恆的親生母親,但是這麼多年下來,她對容恆的瞭解不比任何人少,容恆本性便是喜新厭舊,女人對他來說從來都是貪一時新鮮,新鮮勁一過,便棄之如蔽。
「那我還是全憑陛下安排!」若薇笑容不減。
太后的臉由青變白,由白變黑……
氣氛一下子緊繃起來,若薇自問沒有說什麼過分的話,但是對於有些人來說,不管你說了什麼,只要是一句不是她喜歡聽的,就是忤逆她了。
太后養尊處優,從未有人敢這麼跟她說話,一時間難以接受很正常。
「來人啊」太后猛地一拍扶手,激動的站起來。
立刻有四個小太監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出來了:「太后有何吩咐!」
「掌嘴,給哀家掌嘴!」還沒有冊封,便這麼囂張,若是真的冊封了個什麼名號,那她這個太后在她眼裡不更加沒地位了麼?在後宮只可百花齊放,決不能一枝獨秀!
四個太監道了一聲是,立刻朝若薇圍攏過來。
隱藏在衣袖裡的手漸漸收緊,若薇不動聲色的看著朝自己走近的太監,他們手裡都拿著一隻薄薄的竹板。
那一下子打在臉上還不疼死?
但是不還手又不是她的個性,長這麼大還真的沒人打她耳光。
「新娘娘,得罪了!」其中一個太監上前禮貌的對若薇一拜。
其餘的太監立刻上來抓住若薇的兩隻手,防止她反抗。
若薇動了動,小太監立刻掐著她的手臂:「老實點!」
太后居高臨下:「若薇,今天哀家是在教你,在這後宮裡,怎麼做才能成為一個討喜的人!這裡可不是菜市場!」
「太后沒想過打了我,如何跟陛下交代麼?」若薇冷靜的看著眼前與白澤如出一轍的容顏。
終於知道容恆為何會那麼憎恨白澤。
因為眼前這張臉確實讓人極其的討厭。
若薇耳廓一動,聽見外面腳步聲。嘴角微微一揚,容恆來了!
果不其然,就在那板子即將落下的時候,門扉砰得一聲被人推開。
外面的陽光被放進來,使得原本壓抑的宮殿瞬間明亮起來,陽光下,容恆身著一件蛟龍戲珠龍袍,頭頂冠冕,一排垂珠落在他眼前,此時的容恆是她從未見過的威嚴。
他沒有說話,只是用眼尾淡淡的一掃,原本抓住她的兩個太監身子一軟,撲倒在地上:「陛下饒命!」
容恆還是沒有說話,他神色如常走到太后面前,對她拱手:「兒臣參見母后。」
雍容的太后站在容恆面前,頓時在氣勢上矮了一大截,容恆能來完全在若薇的意料之內。
太后道:「恆兒不必多禮!」
「母后訓誡完了?」容恆意有所指。
那群太監還在不停的叩頭,額頭已經血紅一片,他們還不敢停下。
太后見狀,冷聲道:「這女子初進宮,哀家不過是要她知道日後如何自處,並非訓誡!」
「母后說的是,若薇不懂事,以後還望母后多多提點!天色不早,本王便帶她走了!」
若薇注意到太后全身緊繃,好像在壓抑著什麼。
容恆雖然稱太后為母后,但語氣裡卻沒有一絲尊敬,而太后口口聲聲稱容恆的小名,可言語間又是那麼的冷漠。
真是一對很奇怪的母子!
若薇在旁默不作聲,像看戲一般。
容恆也不說話,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太后,兩方僵持,誰也不肯讓一步。
如果今天若薇被容恆帶走,她顏面何存?
但是容恆豈是好欺負的人?
這時,門外突兀的響起一陣騷動:「太上皇駕到!」
所有人一同朝門口望去,容國的太上皇雖然已經退休,但是威嚴依舊,他從門口緩緩走來,目光犀利冰寒的眸子朝若薇掃射過來。
容恆給了若薇一個眼神,彷彿在說不要怕,一切有我。
若薇並不怕,對太上皇恭敬的俯身:「見過太上皇。」
太上皇淡淡的撇了一眼若薇,並未理會她。
容恆不動聲色,上前道:「兒臣見過父王!」
「半年也不見你來福壽宮,怎麼今日突然來了?」語氣中不是父親對兒子的關懷,而是一種深深的戒備與冷漠。
若薇徹底愣住了。
要說太后對容恆冷漠是因為容恆並非她親生還有些道理。但是容恆是太上皇的親生骨肉,為何對待自己的兒子卻還這麼疏離?
容恆彷彿已經習慣,用同樣疏離而又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說道:「今日母后特意召見若薇,我擔心若薇不懂規矩衝撞了太后,便前來看看!」
「若薇?」終於,太上皇將視線輕輕的從容恆身上轉移到若薇身上,犀利的視線上下掃射一番,太上皇道:「這便是你要迎娶的女子?」
「正是!」
「皇后大喪還未滿月,你便又要迎娶新娘娘?你對得起皇后麼?」太上皇忍不住斥責起來:「你要百姓如何看待你?」
太后見太上皇站在自己這邊,明顯底氣足了不少,走過去挽住太上皇的胳膊道:「說的不錯,皇后大喪還未……」
太后的話被容恆一個眼神止住了,那個眼神既不犀利也不狠毒,就是那麼淡淡的一瞥,卻令人如墜冰窖,太后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呵呵,皇后大喪?冊封儀式並未開始,那個女人便誕下野種!」
「放肆,容恆,你三哥的骨血豈容你這樣詆毀!」太上皇猛地打斷他。
容恆抬眼望向太上皇,與他一模一樣擁有著高尚的孔雀藍色的瞳仁裡,浮現起一抹深深的痛,容恆咬著牙,故作輕浮狀道:「父王的意思是,要我吃下個啞巴虧?」
太上皇一點沒覺得哪裡不妥,厲聲道:「不管怎麼樣,那個孩子都是我們容家的骨血,你三哥已經為此事付出代價,你還要如何?」
容恆繼續笑,他好像從來沒有不笑的時候,但是這笑看在若薇眼裡,卻異常的刺眼。
「那這麼說,兒臣也可以染指王兄的女人了?」
「放肆,容恆,這是你該說出的話麼?」太后驚詫的尖叫起來,手指顫抖的指著容恆:「那可是你三皇兄!」
容恆笑的越發明媚,只是在場的沒有一個人覺得那是開心的笑。連若薇都覺得那笑容太過淒涼。
太上皇伸手指向若薇,臉上的鄙夷展露無遺:「你要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做我的兒媳婦?」
「哀家還聽說,這女人帶著一個孩子,這孩子是否是陛下親生的,也要做一做定奪,萬一混淆皇室血脈就不好說了!」
若薇垂下頭,當做聽不到。這是容恆的家事,她這個外人不好插嘴的。
而容恆臉上依舊掛著慵懶的笑意,但是那笑是冰冷徹骨的笑,彷彿要將所有侵犯到他的人都毀滅掉的笑。
「我來此只是通知二位,並非要徵得你們的同意,本王娶若薇心意已決,父王母后若沒有其他事,請恕兒臣不能相陪了!若薇,我們走!」
就等你這句。
若薇連忙抬腳跟上容恆的腳步,兩人旁若無人的走出太后的寢宮。外面天忽然黑了下來,好像要下雨的樣子。
若薇悶不做聲,一直走到長廊的盡頭,容恆停下腳步,回頭:「你沒有要問的?」
「沒有!」若薇搖搖頭。在這種情況下,她真的不需要問什麼,動動腦子想想也能想到一些端倪。
容恆兀自笑起來:「也對,本王好像忘記你是天機子的徒弟,這點事如何能瞞得住你的眼睛!」
「你指的是白澤為何跟太后那麼相像?」若薇挑眉問道。
容恆輕輕一哼:「這個事你以後不必管。」
「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裡?」若薇見他出了長廊,帶著她走向宮門的地方,難道說他要送她出宮?
「廢話那麼多做什麼,本王又不會把你賣了!」
兩人坐上一輛馬車,馬車搖搖晃晃一路向前,半路上忽然傾盆大雨澆灌而已,馬車頂被雨點打的辟里啪啦,馬車內靜默一片。
若薇也找不到什麼話題,在沒有深刻的認識容恆的時候,只當他是個玩世不恭的紈褲子弟,兩人的話題也只關乎吃喝玩樂,從來不過問對方的愁苦,但是今天見識到太后與太上皇之後,對容恆的感官忽然變了,感覺容恆就是灰姑娘的原版。
有個很不討喜的繼母,有個不明事理的父親,還有一個很受兩位老人寵愛的哥哥。
雨點像鼓點一般敲擊著車頂,好像每一下都能敲擊到人心裡。
「謝謝你!」面對如此沉靜的容恆,若薇有些不習慣,便開口打破沉靜。
容恆目不斜視,他之前總是喜歡斜倚在一個地方,若薇記得曾今還嘲笑過他沒骨頭,如今卻樣端正的坐著,挺拔如松。卻又覺得不習慣了,人真的很奇怪啊!
「謝我什麼?」也許是累了,容恆居然省略掉了自我尊稱。
「謝謝你今天英雄救美!」若薇努力的使氣氛不那麼壓抑。「而且還為了我跟你爸爸媽媽弄的這樣不愉快!」
那挺拔的身體輕輕一動,容恆輕笑:「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與太后與太上皇本身就是這樣,跟你無關!」
若薇湊近,藉著昏暗的光仔細打量著容恆。
容恆忽然轉頭與她對視,嘴角牽起一抹笑:「你看什麼?」
「看看你有沒有難過罷了!」很遺憾,她在他眼裡什麼都沒看到。
容恆笑容擴大:「這世上沒人能讓我難過!」這話不假,坐上龍椅的那一刻,就沒有什麼人能左右他的情緒了。
「恭喜!」
「不過……」容恆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如果是你要傷我,那我肯定會痛!」
若薇怔怔的看著容恆。
這個男人認真的樣子真是該死的迷人。
可是這樣的他卻有種朦朧的感覺,美麗但不真實。
就好像他的笑容,你永遠不曉得他是不是真的在笑。
那是一張被極力粉飾的臉龐,璀璨卻令人難以接近。
若薇避開他的目光,伸手掀起車簾子,望著外面的雨簾道:「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啊?」
「我的家!」容恆回答。
他的家?若薇的手不覺得鬆開了車簾子,又一次怔住了。
不知走了多久,馬車停下,太監撐了一把傘,容恆率先下車接過傘,揮揮手,太監立刻跳上馬車,掉頭走了。
容恆將傘像若薇偏了偏,他的肩膀露在雨中,不一會便被打濕了,換下龍袍的他又恢復到之前玩世不恭的樣子,語氣都帶著慵懶:「這是我還是皇子的時候住的府邸!」
仰頭望著雨幕中的烘漆大門,頓時覺得和藹可親不少,這裡比皇宮看的舒服多了。
容恆率先推開門,裡面立刻迎面出來一位老者,鬍子好長,眼睛瞇著,半天才認出容恆,驚訝的大叫:「小殿下!」
容恆做了好幾年的皇帝了,如今這個老頭還叫他小殿下,若薇很想笑。
可一想不對,老者立刻改了口:「瞧我糊塗的,應該叫陛下了!」
容恆並非責怪,反而心情很好的樣子:「叫著順口便那麼叫吧!」
「是,小殿下!」阿福樂呵呵的舉著傘,讓開一條路,領著容恆與若薇進來。
這是一座十分幽美的府邸,如果不是提前知道這是容恆的家,若薇會以為,這裡曾經住著一位十分有詩情畫意的文人學子。
長廊兩旁栽滿了夏樹,每隔一段路程便會有一株當季的花草拼湊的圖騰,不過今天不是欣賞花草的日子,因為天在下雨。
容恆腳步輕快的繞過長廊,駕輕就熟的帶著若薇走到另一處,阿福原本是領著他們的,後來變成容恆領著他。
門開了,入眼是一間極為樸素的房間,房子不大,卻看得出別出心裁的設計,幾乎每一個角落都讓人覺得舒心。但是跟皇宮比起來,這裡就比較簡陋了。
「這個是誰的房間?」若薇轉頭問道。
「我的!」容恆答道。
「……你的?」
「覺得太平常了?」容恆揮揮手,阿福立刻消失。
若薇再次打量了一下,搖搖頭:「不是,就是覺得不可思議罷了!」
容恆聳聳肩。並未說話。
若薇在屋子裡繞了一圈,裙擺隨著她的動作,劃過一道道連綿起伏的波浪。
真的很愜意,推開窗,外面就是一大片花圃,雖然這個季節並不是賞花的日子,但就是覺得舒心。
「容恆你太會享受了!」一個很普通的宅子被他弄的如此詩情畫意。
「以後你就跟你兒子住這裡,我有空會來看你!」容恆一本正經道。
若薇連忙點頭,比起皇宮,她更願意住在這,到時候也可以把師傅接過來。
這個想法一出現,若薇就開始亢奮了。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若薇連忙道:「哦對了,你這裡沒什麼不能進的房間吧?」
「沒有!任何房間你都可以進!」
參觀了新的房子,若薇怕果果一個人待在宮裡不習慣,再三要求回去陪果果,等房間打掃好再搬進來。
回到宮裡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果果站在長廊下面不停的用手接雨水,見到若薇來了,連忙將手裡的水潑掉,在身上擦乾撲向若薇:「娘親你可總算來了!我一個人悶死了!」
若薇一把抄起果果的身體,抱在懷裡顛了顛:「你這也不想悶死的樣子啊!」
「怎麼不是,我都悶的跟雨水玩了!」
這時趙甜兒從大殿內出來,對若薇笑了笑:「真羨慕你有這麼一個可愛的孩子!」
「他調皮的時候,你是沒看見!」若薇用腦袋頂了頂果果的額頭,果果立刻不滿的頂過去:「我什麼時候調皮了?我都是很乖的好不好!」
趙甜兒覺得站在這對母子面前自己突然變成一個多餘的,她道:「既然公主回來了,那甜兒便不再打擾了!」
容恆一回到宮裡就被一個太監攔住了,好像出了什麼事,便匆匆離去,不過這倒令若薇清閒不少。
她可以好好的跟兒子待在一起,只等明天搬到外面去,再也不用看著太后那張老臉了。
晚上吃完飯,若薇在教果果剪紙,兩人玩的不亦樂乎的時候,忽然灌進來一陣強風,若薇警鈴大作,動作飛快的將果果攔在身後,卻在下一秒警報解除。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白澤。
外面下著雨,他身上的衣服卻無半點濕。
「小白叔叔!」果果驚訝的叫起來,臉上欣喜一片。
若薇扶著額頭,這傢伙還真實誠,說來找她就真的來找她了。
白澤彈了彈衣服,說道:「你今天下午去了哪裡?為什麼我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找不到你呢?」
「你不要告訴我,你已經呆在這個皇宮待了一天了?」
「嗯!」白澤點點頭,眼角的淚痣閃閃動人。看的人心裡一片複雜。
為什麼白澤與太后如此的相像,為什麼一個很討厭,一個卻那麼單純?
恐怕這就是上天開的最好笑的玩笑吧!
若薇攏了攏衣衫,上前把門關上,這裡不是客棧,額,雖然白澤將這裡當客棧,但是有必要的時候還是該避諱一點,萬一被人發現了,麻煩會很大的。
見若薇關門,白澤很乖巧的坐下來,若薇倒了杯茶給他道:「你今天想跟我說什麼?」
「我沒事,只是來看看你,今天你師傅跟師伯在房間裡吵架!」
若薇忍不住笑起來,那兩個沒有一天不吵架的,這並不稀奇。
然後白澤就把他這一天都幹了什麼,吃了什麼,又看到什麼都一一說了一遍,若薇聽的頭有點大,倒是果果很好奇,因為他鮮少能接觸到外面的世界,加上外面複雜,他身份特殊,自然而然的,大家都很保護他。
「……糖葫蘆很長,我看太長吃不完就沒有買!」
「下次買記得麼,我能吃的完!」果果垂著哈喇子,緊緊的抓住白澤的衣服央求。
「好!」白澤點點頭。樣子特別認真。
若薇見天色不早,連忙道:「對了,我要跟你說,我搬家了!」
「搬家?」
「嗯,搬到容恆曾經的府邸,以後你要去找我,便到那個地方去!」
「為什麼不在皇宮裡呢?」白澤好奇問道。
因為有個跟你長得很像的歐巴桑十分的討厭。
心裡是這樣說的,但是明面上若薇卻是這樣說的:「因為我喜歡自由自在,不想被世間俗世所束縛,所以我要搬走啊!」
「你不嫁給他了?」白澤突然從凳子上站起來,樣子好像很擔心很擔心似的。
「嫁啊,不過恐怕還要等一下吧。」天機算說下個月才是好時候,必須要在那一天禮成才能衝破這次劫難。
白澤歪了歪頭:「我還以為你不要他了!」
「娘親不要誰了?」果果連忙插嘴道。
「這有你什麼事啊,小孩子到一邊玩去!」若薇不滿的撇了一眼果果,她這個眼神的殺傷力絕對沒有夏桀來的那麼有效果,果果磨磨蹭蹭的走遠了,可沒說幾句話,若薇覺得旁邊好像多了一個什麼東西,轉頭看去,果果又趴在原來的地方,聚精會神的聽著他們的談話。
「……恩,我走了!」
你終於走了!若薇在心裡激動的大喊,可是表面上卻還要裝作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這麼快就要走啊,你不多說一會啊!」
白澤很是為難的搖搖頭:「沒有了,我今天就幹了這麼多事,如果你還要聽,明天我多做一點!」
「額,這個就不麻煩了吧!」
正當此時,白澤忽然站起來,警惕道:「有人來了!」
說時遲那時快,白澤翻身躍上房梁的時候,門正好開了。
太后在一群人的簇擁下,堂而皇之的進來,一進門便仔細的搜索,身後的那些宮女不用人吩咐也開始在各個地方翻找。
面對這樣的架勢,果果顯然比若薇鎮定的多,他一言不發的看著這個陌生的老女人。
最後一無所獲。
「不知道太后想找什麼?」若薇一副好笑的樣子看著太后。
太后好像還不死心,凝固在她眼角下的淚痣越發的刺目,即便擁有著令人羨慕的容顏,可是依舊擋不住令人厭煩的表情。
「你不要跟哀家耍心眼,快說,那個男人在哪裡!」太后趾高氣昂叫道。
幸虧這裡這是個臨時住所,要真是她的家,被太后這老東西這麼翻找,她不保證自己會不會將這個老太婆弄殘廢了。
想必白澤入宮之時定是被什麼人注意到了,然後偷偷跟太后通風報信,只是很好奇,到底誰有那麼大的本事,能看到白澤?
「母后,看來你今天很有空了!」門口,容恆一身輕便的銀白色長袍,利落的出現的眾人眼前。
屋裡的人除了若薇,其他人一起對容恆叩拜。
容恆的出現令原本已經劍拔弩張的氣氛又加大了一層壓力,看太后的臉色好像在說,為什麼每次來找茬的時候,容恆都能第一時間出現,這個問題,其實若薇也很想知道。
「聽說母后前來抓奸?」容恆笑容滿面問道。
太后哼了一聲:「有人看見一個男人進了這間宮殿,母后替你來看看,有什麼不對!」
「確實沒有什麼不對!」容恆笑容越來越燦爛,忽然傾身問道:「如果抓住那個人不知道母后準備如何處置!」
太后猛地一怔,似乎不明白容恆的意思。
「來人!」容恆忽然冷聲道。
呼啦,剛剛還空曠的宮殿內立刻圍滿了手持鋼刀的侍衛,然後是一排弓箭手,齊刷刷的將這裡圍了個水洩不通。
太后臉色嚇的蒼白,她完全沒有料到容恆會突然來這麼一招:「你……你要做什麼?」
就連若薇都詫異了,一個不好的想法在腦海中誕生,容恆他這是要……
「射……」
刷,弓箭一致朝上。
「不要……」果果與若薇異口同聲。
但是,箭已經射出去了,密密麻麻的箭矢猶如一張鋪天蓋地的網,帶著一股凌厲的姿態撲向房頂。
太后驚得朝上看去。
高挑的衡量遮住了白澤的臉,但是那顆泣血的淚痣卻十分清晰。
那雙如被水洗過的雙眼瞪得大大的,帶著驚訝,帶著不解,帶著讓人心碎的茫然……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白澤沒有反抗,靜靜的等待著那撲面而來的箭矢。
若薇眼眸一下子瞪大,猛地一甩隨心鈴,一團妖艷的火光衝上屋頂,火舌翻滾著將那些箭矢化為灰燼。
空氣中傳來一陣陣燒焦的味道。太后整個人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動彈不得。
灰燼落下,有些嗆人。
而逃過一劫的白澤依舊呆呆的愣在那個地方,一動不動。
若薇不敢置信的看著容恆:「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容恆瞪著若薇,一雙眼睛彷彿要滴出血來,薄唇一張一合:「放!」
空氣中再次發出弓弦被拉緊的聲音。
若薇一把將果果按進桌子底下,自己奮身上前抓住容恆的衣領:「你到底在做什麼?你知道麼!」
「本王比你清楚!」一把揮開若薇,彷彿他等待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那個放箭的手勢做的不留餘地。
箭矢疾馳,發出嗖嗖的聲音,帶著絕對無情的姿態再次朝那個地方飛去……
若薇再次出手,隨心鈴迸發出來的火煉將白澤繞在中間,形成一個保護圈,那些箭矢還沒碰到他便已經紛紛落地。
「還不走!」若薇衝上面的人大喊起來。容恆是擺明了白澤死……他卻還傻傻的待在那等死!
辟里啪啦的聲音傳來,箭矢落地,若薇一躍上了屋簷,拽著白澤的領子:「你傻啦,他要殺你還不走?」
容恆仰著頭,看著房樑上的兩個人,雙眼彷彿要瞪出一團火來,他的語氣不再慵懶,也不再玩世不恭,而是屬於一個真正的帝王該有的冷酷與冷靜。
忽然取過旁邊人身邊的弓箭,拉弓……射……
若薇聽見耳邊風聲呼嘯,剛回頭,卻見一隻箭矢朝自己飛來……
忽然,她的肩膀被握住,木然的白澤一把將她推下屋簷,自己迎面對上那只箭矢……
墜落的過程,若薇看見那箭矢深深埋進了白澤的胸膛,那一箭很深,深的連血都沒溢出來。
白澤身體微微晃了晃,慢慢的從屋簷下歪倒下來。
容恆腳步一轉,飛快的接住墜落的若薇,而白澤卻重重的摔在地上,白淨的臉,對著太后……
若薇咬緊雙唇,一把掙開了容恆的懷抱,一雙眼紅的厲害,大聲的嘶喊著:「容恆,你瘋了麼!」
連自己的親弟弟都殺!
容恆並無一絲悔意,他直直的朝太后看去。嘴角點綴著微笑。這一次,他是真正的在笑!
若薇連忙跑過去,扶起白澤,著急問道:「為什麼不跑,等著被射程刺蝟麼?」
白澤臉上並無一點痛苦之色,好像一個木偶躺在若薇懷裡。
他的目光越過太后,望向容恆,蒼白的唇,一張一合,好像要說什麼,但終究沒有說出來。
而此刻……那趾高氣昂的老婦人,在看見從半空中摔下的人,驚愕的不知所措,可隨著那隱藏在暗處的容顏漸漸露出來,她的身體卻開始慢慢的顫抖起來,好像骨頭都鬆開了。
她顫顫巍巍的走到躺在地上的白澤面前。
努力的睜大眼睛。
「不——」太后雙膝一軟,噗通跪在白澤面前。
「母后,這就是你要抓的刺客!滿意麼?」容恆居高臨下,語調輕柔的問道,就好像一個孝順的兒子在詢問母親面前這道菜是否和口味。
太后驚懼的轉頭看向容恆,絕美的臉上慘白的好像一張紙,她抖索著紅唇,仰視著那天神一般的男子:「為什麼……為什麼是他?」
「為什麼?」容恆忽然笑起來:「多虧母后眼線多,發現若薇房裡有刺客,兒臣只不過隨了母后的心願而已!」
這世上,有沒有比這個更殘忍?親手將自己的骨肉推向死亡的邊緣?
果果從桌子底下鑽出來,一見到白澤胸口的箭,嚇了一跳,連忙爬過去按住:「娘親,還不叫太醫!」
若薇如夢初醒,大喊:「醫生,叫醫生來啊!他快死了!」
容恆那一箭射的十分精妙,他彷彿算準了白澤會替她擋下來一樣,一次命中心臟。
太后也好像被驚醒了,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大喊:「御醫,快叫御醫來!」
房間裡沒人敢動,因為容恆的一個眼神!
白澤閉了閉眼睛,輕輕喘息一聲:「不要叫了,這箭,有毒!」
若薇嚇了一跳,連忙撕開他的衣服,果然,箭矢四周的皮膚都開始發黑了。
太后瘋了似的跑出去,大喊:「來人,快來人……」
外面狂風暴雨,把這個皇宮渲染的一片悲涼。
是她的錯,如果不是答應了這個傻瓜可以來找她,他就不會這樣。
你不殺伯仁,但伯仁卻因你而死。
這也許從頭到尾都是容恆編製的一個局,其實她一直好奇,為什麼容恆不一刀殺了背叛他的白澤,反而留著他到現在。
現在才明白,他不是不殺、,而是在等待著在太后面前殺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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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怒……為什麼我每次上傳一萬字,到頭來會莫名其妙的少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