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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十四章 剝繭 一 文 / 衛風

    怎麼會是空棺?難道我猜錯了,這墳塋裡葬的不是父親?還是,還是出了什麼意外,導致這裡只有一口空棺?

    又或者是,這珠子讓我看到的並非真實?空棺只是一個幻象?

    我腦子裡亂紛紛的不知如何是好,雷芳拉扯我的袖子:「小笙,小笙,你怎麼了?」

    我沒有頭緒,只說:「沒事……」

    要知道這底下是不是真是空棺,簡單得很,挖開一看便知分曉。

    可是我只覺得手腳發冷,挖這個字剛在心中浮起來,又立刻將它拒開。

    不成,我怎能這樣做。

    雷芳卻自言自語了句:「真奇怪,哪有人葬在房子裡的啊。你說,這裡埋的什麼人?」

    「也許……沒有人,也說不定。」

    雷芳點下頭:「那我爺爺為什麼要挖這個?他在找什麼?哎,不如咱們挖開來看一看?」

    「不成!」

    我發覺自己的口氣太粗暴聲音太響,嚥了一口水,緩聲說:「盜掘人墳墓的事……咱們可不能做。」

    「你真笨。」雷芳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目光看著我:「我們這是在夢裡!夢裡!又不是真的去挖人墳。在夢裡挖挖看又不缺德啊。」

    啊,是……是在夢裡。

    可是即使是夢,我也做不出來。

    雷芳抱了我一下:「小丫頭,你害怕對不對?沒事兒,你站開些,我來動手。」

    「不不,別。」我拉著她的手,猛搖頭。

    「真是的,有什麼好怕的……」

    我們兩個在假山上拉扯,忽然我腳下一空。整個人朝後倒了下去。雷芳一愣之下,也跟著跳了下來。

    耳畔風聲呼嘯,我只聽到撲通一聲,人已經掉進了水池裡頭。

    「小笙!」

    我猛然驚醒,身旁的雷芳也醒了過來。

    她臉上的驚慌還在,緊緊拉著我手:「你沒事兒吧?摔著嗎?」

    我定定神,勉強一笑:「剛才是夢啊,夢裡的哪能作數。」

    我看她,她看我,都愣了。

    我們倆身上從頭濕到腳。雷芳的頭髮還在往下滴水,我身上的衣裳全透了緊緊貼在身上,簡直……簡直就像剛掉進水裡被撈上來的落湯雞一般。被褥枕頭也全濕了……

    就算做噩夢出汗。怎麼可能出這麼多汗?就算女人是水做的,要是流出這麼多汗來,我們倆都要變成兩張枯乾人皮了。

    雷芳乾巴巴地說:「誰朝咱們被窩裡灌水了不成?」

    我不知道,轉頭看桌上,我點的那蠟燭竟然還沒燒到棉線。我們在夢裡這又是黑夜又是大雪又是落水的折騰了半天,竟然還沒過得一個時辰。

    我們起來把身上的水弄乾,這裡沒有多餘的衣服給我們替換。等收拾好了,睡意也沒了。

    還好,這次的夢讓雷芳從沮喪痛苦中解脫了出來——雖然不是徹頭徹尾。可是她現在糾結的不再是雷家莊滅門和雷芬失蹤,而是雷莊主到底數年前夜裡跑到後山廢墟挖什麼東西。

    我也在糾結同一個問題。

    而且。幻真珠居然有這個作用?一層層的土石都能看穿?

    怪不得父親說這個是極要緊的東西,還說對習練幻術的人,這個特別的有用。

    我將它舉到眼前。看著那兩枚滴溜溜轉的珠子。

    雷芳瞇了一下眼:「別看那個了,轉得人眼暈。」

    我把珠子鄭重收好,想起對面廂房中姚正彥不知和我師公都談了些什麼,談完了沒有。

    我推開一線窗,對面窗子還亮著。

    雷芳還不知道。殺姚家人的就是雷莊主,也不知道姚正彥現在就在離我們沒幾丈遠的對面的廂房裡。

    「對了。明天是不是要回雷家莊?那個雁前輩人看起來有點凶巴巴的,可沒有你說的那麼和氣。」

    「人家背了你,還要落你埋怨。」

    我倒茶給雷芳,她瞅著茶水出了一會兒神:「其實現在想想,爺爺跟我不親,跟姐姐還好些。以前我還進過兩回爺爺的書房,後來就再也沒進過了。我覺得得下棋啊養鳥啊的也實在沒意思……」

    我從櫃子裡找了一套被褥鋪換好,只是再也睡不實。剛才入夢耗了不少力氣,一躺下來只覺得全身都酸軟無力,我睡在床裡,雷芳睡在床外,一晚上不停地翻來覆去,好容易熬到早上,兩個人都頂著黑眼圈。吃過早飯我們再動身,果然是回雷家莊。不知道丁家姐妹和臨山門的人把雷家莊料理得如何,並不是掩埋了屍首就算是了事——這件事麻煩大著呢,那些為了賀雷家的喜而來的賓客親友,他們的家人必然會找上門來,到時候麻煩是無窮無盡的。只怕此後幾年,十幾年,太平日子都不會有了。

    我沒看到姚正彥,也沒找著機公問一聲師公他去了哪裡。

    雷家莊建在半山,在山腳抬頭望,只覺得這地方再不復往日那般威嚴,死氣沉沉,彷彿嚥了氣的獸,只剩一副骨架在那裡。

    雁三兒的臉色沉了下來,我聽見他低低的咒罵了一聲。

    又出了什麼事?

    這兩天我和雷芳活像驚弓之鳥,意外一個接著一個,到現在都有些麻木了。都已經到這一步了,還能怎麼糟糕?

    我忽然想起我們走時,師公和雁三兒讓他們燒掉屍體,雖然說起屍骨無存來是件極惡毒的事,可是那些人中蠱毒而死,難免還會有什麼後患。可是現在看起來,難道他們沒有燒?又或是時間太緊沒有來得及?

    蠱毒這種東西……聽起來就讓人毛骨悚然。若真的再流傳開來——我和雷芳對視了一眼,從她帶著恐懼和驚悸的眼神裡,我知道我們倆想到一塊兒去了。

    大門敞著,臨山門的一個弟子站在門前,不過一日一夜的功夫,他看起來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看到雁三兒的時候竟然連畏懼都忘了。瞪瞪的直視他。

    「怎麼了?其他人呢?事情辦得怎麼樣了?」雁三兒看了他一眼。

    那個弟子開口時聲音嘶啞,眼裡是桀驁不馴的光亮:「我們不過是路過,又不是殺了你們欠了你們,何必這樣逼迫人!」

    雁三兒本來也不是什麼好性子的人,這時候卻壓住脾氣:「為什麼沒燒?中蠱死的人不燒掉,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患嗎?」

    那個叫蔣輝的人從裡頭來出,丁霞君跟他隔了一步遠,也走了出來,她神情憔悴,也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看起來應該是一直沒有歇息過。

    蔣輝忙攔在那個弟子身前,朝雁三兒解釋:「雁前輩請勿動怒,少年人不懂事。您別和他一般見識。昨天各位走後我們就開始動手,可是到天黑時還沒有將所有屍首全搬至一處……」他頓了一下,為難地說:「而且……陳老前輩家中已經來了人,他們堅決不願意將人燒去……」

    雁三兒眉頭一皺:「他們人呢?」

    我想這事不難辦,只要雁三兒出馬。別說一個陳老前輩,十個也是照燒不誤。

    「他們……」蔣輝乾巴巴地說:「他們昨天已經帶了遺體走了……」

    我耳邊似乎聽到嗡地一聲,差點兒沒栽一個踉蹌。

    不,不是我幻聽了,的確有嗡地一聲響,是雁三兒出的手。他橫著揮出手去,拳風將雷家的大門打得全凹了進去。這兩扇門不知是銅是鐵,足有兩尺多厚。堅實無比。可是雁三兒這一下隔空打上去,竟然打得那門凹得變了形。

    雁三兒大步朝裡走,師公囑咐我一句:「你處置一下,別讓人再進來。」

    我點頭應是,雷芳直到師公走遠才問:「怎麼讓人不進來。」

    「這個容易。你忘了我們是哪一派的了。」

    「對……我都糊塗了。」

    我在門口布下障眼法,雷芳睜大眼。看著大門緩緩消失,憑空出現的許多樹與山石,嘴也張開了都合不起來。

    「好了,一般人是不可能進來了。」

    「那,是不是高手還能進得來?」

    「要有那樣的高手,那就是我師公和雁前輩來對付了,與你我是沒關係。」

    雷芳點頭說:「這也是……」

    她看著周圍的目光有一種陌生的感覺,彷彿這裡不是她熟悉的家園,我怕她又沮喪下去,急忙拉了她一把,說話引開她的注意力。

    「這件事只怕很糟糕,那個陳家的人將遺體帶了走,麻煩大了。」

    雷芳點頭:「是啊,萬一那個蠱毒還會害人,又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生靈要遭殃。這毒好生厲害,竟然連家裡的魚兒鳥兒都逃不過——你說,這毒是怎麼下的?」

    我也不知道,可是我想的比雷芳還要多一點。

    蠱毒的厲害足以令人人提起為之色變,燒掉是唯一的也是最好的辦法,那個陳家的人是真的不懂?還是帶走屍首另有打算?

    我不得不想起有次幾個師兄妹湊一起時聊起的閒話,有位師姐就說起從前他們家鄉那裡事情。村裡有人上山誤食了毒花而亡,可這消息傳出去之後,竟然專有人遠程趕來,請村裡人帶路,上山把那毒花連根挖走——

    若是一樣好東西,能果腹能治病,這自然沒什麼。可是偏偏是這種害人的東西,還有人趨之若騖。那家人帶走了遺體,能做什麼?會做什麼?

    我真心希望他們是愛惜親人,想好好安葬。可是,可若是這樣的話,何必匆匆離去?就算走,難道他們不想弄清楚仇人是誰,不想要雷家莊給出一個交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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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居然四點了==

    原來寫的小半章改掉了……但是新寫的還是覺得不太好……把這一段過去我得趕緊拐回溫情的愛情的路上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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