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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十七章 拜壽 一 文 / 衛風

    「奴婢也是在灶房聽人說了一句,好像是想倒茶時壺炸裂開來,就燙著了,還有碎瓷傷的。唉,客人出了這樣的事,真是……這還不敢讓夫人知道呢,今天可是好日子,卻出了這樣的事情……」她似乎發覺自己話多了,閉上嘴不再吭聲。

    茶壺裂開?這種事不是沒有,可是發生在此時此地,總讓人覺得事情不會是一件單純的意外或是巧合。

    「是陳家的哪位姑娘?大些的還是小些的?」巫真問著,轉頭對我說:「咱們要不要過去看看她?」

    「是那位小陳姑娘呢,看著是個性子活潑的姑娘,只怕不當心也是有的。若是大陳姑娘,大概就不會燙著了。」

    我拍拍巫真讓她回過神來:「別發呆。先吃飯吧,吃完飯再說。」

    我們都沒有什麼胃口,簡單吃了一點便讓紅蓮收拾下去。巫真心裡藏不住事,臉上自然就帶了出來:「你說,她……會不會也是讓人算計了?這塗家莊到底是什麼回事兒?這到底是做壽,還是辦鴻門宴哪?」

    「你別一驚一乍的,自己嚇自己。」我安慰她:「燙著手多半是意外。」

    她看向那個熏爐的方向,又轉頭看我,眼神明明是在問:難道那香也是意外?

    當著紅蓮我們沒說起那香爐的事,回來若有人再去注意那香爐,自然能發現裡頭的香料不是燃盡的,而是被水澆滅。

    我就是想讓那人知道,我們不是那麼好算計的,也讓她有個警醒。

    我們吃過了早飯,過去看那位小陳姑娘。還沒進屋,就聽見屋裡頭痛楚難耐的呻吟聲,還有大陳姑娘在柔聲勸慰。郎中多半已經來過了,屋裡一股濃濃的藥氣。

    大陳姑娘從裡頭迎出來,她面帶憂色,眼圈兒紅紅的:「多謝你們過來看她,剛吃了藥,這會兒有點昏昏沉沉地要睡了——只是還一個勁兒的喊疼。」

    我們沒進內室,隔著紗簾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睡得並不踏實,時不時抽搐一下,我似乎看到她兩隻手上都纏著白布。

    「難道兩手都傷了麼?郎中怎麼說?」

    「一隻手是燙的。另一隻手是燙著後又被碎瓷片兒劃的。」大陳姑娘說著說著聲音越低:「郎中給了外搽的藥膏,也開了止疼化熱毒散淤的藥煎上了,我就是怕。會留下疤。她可是個姑娘家,受罪經不經得住是一回事,要是手上留了疤,那可就……」

    巫真不顧我一個勁兒給她使眼色,問:「好好的。怎麼會燙著了呢?」

    門口丫鬟說:「三姑娘來了。」

    塗三姑娘走了進來,一臉憂色,急著問:「人怎麼樣?我才起來聽說,就急忙過來了。要用什麼藥只管從庫裡拿,我已經吩咐了人去請鎮上專治燙傷熱毒的郎中來了,陳姐姐你先不要著急啊。」

    她身後的丫鬟遞過來一個藥盒。塗三姑娘說:「這裡頭是五毒膏,治燙傷最好的,要不要先擦上看看?」

    「剛才大夫給了膏藥。已經塗上了。」大陳姑娘垂下頭:「多謝你一番心意。」

    「快別這樣說,你們在塗家遇著這樣的事,自是我家的過失……」

    巫真卻注意到旁的事:「五毒膏?怎麼聽著……這麼嚇人呢。」

    塗三姑娘轉過頭來,她的目光在我們臉上著意打量了幾眼,輕聲解釋:「五毒膏是毒攻毒的。治燙傷是奇效,巫真姑娘沒聽說過麼?」

    巫真被噎得說不出話。我拉了她一把,和大陳姑娘說了一聲,便出了屋子,到了院子裡頭,巫真回頭看了一眼:「肯定就是她搞的鬼!」

    我也直覺是她。但是俗話說,捉賊拿髒,你就算認定了是她,你有什麼憑據?

    再說,我們現在在人屋簷下,有的事情還是要好好細想想,總不能用猜測和直覺當理由,就懷疑主人對客人不懷好意。

    我倒覺得,香的事情應該與塗三脫不了關係,但這個茶壺的事——可能真不是她。白天小陳姑娘和她的爭執比試差不多的人都知道了,而現在小陳姑娘出了這樣事,只怕難免就有人將這些事串連起來,得出一個最能自圓其說卻沒有真憑實據的結果。

    我不瞭解塗三姑娘都在想什麼,不過想起剛才小陳姑娘纏得結結實實的兩隻手。會不會落疤痕我不曉得,我只是想,這雙手以後再彈起琵琶來,是不是還會像巫真形容的那樣聲遏行雲,激昂動聽?

    一雙巧手,若真是這樣毀了,那真是可惜。

    今天的壽宴兩位陳姑娘都不能去,我們先約了去給塗夫人拜壽。塗夫人那兒已經有些人早來了,都是婦人打扮,笑語奉承。我們進去時,屋裡頭的人齊刷刷轉頭看過來,那目光裡什麼含義都有,複雜難辨。

    塗三姑娘站在前頭,我們是客,站得靠後,一起給塗夫人拜壽。塗夫人今日穿得是一件銀線紋錦絳紫綢衫,頭上滿是珠翠,笑呵呵地說:「賞,都有賞。大家瞧瞧,這齊刷刷得跟一把鮮花兒似的,都是漂亮的小姑娘,光看著就讓人心裡喜歡。」

    塗夫人賞的荷包裡沉甸甸的,我捏了捏,又掂了掂重量,心裡暗自說一句:塗家莊還真是闊氣啊!

    我們到一旁坐下,塗夫人還不知道那位小陳姑娘的事,若是知道了,絕不會像現在這樣輕鬆得意。

    「怎麼……好像缺了幾個人哪?」

    塗姑娘笑著說:「您記性還真好,我還預備著您要不問我就不說出來了呢。許姑娘去了外頭,要和她的師兄一起回來給你拜壽,我也沒攔住。」

    塗夫人說:「不錯,人家既是一個門派,又是一路來的,要一起代表師門拜壽,也說得過去。」

    塗夫人又問:「陳家的兩個丫頭呢?不會躲懶了還沒起床吧?」

    「哪裡是沒起床,您別亂編排人。人家起了,不過小陳姑娘有些不太舒服,所以她姐姐也留留了下來照顧她。

    塗夫人有些疑惑,關切地問:「病了?什麼病?厲害麼?有沒有請郎中來瞧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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