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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一章 文 / 九重殿

    一切危機都被安宏寒掐斷在了搖籃裡。

    吳建鋒憋紅著臉,哽哽咽咽吐不出一句清楚的話。

    安宏寒身邊不缺高手,不止有御林軍,還有隱藏著的影衛,所以能夠安宏寒真正出手的機會少之又少。

    除去陛下年少的時候,曾經上過沙場,武將們已經許多年沒看見陛下出招。一見陛下這極致的速度,所有武將們都熱血沸騰了!比起多年之前,陛下的武學更上一層樓了。

    吳建鋒兩眼通紅,眼中不甘憤怒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人在瀕臨死亡的時候,總會變得非常瘋狂,吳建鋒也不例外。他所作出的一切,都表明了他的絕望和不甘心。

    席惜之邁著小步子,走到安宏寒身邊,小聲說道:「要保密。」

    「朕知道。」安宏寒也不想讓其他人知曉席惜之的真實身份,若不然也不會在趕到現場的第一瞬間,就上前制服吳建鋒,阻止他把某些話挑明。

    兩條如墨般的劍眉皺了皺,安宏寒揚手劈向吳建鋒的脖頸,「朕不會讓你死得太輕巧。」

    伴隨著這句話,周圍一圈的大臣們都打了個寒顫。

    他們都知道吳建鋒落在陛下手裡後,肯定沒有下場,一聽陛下這會說出口,腦子不斷湧現著陛下以前整治人的法子,一個個嚇得臉色蒼白。

    吳建鋒只覺得脖子一疼,還沒反應過來,就昏倒在地。

    「將人押入地牢,朕等會親自過去審問。」安宏寒從林恩手裡接過手帕,擦了擦手,似乎很嫌棄剛碰過吳建鋒。

    席惜之乃是被吳建鋒引走,然後陷入圈套中。那麼段禹飛呢?雖說段禹飛那天早晨親口說出那番話,表示他清楚前一晚的作為,但是事實真相卻還是一個謎團。吳建鋒一個人斷然不能將事情做得天衣無縫,他身後肯定還有幫兇。

    這件事對誰最有利?

    大概每個人都會同情安雲伊,畢竟段禹飛無論在哪一個人眼中,都是十足的好夫婿,而現在卻被一個半路殺出來的席惜之給搶走了。這些日子有不少人為她感覺到氣憤,就連許多大臣都站到了安雲伊那邊,要求安宏寒給十四公主主持公道。

    吳建鋒一旦擒下,大臣們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朝著席惜之掃過來。每一雙眼睛裡的情緒都有那麼一點點不同,但是席惜之看得出那些眼神裡,沒幾個是善意的。

    心說自己招誰惹誰了?怎麼麻煩事老是攤上自己,何況自己才是最委屈最悲催的受害者!清白被段禹飛一句『負責』給毀了不說!每日還要在安宏寒那裡飽受煎熬。如今一踏出盤龍殿,更要承受外人投射而來的各種目光。

    越想越氣憤,席惜之都恨不得在地上挖個洞,鑽進去,阻斷其他人的目光。

    「都閒的沒事做嗎?還不滾回去做你們該做的事情。」安宏寒冷冷掃了周圍一圈,對於這群大臣跑來圍觀的行為,很是不爽。

    自從發生那事之後,很多大臣都想著和安宏寒商討該如何處理後果。如今好不容易瞅見陛下出現,卻懾於對方的氣勢,都聳著個腦袋慢慢往回走。

    席惜之還沉浸於那些怪異的目光中,沒回過神來。

    直到安宏寒搖了搖她的身子,席惜之才問道:「這是要去地牢嗎?」

    「你說呢?」那群大臣很明顯快忍耐不住了,這事再拖下去,也遲早必須解決。既然吳建鋒抓到了,就可以解答他心中很多疑問。至少……要把幫兇揪出來。無論誰傷席惜之一根毫毛,安宏寒都會十倍討回來。

    席惜之隨同安宏寒來到地牢,這個地方她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可是每次來,都會覺得反感。漆黑的走道裡沒有一縷陽光,照清前路的是一盞盞閃著泛黃火光的油燈,如果讓席惜之關在這裡哪怕一天,估計她都會受不了。畢竟看不見陽光的日子,總讓人感覺到生活暗淡無光。

    吳建鋒被御林軍拖到了最裡面的那間牢房,這間牢房一直以來關押的都是重點犯人。

    兩個御林軍扯住吳建鋒的手臂,將他的四肢綁在木架上固定。

    席惜之往右角落一看,吞了吞口水,那裡擺放著的全是各種各樣的刑具。席惜之還能辨出其中幾個,最讓世人熟悉的就是『拶指』,那種專門用來夾手指的刑具。都說十指連心,席惜之一想到那種感受,立刻嚇得收回目光。

    「用水潑醒他。」安宏寒在吳建鋒前面兩米處站定。

    御林軍立刻從外面提來兩桶冷水。

    天氣早已入秋,這時候冷水潑在人身體上,還是特別冰冷的。再加上吳建鋒身體上本來就有傷,冷水碰及,疼得他一個激靈,粗喘了幾口氣,漸漸抬起了頭。

    「都退去門外,沒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來。」安宏寒手指一伸,指向獄門。

    御林軍都知道陛下這次是打算親自上陣了,哪敢在這裡多留一分?

    林恩擔心席惜之這個半大的孩子受不了,猶豫了一會,朝席惜之招手,小聲的呼喊,不想引起安宏寒的注意,「小祖宗,愣在這裡做什麼?接下來的東西不好看,回去之後,奴才吩咐御膳房給你做糕點怎麼樣?」

    聽著猶如哄孩子般的語氣,席惜之嘴角勾勒出一絲笑容。

    「總管大叔,我想留下來。」

    這事總歸是她惹出來的,總不能把全部責任推給安宏寒,自己卻躲起來吧?

    林恩一聽就急了,心說,連他活了大半輩子,見了陛下整治人的手段,都會好幾天睡不著覺,更別說席惜之只有**歲的年齡,哪兒經得起嚇。

    「讓她留在這裡,林恩,你還不退出去?」安宏寒轉身面向林恩,伸手拉了拉席惜之,讓她站在自己身邊。

    林恩一看就沒戲了,懷著擔憂,一步三回頭的邁出了牢房。走出去的時候,還為裡面的人關上了獄門。

    那一邊吳建鋒已經悠悠轉醒,看見自己所處的環境,淒慘的一笑。衣服濕漉漉的掛在身上,雖然牢房裡沒有風,但是也足夠冷得他打哆嗦了。

    他的目光剛抬起來,就看見了前方的席惜之和安宏寒。

    哈哈的笑聲徘徊在牢房內,「我想了兩天……我終於想通了一件事情!為什麼每次這個孩子出現的時候,鳳雲貂都會莫名其妙失蹤!而一當鳳雲貂回來了,而這個孩子又消失得無影無蹤!銀白色的頭髮,湛藍色的眼,還有額頭中間的紅印,一切都是那麼相似!」

    「妖怪!你就是一個妖怪!」吳建鋒瘋狂的朝著席惜之大吼大叫,像是受了什麼刺激,「鳳雲貂就是你,是不是?是不是!要不然陛下怎麼會這麼寵愛你,卻對捧在手心裡的鳳雲貂不聞不顧。」

    栓在他手臂和腿上的鐵鏈,因為他發狂似的舉動,而一起晃動。一竄辟里啪啦的聲音,折磨著席惜之的耳膜。

    「我……我真後悔為什麼……為什麼我不早一點想通這個事實,那麼在那一晚,我會親手剝了你的皮!」吳建鋒猙獰的面孔像是來自地獄的厲鬼,一雙眼睛佈滿紅紅的血絲,睜大到了極限。

    席惜之看著他那副模樣有些發毛,暗自慶幸,還好吳建鋒的腦子不是太聰明,否則自己那晚上就歇菜了。

    安宏寒一直無動於衷的站著,似乎對於吳建鋒發瘋似得掙扎,沒有看見。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剛才還瘋狂吼叫的人,突然流出兩行淚水,淒慘的哭泣著,「要不是因為你,長兄就不會死,一切的事情都不會發生。」他還是那個吳家的乖兒子,不會被逐出家門,更是不會處處遭人白眼。

    吳建鋒前後表情劇烈的反差,讓席惜之有點說不出的怪異感。

    「絕望的人差不多這個樣兒。」安宏寒雲淡輕的說著,彷彿對於這一幕早就習以為常。

    可是任安宏寒表現得再輕鬆,也減少不了席惜之心靈上的壓力。她至始至終到底哪兒對不起吳建鋒了?她並沒有做過什麼壞事情吧?

    席惜之正在煩惱什麼,逃不過安宏寒的眼睛,安宏寒抬手摸了摸小孩的額頭,「這本就不關你的事,就算沒有狩獵一事,朕遲早也會辦了吳凌寅,私自偷換軍營武器,活該他被萬箭穿心。」

    最後四個字重重的砸在吳建鋒的心臟,他永遠不能忘記,當時是他第一個射出箭支,射中了長兄。

    狹小的牢房裡,給人一個窒息的錯覺,氣氛沉重得讓席惜之覺得呼吸困難。

    「不……不是這樣的!」吳建鋒搖頭,「要不是你為了給鳳雲貂報一箭之仇,又怎麼會突然倒翻出證據,弄得長兄身敗名裂。」

    說的沒錯!安宏寒瞇了瞇眼睛,確實是這樣。倘若不是吳凌寅妄想射傷席惜之,他是打算過一陣子再處理吳凌寅的事情。但是誰叫吳凌寅自尋死路呢?

    吳建鋒的情緒越來越難以控制……

    安宏寒抬腳就衝著他的腹部踹去,這一腳極狠,踹得吳建鋒當時就噴出一口鮮血。

    席惜之還是第一次看見安宏寒凶狠的一面,只覺得眼前的安宏寒變得非常陌生,彷彿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人了。想起之前安宏寒曾經說過『朕的另一面,你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席惜之低頭歎了一口氣,這一面確實讓人難以接受。不過人都擁有多張面孔,不是嗎?面對仇人,你總不會笑臉相迎吧?

    雖不支持,但是席惜之也不會反對。

    一擊之後,安宏寒收腿止步,「廢話就到此為止了,說出你的幫兇。」

    幫兇?席惜之一愣,看向安宏寒。

    「你認為單憑吳建鋒一人之力,就能鬧出這麼大的事情嗎?他還不配。」安宏寒的音調沒有起伏,一如平常那般說話。

    席惜之一下子就懂了,恨得咬牙,想著自己到底和誰有仇?可惜席惜之掰起手指數,也數不出一個。她真正得罪的人,倒是一個都沒有。可為了安宏寒,遷怒於她的人,就有一大堆。

    先說公主……一個個以為她和她們爭寵,將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再說妃嬪……每一人都猛於虎,不是認為她是安宏寒的私生女兒,就是覺得自己對於她們是一個危害。年齡小,暫且還沒什麼,但等她長大之後,絕對是搖動她們地位的一個大禍害。

    於是乎,席惜之踏進宮門以來,貌似一直被人痛恨嫉妒著。

    「還不是你害的。」席惜之小聲低喃了一句,堅決認為自己絕對沒錯,錯的是人心。

    「我就不說!有本事陛下自己去查。」吳建鋒將嘴裡的鮮血,一口吐了出去,樣子特別狼狽。

    「不說?」安宏寒的眼神冷了下去,「你不說?就以為朕猜不到嗎?計劃這場陰謀,唯一的受益者便是安雲伊。」

    吳建鋒的臉色一薩那僵硬,「是又如何?陛下肯定是沒證據抓她,才會跑到這裡來審問我,可惜……我什麼都不會招供。」

    他知道自己死定了,與其說出同謀,還不如閉嘴,讓安宏寒無計可施。

    席惜之沒辦法插口,只能呆愣愣的站在旁邊看著。心裡卻不是滋味,安雲伊怎麼樣爬上高高的地位,全是她看在眼裡的。原本一個挺好的孩子,竟然變得這般冷血無情,還和吳建鋒聯手算計自己。

    皇宮當真是吃人不吐骨頭。

    「你以為朕沒辦法了嗎?」當他抓住吳建鋒那一刻,心裡早就有了計謀。網已經撒好了,只等著魚兒入網了。

    沒有忽略席惜之的存在,安宏寒對她說道:「轉身面對牆壁,堵住耳朵,別回頭。」

    席惜之還想問為什麼,在觸及安宏寒那雙寒眸時,又給吞了回去。既然是安宏寒說出來的話,那麼肯定不會錯,自己只需要照辦就行。

    轉身走到牆壁跟前,席惜之抬手就摀住自己的耳朵。她摀住耳朵的力道並不緊,當身後一陣陣尖叫聲傳來的時候,嚇得席惜之渾身一抖。席惜之很想回頭看看安宏寒到底把吳建鋒怎麼樣了,但是又害怕再次看見陌生的安宏寒,最終拚命堵住耳朵,企圖讓自己裝作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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