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熊孩子：爸爸，你是用什麼方法讓媽媽說『我錯了，饒了我』？ 文 / 水嫩芽
「……我媽說，那時候，他們還很年輕，彼此都是一見鍾情，那時候的男女感情，都是很純粹的，湯子鈞算是我媽的學長，每天都在學校門口等著她，還總喜歡喊她『阿玉』，又說她的名字特別的好聽有韻味。璞玉，璞玉，你就是我的一塊璞玉。」
…………
夢晚不想否認的是，在她聽到了衡璞玉和湯子鈞那時隔了30幾年的愛情故事之後，她是真的有被感動到，撇開母親現在已婚的事實，她很羨慕那樣純粹的感情，也撇開湯子鈞現在想要悔婚的事實，多少是和自己的母親有關係的，但是她不得不羨慕，有那樣一個男人，時隔30幾年，見到舊愛，能夠做到——
不打擾，卻依舊想要堅守侃。
她之前對湯子鈞的看法是——不負責任的男人。
可是聽了衡璞玉說了那些事情之後，她卻覺得，對於那個男人來說，他是什麼都沒有忘，但是有些事，又只能收藏著，不能說，也不敢想，卻又不能忘。
他們上學的時候就認識了，相識相知到相戀，湯子鈞以前就是一個才氣很重的男人，年輕的時候，他喜歡畫畫，還喜歡唱歌，那會兒就已經是學校的學生會的主席，其實湯子鈞現在看上去也是溫文爾雅的一個男人，更別說是30幾年前的他了。
用衡璞玉的話來形容，就是長得優雅俊朗，偏偏還多才多藝，對人彬彬有禮，成績又很是突出，學校裡有很多學姐學妹，對他都是很有心思的。
那時候的衡璞玉，才不過就是一個剛剛進了大學的小學妹，在沒有進學校之前，就已經知道，當時xx大學也一個風雲人物，是叫湯子鈞。
其實18、9歲的年紀，風華正茂，青春洋溢，小姑niang很容易就會對那些在那個時候，她們眼中高高在上的人動心。
衡璞玉也是那樣的女孩子，只是聽到名字，也會覺得好奇。
不過她在開學的第一天，就見到了湯子鈞，他意氣風發的站在開學典禮的講台上面，用一種溫和柔軟的聲音，對下面剛剛新進學校的學弟學妹，表示熱烈的歡迎，衡璞玉就這樣站在下面，看著那個距離自己彷彿是有十萬八千里的學長，心跳砰砰的加快著。
那時候的她，還不知道這種感覺，其實就是沉.lun的開始。
她做著少女的懷春.夢，也像是很多女孩子那樣，只要是可以見到湯子鈞的地方，都會特地提前幾分鐘過去看一看，哪怕是等上那麼半個小時，造成偶遇的時候，見到那麼10秒也好。
這種暗戀的感覺太好，太美，也太澀。
但是衡璞玉沒有想到的是，湯子鈞竟然對她，也是一見鍾情。
而且還是比她對他的那一份情，更早。
後來她才明白，為什麼自己去食堂，總是可以碰到他，為什麼自己去畫室，也可以碰到他，為什麼自己去圖書館更是可以見到他，其實那不是她運氣好，而是因為，她在呼喚著他的同時，他正好也在應聲。
等到他們真的在一起之後，衡璞玉才知道，他們新生報到之前，都是有資料的，湯子鈞當時在學校表現很好，老師都喜歡他，所以有什麼事也都喜歡拉著他，讓他幫忙，他那個時候只是看到那張一寸照，還是黑白色的，可是那照片上，女孩子甜甜的笑容，卻是一下子藏在了他的心中，再也不能剔除。
新生報道之後，他特地找過衡璞玉，後來無數次在學校裡碰面，他都會偷偷關注到她。
後來真的走到了一起，他特別的珍惜她，不僅僅是因為自己比她年長幾歲，湯子鈞倒是真的挺老成的，所以很會照顧人，那時候的他們，雖然還那麼年輕，可是愛情真的太美好。
美好到這麼多年了，衡璞玉其實也根本就沒有辦法忘記。
不過有時候，太美好的東西，大概是連老天爺都會嫉妒。
20歲的時候，湯子鈞已經畢業了，他們也相愛了兩年，甚至還約定好，只要等到衡璞玉一畢業，就立刻結婚。
衡璞玉的家庭很一般，但是她年輕的時候，是真的花容月貌，林梅對於自己的女兒，其實是寄予很高的期望的，衡璞玉不算是單親家庭，但是父親死的很早，所以林梅每當看著自己的女兒，就會有很多喪偶之後，辛苦拉扯著自己的孩子長大的母親一樣的想法——
想著讓自己的女兒，將來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
…………
衡璞玉第一次告訴林梅，自己有男朋友的時候，林梅沒有發表太多的意見，不支持也不反對，因為湯子鈞的人品的確是無可挑剔的。衡璞玉以為母親是同意的，卻不想，還沒有等到自己畢業，湯子鈞就出了車禍。
當時他的情況很嚴重，不過衡璞玉卻一點都不知道。
30幾年前，還沒有手機，家裡有電.話都是挺奢侈的事情，衡璞玉家裡沒有電.話，湯子鈞出事了之後，電.話打到了她家門口不遠處的一個小店裡面，老闆來喊衡璞玉去接電.話，結果她正好在洗澡，林梅接了。
醫院的人告訴她，湯子鈞的情況很危險，可能會需要截肢。
林梅當時的臉色就已經變了，本來她就不是很樂意讓女兒陪著那麼一個前途渺茫的應屆畢業生在一起的，雖然女兒一直都說，他很有才情，而且主要還是學畫畫的，將來也許會一舉成名，但是對於林梅來說，那一切都是未知數。
她就這樣把電.話給掛了，掛了之前，和醫生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不要再打這個電話聯繫衡璞玉了，衡璞玉已經不在了。」
林梅當時傳遞的意思是——女兒轉學，走人了，不在這個地方了。
可是電.話那頭的人，在火急火燎的情況之下，卻是聽成了另外一個意思——死了。
…………
之後，林梅真的是火速給衡璞玉辦理了轉學手續，那時候衡璞玉就已經是快要畢業了，其實很多同學都已經開始出去找工作，林梅卻執意要在那個時候給衡璞玉辦轉學，那時候他們是在a市，直接來了b市。
衡璞玉一開始自然是不同意，不過幾次折騰下來，林梅就病倒了，她的身體不太好，加上這些年來，為了供女兒上學，一天打幾份工，她的辛苦和艱難，衡璞玉當然是知道的。
那時候，林梅的病在a市看不好，就要來b市。
愛情是很重要，可是她也不會是那個為了愛情，就拋棄自己唯一親人的人。
衡璞玉最後還是妥協，陪著母親來了b市，可是她不是沒有和湯子鈞聯繫，只是這條線就像是斷了一樣，她再也聯繫不到湯子鈞，時間一長，她就漸漸的從失望，變成了絕望。
她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再也沒有見過湯子鈞。
一直等到1年之後，她在一個畫展上面，見到了湯子鈞的畫，那時候她才知道，他原來一直都在，就在a市，可是為什麼自己就是聯繫不上他？
她想盡辦法想要去找他，最後被告知，湯子鈞已經出國深造了。
那時候的衡璞玉想到的就是——那個男人，為了自己的夢想，拋棄了他們的愛情，他出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回來了。
哪怕他回來了，又是多久之後的事？
她就是在一個萬念俱灰的情況之下，認識了蔣博橋。
那時候她覺得，既然不是湯子鈞，那麼是誰又有什麼關係？是誰都無所謂了……
她和蔣博橋剛剛開始在一起的時候，她是真不知道蔣博橋是有家的人，那時候蔣氏也已經小有名氣，林梅自然是同意他們在一起的，一直等到衡璞玉懷孕有5個月之後，才知道，原來蔣博橋家裡是有妻子的，還有一個弱智的女兒。
當時衡璞玉感覺自己就像是天塌了一樣，不知道如何形容那種感覺，是真的萬念俱灰。
她這一輩子，深愛過一個男人，依賴過另外一個男人，卻都不能給她一輩子完整的幸福。
可是已經5個月了，孩子就在她的肚子裡，她當然捨不得不要。
就這樣，後來順理成章的走了下來，也成功的被所有的人叫成「小三」。
…………
夢晚講完這些，感覺就像是自己親身經歷了一次一樣，愛過痛過，到了最後也恨過，可是所有的感情，還是會輸給殘忍無情的歲月。
「……再後來，我媽和我說，她其實有偷偷去過a市，就在她知道我爸欺騙了她，其實家裡有妻兒的時候，她去過a市，走過了以前和湯子鈞在一起走過的路，在那邊住了2天，然後一次偶然的機會，她才知道，原來當年，湯子鈞是出了車禍的，後來出國，是因為有人告訴他，衡璞玉死了，他一開始不相信，發瘋一樣到處找人，可是怎麼都找不到，我媽當時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那時候的湯子鈞
受了傷，還什麼都不是，拿出所有的積蓄來，也只能讓別人幫忙找了5天，5天過後給他的消息是——a市的確沒有這個人了。」
「……他大概是真的以為，我媽死了吧，所以才會心灰意冷的出國求學，一直等到後來遇到了你小姑。」
夢晚輕歎了一口氣，坐著感覺有點累，她挪了一下自己的小身段，往陸錦承的懷裡湊了湊，繼續說：「我聽完之後，一點都不怪我媽了，就像是你說的，誰還沒有過去，其實我媽也挺可憐的……錦承，關於你小姑的事情，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我……」
「和你沒有關係。」
陸錦承夾著煙的手，背過來，輕輕的捏了捏夢晚的臉頰，柔聲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這條路是我小姑自己選的，人也是她自己選的，而湯子鈞，其實他不想和小姑結婚還有一部分的原因，也是不想大家以後見面了太過尷尬。」
夢晚愣了一下，隨機就明白過來，陸錦承話中的深意。
「你是說……其實湯子鈞心裡一直都有我媽，但是他也不會想著在這個時候過來挑明什麼關係，他退婚，是因為他知道，要是他和你小姑結婚了，那麼以後和我媽估計見面的機會就多了，他心裡不舒服麼？」
「有這麼一部分的原因在。」
陸錦承也是實話實說，當初他知道湯子鈞和衡璞玉的關係的時候，他就已近分析過這些。
夢晚對於湯子鈞的印象又是改觀了不少。
想到自己那時候，竟然還懷疑他對她自己有什麼意圖，她現在真是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了，不過所幸的是，那件事，她一個人都沒有說過。
…………
昨天晚上睡得太晚，夢晚第二天直接是起不來。
衡言煜起床來敲門的時候，還是陸錦承先醒過來的，見懷裡的小女人還睡得很沉，他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拉開臥室的門一看，那臭小子正踮著腳尖，探頭探腦的，似乎是想要聽裡面的動靜。
陸錦承伸手，輕輕的拍了一下兒子的脊背，蹲下.身來的同時，他也一併拉上了臥室的門，抱著兒子，湊過去，用煩人的鬍渣往他嬌嫩的臉上蹭了蹭，小傢伙頓時咿咿呀呀的叫起來——
「爸爸，爸爸，好養，還有點刺痛，我知道錯啦！」
「錯哪裡了？」
「不應該偷聽爸爸和媽媽睡覺的聲音。」
陸錦承單手抱著兒子，站起身來，就朝著客廳走去，傭人已經在準備早餐，見到兩父子，叫了一聲「先生」和「小少爺」，然後指了指茶几上的報紙，說：「這是剛剛樓下買來的晨報。」
陸錦承點了點頭，繼續和兒子剛剛那個話題，「小煜睡覺的時候會打呼嚕麼？」
「不會。」
「那你覺得爸爸和媽媽睡覺的時候能有什麼聲音？」
「當然有啊！」
「嗯？」
陸錦承放下兒子，直接坐在了沙發上，一邊拿過茶几上的報紙，還沒有翻開，就聽到兒子脆生生的童聲，在邊上大聲的說：「爸爸和媽媽睡覺的時候，和媽媽一個人睡覺的時候是完全不一樣的。媽媽一個人睡覺的時候沒有聲音的，也不會打呼嚕，倒是偶爾會說說夢話，可是和爸爸睡覺就不一樣了，總是有咿咿呀呀的聲音，有時候還會叫著『放了我吧，我錯了』。爸爸，其實我一直都很好奇，你是用什麼方法讓媽媽這麼乖乖聽你的話，還和你說我錯了呀？」
陸錦承，「…………」
正好從廚房端著早餐出來的阿姨，大概也是聽到了衡言煜這幾句話，可憐的阿姨是被震的手腕一抖，一個碟子就這麼啪嗒一聲摔在了地板上。
「……啊，對不起，對不起先生……我、我不小心，我……」
「沒事。」
那阿姨面紅耳赤，不過陸錦承當然知道主要的原因是什麼，他擺了擺手，讓阿姨收拾好東西，再進去那一盤出來，又輕咳了一聲，拿起報紙往兒子的屁.股上面拍打了一下，沉聲道：「今天送你去學校，下午回你外婆那邊去吧，你外公回來了，想見見你。」
他說著，就翻開了報紙。
那個醒目的頭條，卻是讓他原本緩和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暗沉無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