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我和你媽認識2個月之後，你媽就懷你了... 文 / 水嫩芽
陸錦承送夢晚到蔣家的時候，車子剛一停下，就聽到裡面傳來蔣博橋的怒吼聲——
「……對！你說的永遠都是對的！這麼多年來，我有懷疑過你什麼嗎？但是我知道，無風不起浪！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
………窒…
夢晚心尖一顫，她雖然和蔣博橋一起生活的日子，是屈指可數的，但是她也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發過這樣大的脾氣戛。
蔣博橋這個人，平日裡也談不上是有多嚴肅，他就是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蔣氏上，可能真談不上給予夢晚多少深切的父愛，但是至少在經濟和物質上面，他並沒有虧待過蔣家的任何一個人。
更何況，他對於衡璞玉，一直都是很溫和的，他是真的很愛衡璞玉，否則當年，也不會在那樣的情況之下，還堅持要娶她進門。
現在卻突然被人爆出了這樣的事情來，任何一個男人都是要面子的，這種事，對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像是頭頂漂著一團綠雲似的，不能忍受。
夢晚並不想讓蔣家這樣狼狽的情況，給陸錦承看到，雖然他已經看到。
她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這個男人，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蔣博橋到底是個男人，她短暫慎重的考慮了一下之後，對身邊的男人說：「你先回去吧，小煜那邊，麻煩你照顧了。你小姑……你應該也要去看看她。這邊的事情，讓我自己來處理就好。」
陸錦承見她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也瞭解眼下這個情況，自己貿然跟著進去，不太合適，他點了點頭，伸手捏著她的肩膀，俯身在夢晚的額頭落下輕輕一吻，沉聲叮囑她，「一切三思而後行，有任何問題，打電.話給我，兒子你不用擔心。」
這麼多年來，夢晚從來沒有體會過這樣的感覺。
在人生最慌亂的時候，有一個男人，會用一種低沉的嗓音，撫平她心頭所有的不安，哪怕前面有再大的阻力，再多的難題，似乎只要是一想到他，就會覺得，所有的問題，都不會是問題。
…………
夢晚進別墅大門的時候，發現家裡的幾個傭人都戰戰兢兢站在一旁，蔣博橋就站在客廳的正中間，他應該是早上換好衣服準備去公司的，但是突然看到了這樣的報紙，所以這會兒是西裝筆挺的站在客廳裡，而衡璞玉就站在他的邊上，兩人之間的氣氛很僵硬，就這麼尷尬的緊繃著，衡璞玉並沒有開口要解釋的意思，蔣博橋臉上就都是怒氣。
不解釋，那就是默認！
那個湯子鈞，他也見過幾次，可是他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那個陸家的準女婿，竟然還是自己妻子的舊情.人，這簡直就是可笑！
傭人一見到夢晚回來，像看到救星似的，看著她，「……小姐回來了。()」
夢晚看這個情況，就示意家裡的傭人先退下，她上前，發現今天的那份晨報七.七.八八的丟在了客廳的地毯上，她上前，彎腰撿起了報紙。
「爸，媽，有什麼事，不能坐下來好好談一談麼？」
「談？」
蔣博橋面色鐵青，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雖身體一直都挺健康的，但是真的動怒的時候，顯得整個人好像更是蒼老了一些，所有的情緒都爆發在臉上，他惡狠狠的說：「我不是沒有想過和你媽談一談，我和她一起這麼多年了，30幾年的感情，你真以為區區一份報紙，我就會這樣大動肝火麼？可是她什麼都不說！她默認了，我是傻瓜嗎？」
衡璞玉似乎並不怕蔣博橋的指責。
有些事情，她的的確確是做過，她可以不說出來，是因為沒有人來問過，可是真的被人揭露出來的時候，她卻不能反駁。
——是因為的確發生過，是真實的，她或許是可以避重就輕的對自己的女兒去說那些事情，卻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告訴自己的丈夫，那些都是別人杜撰的。
夢晚聽著蔣博橋的口吻如此的激烈，心裡更是不安，見母親完全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她心裡當然也瞭解是個什麼樣的情況。
3個人站在客廳中僵持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蔣博橋哼了一聲，負氣離去。
夢晚見他已經走到了門口，看樣子是要出去，她一想，連忙說：「……媽，我去看看爸。」
…………
tang
追去車庫，見蔣博橋正在吩咐司機，拿著車鑰匙準備自己開車，夢晚連忙跑過去，一把奪走了司機拿出來的車鑰匙，「你先下去。」
她這話是對司機說的，很快又看向蔣博橋，「爸，您想去哪裡？我送您過去。」
「我自己會開車。」
「爸，您已經很多年沒有自己開過車了，現在您這樣的心情不適合開車，所以您要哪裡，我送您過去。」
「…………」
蔣博橋看了夢晚兩眼，眼神深淺不一，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夢晚自己心中的錯覺，或者是……隱約的，總是有些心虛的感覺，她竟然會覺得，蔣博橋看著自己的眼神，透著幾分讓她看不懂的複雜光芒，而那些光芒，又好似帶著一種異樣的尖銳，能夠戳中她心底深處最深切的恐慌。
…………
那是什麼？
他……是在懷疑什麼？
還是……其實他潛意識裡想到的，和自己潛意識裡想到的……是同一個問題？
不！不可能的！
夢晚很快就否定了那個瘋狂又可怕荒唐的念頭，在還沒有滋長出來的時候就否定，連她自己心裡都是模模糊糊的。
「……爸爸，不如和我坐下來談一談吧，我已經長大了，我知道雖然你和媽媽的事情，是你們的私事，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可以聽我說幾句麼？」
夢晚快速讓自己冷靜下來，現在還不是她亂想的時候，她需要先安撫自己的父母。
蔣博橋是真的憤怒，但是夢晚的話，對他來說還是有效果的，也不好一直都對女兒甩臉色。他其實很想和夢晚親近一些，是覺得自己以前挺對不起她們母女的，加上這些年來，因為夢晚的關係，陸氏才會和蔣氏有著這麼親密的關係，這會兒自然更是不會對她冷言冷語。
…………
也沒有去別的什麼地方，就直接上了車。
夢晚坐在駕駛位置上，蔣博橋就坐在副駕駛的位上，這是夢晚29年的歲月之中，第一次和自己的父親這樣坐在一輛車子裡，氣氛有些壓抑的沉默，最後還是夢晚先出聲。
「……爸，您說，我們是不是第一次這樣坐著，談話？」
蔣博橋很想抽根煙，其實這兩年，因為年紀越長的關係，他的煙癮已經戒得差不多了，但是平常外出應酬，他當然還是免不了，所以一直都有煙是放自己的衣服口袋裡的，這會兒他剛剛抽出一根，夢晚就已經快他一步，伸手拿過。
「爸，少抽煙，有什麼事，您可以和我說，其實煩惱還是誤會，說出來就好了。」
蔣博橋看著女兒滿臉的關懷，30年來，第一次覺得，自己和這個女兒是如此的親近，他陰霾的心情，似乎也好了一半。
「晚晚，說實話，你是不是埋怨過爸爸？」
「是。」
夢晚直言不諱，將他的煙放在了一旁的儀表盤上，她嗓音低低的，在這個狹小的車廂裡，卻很是清晰，「以前埋怨過，有時候想想，自己的個性挺執拗的，認定了什麼，就好像轉不過彎來似的，那時候覺得，您對不起我和我媽，可是我6年前選擇自己的婚姻，也不是為了您，是為了我的外婆和我媽，後來時間過去越久，越是覺得，其實人生就是這樣無奈，很多事情，根本就不能兩全其美，比如說我，比如說您，比如說我媽，還有小煜……」
耳邊還是夢晚輕柔的嗓音，讓他的心情也跟著慢慢平復了下來，「……所以我想，其實人都是會改變的，而每個人，也都會有過去。爸，我媽和湯子鈞的事情，現在您知道了，必定是很生氣的，可是我想，其實退一萬步來說，您也有過去不是麼？我媽一直都不告訴您，也是因為沒有那個必要。您想，要是她莫名其妙和您說以前的男朋友，您覺得合適麼？我不知道是誰，這麼突然的暴出這樣的事情來，但是我相信，他們的最終目的也並非是我們，而是陸霜青，所以那份報道裡面，多多少少還是摻水了。」
蔣博橋再一次覺得，自己的女兒是真的長大了，他輕笑了一聲，看著夢晚，「……晚晚，爸爸不是那麼不講理的人，我剛剛是很生氣，但是我生氣的，並不是說你媽的過去一定要告訴我，而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她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這種沉默的應對，才是最殘忍的，你知道嗎？」
「…………」
「其實當年，我知道你媽心裡有人，我是商場上打滾了那麼多年，你說我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我比你媽大了沒幾歲，但是我的社會閱歷，當然是比她多了很多，不過我當年見到你媽的時候，我就很喜歡她。」
衡璞玉年輕的時候是真漂亮，個性有溫柔，蔣博橋就經常會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是在a市，當時他是出差，而那時候的她，不知道是遭遇了什麼事，一個人六神無主的走在街上，被人偷了錢包都渾然不覺。
從來都是見慣了商場爾虞我詐的男人，事不關己，根本就不可能會多言，那個時候的蔣博橋，卻是鬼使神差的幫衡璞玉追回了錢包，還幫她報警，不過她心情並不好，只說了一句「謝謝」，就要走。
蔣博橋不想就這樣放過她，就開口說要送她，其實也就是這麼一句話，卻不想她看了自己一眼，然後對自己笑了笑——就是那一笑，蔣博橋在之後的幾十年裡，一直都是唸唸不能忘。
就算沒有回眸一笑百媚生的魅力，卻也足以讓他神魂顛倒。
「我那時候已經結婚，也有了你姐姐，你姐姐那會兒智商就已經有問題了，說實話，我還是一個自私的男人，我的家裡人對於我的私生活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但是我前妻家庭不一般，我不能公開找人，可是我蔣家這樣的家庭，也不可能不要孩子。我和你媽好的很快，但是我知道，她心裡有別人，那時候想想也是，她那樣一個溫婉可人的女人，怎麼可能沒有守護的人？應該是分開了吧？但是我不也是有人的麼？我沒有告訴她，我成家了，還有孩子，所以我就一直給自己找借口，就算她心裡有人也好，我也可以接受。沒想到，老天爺還是挺厚待我的，我和你媽認識2個月之後，她就懷孕了，當時我真的很開心，因為我知道，她有了孩子，她一定不會再離開我。在後來的一段時間裡，我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讓她變得更為依賴我，不過她知道我有家庭的時候，是在肚子有5個月大的時候了，那時候也算是木已成舟，最後還是順理成章，一切都按照我的計劃走了下來。」
現在想想也是，有什麼好生氣的呢？
大概自己最難以接受的，還是因為，原來藏匿在她心中那麼多年的男人——是湯子鈞。
換做任何一個人都好，他大概都不會有這樣的盛怒，但是湯子鈞……
怎麼說呢？
那是陸家的準女婿，而且自己的女兒又和陸錦承這樣的關係，他心裡過不去的，還是這樣一道複雜的坎。
「……晚晚，謝謝你和我說這些，我的寶貝女兒也長大了，還懂得安撫自己的父親，我老了，有時候腦袋也轉不過彎來，不過下午我真有個會議，我得去公司，你放心，我讓司機開車……」
蔣博橋似乎是真想通了，還對夢晚說：「現在你媽心裡也不好受，我們先冷靜一下也好，晚晚，你進去和你媽說，我……晚晚？你怎麼了？臉色怎麼突然這麼蒼白？」
說了好半響，也不見夢晚有反應，蔣博橋轉過臉來，才發現女兒的臉色很是僵硬，和剛剛那個全然放鬆的她不一樣，他詫異的蹙眉，「晚晚？」
「…………」
夢晚抬起頭來的時候，身側的雙手下意識的捏緊了一旁的安全帶扣子，她伸出舌尖舔舐自己的唇瓣，盡量控制著自己的嗓音，「……爸爸，您和我媽，第一次見面，是幾幾年，您還記得麼？」
蔣博橋愣了一下，「報紙上不都寫了麼？就是83年的那一年，我記得是6月份的時候。」
夢晚心尖顫抖的厲害，後面那句話，她問出口的時候，都覺得自己的嗓音是顫抖的，「……爸，我媽她懷我的時候，也是……83年麼？」
「你傻了不是？自己的生日是幾幾年幾月都忘記了？」
——她的生日是84年的4月份，如果按照蔣博橋說的，她是在83年的8月份懷孕的話，到了84年的4月份，她並不算是一個足月兒，算是提前了一個月生下來的孩子？
關於這個版本，她還真是從未聽說過。
但是現在最關鍵的，卻並不是這個早產的問題，因為懷孕十月，提前一個月或者前半個月後半個月都是很普遍的問題。
關鍵是——衡璞玉之前分明是告訴自己的，她是在和湯子鈞分開一年之後才見到了父親，還是在b市，可是父親卻說，他們第一次相遇是在a市，相識2個月之後就已經懷了自己……
感謝大家8月份的支持！9月份再見啦！
明天週二，2號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