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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凱特琳 文 / 馬丁

    奈德和兩個女兒離開後的第十八天夜裡魯溫學士帶著一盞寫字燈和賬本來到布蘭的病房求見。」夫人我們該清點賬目了」他說」這樣您才知道這次招待王室的開銷。」

    凱特琳望著病榻上的布蘭撥開他額間細忽然察覺到他的頭長得好長她得盡快找時間幫他修剪。」魯溫師傅用不著給我看賬目」她告訴他視線始終離不開布蘭。」我知道宴客的支出有多嚇人。把賬本拿走罷。」」夫人國王的手下食量很大我們得趕緊補充城裡的存糧以免……」

    她打斷他:」我說過把賬本拿走。這些事交給總管去處理。」」我們沒有總管了」魯溫學士提醒她。他就像只灰鼠她心想咬住了就不肯罷休。」普爾隨同老爺南下去了君臨以管理艾德大人的家務事。」

    凱特琳漫不經心地點點頭。」噢對我想起來了。」布蘭看起來好蒼白她暗自思索不知能否把病床移到窗邊好讓他曬點早晨的太陽。

    魯溫學士把油燈安置在門邊的壁龕裡胡亂捻著燈芯。」夫人還有好些職務要請您立刻決定。除總管外我們需要一名新的守衛隊長以替代喬裡的位子還有新的馬房總管——」

    她的雙眼倏地轉去緊緊盯住他。」馬房總管?」她的聲音如鞭子破空。

    老學士顯然被嚇了一跳。」是的夫人胡倫也和艾德大人一起南下所以——」」魯溫我兒子支離破碎地躺在這裡等死你卻要跟我討論一個管馬的傢伙?你覺得我在乎馬廄裡生了什麼事嗎?你覺得那邊生的事和我沾得上一點邊嗎?如果殺光全城的馬可以讓布蘭睜開眼睛我會很樂意地親自動手你聽懂了沒有?聽懂了沒有?」

    他低下頭。」夫人我聽得懂但是這些職位等不——」」我來安排。」羅柏道。

    凱特琳沒聽見羅柏的腳步聲但抬頭就現他站在過道裡定定地看著她。她想起自己剛才大呼小叫的舉動臉倏地一紅為自己羞恥。我究竟是怎麼了?她只覺得好累頭一整天痛個沒完。

    魯溫師傅看看凱特琳又看看她兒子。」我已經列好一份合適人選的名單。」他邊說邊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紙交給羅柏。

    她的兒子掃了一眼清單上的名字。凱特琳這才現他剛從外面回來兩頰給凍得紅撲撲頭也被風吹得亂七八糟。」都是很好的人選」他說:」我們明天再來談談這事。」他把名單交還魯溫學士。」好的大人。」那張紙立刻消失在他袖子裡。」你先退下吧。」羅柏道。魯溫學士頷離去羅柏關上門轉身面對她。她看到他身上還配了把劍。」母親你這又是何苦呢?」

    凱特琳一直都覺得羅柏長得最像她。他和布蘭、瑞肯、珊莎一樣生有一副徒利家的漂亮顏色——棗紅頭、碧藍眼瞳如今她再一次在他臉上讀了艾德·史塔克的神色一種屬於北方的堅毅冷峻。」我怎麼了?」她困惑地應道」你怎麼能問這種話?你以為我在做什麼我在照顧你弟弟我在照顧布蘭哪。」」這哪叫照顧?自布蘭受傷以來你就沒踏出這房間半步連父親和妹妹他們南下的時候你也沒到城門口去送行。」」我在這房裡跟他們道了別還在窗邊目送他們離去。」當時她苦苦哀求奈德別走尤其在生了這種慘劇之後。難道他看不出來現在一切都改變了嗎?結果卻徒勞無功他說他別無選擇而他的選擇就是南下。」我不能丟下他哪怕一刻也不行他隨時可能嚥下最後一口氣。我得守著他以免……以免……」她握起愛子了無生氣的手掌把他的手指滑過自己的指間。他實在好脆弱好消瘦手裡半點力氣也沒有好在透過他的皮膚仍舊能感覺生命的溫暖。

    羅柏的語氣和緩下來:」母親他不會死的魯溫師傅說危險期已經過了。」」那要是魯溫師傅錯了呢?要是布蘭需要我時我卻不在呢?」」需要你的人是瑞肯」羅柏語鋒轉厲」他才三歲還根本搞不清事態。他只以為大家都不要他了所以成天跟著我抱著我大腿又哭又鬧我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說到這裡他突然停了下來像他小時候習慣的那樣咬咬下嘴唇。」媽我也需要你啊。我很努力在嘗試可我……我一個人做不來啊!」隨著這突如其來的情緒激動他的聲音陡地沙啞凱特琳這才想起他不過十四歲。她好想站起來去抱抱他但布蘭仍舊握著她的手她沒法動彈。

    高塔之外傳來一聲狼嚎凱特琳不禁渾身顫抖。」是布蘭的狼。」羅柏打開窗讓晚風灌進窒悶的高塔斗室。狼嚎聲越來越大那是一種冷徹心肺的孤絕之音充滿憂鬱和絕望。」別開窗」她告訴他」讓布蘭暖和點。」」他需要聽聽小狼的叫聲。」羅柏道。在臨冬城的某處又有一隻狼加入到長嚎的陣容之後又是一隻這次離高塔比較近。」是毛毛狗和灰風。」在高低起伏抑揚頓挫的狼嚎聲中羅柏說:」仔細聽你可以分辨出他們。」

    凱特琳卻仍舊顫抖不已這不僅因為悲傷因為寒冷還因為冰原狼的叫聲。夜復一夜日復一日狼嚎、凜風和灰暗空寂的城堡漫無邊際地延續恆常不變而她的愛子卻倒臥病榻這是她最甜美的孩子那個愛笑愛爬愛做騎士夢的布蘭如今全成了過眼雲煙只怕此生再也聽不到他的笑聲。思及此處她泣不成聲不顧一切地自他掌中抽出雙手摀住耳朵不願再聽外面那駭人的狼嚎。」叫他們別叫了!」她喊」我受不了叫他們別叫了別叫了就算殺了他們也沒關係只要他們別叫就好!」

    她不記得自己何時跌倒在地但她確實在地上羅柏扶她起身用強壯的雙臂環住她。」母親您別怕他們絕對不會傷害布蘭。」他攙她走到病房角落她的狹窄小床邊。」閉上眼睛」他溫柔地說」好好休息。魯溫師傅跟我說打布蘭出事以來您幾乎沒闔過眼。」」我怎麼能休息?」她啜泣」諸神開眼羅柏我不能休息萬一他在我熟睡時過去了萬一……萬一……」窗外狼嚎依舊。她高聲尖叫再度捂緊耳朵。」噢天哪天哪關上窗

    子罷!」」如果你答應我先睡一會兒我就關。」羅柏走到窗邊就在他伸手去拉的時候冰原狼的悲鳴中又添加了一種新的聲音。」是狗叫」他專心傾聽」全城的狗都跟著叫起來了它們以前不會這樣的……」凱特琳聽見他的呼吸哽在喉嚨便抬起頭只見燈光下他面容慘白。」失火了。」他喃喃道。

    失火了她的第一反應是救救布蘭!」快幫幫我」她催促」快幫我把布蘭抱起來。」

    可羅柏好像根本沒聽見。」藏書塔失火了。」他說。

    透過敞開的窗戶凱特琳看見閃曳的紅色亮光。她如釋重負布蘭安全了藏書塔位於城廓之外火勢無論如何沒有蔓延到這裡的可能。」感謝老天。」她低聲輕語。

    羅柏看她的眼神彷彿將她當成了瘋子」母親請您留在這裡火勢撲滅之後我就回來。」說完他便跑了出去。她聽見他朝門外守衛號施令隨後他們三步並作兩步急奔下樓。

    外面廣場上傳來」失火了!」的吶喊、尖叫、奔跑的腳步聲、受驚的馬兒嘶鳴以及驚狂的狗吠。在陣陣不和諧的聲響中她突然現聽不見狼嚎了不知怎地冰原狼都安靜了下來。

    凱特琳走向窗邊心中朝著至高七神默默禱告以示感激之情。隔著城廓只見長長的火舌自藏書高塔窗間吐射而出。她望著濃煙直衝雲霄不禁暗自為陷身火海的珍本古籍而惋惜它們可都是史塔克家族歷經多少世代辛苦累積的精華哪。然後她關上了窗。

    轉過身她才現屋裡多了一名男子。」你不該在這兒」他陰沉地嘀咕」這裡不該有人。」

    他穿著一身髒污的褐色衣服個頭很小渾身散出馬臊味。凱特琳對在馬廄工作的僕人瞭如指掌卻對眼前來人毫無印象。他骨瘦如柴生了一頭軟塌的金黃色頭暗淡的雙眼凹陷在皮包骨的臉上手裡握著一把匕。

    凱特琳望望那把刀再看看布蘭。」不。」她說。話卡在喉嚨裡出不來傳出的只剩最微弱的低語。

    想必他還是聽到了。」這是為他好。」他說」反正他跟死人也沒兩樣。」」不」凱特琳找回了聲音說話大聲起來。」不行不准你這麼做!」她箭步奔向窗邊想大聲呼救但對方的動作快得驚人他飛快地伸出一隻手摀住她的嘴巴將她的頭往後扯利刃隨即架上她的咽喉。他全身臭氣熏天她簡直快要窒息。

    她雙手齊伸握住匕死命將之扯離喉嚨。耳邊傳來他的咒罵雖然指間鮮血淋漓她卻依舊不肯放手。摀住她嘴巴的手鉗制得更緊使她呼吸困難。凱特琳猛力扭頭在上下齒縫間找到他的手狠狠地咬將下去。男人痛苦地悶哼一聲她又咬緊牙關用力撕扯迫使他陡地鬆開手。她滿嘴都是血腥深深吸了口氣然後厲聲尖叫起來。男子見狀忙一把攫住她的頭使勁一推她踉蹌跌步倒在地上。他站在她身邊大聲喘息顫抖不已右手仍緊握著那把匕刃鋒上全是血。」你不該在這兒。」他笨拙地重複這句話。

    這時凱特琳看見一道黑影從他身後的門口溜了進來低低地吼了一聲算不上咆哮只能說是充滿威脅的低語。但他應該還是聽見了因為當狼飛身躍起朝他撲去時他正準備轉身。人和狼同時撲翻在地臥倒在凱特琳跌落的地方。狼張口便咬男人的慘叫持續還不到一秒狼便一扭頭擰下他半個喉嚨。

    鮮血有如一陣溫熱的雨濺灑在她臉上。

    狼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瞧嘴巴腥紅濕漉漉的眼瞳在暗室裡閃著熠熠金光。她恍然大悟這是布蘭的狼當然是了。」謝謝你。」凱特琳輕聲說她的聲音微弱而細小。她舉起手卻止不住顫抖。小狼輕步走近聞聞她的手指頭然後用他粗糙但溫潤的舌頭舔了舔指間的鮮血。舔淨之後他靜靜地轉身躍上布蘭的病床在他身邊躺下。凱特琳歇斯底里地笑了起來。

    後來當羅柏、魯溫學士和羅德利克爵士帶著臨冬城半數以上的衛士衝進房裡時他們所見到的就是這番景象。當笑聲終於止息他們把她包裹在溫暖的毛毯裡帶回主堡臥室。老奶媽為她褪去衣物攙扶她洗了個滾燙的熱水澡並用軟布揩去她身上血污。之後魯溫師傅幫她包紮傷口。她指間的刀傷極深幾可見骨頭皮也因剛才粗暴拉扯掉幾撮頭而汨汨流血。老師傅告訴她疼痛才剛開始要她喝下罌粟花奶以安眠入夢。

    最後她總算閉眼沉沉睡去。

    再睜眼時他們告訴她已經過了四天。凱特琳點頭坐起想起布蘭墜樓至今生的所有事情充斥血光和悲傷猶如驚夢一場但手上的傷痕卻告訴她一切都是千真萬確。她手腳軟頭重腳輕思緒卻出奇地明晰果決如釋重負。」我要吃點麵包和蜂蜜」她吩咐僕人」順便通知魯溫師傅說我的傷該換藥了。」他們驚奇地看著她連忙照吩咐行事。

    凱特琳憶起自己這些日子來的模樣只覺羞愧無比。她辜負了大家的期望辜負了她的孩子、她的丈夫和她的家族聲望。同樣的事絕不會生第二次。她要讓北方人見識見識奔流城的徒利家人有多麼堅強。

    食物還沒送上羅柏率先趕到。隨行的還有羅德利克·凱索和她丈夫的養子席恩·葛雷喬伊以及肌肉達留了一撮棕褐色方正鬍子的哈里斯·莫蘭。羅柏說他是新上任的侍衛隊長。她見到兒子披革裹甲腰間還佩了劍。」他到底是誰?」她詢問他們。」沒人知道這傢伙的名字。」哈里斯·莫蘭告訴她。」夫人他根本不是咱臨冬城的人只是前幾個星期有人看到他在城堡附近出沒。」」想必是國王的手下」她說」或是蘭尼斯特家的走狗。他很可能在別人離開後躲了起來。」」很有可能」哈爾道」前陣子臨冬城裡到處都是外地人誰也說不准他的來歷。」」他躲在馬廄」葛雷喬伊說」從他身上就能聞出來。」」那怎麼沒人現?」她口氣尖銳地問。

    哈里斯·莫蘭滿臉通紅。」除去艾德老爺帶去南方的馬和咱們送給守夜人的馬廄裡沒剩下幾匹。要躲開馬僮本也不是什麼難事。或許阿多見著了他聽人說那孩子最近怪怪的不過他那樣單純的人……」哈爾搖搖頭。」我們找到了他睡覺的地方」羅柏插進來」他在稻草堆下藏了個皮袋裡面有九十枚銀鹿。」」這麼說來我兒的性命還挺值錢。」凱特琳苦澀地說。

    哈里斯·莫蘭困惑地看看她。」夫人恕我冒昧您的意思是這廝打的是公子的主意?」

    葛雷喬伊一臉狐疑。」這太瘋狂了。」」他正是衝著布蘭來的」凱特琳道」他從頭到尾念個不停說我不該在這兒。顯然他放火引燃藏書塔以為我會帶著所有的衛士衝出去救火。假如不是我傷心得亂了方寸恐怕他就已經得逞。」」可幹嘛對布蘭下手呢?」羅柏道」諸神在上他不過是個弱小的孩子病體單薄沉睡不醒……」

    凱特琳尖銳地看了她長子一眼。」羅柏若你想統治北方就得學著去思考這種問題。你自己想想自己的問題為什麼有人要對一個熟睡的孩子下手?」

    他還未及回答僕人便送上了熱騰騰的餐點:有熱麵包、奶油、蜂蜜和黑梅果醬培根和白煮蛋還有乳酪與一壺薄荷茶比她要求的豐盛許多。接著魯溫師傅也進來了。」師傅我兒怎麼樣了?」凱特琳望望眼前的豐盛食物卻毫無胃口。

    魯溫學士低頭:」夫人病情沒有變化。」

    這正是她原本預期的答案不多也不少。她的手傷隱隱作痛彷彿利刃仍存越割越深。她遣走僕人回頭看著羅柏。」你有答案了嗎?」」因為他害怕布蘭會醒來」羅柏道」害怕他醒來後會說的話或會做的事害怕他所知道的情況。」

    凱特琳替他驕傲。」很好。」她轉向新任侍衛隊長。」所謂有一就有二我們得好好保護布蘭。」」夫人您要多少守衛?」哈爾1問。」如今艾德大人不在我兒就是臨冬城主。」她告訴他。

    羅柏昂道:」派一個人守在房裡一個守在門外不分晝夜下面樓梯口再派兩個。未經我或我母親的許可誰也不准接近布蘭。」」是的大人。」」現在就去辦。」凱特琳提議。」讓他的狼也待在房裡陪他。」羅柏又補了一句。」對」凱特琳說然後又重複了一遍」這樣很好。」

    哈里斯·莫蘭點頭行禮後離開房間。」史塔剋夫人」侍衛隊長離開後羅德利克爵士問」您有否注意到刺客行兇用的匕?」」當時我無暇細看不過它的鋒利我可以確定。」凱特琳苦笑著回答。」為何問這個?」」刺客死時手裡還握著那把匕我覺得以他的身份地位不足以使用這麼精良的武器所以花了很長的時間仔細研究。刀刃乃是瓦雷利亞鋼打造刀柄的材質則是龍骨。這樣的武器不可能出現在他手中一定是有人交給他的。」

    凱特琳頷沉吟。」羅柏把門關上。」

    他眼神怪異地看了看她隨即照辦。」當下我要告訴你們的事絕對不許外傳。」她對他們說」我的懷疑只要有任何一部份屬實那麼奈德和我的女兒們便是身陷險境消息一旦走漏很可能就會要他們的命。因此我需要你們宣誓守密。」」艾德大人待我恩如生父」葛雷喬伊道」我誓不洩漏今日所聞。」」我誓守密。」魯溫學士說。」夫人我也是。」羅德利克爵士應道。

    她望望兒子。」羅柏你呢?」

    他點點頭。」我妹妹萊莎認為她丈夫也就是前任御前相瓊恩·艾林是被蘭尼斯特家所謀殺。」凱特琳對他們說」我又想起布蘭墜樓當天詹姆·蘭尼斯特並未參加國王的狩獵活動而是留在城內。」滿室死寂。」所以我認定布蘭並非失足墜樓」她平靜地說完。」而是被拋下去的。」

    震懾清楚地寫在眾人臉上。」夫人這真是聳人聽聞」羅德利克·凱索道」就算弒君者恐怕也做不出這種殘害無辜幼兒的事。」」哦是嗎?」席恩·葛雷喬伊反問」我卻很懷疑。」」以蘭尼斯特家的野心和傲慢沒有什麼是他們做不出來的。」凱特琳答道。」布蘭那孩子以前從沒出過事」魯溫學士沉吟」臨冬城的一磚一瓦他全都瞭如指掌。」」天殺的」羅柏咒道他年輕的臉龐蒙上了憤怒的陰影。」這要是真的他遲早會付出代價。」他抽出佩劍舉在空中揮舞。」我要親手宰了他!」

    羅德利克爵士怒道:」把劍收起來!蘭尼斯特遠在幾百里之外你這蠢小子。我告誡過你多少次了?除非迫不得已否則絕不要拔劍!」

    羅柏羞愧地照辦剎那間又顯得孩子氣。凱特琳對羅德利克爵士說:」看來我兒已經開始佩戴武器。」

    老教頭回答:」我覺得是時候了。」

    羅柏緊張地望著她。」早該如此。」她說」臨冬城可能很快就要進入緊急戒備屆時木劍是派不上用場的。」

    席恩·葛雷喬伊把手放在自己劍柄上:」夫人倘若真有戰事我們家族聽任差遣。」

    魯溫學士拉拉頸間被金屬項鏈磨傷的地方。」我們現在一切都只能猜測。被控謀殺的不是別人正是當今王后的親弟弟這事萬不能傳到她的耳中。除非我們握有證據否則不可輕舉妄動。」」匕就是證據」羅德利克爵士道」如此精巧的名刀一定有人見過。」

    凱特琳明白若要掘事實真相惟有一處可去。」有人必須到君臨走一趟。」」我去。」羅柏道。」不行」她告訴他」你要留在這裡。無論如何臨冬城都要有史塔克家的人當家。」她看看滿臉白鬚的羅德利克爵士又看看一身灰袍的魯溫學士再看看年輕精瘦卻衝動莽撞的葛雷喬伊派誰去好呢?誰最值得信賴?她心裡已有了答案。凱特琳掙扎著推開毛毯只覺裹著繃帶的手指僵硬如同磐石她爬下床。」我親自去。」」夫人」魯溫學士道」這樣好嗎?蘭尼斯特家的人一定會對你的出現起疑。」」布蘭怎麼辦?」羅柏問。這可憐的孩子已困惑得亂了方寸。」你總不能丟下他不管吧?」」能為他做的我都做了」她伸出受傷的手放在他臂膀上。」他的性命就交給天上諸神和魯溫師傅。你不也提醒過我嗎?羅柏我還有其他的孩子需要考慮。」」夫人您需要人馬護送。」席恩道。」我叫哈爾帶一隊守衛隨你去。」羅柏說。」不」凱特琳說」大隊人馬只會惹來不必要的注意。我不希望讓蘭尼斯特家知道我南下的消息。」

    羅德利克爵士辯道:」夫人那麼起碼讓我跟您一道去。國王大道很危險您一個女人家不方便。」」我不打算走國王大道。」凱特琳回答。她思量半晌接著點頭表示確定。」兩人騎馬的話度並不比單人慢卻比大隊車輛和輪宮快上許多。羅德利克爵士歡迎你和我同行。我們沿白刃河朝海邊走然後在白港僱船走水路。假如馬匹迅海風順暢我們便可趕在奈德和蘭尼斯特家的人之前抵達君臨。」到時候她心裡暗想我們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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