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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瓊恩 文 / 馬丁

    「你覺得夠大吧?」雪花星星點點地落到托蒙德寬闊的臉上在他的頭和鬍子間融化。

    巨人們在猛犸象的背上緩緩地搖晃著兩騎一排地經過。瓊恩的矮種馬被這一奇景嚇壞了驚恐地往後退卻但究竟是猛犸象還是它們的騎手嚇著了他卻很難說。連白靈也退後一步呲了呲牙彷彿無聲的咆哮。巨狼身材碩大但是猛犸象更大而且它們數量眾多。

    瓊恩用手抓住馬匹將他穩住以便數清有多少巨人從牛奶河沿岸飛舞的雪花和蒼白的霧氣中出現。他數到五十好幾的時候托蒙德說了些什麼使他忘記數到了多少。肯定有數百個。不論已經有多少走了過去他們似乎還是不停地走來。

    在老奶媽的故事中巨人是體型特別大的人類住在巨大的城堡裡用巨劍戰鬥他們穿的鞋可以讓一個男孩躲在裡面。這些卻不大一樣更像熊而不是人類而且跟他們騎的猛犸像一樣多毛。他們都坐著很難說究竟有多高大也許十尺高也許十二尺瓊恩想。也可能十四尺但不會再高了。他們隆起的胸膛也許可以認為跟人類的一樣但手臂懸得太長了而且他們的下半截軀幹看上去比上半截寬一半。他們的腿比手臂短但非常粗而且根本不穿鞋;腳寬寬扁扁的又黑又硬長著角質的繭。沒有脖子巨大沉重的腦袋從肩胛骨間向前伸出他們的臉扁平凶殘。老鼠一般的小眼睛只不過象珠子那麼大陷在角質的皮膚當中幾乎看不見但他們不斷地嗅著嗅覺跟視覺一樣重要。

    他們沒有披著獸皮瓊恩意識到。那是毛。亂蓬蓬的毛皮覆蓋著他們的身體腰部以下比較密上部比較稀疏。他們身上散出來的臭氣令人窒息但有可能是猛犸象的。喬拉姆吹響了冬之號角將巨人們從地下喚醒。他尋找十尺長的巨劍但只看到棍棒。大多數只是枯樹的斷枝有些仍然拖著殘破的分枝。少數有石球紮在末端形成巨大的槌子。歌謠從來沒有說那號角可以讓他們重回睡眠。

    向他們走來的巨人當中有一個看上去比其餘的年長。他的毛皮是灰色的帶有白色條紋他所騎的猛犸象比其他的都要大同樣也是灰白相間。當他經過時托蒙德朝著他喊了些什麼話用一種刺耳鏗鏘的語言瓊恩無法領會。那個巨人張開嘴唇露出滿嘴巨大結實的牙齒他出一聲一半象打嗝一半象轟鳴的聲音。過了一會兒瓊恩意識到他是在笑。那頭猛犸象轉過它那巨大的腦袋短暫地看了他們倆一眼這頭巨獸笨拙地走過時一根巨齒從瓊恩頭上掠過它沿著河邊在柔軟的泥漿和新雪上留下碩大的足印。那個巨人用跟剛才托蒙德一樣的粗獷語言衝著下面喊了些什麼。

    「那是他們的王嗎?」瓊恩問。

    「巨人沒有國王就跟猛犸像一樣雪熊也沒有灰海裡的巨鯨也沒有。那是瑪格·瑪·屯·多·威格。強壯的瑪格。如果你願意可以向他下跪他不會介意的。我知道你那愛下跪的膝蓋又癢癢了總是想要向著某個什麼王下跪。但小心別讓他踩到你。巨人的眼睛不好也許看不到有只小烏鴉就在腳底下。」

    「你跟他說了些什麼?那是古語嗎?」

    「是啊。我問他是不是他父親生的他們看上去太像了只是他父親的氣味要好一些。」

    「他跟你說什麼?」

    雷拳托蒙德咧開缺齒的嘴笑了。「他問我邊上騎馬的是不是我女兒臉頰又白又光滑。」野人抖落手臂上的雪圈轉馬匹。「可能他以前從沒見過不長鬍子的男人。來吧我們回去。如果在慣常的位置找不到我曼斯會大脾氣。」

    瓊恩調頭跟著托蒙德回去隊列的前端他的新斗篷沉重地掛在肩頭。它是用沒有清洗過的羊皮做的有毛的一面穿在裡面就像野人們建議的那樣。它能很好地防雪在晚間它很暖和但他還保留著黑斗篷折疊起來放在馬鞍底下。「你真的曾經殺死過一個巨人嗎?」他們向前騎行時他問托蒙德。白靈安靜地在他們邊上慢跑在新落下的雪上留下爪印。

    「啊你為什麼要懷疑像我這麼強壯的人呢?那是在冬季我還是個半大的男孩就跟一般的男孩一樣傻乎乎的。我走得太遠我的馬死了然後遭到一場風暴的襲擊。真正的風暴不是現在這種象撒麵粉一樣的。哈!我知道在它結束之前我就會凍死。因此我找到一個熟睡的巨人割開她的肚子就這麼爬進去。她確實讓我相當暖和但那臭氣快把我熏死了。最糟的是春天到時她醒過來把我當成了她的孩子。在我逃離之前足足餵了我三個月的奶。哈!不過有時候我還挺想念巨人奶的味道。」

    「如果她餵你奶你不能殺死她。」

    「我根本沒有但你千萬不要傳出去。巨人剋星托蒙德聽上去比巨人嬰兒托蒙德強多了那是千真萬確的。」

    「你怎麼獲得其他名字的?」瓊恩問。「曼斯叫你吹號人是嗎?紅廳的蜜酒王熊夫千軍之父?」他特別想聽的是關於吹號那個但他不敢問得太直接。喬拉姆吹響了冬之號角將巨人們從地下喚醒。他們就是這麼來的嗎還有他們的猛犸象?曼斯·雷德已經找到喬拉姆的號角把它交給雷拳托蒙德來吹嗎?

    「所有烏鴉都那麼好奇嗎?」托蒙德問。「好吧故事是這樣的。那是另一個冬季比我在巨人肚子裡渡過的那個還要冷沒日沒夜地下雪雪花像你的腦袋那麼大不是像現在這樣的小東西。雪下得如此之大整個村子都被埋住了一半。我在我的紅廳裡頭陪著我的只有一桶蜜酒也沒什麼事可做只有喝酒。我喝得越多就越想住在附近的那個女人一個強壯漂亮的女人一對**比你見過的都大。她的脾氣很壞那傢伙但是哦她也會很熱和在隆冬季節男人需要她的熱和勁。」

    「我喝得越多就越想她越想她我的那玩意兒就越硬直到我再也受不了了。我真是個傻瓜把自己從頭到腳裹在毛皮裡臉上蒙一塊羊毛布就出去找她了。雪下得太大了我打了一兩個轉風穿透我的身子把骨頭都凍僵了但是我終於找著她了跟我一樣全身裹在毛皮裡。

    「那女人脾氣很糟當我抱住她的時候她反抗得相當激烈。我費勁全力才把她帶回家脫掉她的一身毛皮但我這麼做的時候哦她比我記憶中的還要熱烈我們好好地享受了一陣子然後我就睡覺了。第二天早晨我醒來的時候雪已經停了陽光閃耀但我的狀態卻無法享受陽光。我全身佈滿一道道傷口那玩意兒被咬掉一半而地板上是一張母熊皮。很快自由民們就傳說在樹林裡有一頭光禿禿的熊身後跟著兩隻非常怪異的熊崽。哈!」他拍了一下粗壯的大腿。「但願我還能找到她。跟她睡覺真不錯那頭熊。從來沒一個女人能這樣反抗我也不能給我生這麼強壯的兒子。」

    「你找到她又能怎麼樣呢?」瓊恩微笑著問。「你說她咬掉了你的那玩意兒。」

    「只有一半。我的那玩意兒是其他人的兩倍長。」托蒙德噴著鼻息說。「那麼關於你……他們把你帶來長城的時候真的把你那玩意兒給割掉了?」

    「沒有」瓊恩說道感覺受到了羞辱。

    「我想那一定是真的。否則為什麼拒絕伊格蕊特呢?她根本不會反抗你在我看來。那女孩想要你那太明顯了一看就看得出來。」

    實在太明顯了瓊恩想似乎隊伍裡一半的人都看出來了。他研究起飄落的雪花好讓托蒙德看不到他臉紅。我是守夜人的一員他提醒自己。那為什麼他感覺就像一個害羞的少女?

    他白天大部分都跟伊格蕊特在一起大多數晚上也是。叮噹衫不信任「投奔過來的烏鴉」曼斯·雷德對此並非視而不見因此在他給了瓊恩新的羊皮斗篷之後他提議他也許要跟巨人剋星托蒙德一起騎行。瓊恩愉快地同意了就在第二天伊格蕊特和長矛裡克離開叮噹衫的隊伍也加入了托蒙德的行列。「自由民願意跟誰一起走就跟誰一起」女孩告訴他「我們受夠了那一堆骨頭。」

    每天晚上他們紮營的時候伊格蕊特總是將她睡覺時墊的毛皮鋪在他的邊上不管他離火堆近旁還是隔得遠遠的。有一次他醒來覺她依偎著自己她的手臂擱在他的胸前。他躺著聽她的呼吸聽了好久試圖忽略下腹部的緊繃。游騎兵經常同睡一張皮墊子來取暖但他懷疑取暖不是伊格蕊特想要的全部。之後他利用白靈來將她隔開。老奶媽從前講的故事裡為了名譽的緣故騎士和他們的女士同睡一張床時中間會放一把劍但他想這一定是頭一次巨狼代替了劍的位置。

    即便如此伊格蕊特仍然堅持不懈。前天瓊恩犯了一個錯說希望有熱水洗澡。「冷一點好」她立即說道「如果之後有人幫你取暖的話。河水只有一半結冰快去吧。」

    瓊恩笑著說「你會讓我凍死的。」

    「所有的烏鴉都害怕雞皮疙瘩嗎?一點點冰不會殺死你。我會跟你一起跳下去來證明這一點。」

    「然後這一天餘下的時間裡都穿著濕衣服凍在我們的皮膚上?」他反對道。

    「瓊恩·雪諾你什麼都不懂。你不要穿著衣服下去。」

    「我根本不會下去」他堅決地說然後他就聽到雷拳托蒙德在朝著他吼叫要他過去(他並沒有叫他但那沒關係)。

    因為她的紅野人們都認為伊格蕊特極其美麗;自由民當中紅很少見有紅的人據說是被火親吻過的應該會幸運。也許會幸運吧但紅色是肯定的不過伊格蕊特的頭亂七八糟一團瓊恩忍不住想要問她是否只有季節更替的時候才梳理。

    他知道在領主們的庭院裡那女孩一定只不過被認為是相貌平平。她有一張農民的圓臉一個扁平的鼻子稍稍有些歪斜的牙齒而且她的雙眼分得太開。瓊恩第一次看見她就注意到了這一切就在他的匕抵到她喉嚨上的時候。但是後來他注意到其他一些東西。當她咧嘴笑時歪斜的牙齒似乎並不礙事。也許她的眼睛分得太開但它們有著漂亮的藍灰色而且是他見過最生動的眼睛。有時候她用沙啞的聲音低聲吟唱那會令他感動。還有時候她抱著膝蓋坐在炊火邊火焰與她的紅交相輝映她望著他只是微笑……啊那也會觸動某些東西。

    但他是守夜人的一員他已經立過誓。我將永不娶妻永無土地永無子嗣。他曾在魚梁木面前說過這些話在他父親的諸神面前。他不能反悔……他也不能向熊之父雷拳托蒙德承認他那麼不情願的理由。

    「你不喜歡那女孩?」他們經過另外二十頭猛犸象的時候托蒙德問他這些猛犸象馱著的不是巨人而是高高的木塔其中有一些野人。

    「不但是我……」我說什麼他會相信呢?「我仍然太年輕不能結婚。」

    「結婚?」托蒙德大笑著說。「誰說結婚了?在南方男人必須跟每個上過床的女孩結婚嗎?」

    瓊恩可以感覺到自己又臉紅了。「叮噹衫要殺我的時候她替我說話。我不想損害她的名譽。」

    「你現在是個自由民伊格蕊特是個自由民的女子。如果你們睡一塊兒哪會有什麼不名譽?」

    「我也許會讓她懷上孩子。」

    「對啊我但願如此。一個強壯的兒子或者一個活潑歡笑的女孩被火親吻過的那有什麼害處?」

    他一時說不上話來。「那孩子……那孩子會是個私生子。」

    「私生子比其他孩子要虛弱?更加容易得病更加容易夭折?」

    「不是但——」

    「你自己就是私生子出生。如果伊格蕊特不想要孩子她會去森林女巫那裡喝一杯月茶。一旦種子種下你就不用管了。」

    「我不要生一個私生子。」

    托蒙德搖了搖他那毛雜亂的頭。「你們愛下跪的人真是愚蠢。如果你不想要這個女孩為什麼要偷她?」

    「偷?我從沒……」

    「你有」托蒙德說。「你殺了那兩個跟她在一塊兒的還把她帶走你說那是什麼?」

    「我俘虜了她。」

    「你讓她向你投降。」

    「是的但是……托蒙德我誓我從沒碰過她。」

    「你肯定他們沒有把你那玩意兒割掉?」托蒙德聳聳肩彷彿是說他永遠不會理解這種愚蠢的行為。「好吧你現在是自由民但如果你不要那女孩最好替你自己找頭母熊。如果一個男人老是不用他的那玩意兒它就會變得越來越小直到有一天你想要尿尿卻找不著它了。」

    瓊恩對此無言以答。難怪七大王國的人認為自由民簡直不是人類。他們沒有法律沒有榮譽甚至連簡單的道德準則也沒有。他們互相之間無休止地偷竊象野獸一樣繁殖更喜歡強暴而不是婚姻讓整個世界充滿了出生低賤的孩子。但他漸漸開始喜歡巨人剋星托蒙德了儘管他非常喜歡說大話吹牛。還有長矛。還有伊格蕊特……不我不要去想伊格蕊特。

    然而跟托蒙德和長矛他們一起騎行的還有其他各種各樣的野人;象叮噹衫和哭泣者那樣的人他們很樂意朝你吐吐沫也很樂意捅你一刀。還有狗頭哈犸一個象木桶般粗壯的女人臉頰就像一塊厚厚的白肉她痛恨狗每隔兩星期就殺死一條狗用新鮮的狗頭做她的標誌;沒有耳朵的斯迪瑟爾族的馬格拿他的族人更像是把他當作神而不是領;六張皮的瓦拉米爾象老鼠一樣的小個子男人他的座騎是一頭兇猛的白色雪熊後腿直立起來有十三尺高。不論那熊和瓦拉米爾走到哪裡總有三頭狼和一隻影子山貓跟在後面。瓊恩只見到他一次然而一次就足夠了;光是看到那個人就讓他毛聳立就連白靈看到那頭熊和黑白相間的長大山貓時脖子後面的毛也豎立起來。

    還有比瓦拉米爾更加兇猛的族人他們來自鬼影森林最北端霜雪之牙山脈中的隱秘山谷甚至還有更加奇怪的地方。冰凍海岸的人們駕著由海象骨頭做的戰車拖車的是一群群兇猛的狗。可怕的冰河部落據說吃人肉。穴居人把他們的臉染成藍色紫色和綠色。瓊恩親眼看到角足人赤著腳列隊疾走他們的腳底象沸水裡煮過的皮革一樣硬。他還沒有看到任何蛇鯊或者恐獸儘管他已經知道托蒙德會弄一些來把它們當夜宵。

    瓊恩判斷野人大隊人馬中一半的人活了一輩子都沒看過長城一眼而且大多數人不會講通用語。那沒有關係。曼斯·雷德說古語甚至用它來唱歌他撫弄著魯特琴讓夜晚充滿了奇異野性的音樂。

    曼斯花了許多年整合起這支龐大冗雜的隊伍他一會兒跟這個部落的女酋長談判一會兒跟那個部落的馬格拿談判用甜言蜜語贏得一個村落用一歌謠贏得另一個然後用劍鋒贏得第三個讓狗頭哈犸與骸骨之王講和讓角足部落與夜行者部落講和讓冰凍海岸的海像人與大冰川的食人部落講和將一百把不同的匕打造成一支巨矛瞄準了七大王國的心臟。他沒有王冠也沒有權杖沒有絲綢與天鵝絨的長袍但對瓊恩來說很明顯曼斯·雷德不僅僅是名義上的國王。

    瓊恩按照半手科林的命令加入野人。「跟他們一同騎行一同進食一同戰鬥」那游騎兵曾在死去的前一夜告訴他說「並且監視他們。」但一直以來他靠監視瞭解到的東西很少。半手懷疑野人們進入貧瘠荒涼的冰凍之牙山脈搜尋某件武器某種力量某種沒落的巫術用來突破長城……但如果他們找到了上述任何一種沒有人公開地炫耀或者向瓊恩展示。曼斯·雷德也沒有向他訴說過任何計劃或者策略。自從第一天晚上之後除了遠遠地望到他幾乎沒有見過這個人。

    如果有必要我會殺死他。這種前景無法讓瓊恩高興起來;這樣的殺戮沒有榮譽可言也意味著他自己的死亡。然而他不能讓野人們突破長城威脅到臨冬城和北方地區威脅到先民荒塚和諸川陵威脅到白港和磐石海岸甚至威脅到頸澤。八千年來為了保護他們的人民不受這些破壞者與掠奪者的侵害史塔克家族的人們為此而生為此而死……不管是不是私生子他的血管裡流著同樣的血。而且布蘭和瑞肯仍然在臨冬城。魯溫學士羅德裡克爵士老奶媽狗捨總管法蘭鍛造爐前的密肯還有烤爐邊上的蓋吉……每一個我認識的人每一個我愛的人。如果瓊恩必須殺死一個他有一半敬仰的人以盡可能保護他們不受叮噹衫狗頭哈犸和沒耳朵的瑟爾族馬格拿的殘害那麼他就得要這麼做。

    然而他依舊向著父親的諸神祈禱免除他這一令人沮喪的任務。大隊人馬非常緩慢地移動著為野人們所有的牲畜群孩童和貧瘠粗陋的財產所拖累而大雪使得進程更加緩慢。現在大多數隊伍已經走出了丘陵象寒冷冬晨的蜂蜜一樣順著牛奶河西岸慢慢流淌沿著河流的軌跡進入鬼影森林的心臟地帶。

    瓊恩知道前方不遠處先民之拳聳立在樹林上方那兒駐紮著守夜人部隊的三百名黑衣弟兄全副武裝配有座騎他們正等在那裡。除了半手熊老還派出了其他探子現在賈曼·布克威爾或者梭倫·史莫伍德一定已經回去帶去消息說有什麼正從群山中走來。

    莫蒙特不會逃跑瓊恩想。他太老了也走得太遠。他會進攻儘管人數相差太多。不久後的某一天他就會聽到戰號的聲音看到一隊騎手殺過來黑色斗篷飄揚手裡擎著冰冷的武器。當然三百人不可能有希望殺死一百倍他們的人數但瓊恩認為沒有必要。他不需要殺死千百個人只需要殺死一個。都是曼斯一人將他們維繫在一起。

    境外之王已竭盡全力但野人們的無紀律性仍然令人絕望這使得他們脆弱。蜿蜒數里格的行軍隊列中不時會有跟守夜人一樣勇猛的戰士但是有三分之一強都聚集在隊列的兩頭在狗頭哈犸的前鋒裡或者在凶蠻的後衛部隊中跟巨人野牛和投火器在一起。另外三分之一跟曼斯本人一起在靠近中段的地方守衛著推車雪橇和狗拉的小車其中裝載著大軍的補給品是上一個夏季收穫物所剩下的全部。其餘的分成小隊由叮噹衫賈爾巨人剋星托蒙德還有哭泣者之類的帶領作為先驅騎手強征隊員和驅策者沿著隊伍無休止地跑前跑後讓隊伍或多或少以一種有序的方式移動。

    更明顯的是一百個野人中只有一個有座騎。熊老將象斧子穿過麥片粥一樣擊潰他們。當這種情況生的時候曼斯一定會帶著中間的人追趕試圖挫敗這一威脅。如果他在接下來必然生的戰鬥中死去那麼長城又會安全一百年瓊恩判斷。如果沒有……

    他伸曲著燒傷過的手指那是他握劍的手。長爪掛在他的馬鞍上這把大劍刻著狼的石頭平衡球和柔軟的皮革把手就在他能輕易取到的位置。

    幾個小時之後他們遇上托蒙德的小隊時雪下得正大。白靈在半路上離開了融進森林中追蹤獵物的氣味。巨狼會在晚上他們紮營的時候回來最晚不過黎明。不管白靈巡遊到多遠他總會回來……伊格蕊特好像也一樣。

    「那麼」那女孩看到他時喊道「你現在相信我們了嗎瓊恩·雪諾?你看到巨人在他們的猛犸象背上了嗎?」

    「哈!」瓊恩還來不及回答托蒙德就喊道。「這只烏鴉談戀愛了!他打算娶一個!」

    「女巨人?」長矛裡克大笑說。

    「不猛犸象!」托蒙德吼道。「哈!」

    瓊恩讓他的馬減至慢行伊格蕊特在他邊上小跑著。她宣稱比他大三歲儘管她的站立高度要比他矮半尺;不管那女孩到底多少歲她是個強韌的小傢伙。他們在尖笛道抓住她的時候石蛇說她是個「矛妻」。她沒有結婚她專用的武器是一把由角和魚梁木雕成的短弓但「矛妻」的說法還是很適合她。她有點讓他想起妹妹艾莉亞雖然艾莉亞更年幼一點或許還更瘦一點。伊格蕊特穿著許多獸皮獸毛很難判斷她是胖是瘦。

    「你會『最後的巨人』嗎?」伊格蕊特沒有等待回答就說「你需要比我更深沉的嗓音才能唱得像樣。」然後她唱道「哦——我是最後的巨人我的族人從地面消失。」

    巨人剋星托蒙德聽到這些歌詞也咧開了嘴。「最後的山巨人我出生的時候他們統治著整個世界」他透過大雪向後吼道。

    長矛裡克加入了歌唱「哦小人族偷取了我的森林他們偷走我的山我的河。」

    「他們在我的山谷間築起一道巨牆捕盡我溪流中所有的魚」伊格蕊特和托蒙德依次用相稱的宏亮嗓音和應他。

    托蒙德的兒子托雷格和多蒙德也以他們低沉的嗓音加入進來然後是他的女兒蒙妲和所有其他人。其餘的人開始用他們的長矛敲擊皮革盾牌大致迎合著節奏直到最後整個戰隊都邊行邊唱。

    他們在石廳裡點燃熊熊大火他們鑄造尖利的長矛。

    而我獨自在群山中行走陪伴我的沒有同伴只有眼淚。

    白天他們帶著狗群追捕我黑夜他們帶著火炬追捕。

    因為只要仍有巨人在光明中行走這些小人永遠站不直腰。

    哦——我是最後的巨人所以請好好聽我唱的歌謠。

    因為一旦我離去歌聲也將消失沉寂將會持續長長久久。

    歌謠結束的時候伊格蕊特的臉頰上帶著淚水。

    「你為什麼要哭?」瓊恩問。「這只不過是歌。還有幾百個巨人在我剛看見他們。」

    「哦幾百」她激動地說。「你什麼都不懂瓊恩·雪諾。你——瓊恩!」

    瓊恩隨著突然而至的拍翅聲轉過頭。藍灰色的羽毛填滿了他的視線尖利的抓子深深埋進他的臉。刺痛感猛烈而突然翼尖圍著他的腦袋拍打。他看到了鳥喙但沒有時間抬起手或者伸手取武器。瓊恩向後翻轉腳從馬鐙上脫了出來他的馬驚恐地衝了出去然後他墜落下來。那只鷹仍然抓住他的臉用爪子撕扯尖叫著又拍又啄。世界在一片混亂中上下顛倒羽毛馬身和鮮血攪成一團然後地面在一下重重的撞擊中迎了上來。

    下一個時刻他意識到的是他面孔朝下嘴裡是泥土和血的味道伊格蕊特保護性地跪在他上方手中拿著一柄骨制匕。他仍然能夠聽到翅膀的聲音儘管那只鷹不在視線中。他感到一半的世界是黑暗的。「我的眼睛」他在突然的驚恐中說一邊將一隻手抬起來摸向臉部。

    「只不過是血瓊恩·雪諾。他沒擊中眼睛只是戳破了上方的皮。」

    他的臉上陣陣刺痛。他擦去左眼上的血時右眼看到托蒙德站在他們上方吼叫著。然後是馬蹄聲喊叫聲和乾枯的骨頭唏哩嘩啦的聲音。

    「骨頭袋子」托蒙德咆哮道「把你那該死的烏鴉叫回去!」

    「這才是該死的烏鴉!」叮噹衫指著瓊恩說。「就像一條背信棄義的狗一樣躺在泥漿裡流血!」那只鷹拍著翅膀飛下來降落在他當作頭盔的碎裂巨人頭骨頂上。「我就是來找他的。」

    「那就過來把他帶走吧」托蒙德說「但最好拿著你的劍過來因為你會現我拿著我的。也許我該煮了你的骨頭往你的頭顱裡撒尿。哈!」

    「一旦我把你戳漏把空氣放出來你就會縮得比那女孩還要小。站到一邊否則曼斯會聽說這事的。」

    伊格蕊特站起來。「什麼是曼斯要找他?」

    「我就是這麼說的不是嗎?讓他用他的黑腳站起來。」

    托蒙德低頭向著瓊恩皺皺眉。「如果是曼斯在等著你最好快去。」

    伊格蕊特幫忙把他拉起來。「他流血流得像一頭被宰殺的野豬。看看歐瑞爾對他的小臉蛋幹了些什麼。」

    鳥懂得仇恨嗎?瓊恩殺死了野人歐瑞爾但那人的一部分留在了這只鷹體內。那金黃色的眼睛冷酷惡毒地對著他。「我會來的」他說。血不停地流進他的右眼臉頰火辣辣地疼痛。他去觸摸臉部黑手套移開時沾染著紅色。「讓我先抓住我的馬。」他最想要的是白靈而不是馬但看不到那頭巨狼。現在他也許在數里地之外正咬穿一頭麋鹿的喉嚨。也許還是這樣比較好。

    當他靠近時那匹馬驚恐地閃開無疑被他臉上的血嚇到了但瓊恩輕聲說了些話使他平靜下來終於接近到可以抓住韁繩。他翻身上馬鞍時頭腦感到一陣暈眩。我需要治療一下這傷口但不是現在。讓境外之王看看他的鷹對我做了些什麼。他的右手一張一合然後握起長爪將這把大劍甩到肩頭接著調轉馬頭向著骸骨之王和他的隊伍等待著的地方快步走回來。

    伊格蕊特也等著坐在她的馬上臉上的表情很不愉快。「我也去。」

    「走開。」叮噹衫胸甲上的骨頭嘩啦嘩啦地響。「我被派來找投靠過來的那個烏鴉沒有別人。」

    「自由民女人願意去哪兒就去哪兒」伊格蕊特說。

    風將雪花吹進瓊恩的眼睛。他可以感覺到血在臉上凍結起來。「我們是聊天還是出?」

    「出」骸骨之王說。

    這一路快跑氣氛陰鬱。他們沿著隊列在翻滾的雪花中騎過了兩里地然後穿過一堆亂七八糟的行李車水花飛濺地越過牛奶河在他們橫穿河流的地方牛奶河向著東方繞了一大圈。河的淺灘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冰;馬蹄每跨一步都踩碎冰層直到他們到達十碼以外水較深的地方。東岸雪似乎下得更疾積雪也更加深。甚至連風也更寒冷。而且夜晚也快要降臨了。

    但即使透過風雪聳立在樹木上方那巨大白色山丘的形狀不會錯。先民之拳。瓊恩聽到頭頂上鷹的尖叫聲。當他經過一棵哨兵松的時候一隻烏鴉在上面俯視著出刺耳的鳴叫。熊老動進攻了嗎?瓊恩聽不到鋼鐵相交和弓箭彈射的聲音只有他的馬蹄子踩在冰層上出的輕微吱吱嘎嘎聲。

    他們沉默地繞到南坡那裡的路最好走。瓊恩看到了下面的死馬躺在山丘的基底部一半埋在雪裡。腸子從它的腹部漏出來就像凍僵的蛇而且它的一條腿不見了。是狼這是瓊恩的第一個念頭但那不對。狼會把殺死的獵物吃掉。

    還有更多的馬散佈在山坡上腿奇怪地扭曲無神的眼睛空洞地瞪著。野人們象蒼蠅一樣爬在它們身上剝下馬鞍韁繩包裹和甲冑並且用石斧將它們切開。

    「上去」叮噹衫告訴瓊恩。「曼斯在頂上。」

    他們在環形牆外下馬擠過石塊之間一條歪歪扭扭的縫。一匹毛蓬鬆的棕色座騎的屍體戳在一根削尖的木樁上熊老在每個入口內部都放置了這樣的木樁。他是試圖出去不是進去。沒有騎手的蹤跡。

    裡邊還有更多而且更糟。瓊恩以前從來沒見過粉紅色的雪。風在他的周圍湧動拉扯著他那厚重的羊皮斗篷。烏鴉拍著翅膀在死馬之間飛來飛去。那些是野生烏鴉還是我們自己的?瓊恩無法判斷。他想不知道可憐的山姆現在在哪裡。不知他現在是什麼。

    一層凍結的血嘎吱一聲在他的靴子底下碎裂。野人們扒下死馬上的每一小片鋼鐵和皮革甚至撬下蹄子上的馬蹄鐵。有些人在翻查他們現的包裹尋找武器與食物。瓊恩經過齊特的一條狗或者說他還剩下的部分他躺在一灘泥濘的、半凍結的血裡。

    有些帳蓬仍然矗立在營地的遠端他們在那兒找到了曼斯·雷德。在斜條紋的黑羊毛與紅絲綢斗篷底下他穿著黑色鏈甲和蓬鬆的毛皮馬褲他的頭上是一頂銅與鐵合鑄而成的巨大頭盔兩側太陽穴上有烏鴉的翅膀。賈爾和狗頭哈犸跟他在一起;斯迪也在還有六張皮瓦拉米爾跟他的狼與影子山貓。

    曼斯陰沉冰冷地看著瓊恩。「你的臉怎麼了?」

    伊格蕊特說「歐瑞爾試圖把他的眼睛挖出來。」

    「我問的是他。他的舌頭丟了嗎?也許他該丟了免得再向我們說謊。」

    馬格拿斯迪抽出一把長匕。「這小子不用兩隻眼睛用一隻也許看得更清楚。」

    「你想要保住你的眼睛嗎瓊恩?」境外之王問。「如果是這樣告訴我他們有多少。這次要試著說實情臨冬城的私生子。」

    瓊恩感到喉嚨乾澀。「大人……怎麼……」

    「我不是你的什麼大人」曼斯說。「這個『怎麼』就再明白不過了。你的弟兄們死了。問題是有多少?」

    瓊恩的臉陣陣刺痛雪在繼續下思考起來很困難。不管被要求什麼你都不能拒絕科林曾告訴他。話語卡在他的喉嚨裡但他讓自己說「我們有三百人。」

    「我們?」曼斯尖銳地說。

    「他們。他們有三百人。」不管被要求什麼半手說過。那我為什麼感到這麼怯懦?「兩百來自黑城堡一百來自影子塔。」

    「你在我帳蓬裡講的故事不是很反應實情。」曼斯望向狗頭哈犸。「我們找到多少馬?」

    「一百多」大個子女人回答「不到兩百。東面還有更多死馬在積雪下面很難知道有多少。」她後面站著她的執旗手握著一根桿子上面有一隻狗頭仍然新鮮得可以滲出血來。

    「你根本不該向我撒謊瓊恩·雪諾」曼斯說。

    「我……我知道。」他能說什麼呢?

    野人之王端詳著他的臉。「誰是這裡的指揮?告訴我實情。是萊克嗎?史莫伍德?不是威勒斯他太軟弱。這是誰的帳蓬?」

    我已經說太多了。「你沒找到他的屍體?」

    哈犸哼了一聲輕蔑地從鼻孔裡噴出霜氣。「這些黑烏鴉真是愚蠢。」

    「下次你再用提問來回答我我就把你交給我的骸骨之王」曼斯·雷德向瓊恩保證。他向他逼近。「誰是這裡領頭的?」

    再來一步瓊恩想。再跨出一隻腳。他將手移近長爪的劍柄。如果我閉嘴不說……

    「如果去拔那柄大劍我就在它來得及出鞘之前把你這顆私生子的腦袋砍下來」曼斯說道。「我快要對你失去耐心了烏鴉。」

    「說出來」伊格蕊特催促道。「不管是誰他已經死了。」

    他皺起眉頭使得臉頰上的血裂開來。這太困難了瓊恩絕望地想。要扮演一個叛徒又怎能不成為叛徒呢?科林沒有告訴他怎麼做。但第二步總是比第一步容易些。「熊老。」

    「那老頭?」哈犸的語氣表明她並不相信。「他親自來了?那誰在指揮黑城堡?」

    「波文·馬爾錫。」這次瓊恩立即回答。你不能拒絕不管被要求什麼。

    曼斯大笑起來。「如果是這樣我們已經贏了這場戰爭。波文對於如何數劍比如何用劍更清楚那麼一點點。」

    「熊老指揮」瓊恩說。「這地方高而堅固他讓它變得更堅固。他挖坑插樁儲存起食物與水。他作好了準備應付……」

    「……我?」曼斯替他說完。「是啊他是的。如果我笨到猛攻這座山丘的話每殺一個烏鴉我也許會失去五個人這樣還算是幸運的。」他的嘴角變得剛硬起來。「但是當死人走來牆樁子和劍都毫無意義。你無法跟死人作戰瓊恩·雪諾。沒人瞭解得有我一半清楚。」他抬頭凝視漸漸轉暗的天空「這些烏鴉幫了我們的忙他們自己也許還不知道。我還在想為什麼我們沒有遭到攻擊。但還有一百里格要走而天氣在變冷。瓦拉米爾派你的狼去嗅嗅追蹤那些乾屍我不想讓他們偷襲我們。骸骨之王將所有巡邏的人數加倍確保每人都有火炬和打火石。斯迪賈爾天一亮你們就出。」

    「曼斯」叮噹衫說「我想要些烏鴉的骨頭。」

    伊格蕊特踏上前擋在瓊恩面前。「你不能因為一個人為保護過去的兄弟而撒謊就殺死他。」

    「他們還是他的兄弟」斯迪宣稱。

    「他們不是」伊格蕊特堅持說。「他沒有按照他們叫他做的那樣殺死我。而且他殺了半手我們都看到的。」

    瓊恩呼出的氣在空中霧化。如果我向他撒謊他會知道的。他看著曼斯·雷德的眼睛燒傷過的手一張一合。「我穿你給我的斗篷陛下。」

    「一件羊皮斗篷!」伊格蕊特說。「而且許多個晚上我們在它底下跳舞!」

    賈爾大笑甚至狗頭哈犸也訕笑起來。「是這樣嗎瓊恩·雪諾?」曼斯·雷德溫和地問。「她和你?」

    在長城之外很容易迷路。瓊恩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區分榮譽和羞辱正確和錯誤。聖父原諒我。「是的」他說。

    曼斯點點頭。「好。那麼你們明天跟賈爾和斯迪一起走。你們倆都是。我絕不會把兩顆跳動如一的心分開。」

    「去哪裡?」瓊恩說。

    「越過長城。該是時候證明你的忠誠了不僅僅是用言詞瓊恩·雪諾。」

    馬格拿不大高興。「我要個烏鴉幹什麼?」

    「他瞭解守夜人部隊瞭解長城」曼斯說「而且他瞭解黑城堡過任何一個突襲者可能達到的程度。你會現他的用處否則你就是個笨蛋。」

    斯迪皺起眉頭。「他的心也許還是黑的。」

    「那就把它挖出來。」曼斯轉向叮噹衫。「骸骨之王不惜一切代價保持隊伍前進。如果我們在莫蒙特之前到達長城我們就贏了。」

    「他們會前進的。」叮噹衫的聲音含糊而惱怒。

    曼斯點點頭然後走開了哈犸和六張皮跟在他身旁。瓦拉米爾的狼和影子山貓跟在後面。瓊恩和伊格蕊特跟賈爾叮噹衫和馬格拿留在一起。兩個較年長的野人看著瓊恩恨意掩飾得很糟這時賈爾說「你聽到了我們天一亮就出。盡量多帶食物不會有時間打獵。還有料理一下你的臉烏鴉。你看上去血淋淋的一團糟。」

    「我會的」瓊恩說。

    「你最好沒在說謊小姑娘」叮噹衫對伊格蕊特說他的眼睛在巨人頭骨後面閃閃光。

    瓊恩拔出長爪。「離我們遠點除非你想要科林一樣的下場。」

    「現在沒有狼來保護你小子。」叮噹衫把手伸向他自己的劍。

    「你很肯定是嗎?」伊格蕊特笑著說。

    白靈蹲伏在環形牆的石塊頂端白色的毛豎立起來。他沒有出聲音但他暗紅色的眼睛預示著流血。骸骨之王慢慢地將手撤離他的劍退後一步詛咒著離開他們。

    瓊恩和伊格蕊特走下先民之拳時白靈在他們的座騎邊走著。「我從沒要求你為我撒謊。」直到他們渡過一半牛奶河瓊恩才感到足夠安全可以這麼說。

    「我根本沒有說謊」她說。「我留出一部分沒說而已。」

    「你說——」

    「——許多個晚上我們在你的斗篷下面作愛。但我從沒說我們什麼時候開始的。」她給他的笑容幾乎有點害羞。「今晚給白靈找個別的地方睡覺瓊恩·雪諾。就像曼斯說的。事實比言語更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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