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hapter44 瑟曦 文 / 馬丁
莫勒修女是個花白頭的老潑婦尖臉孔像把斧頭嘴唇撅成一條表示否定的細線。我敢打賭她連苞都沒被人開過瑟曦心想她的私處硬得像煮沸的皮革。大麻雀派出六名騎士擔任護衛騎士們的風箏盾上刻有戰士之子重生的紋章——彩虹寶劍。
「修女」瑟曦坐在鐵壬座下身穿鑲金蕾絲的綠絲裙服「請轉告總主教大人我們很為難他這次做得實在過分。」翡翠在太后的手指和金上閃耀整個宮廷、整個城市都看著她她一定展現泰溫公爵之女的風範。等這幕話劇結束人們就會明白誰才是真正的女主人。但先得耐心不能操之過急。「瑪格麗夫人是我兒子忠順的好妻子是他的伴侶和配偶。總主教大人無權譭謗她更不能把她和她的表親們拘禁起來她們都是我們最最關心的人。我要他立即放人。」
莫勒修女面不改色「我會向總主教大人轉達陛下的話。但很遺憾在證明年輕的王后和她的女伴們確實清白之前我們不能放人。」
「證明?噢你只消看看她那張甜美漂亮的臉蛋就知道她有多清白。」
「漂亮的臉蛋往往隱藏著罪人的心。」
議事桌邊的瑪瑞魏斯大人話「年輕的女士們究竟受到哪些控告又是由誰提出的呢?」
修女說:「梅歌·提利爾與埃蘿·提利爾被控淫蕩、通姦和協助叛國雅蘭·提利爾被控知情不報、包庇隱瞞而瑪格麗王后不僅被控以上所有罪狀還加上行為不檢與叛國。」
瑟曦將一隻手放到胸口「誰在散佈這些無恥濫言惡意中傷我的媳婦!其心可誅!我親愛的兒子全心全意地愛著瑪格麗她怎能這麼殘忍地玩弄他?」
「原告正是陛下您身邊的騎士。奧斯尼·凱特布萊克爵士在天父的祭壇前親口向總主教大人懺悔了通姦事實。」
議事桌邊哈瑞斯·史威佛張口結舌派席爾國師別開了臉。四周嗡嗡作響好似一千隻蜜蜂在王座廳內盤旋。旁聽席上有的婦女悄悄溜走大廳後方的許多小領主和騎士也準備開溜。金袍衛士未加阻攔因為太后早已吩咐奧斯佛利爵士把所有離開的人記錄在案。提利爾的玫瑰很快就不會那麼香了。
「如果你的意思是指年輕的奧斯尼爵士精力旺盛這點我同意」太后道「但他是個守本分的好騎士。如果他承認……噢這不可能瑪格麗還是處子!」
「她並非處子依照總主教大人的指示我親自檢查過。她的處*女膜已破。對此阿蘭廷修女和梅森特修女可以佐證瑪格麗身邊的娜絲特瑞卡修女也已承認——此人如今已被關進悔罪室作懺悔。我們還檢查了梅歌小姐與埃蘿小姐她們兩人也非完璧。」
嗡嗡聲變得如此嘈雜太后幾乎無法思考。我真心希望小王后和她那群小雞們被騎得爽快。
瑪瑞魏斯大人一拳砸在桌子上「瑪格麗夫人為貞操下了神聖的誓言不僅對攝政王太后還對著王太后陛下已故的父親大人當時有多人為證。提利爾大人和奧蓮娜夫人也聯合擔保他們的話我們自然是不應質疑的。現在出了這等事修女你是說這些臣子有意欺瞞王上嗎?」
「或許他們也上了當大人」莫勒修女道「我不清楚。作為檢查王后的人我只是實話實說並對所說的一切負責。」
想到這糟老太婆將皺巴巴的手伸進瑪格麗粉紅的小**裡瑟曦忍不住笑了「總主教大人應當允許我們派學士重新檢查我的媳婦看看事實是否有誤。派席爾大學士請你即刻隨莫勒修女返回受神祝福的貝勒大聖堂找出瑪格麗清白與否的實情。」
派席爾的臉色猶如凝固的牛奶。平時開會這老白癡的廢話永遠說不完現在我要他表個態他卻開不了口。過了許久老人才顫巍巍地道「無須我去檢……檢查她的私處」他聲音顫抖得幾乎聽不清「很遺憾……瑪格麗王后並非處*女。她曾要我提供月茶不止一次……而是很多次。」
隨之而來的喧嘩是瑟曦·蘭尼斯特期盼已久的高氵朝連王家傳令官拿棒子拚命捶地也無法抑制激動的人群。太后聽任自己享受享受各種羞辱小王后的言語。過了很長時間她才恢復石頭般的表情下令金袍衛士清空大廳。瑪格麗·提利爾完了她雀躍地想。她走向鐵王座後的國王門君臨城內僅存的三位白騎士趕緊跟上:柏洛斯·布勞恩、馬林·特蘭和奧斯蒙·凱特布萊克。
月童站在門邊手拿孩童的玩具睜圓了一雙迷惑的大眼睛。他是個傻瓜但至少是個誠實的傻瓜。「蛤蟆」巫姬自以為能預言未來她才該穿上月童的小丑衣。希望那老騙子在地獄裡哀號。他所預言的年輕女人完了預言已被阻止其他部分也不會成真。沒有黃金裹屍布沒有valonqar的毒手我終於擺脫了你惡毒的詛咒我自由了。
重臣們也隨她出來。哈瑞斯·史威佛還沒回過神他被門絆住差點摔倒幸虧奧雷恩·維水拽住了他胳膊。奧頓·瑪瑞魏斯也很緊張。「老百姓很喜歡小王后」他說「今天的事他們決不會善罷甘休。陛下我很擔心事態演變。」
「瑪瑞魏斯大人說得有理」維水大人道「若陛下恩准我將率新造的大帆船巡邏黑水河桅桿上掛起托曼陛下的王旗以展示力量震懾都城打消任何不軌企圖。」
他的言下之意是:黑水河上有了大帆船艦隊梅斯·提利爾即使想回師救人也辦不到正如當初提利昂能阻止史坦尼斯。在維斯特洛這一面高庭沒有海軍而他們所依仗的雷德溫艦隊此刻應已返航青亭島。
哈瑞斯·史威佛大汗淋漓似乎隨時可能暈倒。「消息傳到提利爾大人耳中可以想像他的憤怒。到時候流血難以避免……」
你這沒種的矮腳公雞瑟曦輕蔑地想你的紋章改成蠕蟲更恰當公雞對你而言都太過譽了。梅斯·提利爾連小小的風息堡都拿不下怎敢反對教會的權威?她不想聽相繼續喋喋不休「不會出現流血事件為此我將親自出馬。我要上貝勒大聖堂找瑪格麗王后和總主教大人溝通大家都知道托曼愛著他們兩位因此我會努力在他們之間達成和解。」
「和解?」哈瑞斯爵士用天鵝絨衣袖揩額頭的汗水「達成和解?……陛下您實在太勇敢了。」
「當然最後還是得舉行審判」太后宣佈「經由審判來終結一切流言飛語向天下證明我們親愛的瑪格麗有多清白。」
「是啊」瑪瑞魏斯說「我只擔心總主教私下拷問王后從前的教會就這麼幹。」
那不正好麼?瑟曦心想。等真相大白等宮中的人都知道自己有個專門為歌手分開大腿、專門褻瀆少女祭壇的婊子王后我看她還有什麼臉留下來。「實事求是是關鍵至少這點我們都同意」她說「大人們請原諒我得去國王那邊了。生這麼大的事他需要多多關照。」
母親進門時托曼正跟貓咪躲迷藏。多卡薩拿廢毛線為他做了隻老鼠以長長的線連在一根老釣魚竿上。貓咪們很喜歡追逐它而男孩把牽毛線老鼠轉圈圈當成了最愛的運動。當瑟曦環抱住他親吻他的額頭時他似乎有些驚訝「怎麼了媽媽?你怎麼哭了?」
因為你安全了她想告訴兒子因為沒有人再能傷害你。「傻孩子獅子是不哭的。」瑪格麗和她表親們的事以後再講吧。「我這兒有些文件需要你簽署。」
為著安撫國王的關係逮捕狀上沒寫名字而是留下空白。托曼高高興興地簽好再高高興興地蓋上熱蠟印章一如既往。隨後太后要喬斯琳·史威佛把兒子帶去玩耍。
奧斯佛利·凱特布萊克爵士到來時墨跡已干瑟曦親筆填寫了所有姓名:「高個」塔拉德爵士、賈拉巴·梭爾、豎琴手哈米西、修夫·克萊夫頓、馬克·穆倫道爾、拜亞德·諾科斯、藍柏特·特拔瑞、霍拉斯·雷德溫、霍柏·雷德溫還有自稱「藍詩人」的鄉巴佬渥特。
「這麼多人啊。」奧斯佛利爵士翻著這幾張逮捕狀彷彿那些名字是羊皮紙上的蟑螂。凱特布萊克三兄弟沒一個識字。
「只有十個。你麾下六千金袍子抓十個人應該很簡單。聽著有些滑頭聽到謠言就會腳底抹油這些人你不用刻意去追反正缺席只能證明他們有罪心虛。白癡塔拉德爵士或許會反抗在他懺悔之前別把他弄死了至於其他束手就擒的人犯你不得傷害因為他們中或許有人是無辜的。」計劃中很重要的一點是證明雷德溫雙胞胎的清白以顯示公正。
「日出之前我一定完成任務陛下」奧斯佛利爵士猶豫半晌「呃貝勒大聖堂外有群眾聚集。」
「群眾?」看來維水大人的考慮很有道理。這幫平頭百姓真放肆為著他們的小寵物瑪格麗來出頭。「有多少?」
「一百多號人罷叫嚷著要總主教釋放小王后。陛下我可以驅散他們。」
「不讓他們囔個夠大麻雀是不會動搖的——他只願聽從諸神的聲音。」難道不夠諷刺麼?大麻雀靠暴民擁戴戴上水晶冠現下卻成了暴民咆哮的對象。誰叫他那麼快就把冠冕賣掉了。「反正教會有了自已的騎士可以自己保護自己。噢我差點忘記立即關閉七道城門事情結束之前未經我准許任何人不得出入君臨。」
「遵命陛下。」奧斯佛利爵士鞠了一躬出門去找人為他念逮捕狀。
太陽落山時所有人犯都已被拿獲歸案。豎琴手哈米西病得下不了床高個塔拉德爵士重傷了三位金袍子。瑟曦命將雷德溫的雙胞胎軟禁在舒適的塔樓房間其他人則統統打入地牢。
「哈米西患有嚴重的肺病」當晚應召時科本報告「他要求得到學士照顧。」
「告訴他懺悔後就能得到治療」瑟曦想了想「他太老不可能做情夫但毋庸置疑當瑪格麗和其他人**偷歡時他在旁邊表演歌唱。是了我們需要細節。」
「我會讓他記起來的陛下。」
第二天早上瑪瑞魏斯夫人來為她換裝準備出探訪小王后。「顏色別太花哨」她吩咐「總主教大人眼神很挑比較單調肅穆的衣服才合他胃口。他喜歡讓我跟他一起祈禱。」
太后最終穿上一件自喉頭直罩到腳踝的柔軟羊毛裙服這件裙服線條僵硬只胸前有些小小的籐蔓裝飾外加袖子上的金線。也好褐色能掩蓋下跪時沾染的泥土。「我和我的好媳婦談話時你去找她的三位表親」她囑咐坦妮婭「最好把雅蘭爭取過來。但千萬把緊口風聖堂裡面不只有諸神在傾聽。」
詹姆常說帶兵打仗最難的部分是開戰之前等待流血生的時刻。瑟曦踏出大門看著灰暗的天空真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感。不行不能碰運氣我決不能渾身濕漉漉地出現在貝勒大聖堂還是坐轎子吧。她帶上十名蘭尼斯特武士和柏洛斯·布勞恩作護衛。「追隨瑪格麗的暴民分不清你們凱特布萊克兄弟誰是誰」她告訴奧斯蒙爵士「我不拿你冒險。你還是暫避一時。」
穿行街市時坦妮婭忽然懷疑起來。「這次審判……」她靜靜地說「若瑪格麗決定把自己的清白和榮譽押在比武上怎麼辦?」
瑟曦唇邊掠過一絲笑容「身為王后她的榮譽必須由御林鐵衛來捍衛維斯特洛每個三歲孩童都知道龍騎士伊蒙王子為破除謠言保護奈麗詩王后名節與邪惡的莫格爾爵士決戰的故事。然而現下洛拉斯爵士奄奄一息恐怕龍騎士伊蒙王子的擔子得交給其他誓言兄弟挑了。」太后聳聳肩「交給誰呢?亞歷斯爵士和巴隆爵士遠在多恩詹姆前去討伐奔流城奧斯蒙爵士因避嫌的關係不能出戰。只剩……噢天哪……」
「只剩柏洛斯·布勞恩與馬林·特蘭。」坦妮婭夫人咯咯笑道。
「沒錯而且更不幸的是馬林爵士忽染惡疾。回城後記得提醒我轉告他。」
「沒問題親愛的」坦妮婭執起她的手親吻「你生氣的時候多可怕啊我祈禱自己永遠也不要冒犯你。」
「世上的母親都會這樣保護孩子」瑟曦聲稱「你什麼時候才帶孩子入宮?魯賽爾是叫這個名吧?他可以跟托曼一起練武。」
「噢他會受寵若驚的……不過好是好也許嗯等目前的危機過去了再安排吧。」
「很快就會過去的」瑟曦保證「現在就寫信去長桌廳讓小魯賽爾收拾最好的衣服和練武的木劍。等瑪格麗那顆小頭顱落地托曼需要夥伴安慰。」
她們在受神祝福的貝勒王雕像前下轎。太后滿意地現亂七八糟的骨頭與垃圾已經清走而且正如奧斯佛利爵士的報告聖堂門口有暴民聚集他們的數目不若之前的麻雀們那麼龐大也不若麻雀那麼大膽放肆。這批人一小群一小群地站在一起慍怒地打量著大聖堂的門門口有若干見習修士拿著長長的木棒擔任警衛。他們不用鐵器瑟曦不知這是非常明智還是非常愚蠢。
無人阻撓王家隊伍百姓們與見習修士都紛紛站開。進門之後她們在燈火之廳遇到三名騎士個個身披戰士之子的彩虹條紋長袍。「我是來見我媳婦的。」瑟曦告訴對方。
「總主教大人正等著您呢。我是『真實的』西奧多爵士從前叫做西奧多·威爾斯爵士。請陛下隨我來。」
自然大麻雀這回也跪著這回他在天父的祭壇前跪拜。攝政王太后的到來沒能干擾他直到瑟曦站得不耐煩了他才站起來鞠了一躬。「陛下今天是個可悲的日子。」
「非常悲哀。你能准我去探望瑪格麗和她的表親們嗎?」她選擇溫順謙卑的語調眼前這男人是吃軟不吃硬的。
「如您所願。您探望之後我們再談吧孩子。到時候我們要一起祈禱就您和我。」
小王后被關在大聖堂的一座高塔塔頂牢房八尺長六尺寬沒有傢俱只有一張稻草鋪的擱板床和一張用來祈禱的長椅上面放了一個大水罐、一本《七星聖經》的抄本和一支蠟燭唯一的窗戶跟箭孔差不多大小。
瑪格麗**雙腳渾身顫抖只穿了件見習修女的粗糙袍子。她的頭糾結在一起腳上全是泥土污垢。「他們脫了我的衣服」獨處後小王后向她傾訴「我穿著象牙色蕾絲裙服胸前有淡水珍珠裝飾那些修女把髒手直接伸過來!……把我脫個精光。還脫光了我的表親們。梅歌將一個修女推到蠟燭群中點燃了她的衣服。我為雅蘭擔心真的她的臉色白得像牛奶怕得連哭都哭不出來。」
「可憐的孩子」由於沒有凳子所以瑟曦跟小王后並肩坐在擱板床上「放心吧坦妮婭夫人正過去安慰她她不會孤單。」
「他不准我去見她們」瑪格麗怒沖沖地說「他把我們四人分開關押。您來之前我見到的只有修女。有個修女每隔一小時就來問我是否願意坦白罪行他們甚至不讓我睡覺!如果我睡著了他們會搖醒我繼續追問。昨晚我向烏尼亞修女懺悔我想摳出她的眼珠子。」
真可惜你沒有付諸實施瑟曦心想弄瞎可憐的老修女會被大麻雀記下重重的一筆。「他們也是這麼審問你的表親的。」
「真該死」瑪格麗咒道「希望這裡的人全墮入七層地獄。雅蘭溫柔羞澀他們怎能這麼對她?梅歌……我知道她會像碼頭妓女那樣放聲歡笑但在內心裡她仍只是個小女孩。我喜歡她們三個她們也喜歡我如果這只麻雀打算讓她們撒謊來對付我……」
「恐怕她們三位也有麻煩是的她們三位都受到指控。」
「我的表親們?」瑪格麗難以置信「雅蘭和梅歌都還是孩子。陛下……陛下這太荒謬了您不能把我們弄出去嗎?」
「我能的話就好了」她聲音裡滿是傷感「總主教大人派他新成立的騎士團看守著你們若要強行把你們弄出去除非我派出金袍衛士從這神聖的殿堂殺出一條血路。這是大不敬啊。」她執起瑪格麗的手。「但我並非坐著觀望我已將奧斯尼爵士指稱是你情人的人集中拘押起來。他們會向總主教大人證實你的清白並在你的審判上作證。」
「審判?」女孩的嗓音裡終於有了真正的恐懼「必須審判?」
「傻孩子除了審判你還能怎麼去證明清白呢?」瑟曦安慰地擠了擠瑪格麗的手掌「別忘了你有權選擇審判的方式你是王后御林鐵衛會誓死保護你。」
瑪格麗立即抓住了暗示「您是說比武審判?可惜洛拉斯受傷了否則……」
「他有六位弟兄呢。」
瑪格麗望進她的眼睛接著把手抽了回來。「您開玩笑嗎?柏洛斯是個懦夫馬林又老又慢你弟弟殘廢了還有兩位在多恩而奧斯蒙是個該挨千刀的凱特布萊克!現下洛拉斯只有兩位弟兄不是六位況且這兩位都不管用!如果選擇比武審判我要讓加蘭當我的代理騎士。」
「加蘭爵士並非御林鐵衛的成員」太后道「根據律法與習俗事關王后的榮譽時只能讓七鐵衛之一出戰。恐怕總主教大人會十分堅持這點。」而我會加以確定。
瑪格麗半晌不答她的棕眼懷疑地瞇成一線。「布勞恩或特蘭」她最後說「二選一。這是你的意思對吧?奧斯尼·凱特布萊克會把他們兩個砍成碎片。
七層地獄。瑟曦換上受傷的表情。「你誤會我了女兒我只想——」
「——你只想著你兒子而且是從極端自私的角度。你兒子永遠也不會有一位不令你懷恨在心的妻子。我不是你女兒諸神保佑你趕緊走吧。」
「你怎麼這麼傻?我是來幫你的!」
「沒錯你是來幫我進墳墓的。趕緊給我滾出去你要我叫看守把你拖出去嗎你這卑鄙無恥惡毒的爛婊子!」
瑟曦整理裙服收起尊嚴「你怕得六神無主我原諒這些胡話。」聖堂和宮中一樣隔牆有耳。「換成是我也會感到恐懼。派席爾國師已指證你服用月茶而那藍詩人……換成是我夫人我會向老嫗祈求智慧向聖母祈求慈悲。恐怕你很快就會需要它們了。」
四名皺巴巴的修女護送太后走下塔樓階梯這四個老乞婆看起來一個比一個弱不禁風。到達底層她們繼續向下走深入維桑妮亞丘陵來到一條被搖曳的火炬照亮的長廊。
總主教大人在一間狹小的七邊形會客室內等她。這間屋子簡單樸素光禿禿的石牆有三把凳子和一張祈禱用的長椅。石牆上刻有七神臉孔瑟曦認為它們粗糙又醜陋但的確蘊涵著力量尤其是那些眼睛由原生瑪瑙、孔雀石和黃色月長石做的眼睛讓頭像有了神韻。
「你和王后談過了。」總主教說。
她壓抑住衝動:我才是真正的王后。「是的。」
「凡人都有罪即便國王和王后也不例外。我也同樣如此直到後來被諸神寬恕。但寬恕的前提是懺悔而王后不肯懺悔。」
「或許她是清白的。」
「她不是。聖潔的修女檢查過她處*女膜確然破裂了。她喝過月茶以圖謀害通姦的果實。一位塗抹聖油的騎士憑著寶劍起誓跟她及她三位表妹中的兩位生過性關係他還作證說她與其他許多男人——貴賤貧富都在列——有染。」
「我的金袍衛士把這批人統統抓了起來」瑟曦向總主教保證「但我只來得及詢問其中一人那個叫藍詩人的歌手而他所吐露的內容堪稱聳人聽聞。即便如此我還是希望我的媳婦出庭受審時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太后猶豫片刻。「托曼陛下很喜歡他的小王后總主教大人我怕他本人或他屬下的封臣均不能秉公處理這次事件。如果我把審判托付給教會你意下如何?」
大麻雀雙手合十「我跟您意見完全一致陛下。『殘酷的』梅葛剝奪了教會的武裝『仲裁者』傑赫裡斯則剝奪了教會的審判權然而要審判王后誰能比七神和他們在世間的代言人更合適呢?我們將組成神聖的七人陪審團其中包括三位女性一位處*女、一位母親和一位老嫗由她們來衡量女性的行為不是再好不過了嗎?」
「這是最佳安排。但另一方面身為王后瑪格麗有權要求比武審判而且她的代理騎士必須是托曼的七鐵衛之一。」
「自征服者伊耿君臨七大王國以來御林鐵衛的騎士就是國王和王后理所當然的代理騎士。在這點上王室與教會也意見一致。」
瑟曦把臉埋進雙手模樣悲傷等她重新抬頭一隻眼中已有了晶瑩的淚花。「真是傷心的日子」她說「但我很欣慰咱們能達成一致。如果托曼在這裡他也會感激你的。我和你我們將攜手掘真相。」
「我們會的。」
「那我得趕回城堡了。請你准許奧斯尼·凱特布萊克爵士隨我一同回去御前會議將親自審問他聽取他的指控。」
「不行。」總主教說。
這只是一個詞一個短短的詞但對瑟曦而言卻猶如一滴冰水灑在臉上。她眨眨眼睛感覺有點眩暈一點點。「我向你擔保奧斯尼爵士的安全。」
「他在這裡很安全。來吧我讓你見他。」
瑟曦察覺到七神看著她那些原生瑪瑙、孔雀石和翡翠的眼睛一陣突如其來的恐懼刺透了她仿如墜入冰窟。我是七大王國真正的主人她提醒自己我是泰溫公爵的女兒。她勉強跟上去。
奧斯尼爵士離得不遠。他的房間一片漆黑總主教用鑰匙打開厚重的鐵門從門外摘下一隻火炬。「您先請陛下。」
朦朧的火光中只見奧斯尼·凱特布萊克被赤身**吊了起來吊在一對粗鐵鏈下搖晃。他被狠狠鞭打過肩膀和背脊血肉模糊大腿和屁股上也全是密密麻麻、縱橫交錯的傷痕。
太后無法再忍受多看一眼她轉向總主教「你幹了些什麼!?」
「我們以最謙卑的方式尋求真相。」
「他告訴你的就是真相。他自願來你這兒懺悔罪行。」
「是啊他這樣說。陛下我這輩子聽過無數人懺悔坦白但沒一個像他這樣迫不及待地承認滔天罪行。」
「你對他用刑!」
「不體驗痛苦就無所謂懺悔正如我告訴奧斯尼爵士的天地正道有罪必罰。我鞭打自己的時候是我自覺與諸神最接近的時候然而我最深沉的罪惡也遠不及此人那麼黑暗。」
「可——可是」瑟曦氣急敗壞地道「你宣揚聖母慈悲為懷……」
「奧斯尼爵士可以在死後享受那份關懷。《七星聖經》有云:所有罪行終將被原諒但先必須接受懲罰。奧斯尼爵士犯下叛國與謀殺兩項大罪只有死路一條。」
他不過是個牧師他無權這麼做。「不管他招供了什麼教會都無權裁定其死刑。」
「不管他招供了什麼」總主教緩緩地重複這句話彷彿衡量著其中輕重「陛下令我們驚訝的是越是堅持不懈地用刑奧斯尼爵士的口供就變得越奇怪。到現在他堅稱自己從未碰過瑪格麗·提利爾。是不是這樣奧斯尼爵士?」
奧斯尼·凱特布萊克睜開眼睛當他看到面前的太后便伸出舌頭舔了舔腫脹的嘴唇「長城你答應讓我去長城。」
「他瘋了」瑟曦宣稱「你把他給逼瘋了。」
「奧斯尼爵士」總主教用堅定而清晰的語調說「你與太后陛下生過性關係嗎?」
「有的」奧斯尼邊吐露邊扭動手腕鐵鏈輕聲作響「我與您面前這位太后生過關係。我幹過她她還派我殺害了前任總主教大人——他沒有守衛所以我趁他睡覺時摸進房間用枕頭悶死了他。」
瑟曦旋身逃跑。
總主教伸手抓她然而他不過是只老麻雀她卻是凱巖城的母獅子。她一把將他推開衝出門外再「砰」的一聲將門狠狠砸上。凱特布萊克我需要凱特布萊克兄弟我要令奧斯佛利爵士帶金袍子衝進來再讓奧斯蒙率御林鐵衛保護我等把奧斯尼搶出去他會立刻翻供的。到時候我會像料理前任總主教一樣料理了這一位。四名老修女攔住去路伸出皺巴巴的手來抓她她把其中一位踢翻在地又抓傷另一位的臉接著衝上台階。衝到半途她想起坦妮婭·瑪瑞魏斯。不由得氣血上衝差點絆倒。七神保佑她祈禱坦妮婭知曉所有內情。假如他們抓住她鞭打她……
她奔進聖堂現原來是個陷阱。許多女人正在等她其中既有修女也有靜默姐妹都比樓下那四個老乞婆年輕。「我是攝政王太后」她退離開她們高聲叫囂「我要你們的腦袋我要你們所有人的腦袋給我讓開!」她們不僅不讓反而紛紛伸出手。瑟曦跑向聖母的祭壇就在祭壇下束手就擒。二十多個女人把踢打著的太后拖上塔樓階梯扔進房間。房內三名靜默姐妹按住她一位叫斯科婭的修女脫了她的衣服連內衣也脫個精光。另一位修女扔給她一件粗糙的長袍。
「你們怎敢這麼做?」太后不停尖叫「我是蘭尼斯特家的人!放開我我弟弟會宰了你們詹姆會把你們劈成兩半從咽喉直捅到**放開我!我是攝政王太后!」
「太后也需要祈禱。」斯科婭修女道然後她們把沒穿衣服的她留在冰冷簡陋的房間裡。
我可不是溫順的瑪格麗·提利爾我絕不會穿上卑微的袍子服服帖帖地做俘虜。我要教他們明白籠中獅是什麼樣瑟曦心想於是她把袍子撕得粉碎將水罐打碎在牆上又撞碎了夜壺當再無東西可摔時她便用拳頭捶門。衛兵們就在下面等在廣場:十名蘭尼斯特親兵由柏洛斯·布勞恩爵士帶隊。如果他們聽到我的聲音一定會趕來救我到時候我要用鎖鏈把這該死的大麻雀拖回紅堡去展覽。
於是她朝門窗尖叫、踢打、嘶嚎直到喉嚨沙啞再也沒了力氣。無人回應無人來救她。房間暗下來.溫度逐漸降低。瑟曦瑟瑟抖。他們怎敢把我扔在這裡連火爐都沒有?我是他們的太后啊。她開始後悔撕碎袍子的舉動了。擱板床角落裡有張破舊的棕羊毛薄毯難看又扎人但這是她唯一的遮蓋。於是瑟曦緊緊地裹住沒多久便精疲力竭地睡去。
一隻粗手把她搖醒。房間裡黑如瀝青某位高大的醜女人跪在她面前手握一支蠟燭。「你是誰?」太后質問「你是來放我走的嗎?」
「我是烏尼亞修女我是來聽您坦白謀殺和通姦罪行的。」
瑟曦一把揮開對方的手「我會砍了你的頭。別碰我!滾!」
修女起身「陛下我一小時後回來也許到那時您就會懺悔了。」
就這樣一小時接一小時再一小時瑟曦·蘭尼斯特度過了生命中除喬佛裡的婚宴之外最漫長的夜晚。她扯破喉嚨喊得麻痺連吞口水都難房間冷如冰窟。由於先前打碎了夜壺她只好蹲在角落裡小便看著尿液在地板橫流。每當她閉上眼睛烏尼亞就又會籠罩在面前搖醒她要她懺悔罪行。
白天也不好過。太陽升起時莫勒修女帶來一碗灰撲撲的稀粥。瑟曦抄起碗便朝修女頭上擲去。他們送來新的水罐由於渴得厲害她不由分說地喝了。他們拿來新的灰袍子儘管又薄又長了霉她還是趕緊穿上以遮蓋**。傍晚當莫勒修女回來時她吃了對方的麵包和魚還索要紅酒佐餐。結果沒有紅酒只有烏尼亞修女重新出現一小時接一小時再一小時地問她是否願意懺悔。
這一切是怎麼回事?瑟曦邊揣度邊看著狹長的窗戶外天空逐漸變黑為什麼沒人來救我?她不相信外面的兩位凱特布萊克會對兄弟見死不救。御前會議又在做什麼?他們是叛徒和懦夫。等我出去要把他們統統砍頭找更懂事的人來取代他們。
這一天中她三次隱約地聽見下面的廣場有人叫喊。但人們喊的是瑪格麗不是她。
第二天清晨當瑟曦舔乾碗底最後一點麥片粥時門突然開了。科本大人走進來。她拚命忍耐才沒撲到他身上。「科本」她低語道「噢諸神在上你不知道看見你的臉我有多麼歡喜。帶我回家吧。」
「我做不到。您將出席教會的審判罪名是謀殺、叛國和通姦。」
對精疲力竭的瑟曦而言這些罪名似乎都沒了意義「托曼。我兒子怎樣?他還是國王嗎?」
「是的陛下。他很健康安安全全待在梅葛樓裡御林鐵衛的重重保護之下。然而他很孤獨也很焦躁。他問起您的情況也問起小王后。到目前為止還沒人告訴他您的……您的……」
「……我的困境?」她提示「瑪格麗呢?」
「她也將被審判由審判您的同一法庭。遵照陛下先前的指示我把藍詩人交給了總主教大人此刻他就在這裡在地底某處。我的線民告訴我他們狠狠地鞭打他好在當下他還唱著我們教他的那些美妙歌謠。」
美妙歌謠。她睏倦的神經一片麻木。渥特他叫渥特。諸神保佑但願渥特死於鞭刑瑪格麗便無從否定他的證詞了。「我的騎士們呢?奧斯佛利爵士……總主教要殺他兄弟奧斯尼他應該指揮金袍……」
「奧斯佛利·凱特布萊克已被解除都城守備隊隊長的職務。國王陛下用巨龍門守衛隊長取代了他那人是個私生子叫亨佛利·維水。」
瑟曦太累沒法思考。「托曼為何這麼做?」
「您不能怪孩子。御前會議把命令放在他面前他只是簽了名並蓋好印章。」
「我的御前會議……誰幹的?誰?不是你吧?」
「很抱歉我也被御前會議剝奪了重臣席位但他們還暫時讓我負責太監的情報網。目前王國實權掌握在哈瑞斯·史威佛爵士與派席爾國師手上他們送了一隻鳥兒去凱巖城邀請你叔叔回宮接任攝政王——如果你叔叔答應的話他得趕快了因為梅斯·提利爾已從風息堡下撤圍回師君臨據報藍道·塔利也率部自女泉城南下。」
「瑪瑞魏斯大人容許他們這麼幹?」
「瑪瑞魏斯放棄重臣席位帶著妻子一股腦兒逃回了長桌廳。對了我們就是從他妻子那裡最先得知針對……針對陛下您的……指控的。」
「他們放走了坦妮婭。」這是自大麻雀說「不行」以來瑟曦聽到的最好消息。坦妮婭能夠毀了她。「維水大人呢?他的船……他應該帶船員上岸集結起足夠的人手……」
「陛下遇到麻煩的消息傳到河上維水大人便升帆划槳.帶著艦隊出海。哈瑞斯爵士認為他是要加入史坦尼斯派席爾則推測他的目的地是石階列島前去做海盜。」
「我那些可愛的大帆船啊」瑟曦幾乎笑出聲來「父親大人曾教誨我私生子天生便是反覆無常背信棄義可惜我沒聽他的話。」她一陣顫抖。「我完了科本。」
「不」他握住她的手「還有希望陛下可以通過比武審判來證明清白。我的太后啊您的代理騎士已做好了準備七大王國的英雄豪傑無法與它對抗。只消您一聲令下……」
這回她終於笑了。可笑太可笑可笑之極。「諸神嘲弄著我們所有的計劃和希望。我有一個無可阻擋的代理騎士但我卻不能用他。我是太后我的榮譽只能由誓言效命的御林鐵衛來維護。」
「我明白了」科本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陛下臣惶恐不知如何才能讓您……」
即便現下的她委靡不振擔驚受怕但有一點很清楚決不能把命運交給麻雀法庭;她也不能指望凱馮爵士的干涉彼此間**裸的威脅還歷歷在目。我只有比武審判一條路。「科本為了你對我的愛我求你替我送封信。最好用烏鴉送實在不行就安排快馬。你必須把信送到奔流城送給我弟弟告訴他眼下的狀況你就寫……就寫……」
「寫什麼陛下?」
她舔舔嘴唇身體抖了抖「立刻回來吧。幫助我拯救我我比任何時候都更需要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立刻回來吧。」
「遵命三次『我愛你』?」
「三次」她必須打動他「他會回來的。我知道他會回來。他必須回來。詹姆是我唯一的希望。」
「太后」科本說「您……您忘了嗎?詹姆爵士失去了用劍的手。如果他擔任您的代理騎士然後輸掉……」
那麼我們可以一起死去正如我們一起降生那樣。「他不會輸詹姆決不會。以我的生命做賭注他決不會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