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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hapter19 凱特琳 文 / 馬丁

    「一個小時之內咱們便到君臨啦!」

    凱特琳從桅欄處轉過頭強作歡顏道:「船長先生您的水手表現得非常稱職我要給他們每人一枚銀鹿以表達我的感激。」

    莫裡歐·圖密提斯船長半鞠躬答謝道:「史塔剋夫人您實在是太慷慨了。有幸為您這樣的官家夫人服務就是最好的報酬。」

    「我總是要給他們的。」

    莫裡歐微笑:「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他的通用語講得十分流利只帶極輕微的泰洛西口音。他在狹海上討生活已足足有三十年據他所說他最初只是個划槳的水手繼而當上大副最後才終於有了自己的商船隊。雙桅帆船「暴風舞者號」是他的第四艘船共有六十條槳、兩根桅桿也是他最快的一艘。

    至少當凱特琳和羅德利克·凱索爵士馬不停蹄地順流奔波抵達白港的時候她是港灣裡最快的一艘。泰洛西人的貪婪惡名遠播羅德利克爵士原本主張雇艘無槳單桅漁船出三姐妹群島然而凱特琳堅持要這艘大帆船。這是個明智的選擇。一路上風向都與他們作對倘若沒有這些划槳好手恐怕他們現在還在五指半島掙扎遑論駛向旅程的終點君臨了。

    就快到了啊她心想。包紮在棉布繃帶中的手指上被匕割傷的地方仍在隱隱作痛凱特琳覺得痛楚是在提醒她別忘記生過的事。她左手的小指和無名指沒法彎曲而其他三根手指也永遠不可能恢復靈活動作。然而若能換得布蘭性命這算得了什麼?

    這時羅德利克爵士走上甲板。「我的好朋友啊」一臉分岔綠鬍子的莫裡歐說。泰洛西人熱愛各種鮮明色彩連他們的鬍鬚睫毛都不放過。「看到你氣色好多了真替你高興。」

    「哦」羅德利克附和。「這兩天我的確舒服了點不會那麼想尋短見了。」說完他向凱特琳鞠躬。「夫人您好。」

    他的氣色真的好多了雖然比起他們自白港啟程時整個人瘦了一小圈但差不多恢復了原有的神采。他適應不了咬人灣的勁風和狹海的猛浪行經龍石島時暴風驟臨他還差點落海總算是死命抓住一根纜繩三名莫裡歐手下的水手才把他安然救回船艙。

    「船長剛才說我們的旅程快結束了。」她說。

    羅德利克爵士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這麼快?」少了雪白的鬢角和鬍鬚他看起來有些不對勁彷彿突然間老了十歲個頭變小往日的威猛也不復見。這是沒辦法的事途經嚙咬灣時他趴在桅欄邊朝狂風中吐個不休到得第三次鬍子已經髒得無可救藥只好乖乖讓水手用剃刀把鬍子理乾淨。

    「你們談正事我不打擾了。」莫裡歐說完鞠躬離去。

    帆船像蜻蜓般在水面漂浮槳葉整齊劃一地起起落落。羅德利克爵士拉住欄杆朝飛馳的陸地遠眺。「我實在不是個稱職的護衛。」

    凱特琳拍拍他的臂膀「羅德利克爵士我們安然抵達了目的地這樣就夠了。」她的另一隻手在斗篷底下摸索指頭僵硬而笨拙。匕依然在腰際她現自己必須不時碰觸它才能安心。「接下來我們便去找國王的教頭諸神保佑希望他值得信賴。」

    「艾倫·桑塔加爵士人雖然虛榮了點卻非常正直。」羅德利克爵士伸手欲捻鬍鬚卻撲了個空。他有些不知所措地說:「他很可能認得出那把刀……。可是夫人上岸之後我們便有暴露身份的危險更何況宮中有人一眼就可認出您。」

    凱特琳抿緊嘴唇。「小指頭」她喃喃道。他的臉浮現在她眼前一張男孩子的臉然而他早已不是個孩子了。他的父親幾年前剛過世如今他是貝裡席伯爵但大家仍喚他作小指頭。這綽號是她弟弟艾德慕很久以前在奔流城幫他取的起因是他家族封地狹小且位於五指半島中最小的半島上而培提爾在同齡孩子間又特別瘦小的緣故。

    羅德利克爵士清清喉嚨。「貝裡席大人以前是呃……」他結結巴巴試圖找出比較禮貌的用詞。

    凱特琳顧不得什麼稱謂。「他是我父親的養子我們在奔流城一起長大。我視他為兄弟但他卻……不只把我當成姐妹。當我和布蘭登·史塔克將要成親的消息宣佈時他要求決鬥勝者才能娶我為妻。那根本就是瘋狂之舉布蘭登當時已經二十歲培提爾才不過十五。我求布蘭登放他一馬結果他只在他身上留了個疤。事後我父親把他送走我至今沒和他再見面。」她抬臉面向浪花彷彿輕快的海風可以吹走回憶。「布蘭登死後他寄信到奔流城給我但我沒拆就通通燒掉。因為那時候我已經知道奈德會代替他哥哥娶我為妻。」

    羅德利克爵士伸手想摸鬍子又撲了個空。「小指頭如今是御前會議的成員。」

    「我早知道他會大有展。」凱特琳說「他打小就很機靈。可機靈和睿智是兩回事真不知道這些年他有多大改變。」

    頭頂的瞭望員從繩索上高聲呼喝莫裡歐船長在甲板上來回走動下達命令隨著位於三座丘陵之上的都城君臨映入眼簾整個「暴風舞者號」立刻陷入一片忙亂的活動中。

    凱特琳知道三百年前這片高地完全被森林覆蓋只有零星的漁夫在水流湍急、深湧入海的黑水河北岸定居。後來征服者伊耿自龍石島渡海而來他的軍隊便是在此處登陸隨後他在最高的丘陵頂端用木材和泥土築起了他第一座粗糙的防禦堡壘。

    而今凱特琳視線所及皆已成為繁華城區豪宅、涼亭、穀倉、磚砌倉庫、木屋旅店和市集攤位酒館、墓園和妓院一座接著一座。即使距離尚遠她仍可聽見漁市裡的喧鬧。寬闊的林蔭大道蜿蜒的曲折小街還有窄得無法容納兩人並肩通行的巷弄穿梭在建築物之間。聖貝勒大教堂的大理石牆環繞著維桑尼亞丘陵頂七座水晶塔樓聳立其中。彼端的雷妮絲丘陵上坐落著龍穴焦黑的殘垣斷壁倒塌的巨大圓頂廢墟緊閉一世紀之久的青銅大門。兩丘之間靜默姐妹街筆直如箭堅實的圍城高牆則環繞在外。

    百餘座碼頭羅列水濱港口裡停泊著無數船隻。深水漁船和河流渡筏絡繹不絕船夫撐篙往來於黑水灣商船則源源不斷卸下來自布拉佛斯、潘托斯和裡斯的貨物。凱特琳瞥見王后裝飾華麗的遊艇停泊在一艘吃水頗深、船身塗滿黑色焦油、從伊班港來的捕鯨船旁邊。上游處有十來艘狹長的黃金戰船船帆捲起鐵製撞錘輕輕拍打水面。

    睥睨這一切的是伊耿丘陵上的紅堡。它包括七棟加固鋼鐵工事的巨大鼓塔一座碩大無比而冷酷的堡樓圓頂大廳與密閉橋樑、軍營、地牢和穀倉以及開滿箭口的厚重護牆全是淺紅色石頭砌成。征服者伊耿當年下令建造這座城堡他的兒子「殘酷梅葛」將之完成。竣工以後他將每位參與築城的石匠、木工和建築師全部斬誓言惟有真龍傳人方能掌握龍王堡壘的秘密。小說整理佈於bsp;

    不想如今飄揚在城牆上的旗幟卻是金黃而非墨黑三頭龍曾經怒吐烈焰的地方成了拜拉席恩家族的寶冠雄鹿奔馳昂揚的疆域。

    一艘來自盛夏群島的高桅天鵝船正乘風張滿白帆駛離港口。暴風舞者號從她身邊駛過穩穩地準備靠岸。

    「夫人」羅德利克爵士說「我趁躺在床上休養這段時間仔細考慮過下一步該如何行動。先您絕對不能進城由我一個人去把艾倫帶到安全的地方見您就好。」

    帆船駛近碼頭她仔細端詳著老騎士。莫裡歐正用自由貿易城邦粗野的瓦雷利亞方言大聲喝令。「你冒的風險不比我少。」

    羅德利克爵士微笑道:「我看不然。早些時候我朝水裡的倒影瞧了瞧差點認不出自己。我母親是這世上最後一個見過我沒留鬍子模樣的人而她已經過世了四十年。夫人我相信我一定安全。」

    莫裡歐大聲吆喝六十支槳整齊劃一地自水中拉起然後朝反方向劃去。船減緩又是一聲大喝槳葉便都縮回船殼裡面。船靠碼頭之後泰洛西水手立即跳下船拴住纜繩。莫裡歐滿臉堆笑地跑過來。「夫人照您吩咐咱們抵達君臨了我敢打賭從沒有一艘船能這麼迅、這麼平順地抵達目標。您可需要派人幫忙把行李搬去城堡?」

    「我們不去城堡你倒是可以推薦幾家乾淨舒適的旅館離河不要太遠。」

    泰洛西船長捻捻綠色的八字鬍「那敢情好我倒是知道幾個符合您要求的店家。不過先嘛恕我無禮咱們約定的旅費還剩一半沒付清呢。還有您慷慨答應的額外小費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好像是六十枚銀幣。」

    「那是給船員的。」凱特琳提醒他。

    「噢那當然」莫裡歐道「不過還是我先幫他們保管等咱們回到泰洛西再分配好了。這可是為他們妻小著想啊想想看若是現在就給他們夫人他們肯定會賭個精光或拿去買一夜之歡呀。」

    「花花錢也無可厚非」羅德利克爵士插話「因為凜冬將至。」

    「人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凱特琳說「這是他們辛苦掙來的血汗錢怎麼花我無足置喙。」

    「那就照您吩咐夫人。」莫裡歐一邊打躬作揖一邊笑著回答。

    為以防萬一凱特琳把錢當面賞給水手每人一枚銀鹿至於幫她搬行李的兩位海員則額外多加了兩個銅幣。他們把東西搬到莫裡歐推薦的旅館位於維桑尼亞丘陵半腰據說是鰻魚巷裡的老字號。老闆娘是個壞脾氣的老婦先是滿腹狐疑地上下打量他們倆又把凱特琳付的錢幣用牙齒咬了又咬大概在審是不是真的。雖然如此房間倒是挺寬敞通風也好而且莫裡歐說她煮的魚湯七國上下無人能及。最棒的是她完全不過問客人的名姓。

    「我想您最好別待在大廳裡」安頓妥當之後羅德利克爵士說「即便在這種地方還是小心為妙。」他穿了環甲配上匕和長劍外面再套上黑斗篷拉起兜帽。「我天黑以前把艾倫爵士帶來。」他保證「夫人您好好休息。」

    凱特琳真的累了。這趟旅途漫長而疲憊況且她年紀也已不輕。房間的窗戶面向一條屋頂之間的小巷恰可看到遠方的黑水灣。她目送羅德利克爵士快步走進熙來攘往的街道消失在人群當中最後決定順從他的建議。床鋪塞的是稻草並非羽毛但她還是頭一沾枕便進入夢鄉。

    她被砰砰的敲門聲吵醒。

    凱特琳立時坐起窗外夕陽殘照把君臨的屋頂灑得通紅。她睡得比預期的長。房門再度響起敲門聲人聲傳進屋內:「以國王之名開門!」

    「等等。」她一邊應聲一邊趕緊用斗篷裹住自己。那把匕躺在床邊桌上她匆忙拾起然後才打開厚重木門的門閂。

    蜂擁進房的人都穿著都城守衛隊的制服:黑色環甲和金色披風。為之人一見她手中利刃便笑道:「夫人不必如此。我們是特地來護送您進城的。」

    「是誰的命令?」她問。

    他拿出一條緞帶凱特琳一看頓時喉頭一緊。灰蠟上蓋有一隻仿聲鳥。「培提爾」她說。想不到他動作這麼快羅德利克爵士肯定出了事。她望著帶頭的守衛「你知道我是誰?」

    「不知道夫人。」他回答「小指頭大人只吩咐我們帶您去見他而且絕不能讓您受到一點委屈。」

    凱特琳點點頭:「你去門外等我換好衣服便來。」

    她在水盆裡洗了手又用乾淨的麻布擦乾。她的手指仍然僵硬而不靈活好容易才穿上胸衣在頸間繫好那件褐色的粗布斗篷。小指頭怎麼知道她在這裡?這絕不會是羅德利克爵士說的。他雖然一把年紀脾氣卻倔得緊忠心耿耿到頑固的地步。難道他們來得太遲蘭尼斯特家已經搶先一步抵達了君臨?不可能倘若真是如此那麼奈德一定也在他會親自來接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恍然大悟:莫裡歐。這該死的泰洛西人知道他們的身份也知道他們下榻處所。她不僅揣摩他為這則消息開了多少價。

    他們為她備好了馬。動身出時街上已經點起了燈凱特琳左右圍繞著肩披金色披風的守衛只覺全城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當他們抵達紅堡時鐵閘已經降下入夜後大門也已緊閉但城堡的窗戶裡火光搖曳生氣依舊。守衛們把坐騎留在城牆外護送她從一道狹窄的邊門進入踏著級級階梯登上高塔。

    房裡只有他一個人坐在一張大木桌邊就著一盞油燈寫字。他們把她送進屋內他便擱下筆望著她。「凱特。」他靜靜地說。

    「為什麼帶我來這兒?」

    他起身朝守衛粗魯地擺擺手。「你們可以走了。」守衛離開「沒事吧」待他們走後他才開口「我可是再三告誡過的。」他注意到她的繃帶。「你的手……」

    凱特琳故意忽略這個含蓄的問題。「我可不習慣被人當成女傭一般呼來喚去。」她冷冷地說「小時候的你多少還懂得一點禮貌。」

    「夫人我絕對沒有冒犯你的意思。」他看似充滿悔意這個神情也勾起凱特琳歷歷如繪的回憶。他是個狡猾機靈的孩子但每次闖了禍總會一副悔不當初的模樣他就有這種天生的本事。看來這些年來他沒什麼改變。培提爾從前是個瘦小的男孩如今長成一個瘦小的男子比凱特琳還要矮上一兩寸但纖細敏捷容貌一如她記憶中那般銳利還有那雙滿是笑意的灰綠眼睛。他下巴留了點鬍子黑間也有幾抹銀絲其實人還不到三十。這個特質和他繫住披風的銀白仿聲鳥倒是挺配他從小就得意自己的少年白。

    「你怎麼知道我在城裡?」她問。

    「因為瓦裡斯消息靈通。」培提爾露出一抹促狹的微笑。「他馬上就來我只是想先單獨見見你。凱特我們好久不見算算多少年了?」

    凱特琳不理睬他的親暱如今她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情要問。「原來是八爪蜘蛛找到我的。」

    小指頭皺眉道:「可別當面這樣叫他喲。他這人敏感得很大概和身為太監有關吧。城裡的事瓦裡斯不但都知道還常常未卜先知。到處都有他的眼線他稱呼他們作他的小小鳥兒。他的一隻小小鳥聽說了你抵達的消息。謝天謝地瓦裡斯知道以後第一個找的人是我。」

    「為什麼第一個找你?」

    他聳聳肩。「為什麼不呢?我是財政大臣也是國王的御前顧問。賽爾彌和藍禮公爵到北邊去迎接勞勃史坦尼斯大人回了龍石島只剩下派席爾國師和我。我是當然的選擇何況瓦裡斯知道我還是你妹妹萊莎的朋友。」

    「那瓦裡斯知不知道……」

    「瓦裡斯大人什麼都知道……惟獨不知道你為什麼造訪。」他抬起一邊眉毛。「你到底為什麼造訪?」

    「作妻子的想念丈夫作母親的掛念女兒。我來拜訪有何不妥?」

    小指頭笑道:「呵呵我說夫人這借口不賴可惜我不相信。我太瞭解你了。你們徒利家族的箴言是什麼來著?」

    她喉嚨一干。「家族責任榮譽。」她僵硬地復誦。他的確是太瞭解她了。

    「家族責任榮譽。」他應道「這每一項都要求你遵照相囑咐留在臨冬城。夫人哪我看事情沒這麼簡單。若非事關緊要你不會這樣突然來訪。就請你把話說出來吧讓我為你效勞老朋友本該戮力相助。」這時門上傳來一聲輕響。「請進。」小指頭叫道。

    進來的的男子體態豐腴脂粉味十足頭上光溜得像顆蛋。他身著一件寬鬆的紫色絲質長袍外罩金絲線縫製的背心腳踏前尖後寬的天鵝絨軟拖鞋。「史塔剋夫人」他雙掌執起她的手「闊別多年不料今日相見真是叫人歡欣鼓舞。」他的皮膚柔軟而濕潤呼吸有丁香花的味道。「哎呀您的手是怎麼了?親愛的夫人敢情您不小心給燙到了?如此纖纖玉手竟然……咱們派席爾大學士調製的藥膏療效一流要不我這就差人給您送一罐?」

    凱特琳從他掌心抽回手「伯爵大人感謝您的美意不過我這傷口已經讓家裡的魯溫師傅處理過了。」

    瓦裡斯低頭道:「您公子的事我深感遺憾。一想到他小小年紀就覺得天上諸神真是殘酷。」

    瓦裡斯伯爵我們總算有點共識。「她說。瓦裡斯的伯爵頭銜只是虛位這也是為了顧及他朝廷重臣的身份其實瓦裡斯根本不是任何封邑的領主他統御的不過是手下那批眼線。

    太監把手軟軟地一攤。「好夫人相信我們不只是有這點共識。我對您丈夫也就是咱們新任相懷著極高的敬意同時我也知道我們大家都非常愛戴勞勃國王。」

    「是的」她不得不說「毫無疑問。」

    「要找咱們勞勃這麼受愛戴的國王恐怕很難囉。」小指頭露出促狹的微笑酸溜溜地說「最起碼瓦裡斯大人聽到是這樣。」

    「好夫人」瓦裡斯憂心忡忡地道「自由貿易城邦有不少精通醫術的奇人異士。只消您點個頭我即刻去找這樣的人來醫治您的小布蘭。」

    「能做的魯溫師傅都做了。」她告訴他。此時此地她不願談布蘭的事尤其是和這些人。她不太信任小指頭更何況瓦裡斯。她絕不能讓他們看見她悲傷的模樣。「貝裡席大人剛才告訴我我現在能在這裡全都要歸功於您。」

    瓦裡斯像個小女孩般咯咯直笑。「呵呵可不是嘛。我看我是難辭其咎了好心的夫人希望您原諒我吧。」他悠閒地找了張椅子坐下雙手交握「我在想不知能否請您讓我們瞧瞧那把匕吶?」

    凱特琳·史塔克驚愕地看著他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他真的是只無孔不入的蜘蛛說不定還是個懂得妖術的魔法師她不禁狂亂地暗想。他竟然知道沒有人會知道的事除非……「你把羅德利克爵士怎樣了?」她質問。

    小指頭一頭霧水。「我覺得自己像個上了戰場卻沒帶長槍的騎士。這匕是怎麼回事?羅德利克爵士又是何方神聖?」

    「羅德利克·凱索爵士是臨冬城的教頭」瓦裡斯告訴他「史塔剋夫人您大可放心這位好騎士平安無事。他今天下午的確來過一趟到兵器庫去拜訪了艾倫·桑塔加爵士兩人談及一把匕。約莫日落時分他們結伴離開城堡徒步返回您下榻的那間粗陋房舍。這會兒他們還在那裡正在大廳裡喝酒等您回去。羅德利克爵士現您不在可是焦慮得緊哪。」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

    「小小鳥兒嘰嘰喳喳傳來的唄。」瓦裡斯微笑道「好夫人我的職責所在便是打聽消息所以我才知道不少。」他聳聳肩。「不過您確實把匕帶在了身上對吧?」

    凱特琳從斗篷裡抽出匕扔到他面前的桌上。「拿去看罷或許你的小小鳥也會告訴你這匕的主人是誰。」

    瓦裡斯用誇張的優雅姿勢拿起短刀然後伸出拇指滑過刀鋒沒想到立時見血他驚呼一聲手一鬆匕掉回桌上。

    「小心」凱特琳告訴他「這匕很利。」

    「世上最鋒利的莫過於瓦雷利亞鋼。」小指頭道。瓦裡斯一邊吸吮血流不止的拇指一邊面帶慍色地瞪著凱特琳。小指頭拿起利刃輕輕地把玩測試稱手的程度。隨後把匕拋至半空再用另一隻手接住。「輕重恰到好處。您這次來訪的目的便是想查出匕的主人?夫人那您大可不必去找艾倫爵士您應該直接來問我。」

    「假如我直接問你」她說「你怎麼說?」

    「我會告訴你這種刀全君臨只有一把」他用拇指和食指夾起刀刃舉過肩頭手腕一抖熟練地將匕朝房間對面射去。短刀正中房門深深地插進橡木板隨著殘餘的勁道晃動不止。「它是我的。」

    「這是你的刀?」不可能培提爾根本沒去臨冬城。

    「一直到喬佛裡王子命名日那天的比武大會為止」他穿過房間從木門上拔出匕。「我和半數的廷臣都賭詹姆爵士會贏得長槍比試」培提爾露出羞怯的笑突然又顯得孩子氣。「所以當洛拉斯·提利爾爵士把他一槍刺下馬時我們都輸了點小東西。詹姆爵士輸掉一百枚金龍幣王后賠上一條翡翠飾而我則是這把刀。贏家放過了王后陛下的翡翠但把其他東西都留下了。」

    「此人是誰?」凱特琳質問她的嘴巴因恐懼而乾澀手指頭則因回憶而隱隱作痛。

    「小惡魔」小指頭說。瓦裡斯伯爵在一旁看著她的臉。「提利昂·蘭尼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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