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8 被叼回來了 文 / 妖嬈媚妖
甕太傅府中,傳來一陣斷斷續續的琴音。
「小姐,您有心事?」丫鬟端著一壺熱茶,擔憂的來到甕玲的身邊。
眼前美麗的女子愁眉不展,「沒什麼。」嘴上雖然這麼說著,可是她的心情全部反映在了琴音上。
「小姐,還是早點睡了吧,明日御史之子若是來了,看見小姐臉色不佳,那就不好了。」
提起這件事,甕玲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些。
她就那麼望著手下的琴弦發著呆,明日就是麟王殿下選妃的日子,她現在還在做什麼呢?「柳兒,明日,我想……」
「小姐,麟王殿下那邊,小姐就不要再眷戀了。」
柳兒一直知道自家的小姐中意的是那麟王殿下,若是之前,自己還挺看好這段姻緣,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可是經過這一次選妃的事情之後,麟王府鬧鬼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再加上市井中關於麟王這次選妃是因為王爺病重要沖喜,說不定這煞氣會傳給王妃,每個人都說,哪位小姐進了王府,就會代替王爺去死。
這不就等於將這家的小姐推進了火坑嗎?明知道是條死路,因此甕太傅為了斷了小姐的念頭,才趕緊讓一直中意于小姐的御史之子明日過來,大有要馬上將親事定下的意思。
「為何?」
「小姐,王府裡鬧鬼啊!」
甕玲的臉上泛起一絲冷笑,「市井傳聞,不足為信。」
「可是,連那夏國公主都被嚇成了傻子,還炸了麟王府的一個院子,可見那鬼怪有多兇猛!小姐,柳兒也是不願意看著小姐明知道是火坑還往裡面跳啊!」柳兒跟在甕玲身邊多年,情同姐妹一般,此時也顧不得什麼主僕之間的禮數,只想盡力勸阻自己的小姐。
那夏國公主,聽宮中的人說為人刁蠻任性,說不定她是因為心中不滿,才做出那等瘋狂的事情。這根本不足以動搖甕玲的心思,這段日子,她每每都會在夢中看見那俊美無雙的男子,世間從未有過這樣的人讓她如此動心。
原本她心想王爺中意那司徒家的小姐,自己只怕是沒有希望了,而這一次突然要選妃,這無疑是上天給她最後的一次機會。
什麼鬧鬼,什麼沖喜,什麼擋煞,她統統不在乎。
「小姐,御史之子您也見過了,不也是一表人才嗎?柳兒見那御史之子對小姐一片癡心,往後更是前途無量,小姐,您就寬寬心,明日見見吧。」
甕玲冷笑了一下,那御史之子再好,也比不上麟王殿下,再說了,她對那些擅長花言巧語的人十分反感,嘴上說對自己一片癡心,可是早已經有了兩名通房,這天底下又有誰能像麟王殿下那樣,至今未納通房小妾的。
錚的一聲,她似乎將最後一口怒氣,發洩在了琴弦之上。
次日。
一名紫衣華服的男子手中緊握著一個紅色的錦盒,那是他精挑細選的瑪瑙手鐲,甕家的意思他已經明白,想必自己與甕小姐的大喜之日將近了!
站在迴廊處,他深深的吸了口氣,還認真的檢查了下自己的著裝,待會就可以聽見甕小姐美妙的琴音還有出塵的面容。
然而剛一跨出去,就聽見錚錚錚幾聲刺耳的琴音,男子不由得一愣,隨後那不成調子的聲音不斷的傳來,最後居然變成了發洩一般的胡亂彈奏,這……這是……甕小姐今日心情不好嗎?
慢慢走近,就看見了那淡雅的背影,正迅速的動著手臂,好像在宣洩著什麼般,竟是讓男子不敢靠近。
不要過來啊不要過來啊,柳兒僵硬著身子,今天一早醒來,小姐就不見了,只留下了一張紙條讓自己代替她應付一下御史之子給她創造一點時間。這可怎麼辦,去找小姐的話已經來不及了,如果小姐被抓了回來,那麼一定會責怪自己的。
如今能拖一會兒就拖一會兒,這也是她柳兒唯一能為小姐做的了。希望小姐能快點死了這個心,也不枉費自己抱著必死的決心來冒充小姐。
「甕小姐,可是心情不好?」男子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錚錚錚,不要理他,不要說話,神啊,快點來救救她吧。
「……」難道,甕小姐身子不舒服?
「甕小姐,吳旭今日給小姐帶了一份禮物,說不定,小姐心情會好一點?」
然而,只有他一個人在那裡自說自話,前方的背影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男子就在那裡站了許久,聽著那些亂七八糟的琴音,後方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賢侄,和玲兒聊得如何了?」
糟糕,是老爺!
「怎麼站在這裡?玲兒,怎麼還讓吳公子坐下來喝杯茶呢?」甕太傅不由得皺了眉頭,自家的女兒難道還想著今日麟王選妃的事情?!
「不不不,小侄在這裡聽小姐的琴聲,站著聽得更清楚。」
這時,一名家丁匆匆的跑了進來,「老爺,不好了,有人在麟王府外看見小姐了!」
「什麼?胡說什麼呢,小姐不是在這裡嗎?!」
只見琴旁的女子身子有些發抖,甕太傅心中浮起一絲不好的預感,難道說……「玲兒,你怎麼還坐著?」
他一步一步的逼近,直到站在女子的身後,普通一聲柳兒跪了下來,那張臉讓甕太傅與御史之子同時一愣,「老爺,小姐,小姐她……」
「……」糟了。
麟王府外,臨近的小巷子裡有幾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怎、怎麼辦,還是好害怕……」
「小姐,我們還是回去吧,這麟王府看起來怪陰森的。」
「回、回去嗎?好像是挺陰森的……呵呵……」原本一直宵想著麟王殿下的美色,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氣想要來看看,沒想到已經走到了王府門口,卻連進去的勇氣都沒有。
麟王府外,還特別誇張的設了張桌子,老管家有些焦急的坐在那裡等候著,怎麼還沒有小姐來報名呢?不過也真奇怪,這一點都不像是王爺的作風,居然這麼隨隨便便的舉辦選妃大會,報名方式還是填表面試,怎麼說都有點兒戲了,而且王爺還交代,要把場面炒作得越盛大越好。
可是,眼前這條寬闊的大道偶爾有幾片葉子飛過,哪有人來讓他炒作啊?
巷子裡,幾顆人頭鬼鬼祟祟的探了出來,很快又縮了回去。
「……咳咳,幾位小姐是否要報名?逾期不候哦?」
回應他的,只有那幾道猶豫的眼神。
「我報名。」
一個篤定清脆的聲音響起,眾人的目光立刻落在那獨自一人前來的女子身上。
那不是,甕小姐嗎?!居然連個婢女都沒有帶!
「翁小姐,請這裡填份表……」
甕玲望了一眼那些不敢上前的小姐,心中好像有塊巨石放下了,這樣一來只有自己報名的話,機會就很大了。她不明白那些人,既然中意於王爺,為何要在意那麼多,忠於自己的感情才是最重要的,不抱著這樣的決心要怎麼和王爺相守一生。
管家看著甕玲那堅決的表情,心中無比欣慰,果真王爺還是有這麼優秀的女子喜歡著的。
「不准填!」
不遠處,一行人氣勢洶洶的趕了過來,為首的居然是那一臉憤怒的甕太傅。
甕玲柳眉一皺,那甕太傅已然衝到了她面前握住了她那拿著毛筆的手,「玲兒,你太令我失望了!跟我回去!」
「……不,玲兒不走……」
「跟我回去!御史之子還在府中等著呢!」
「不,玲兒喜歡的人是麟王殿下,不管是誰,玲兒都不會接受的……」
「你怎麼這麼糊塗,這些年來我精心栽培你,就是為了看著你來送死的嗎?」甕太傅簡直就是避麟王府如蛇蠍,這麼不吉利的地方,他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甕家的人踏進來。
「額,那個……甕太傅,我們麟王府怎麼會讓人來送死呢?」老管家不服氣了,不想卻是對上了甕太傅那陰沉的眼神。
「不是說嚇死了好幾個僕人嗎?不是說夏國公主住進來也瘋了嗎?不是說王爺病重如今也沒辦法再住王府了嗎?如此一來這麼邪氣的地方,怎麼會不是送死呢?」
「……」聽這麼說,好像確實……很邪氣……「那個,只是時運不濟……」老管家說得底氣都沒了。
「來人,將小姐帶回去!」
所有的侍衛紛紛上前,甕玲掙扎了起來,「放開我!放開我!麟王殿下需要照顧,你們放開我……」
原本荒蕪的街道好像一下子變得熱鬧了起來,只是原本猶豫著該不該報名的小姐們這下躲得更遠了,老管家的額頭直冒黑線,目光不由得望向天空,王爺啊,這也算是另類的炒作了吧,起碼場面很盛大……
看著那被強行帶走的甕玲,老管家輕輕歎了口氣。
……
而另一頭。
床榻上的小女子睡得呼呼直響,楚雲曦得意的拿著昨晚司徒寶寶喝完的那個酒壺,賊賊的笑了起來。
「呵呵,這樣一來,寶寶醒來就是三天後的事情,到時候選妃已經結束了,就讓天麟捶胸頓足去吧,嘻嘻……哈哈……吼吼……」
一旁的女婢不由得嚥了下口水,她還是第一次看見莊主這麼陰險的模樣,實在是與以前玉樹臨風的形象大相逕庭。
「好生照顧著,醒來以後再通知我。」
「是,莊主。」
默默的關上了屋門,楚雲曦的心情大好,不轉一轉身卻看見了兩道陰沉的背影,蹭蹭蹭的冒著火焰。
「額……呵呵,天麟的暗影都這麼閒的嗎?不好好的守著王府怎麼行。」
黑鷹與鴉羽對視了一眼。「楚莊主該不會是做了什麼多餘的事情吧?」
「多餘?怎麼會呢?只是寶寶昨夜和美男們玩得太開心了,到現在還在睡覺而已。」楚雲曦的臉上不見絲毫的心虛,「對了,千萬不要叫醒她哦!寶寶最近的脾氣不太好,你們懂的。」
「……」他們當然懂,特別是看見麟王府被寶寶搞得烏煙瘴氣之後,好吧,雖然這其中有不少是他們暗中幫助的。
楚雲曦得意的轉身離開,咻的一聲躲在角落裡看著那正商量著對策的兩人。
該死,這麼快就追過來了,如果不快點下手,不就讓他們知道是自己動的手腳嗎?怎麼辦呢?難道,真的要他使出殺手鑭……
「老鴉啊,你和寶寶的關係向來好,不如你進去叫醒她吧。」
「我?咳咳,你知道,王爺很忌諱我接近寶寶的,還是你叫醒她吧。」
「忌諱?那你之前怎麼還想盡辦法接近寶寶呢?不要說笑了!」
「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你皮糙肉厚的,如果寶寶生氣的話你也不會有什麼損傷。」
「你說這話就不對了,我是細皮嫩肉。」
「有我嫩嗎?」
黑鷹看了一眼鴉羽那吹彈可破的娃娃臉,好吧,真的沒有他嫩。
「……要不,我們再等等?」
「嗯,反正天色還早,王爺一定會等寶寶直到最後的。」
看著那兩個在門口席地而坐的男子,楚雲曦焦急的來回徘徊著,糟糕,他們要是就這麼守著,自己要如何下手呢?
過了一會兒。
「兩位公子,累了吧,來喝點小酒吧。」
兩道溫柔的聲音響起,原本閉目養神的兩人睜開眼來,就看見了兩張清秀略帶狐媚的小臉。
「……」
「綠柳,紅袖,來,好好的招待兩位公子!」他們身後的楚雲曦熱情的笑道。
「是!」兩名男倌聽話的笑著,那纖細的身子立刻靠了過來,以最快的速度在黑鷹與鴉羽的眼前擺上了席位,各色小菜和美酒。
那清淡的香氣繚繞在鼻間,他們有意無意的碰觸著他們的身子,鴉羽十分自然的接過了他們倒的小酒,而黑鷹則僵硬著身子,抽搐著嘴角。
「楚莊主,該不會這幾日都是這樣伺候寶寶的吧?」
「哦?寶寶在我這裡玩得很開心哦,你們看,天麟不可能讓她這麼享受的吧?這麼多美男,這麼多美食,這麼多美酒,寶寶在我這兒,你們可以放心的回去了,準備迎接你們的新王妃。」
「……很抱歉,我們今日一定要將寶寶帶走。」不論過程怎麼樣,他們最終都要完成王爺的任務,否則人頭不保,想想就可怕。
「那之前為什麼幫著寶寶在麟王府裡搗亂呢?你們究竟是天麟的人,還是寶寶的人?」楚雲曦一副要與他們談天說地的模樣,鴉羽察覺到了什麼,「楚莊主莫不是在拖延時間?」
「呵呵,話不能這麼說,寶寶還在休息,我不過是擔心你們無聊罷了,來,再給兩位公子斟酒!」
「公子,喝點酒吧。」
「公子,吃顆葡萄吧。」
黑鷹看著那兩名獻媚的男倌,要是寶寶這幾日都是這麼被伺候過來的,難怪都不想回麟王府了,楚莊主果真狡猾,居然對寶寶使用美男計,還是這麼多個!
「楚莊主,我們不是寶寶,所以這招對我們沒用。」
「哦呵呵呵,黑鷹,你也是越來越多疑了,相信很快寶寶就會醒來,你們現在這裡吃飽喝足,也算我天下第一莊盡了地主之誼了。」
留下這麼一句話,楚雲曦便在兩人懷疑的目光中拐進了迴廊。
「老鴉,你倒是想想辦法啊!」
「這酒不錯。」
「……」
屋頂上,換了一身衣服的楚雲曦小心翼翼的看著那兩個喝美了的男子,「呵呵,天麟的暗影也不過如此,那酒裡可是放了令人感覺遲鈍的藥粉,不論是在聽力還是視力方面,都會比之前遲鈍上十倍!」
寶寶啊,不要怪他,這麼好的機會不能白白浪費了,自己一定會比天麟對她更好的!
慢慢的揭開屋頂的瓦片,無聲的落到了地上,看著床榻上毫無戒備的小女子,楚雲曦的心砰砰砰的跳著。
他猶豫的看了下手中的兩樣東西,一包粉末,一條繩子。
是該先給她下藥,再綁起來,還是只要綁起來就好了?楚雲曦輕皺了眉頭,寶寶醒來後會不會一腳把自己踹死?不不不,反正那時候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就算她不接受自己,天麟也絕對不會容忍這種事情,到時候自己只要書信一封告訴天麟,寶寶已經決定離開他了,那麼從此往後就是他和寶寶幸福的二人世界,哎呀呀,真是太完美的計劃了。
慢慢打開手中的藥粉,楚雲曦的臉不由得紅了,心跳好快怎麼辦?可是,想想自己往後與寶寶的幸福生活,就這麼豁出去吧!
「寶寶,不要怪楚大哥哦,楚大哥一定會對你很好很好很好……」
嘶嘶……
伸出手去,輕輕的捧起司徒寶寶那睡得正酣的小臉,輕輕的張開她的小嘴,沉浸在自己幻想之中的男子絲毫沒有注意到危險的逼近。
嘶嘶嘶……
「老鴉,我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是啊,我也這麼覺得。」
「啊——」這時,屋子裡傳來一陣尖叫聲,兩人驚得站了起來,「糟糕,寶寶有危險!」
砰地一聲破門而入,兩人看見的卻是那撅著屁股倒在地上的男子,褲子上還死死的咬著一條花色的小蛇。
「……」
「嗯?怎麼這麼吵?」床榻上的小女子有些不悅的睜開眼來,「寶寶,你終於醒了?楚莊主有沒有對你做什麼?有沒有?!」
黑鷹與鴉羽緊張的圍了上去,將司徒寶寶使勁的晃了晃,再看看她穿得整齊的衣裳,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呀!小花!」
小花?!
鴉羽蹲下身來,伸出手輕輕戳了戳楚雲曦的肩膀,那條小蛇好像聽見有人在呼喚它,當下放開了嘴緩緩的游了過來。
「額……毒蛇……」
黑鷹忍不住抬起一隻腳,這種花色的毒蛇可是十分厲害,看看那昏迷不醒的楚莊主就知道了。
司徒寶寶卻健步如飛,一下子跳到了那條花蛇的身邊,伸出手去抓住了它腦袋下方揪了起來,「這麼淘氣,叫你亂跑!」
「……」
鴉羽不由得嚥了下口水,「寶寶,你那蛇……」
「哦,我用來提取毒液的,本來放在那個藥罐子裡,不知道怎麼跑出來了。」
兩人齊齊望向司徒寶寶手指的方向,果真那裡擺放著一整排的藥罐子,難道說裡面裝的都是毒蛇之類的東西?!
呵呵,他們心中慶幸方才自己沒有衝進來叫醒她了。
「不過,楚莊主不是走了嗎?怎麼會出現在屋子裡?」
黑鷹的話讓鴉羽眼神一冷,指了指頭頂上那打開的屋頂,「……楚莊主恐怕是在想什麼不好的事情。」
兩人對視了一眼,齊齊露出了奸詐的笑容,活該!
「小花的毒液很厲害,楚大哥怎麼會被咬呢?」司徒寶寶歪著腦袋,抬起了楚雲曦那張青紫的俊美容顏。
「呵呵,寶寶,還是別管他了,相信天下第一莊的人會好好照顧楚莊主的。」
「是啊,我們還是快點回王府吧,不然選妃就要結束了。」
兩張諂媚的笑臉湊了過來,司徒寶寶卻是白了他們一眼,「為什麼要回去?」
「……今天,是選妃的日子啊!」
「哦。」
「……寶寶,其實,王爺……嗚……」黑鷹本想說些什麼,卻被鴉羽摀住了嘴巴,他小聲的耳邊嘀咕道,「你想死麼,沒看見寶寶手裡的毒蛇啊?」
是啊,萬一寶寶知道真相後大發雷霆,然後放出一大堆的毒蛇或者又讓他們做試藥人怎麼辦?
「可憐的楚大哥,放心,我一定會救你的!」
噌的一聲,司徒寶寶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來三根手臂長的銀針,眼睛眨也沒眨便扎進了楚雲曦撅起的屁股上。
「……」
黑鷹與鴉羽的心齊齊漏跳了一拍,果真,現在的寶寶比王爺還要恐怖。
「愣著做什麼,快來幫忙!」
「……哦,好,好。」
轉眼之間,被挪到床榻上的楚雲曦絲毫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成了什麼樣子。他俯身躺著,身後扎滿了長長的銀針,看起來就像是刺蝟一般。
「我怎麼覺得,楚莊主看起來比被毒蛇咬了更加痛苦?」
「我會告訴你我也是這麼覺得的嗎?」
司徒寶寶終於鬆了口氣,用袖子擦掉了額頭上的冷汗,「太好了,總算是成功了一次。」
「……」這是、什麼意思?
兩個人露出了疑惑的目光,司徒寶寶轉過頭來說出了一句人神共憤的話,「之前在小老鼠的身上試了幾次都失敗了,果真楚大哥身子好,這麼快就適應了我的銀針。」
小老鼠?寶寶啊,這麼大一根針紮在老鼠的身上,能成功才怪啊!他們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老鼠串的影像,胃中立刻一陣翻滾。
「站著做什麼,拿去。」
「……這是……」
「麟王妃的報名表。」司徒寶寶斜眼看了他們一眼,兩人愣了許久之後終於反應過來,「太好了寶寶!還以為,還以為你真的不想做王妃了!」
兩個人居然感動得抱在一起抹著眼淚,司徒寶寶沉著眼,「……哭什麼。」
「沒,沒什麼,我們這就去,寶寶等著我們的好消息吧,相信王爺一定會很高興的!」
看著那兩道化成青煙的影子,司徒寶寶輕歎了口氣,伸出手去捂著自己的腹部,臭小子,要不是為了你,老媽也不會這麼容易原諒你老爹的。
麟王府內。
「王爺,今日一共有三名小姐報名了,其中的甕小姐,雖然被抓走了,可是奴才還是幫她報上了,可不要辜負了人家小姐的一片癡心啊。」
老管家將那三張報名表雙手呈上,而眼前的男子卻只是淡淡的喝著茶,一句話也沒有說。
門口。
「大娘,寶寶還是沒回來嗎?」
「噓,小聲點,不要讓王爺發現了。」
「寶寶真的要離我們而去?嗚嗚嗚……還有誰來教我們做包子啊……」
大廚們已經抱在一起痛哭了起來,大娘緊緊皺著眉頭,寶寶啊,事到如今也該消氣了,就回來吧,不然這選妃一過就沒機會了呢!
「大家不要著急,相信寶寶一定會趕上的!就算她捨得王爺,也捨不得大娘我的!」
「……」
門口,匆匆趕來的男子站在麟王府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看著天空中高掛著的圓月,還好,總算趕上了。
「等等,老黑,你就這麼進去?」
「不然呢?再不快點就來不及了!」
「傻啊你,不是親自報名的怎麼行?這樣不就太沒誠意了嗎?」
「誠意?寶寶肯交報名表就不錯了,你還想……」
只見鴉羽那張娃娃臉泛著陰險的笑容慢慢放大,「既然事已至此,就要把戲份演足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不遠千里匆匆趕來報名的司徒家小姐,知道了嗎?!」
「……我?」
不等黑鷹反應過來,鴉羽已經抓住了他的手臂朝著暗處奔了過去。
嗒嗒嗒嗒嗒嗒,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老管家一跨進大廳,就看見納蘭天麟保持著方纔那個姿勢坐著,當下心中一驚,莫非,王爺一直在等著什麼?
「王爺,有個傻女來應聘王妃,這是她的應聘表…」老管家弱弱的拿出一張紙。
刷的一聲,這速度快得驚人,納蘭天麟有些迫不及待的打開那信封,只見上面娟秀的字跡寫到,「特長,吃喝嫖賭抽。能力,坑蒙拐騙偷。愛好,看美男。」
空白的紙上只寫了這麼短短的兩句話。
「……」司徒寶寶!納蘭天麟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司徒寶寶與無數美男們勁歌熱舞的場面,心中默默顫抖著。
「王爺,是不是拖出去砍了?」老管家回想起方纔那名女子的模樣,忍不住問道。
「不,她敢來本王就敢收!」咻的一聲,眼前哪還有納蘭天麟的影子,老管家就那麼看著閃電般消失的男子,只聽嘩嘩嘩,府中的婢女家丁齊齊圍了上來,「管家,是不是寶寶姑娘的信啊?」
「肯定是的,看王爺那迫不及待的樣子,嘿嘿,夫妻嘛,床頭打架床位和咯!」
然而,老管家的臉色卻不是很好看。如果是寶寶的話,他就不會這麼鬱悶了,那名女子,左看右看都不像是寶寶姑娘啊!
大娘振臂一揮,「走,迎接寶寶去!」
「走咯!」
前廳,納蘭天麟只見月色之中站著一名高挑的女子,那熟悉的衣服,飄逸的長髮,清風之中吹拂過來淡淡的藥香味。
「……寶寶……」
「看!果真是寶寶!」
「真的,那是寶寶最喜歡的衣服!」
「只是,寶寶怎麼好像長高長壯了?」
「別胡說,看王爺那高興的樣子。」
納蘭天麟在那裡站了許久,修長的手緩緩的抬起,眾人屏住了呼吸,只等著最唯美最感動的重逢畫面,每個人都已經準備好了帕子,待會流眼淚的時候拿出來擦擦。
大娘卻覺得不太對勁,那真的是寶寶嗎?
「寶寶……」
一個甜甜的聲音響起,「王爺,人家,好想你哦……」
哇!寶寶這也太直接了吧?待會會不會把王爺直接撲倒啊?那麼他們是要迴避還是不要迴避呢?好想看又不敢看啊!
「寶寶……」
納蘭天麟終於動了動,朝著那心心唸唸的人兒慢慢走去。
王爺加油啊!將寶寶使勁的抱進懷裡,我們看好你哦!眾人心中搖旗吶喊著,納蘭天麟突然騰空而起,那修長的身材,飄逸的白袍在空中瀟灑的漂浮著。
俊美的面容瞬時一變,他居然在空中劃出了一道淒厲的弧度,長腿一下子便踹在了那人的後背上。
「啊?!」
「嗚哇——」
那人如斷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準確無誤的掛在了最高處的樹枝上。
「……」鴉羽默默的擦掉了額頭的冷汗,還好,裝扮成寶寶的不是自己,王爺那一腳可不輕啊!
咻的一聲,一道銀光閃過,從鴉羽的鼻尖擦過,「……」
眾人驚恐得說不出話來,王爺怎麼能對寶寶下這樣的狠手呢?
「那不是鴉公子嗎?」
鴉羽後怕的落在了納蘭天麟的眼前,單膝跪地,「……王爺……」
碰!樹枝上的身子重重的落了下來,黑鷹的眼中直冒星星,這裡是哪,好疼,腰好疼啊。
「說!」納蘭天麟的語氣中帶著殺意,鴉羽身子一抖,「啟稟王爺,這張報名表確實是寶寶讓我們帶回來的,只是屬下想讓旁人認為是寶寶本人送來的,所以才讓黑鷹假扮成寶寶的樣子,請王爺恕罪。」
「……」搞什麼嗎?原來是鴉公子的主意,讓黑鷹公子假扮成寶寶?當他們的眼睛是瞎的嗎?!眾人心中鄙夷,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方纔還真的把黑影認成是司徒寶寶。
「她人呢?」
「寶寶……還在天下第一莊。」
果真頭頂上的氣壓更低了,鴉羽趕緊解釋,「楚莊主想要對寶寶下手,結果不小心被毒蛇咬傷了,寶寶姑娘就留下來幫楚莊主驅毒。」
總之,將一切的過錯轉移到楚莊主的身上就對了,嗯嗯,他們絕對不是貪生怕死,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納蘭天麟眼神一冷,微微抬起手,「神雕。」
啾——
一聲長鳴劃破天空,眾人只覺得四周狂風大起,那巨大的陰影將月光全部遮住,紛紛抬起頭來,只見那如鬼魅一般的影子盤旋在麟王府的上方。
大雕拍打著翅膀,在眾人崇拜的目光中緩緩的落了地,討好的朝著納蘭天麟靠了過來。
「展現你對本王忠誠的時候,到了。」
「啾——」
天下第一莊。
「莊主,醒醒,醒醒啊,我們不能沒有你啊!」
屋子裡,侍衛們緊張的跪在地上,眼中噙著淚水。
「寶寶姑娘,求您救救我們莊主啊!」
司徒寶寶正擺弄著楚雲曦身上的銀針,十分淡定的飄過一個眼神,「放心,我會救他的,只要明日最後一次施針,他體內的毒就會完全清除。」
「真的嗎?實在是多謝寶寶姑娘了!來人,備菜,備美男!」
司徒寶寶站了起來,慵懶的伸了個腰,嗯,是時候放鬆一下了。
一時間立刻有數名美男圍了上來,將疲憊的司徒寶寶如女王一般抬了出去。
奢華的席位,山珍海味美男美景,看似人間天堂一般。
輕輕的垂著背,捏著肩,小心翼翼的呈上水果,「寶寶小姐,可還舒服?」
「嗯,綠柳的按摩技巧更上一層樓了。」
被司徒寶寶一誇,那名男倌面上一紅,嬌羞無比,「寶寶小姐過獎了,如果能一輩子伺候小姐,那麼綠柳就死而無憾了。」
「呵呵,看你這小嘴甜的。」
司徒寶寶享受著這女王般的待遇,腦海中卻浮現出納蘭天麟收到自己那張報名表時,臉上可能出現的表情。
哼,這一次如果不八抬大轎千里紅妝來接她,就別想她會回去!
「看!那是什麼?!」
美男一聲驚呼,司徒寶寶抬起頭就看見了那漸漸放大的影子。只見一隻巨大的神雕俯衝而下,那燈籠一般的眼睛緊緊的盯著自己。
「大雕?!」
轟的一聲,這大鳥在地上砸出了一個巨大的洞,捲起陣陣塵土。
「咳咳……快,快逃啊……」
「有鳥,好大一隻鳥!」
侍衛們聽見了動靜立刻趕來,在看見眼前威武無比的神雕時不由得露出了興奮的表情,「是神雕!莊主飼養的神雕,太好了,它一定是感覺到莊主身在危機之中,特地趕回來探望的!果真是有靈性啊!」
然而,神雕卻是賞給了他們一個做夢的眼神。
在人群之中終於找到了司徒寶寶的影子,立刻邁開了爪子靠了過去。
「……大鳥,你,你想幹嘛?」
她警惕的往後退了一步,一隻手伸進了袖子裡,還好她早有準備,這東西本來不想拿出來的,只是為了防身,而現在面對這麼強勁的對手,她不得不使出殺手鑭了!
嘶嘶嘶……司徒寶寶放出了藏在袖子裡的小蛇,火光電石之間,不想卻是被那神雕一口吞了下去,「……」
它還津津有味的張了張嘴,好像等著她喂第二條似的。
她的小蛇!她的劇毒小蛇!嗚嗚嗚太殘忍了!司徒寶寶分明從這神雕的眼中看見了不屑的眼神。
「綠柳,你不是說要是能伺候我一輩子,就死而無憾了嗎?」
然而,早已經躲在柱子後面的男倌卻歉意的笑了笑,「可是寶寶小姐,要是綠柳死了,以後還有誰能給小姐按摩呢?」其實,他真的只是說說而已。
「……」
事實再次證明,美男靠不住啊!司徒寶寶心中默默的歎了口氣,那神雕動作乾脆利落,眾人只見那小女子忽的一下被那神雕叼在了嘴裡,它拍打著翅膀正欲高飛。
「寶寶姑娘!這,這是怎麼回事?!」
「咳咳……那個,雕兄,方才只不過是跟你開個小玩笑而已,其實我們可以商量一下,讓我騎在你背上回王府怎麼樣?」她當然知道這只神雕聽誰的話,只是這麼不雅,拜託也給她一點面子嗎?
不過,回應她的卻只有萬米的高空,整個天下第一莊盡收眼底,還有耳邊呼嘯著的狂風。
「……」地面上,眾人就那麼呆呆的看著司徒寶寶被這樣帶走了,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直到許久之後,終於有人反應過來。
「糟糕,寶寶小姐被帶走了,明天有誰可以給莊主施針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