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要淡定》一夕,嫁! 一二八 你想多了 文 / 板凳
「也不是什麼重要的話。舒榒駑襻」南門瑾微微一笑,「裳兒要聽的話,只是我私以為那紋金簪太過艷麗,並不適合裳兒素來的妝容衣著,跟母妃表達了想法,怕母妃聽了不太高興呢!」
能自然而然的轉過話題掩蓋尷尬,並反客為主的奪過了話語權,南門瑾在這方面真是修煉的爐火純青,令人自歎不如。
他臉上的表情沒有半分的生硬,彷彿他們剛才討論的就真是這幾句話而已,若不是風無裳深知他的性子,只怕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還真會被這種熟練給糊弄也說不一定。
「本宮也沒說不高興,」柳妃嘴上說著,又逞強的說了一句,「那瑾兒你說說,在你眼中,什麼首飾適合裳兒?」
南門瑾掃了一圈,往前走了幾步,以袖擋著,兩指夾起了一樣物什遮在袖後,令人看不清他挑選的是什麼。
「還裝什麼神秘,」待他走近,柳妃揮開他的手道,「讓本宮看看是什麼……」
她頓了頓,又看了眼風無裳,驀地笑了,「還真是極為適合。」
南門瑾選中的,是一隻通體發亮的白玉銀竹簪。
風無裳曾經有一隻沒有任何花樣的白玉簪,被某人順手牽羊拿走了,她沒有計較,眼下又看見一隻白玉簪,不得不說,確實很合眼緣,只是因為在那個人的手裡,所以怎麼都生不出好感來。
「我想,這支會襯你的清麗脫俗。」
南門瑾柔聲道,抬手就要將銀竹簪給她戴上,風無裳退後一步,讓他的手停在半空,很直接的拒絕道,「不勞煩五皇子了。」
她才不是那些小姑娘,會被一個長得不錯,聲音又裝的溫柔的人蠱惑,南門瑾不論如何待她,對她一點功效都沒有。因為那些可以被稱為前世的東西,所以她才會對他有憎惡,不然南門瑾對於她,只是一個不相干的陌生人。
「請柳妃娘娘饒恕臣妾的無禮。即便五皇子是殿下的皇弟,與臣妾是一家人,但身為一個已過門的妻子,臣妾要對得起自己的夫君。」她一字一句道,忽然想明白了其中的脈絡。
柳妃應當是不知道她從前和南門瑾的關係的,南門瑾心機深沉,有些事必定連柳妃也瞞著,比如利用她是風府嫡女的身份傳達信息。他扮演著一個好兒子,除卻有柳妃的期望,還有自己爭名奪利的**,而柳家的支持一直不明晰,柳妃似乎有自個的打算,這些南門瑾在博取她同情的時候隱隱說過,所以現在柳妃做的,是不確定她和南門濂之間的關係到達怎樣的地步,自個不好試探,就用上南門瑾了。順便,還可以用南門瑾勾勾春心。
這就可以解釋,如果拂香殿要來人,還是一個太子妃,南門瑾不會不知道,他的出現是早就商議好的。然後再藉著南門瑾的手送東西,這招南門瑾以前的戰績似乎百戰不殆來著。
南門瑾愣了愣,苦澀的笑了笑,「我又錯了。」
風無裳面上的表情沒有絲毫動容,難道要她說什麼「是我沒表述好煩請五皇子快別這麼想了」之類的話嗎?真是抱歉,以她的性子能和這些人演這麼久已是極限,開始的時候覺得好玩,逗弄一下,現在興頭過了只覺得無聊想走,風無裳沒有耐心的準備開口,忽聽見高聲通傳道,「太子殿下來訪——」
她欣喜的回頭,果然瞧見一身藍衣的男子風采卓然的快步而來,立在她的身旁,習慣性的將她的手握在掌中,道,「見過柳妃娘娘,皇弟。」
風無裳睜大了眼,低聲道,「你怎麼來了?」
「路過拂香殿的時候,聽說你在裡面,便想順道進來接了你一塊回去。」南門濂握著她的手,微微蹙了眉,「手怎生得這麼冰涼?天氣無常,我出門時還特意囑咐了春桑記得給你多增些衣服,怎麼她沒放在心上?」
「不怪春桑,她提醒了,是我自個覺得外面沒那麼涼快罷了。」風無裳吐了吐舌頭,「現在知道是我低估了這天氣的變化程度,下回會注意了。」
「你呀。」南門濂點了點她的鼻尖,「幸好這是在殿裡,隔了殿外的風,不然真會吹著你著涼不可。回去我吩咐人熬碗薑湯,一定得喝完,身子要緊。」
「知道了,婆婆媽媽的。」風無裳扁著嘴,「這可是在外面呢,夫君你就別說教了。」
「好。」南門濂失笑道,手指輕輕的掐了她一下,意為對她的小小懲罰,在旁觀者眼裡,無疑是夫妻間的親暱動作。
這兩人的眼神話語,無不透露著他們夫妻情深,柳妃眼裡劃過一道暗光。
南門濂是個令人難以揣測的人,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誰能分得清楚?即使從他們二人成親後,南門濂在外一直對風無裳疼愛有加,但兩人之前沒有任何交情,難道真就一見鍾情了?可是一見鍾情的橋段發生在少年成名,名震四方的南門濂身上,未免太不可信了些。
但如果南門濂真是如此喜愛風無裳,把她籠絡過來無疑是很好的一步棋,就看這風無裳配不配合了……
「太子和太子妃真是羨煞旁人,連本宮這徐娘半老的人,見著都覺美好憧憬了。」柳妃笑言道,煙紫色衣袖半遮過臉,又搭在南門瑾的手臂上,道,「瑾兒,還不快把這白玉銀竹簪送給太子妃,免得太子專程進來,在這久等了。」
「是,母妃。」南門瑾兩手把簪子遞了過去,「這是母妃的一片心意,裳兒拒絕了其他,還請笑納這個吧。」
「既然柳妃娘娘和皇弟如此有心,我就代裳兒收下了,謝過娘娘和皇弟一番好意。」南門濂收進了袖中,再拉過風無裳的手,「也不再叨擾娘娘清淨了,我這就帶著裳兒離去,拜別娘娘和皇弟。」
「本宮也沒什麼事了,讓裳兒專門過來一趟,也是擾了她的休息。」柳妃遺憾道,「裳兒質樸,不願收下多的東西,本宮只能送出一支簪子以示長輩對晚輩的疼愛,還多虧了瑾兒,不然只怕特意送出去的,還不是裳兒喜歡的那件。」
風無裳搖頭道,「往日聽過柳妃娘娘溫柔的盛名,今日一見,果然和傳聞中一樣。娘娘思慮的真多,只要是娘娘送的,在裳兒眼中皆是一樣。」
你以為你送的我就喜歡了?你以為把東颯帝賞給你的再給我老娘就巴不得要了?你以為我還會繼續跟你謝來謝去的給你長臉麼?你以為你專門把老娘給南門瑾綁在一起老娘就不會回擊麼!
「其實裳兒想著,這白玉簪配娘娘只怕更為適合,但娘娘既然願意忍痛割愛,裳兒怎好辜負?娘娘真是大度極了。」風無裳笑了笑,離南門濂挨得近了點,「夫君,我們回去吧。」
柳妃面色有稍縱即逝的凝固,又找回了固有的聲線道,「本宮是過來人,還是不耽誤你們小兩口待在一起的時間了,來人!送太子和太子妃出去!」
風無裳嘴角不可察覺的翹了翹,可以想見在她和南門濂離開後,拂香殿裡少不了會有一場訓斥。
那些在旁立著的侍女,不能選擇的旁聽了整個過程,柳妃若覺失了面子,怎麼可能不給自己的怒氣尋個缺口,金盤掉落,也是理由不是?
「娘子做的真好,為夫甚感驕傲。」南門濂取出袖中的白玉銀竹簪,手朝下放在她的掌心,揚了揚唇問道,「見到這個可否礙眼?」
風無裳揚了頭,答得輕快肯定,「當然!」
「那便毀了。」
南門濂收攏手指,風無裳只覺掌心有股熱度,便感覺貼著她肌膚冰涼而堅硬的物什宛若消失了一般,殘餘了細膩乾燥的觸感。
南門濂與她十指相扣,舉起了她的手伸過二人頭頂,貼著的掌心鬆了鬆,其中含著的粉末順風揚了出去,飄飄灑灑,頃刻消失不見。
南門濂竟然把玉簪完全震碎成了粉末。
風無裳瞠目結舌,腦袋裡的第一個念頭是她也想學會這樣的技術,第二個念頭是,還是再拍拍手吧……
剛才在拂香殿內發生的一切,只像是一場兒戲,風無裳打了個呵欠,問道,「聽牆角聽的滿意嗎?」
「唔,很滿意。」南門濂點點頭道,「娘子說出了為夫的心聲。」
「可惜我不能偷聽回來。」風無裳搖頭晃腦的歎了口氣,甚感惋惜。「很有一種吃虧的不爽感。」
「可需為夫再陳述一遍,娘子給為夫評點評點,看為夫的表現如何?」南門濂提出了挽救措施。
「不要。」風無裳立馬拒絕道,「沒有情景再現,演的不會逼真。何況我不要跟你對戲,我才當不來你母后。」
她早就知道,當她在鳴鸞宮和沈皇后談話時,背後肯定還有一個人聽著,這個人無疑是南門濂。
她雖然勤加修煉,但武功現在依然比不過南門濂,所以覺察不出南門濂的氣息。況且南門濂這廝為了入戲,也不會特意透露氣息讓她察覺,只是風無裳想著,以沈皇后的考量,如果要挑她的錯,當然得讓當事人一起來體會才是。
------題外話------
寢室太吵,願凳子的抵抗力能迅猛提高……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