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05馬賊（2） 文 / 月陽先生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莫名的不安縈繞心間，楚留香不斷的朝靜香書院門口看去，眉頭緊皺，眼中滿是焦急的神情。

    右手緊緊的握著書本，有些發白的手指上面青筋鼓出，腳也不自覺的在地上急促的跺著。

    猛地。楚留香猛地站立起來。

    微微吐一口濁氣，自我安慰道：「沒事，一定沒事。」然後又放鬆的坐了下來，不過坐下之前，又瞥了一眼靜香書院的大門。

    而這時，只聽得「叮……」一陣急促而又清脆的聲響自那學院深處響起，由遠及近，慢慢傳來。眾學員正襟危坐，而楚留香那不安的心卻更加重幾分。

    不多時，學院深處走出一老人，年約九十有餘，此人白髮蒼蒼，一雙慈祥的目光總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佈滿皺紋的臉上滿帶著笑意。雖然年紀過大，但是腰板卻挺直，顯得十分健朗，顯得精神十分抖擻。

    這人便是老夫人，孔老夫子，至於名字，卻沒幾人知道。

    孔老夫子一生致力於文學創作，傳言帝國有百分之一的文學作品都是由孔老夫子所作。而更加令人敬佩的是，帝國大多數文官都是孔老夫子門下出來的，就算是武官也有近半受到過孔老夫子的教導和指點。

    晚年的孔老夫子思戀家鄉，便來到了楚城，他的故鄉，並建立了靜香書院。

    一時之間，帝國青年才俊之輩均來此拜訪，想要拜在孔老夫子門下，不過大多數都鎩羽而歸，原因無他，孔老夫子的招生政策極為怪異，很少有人能夠滿足。

    有時彷彿難比登天，有時又彷彿易堪唾手。

    不過，德高望重的他沒有人懷疑過他的招生政策，不過也不是絕對，兩年前就有一次意外。

    而這個意外便是，楚留香。

    也正因為如此，楚留香被靜香學院錄取了。

    孔老夫子邁著硬朗的步子，很快便來到了講師桌椅之上，微笑道：「今日正是入冬季節，那此次測試便以「冬」，作一首小詩，限時一炷香。」

    提筆，奮起，龍飛，急停，筆落。

    一道人影快速向書院門外衝去。

    孔老夫子原本慈祥渾濁的眼珠一亮，然後又黯淡下來。

    「咦，老大，你人呢？」胖子的聲音果然有穿透力，一句話便吸引了眾學子的目光，眾人這才發現，原本坐在最後面的楚留香不知何時，已然不見其蹤影。

    眾人詫異的同時，孔老夫子微笑道：「留香已然答完題，便先行離開了，諸位需努力啊！」說著便示意一旁的家丁點上一炷香。而自己則向楚留香的位置走去。

    眾學子聽得孔老夫子的話語，均埋頭咬筆桿，開始思索起來。

    劉一菲，如仙子般美麗的少女美眸顧盼之間，便瞥了楚留香那空位一眼，然後又看向右排第三的那張空位，眼底劃過一絲疑慮，是那個溫婉似水的她嗎？

    想到此處，劉一菲微微一愣神，旋即又自嘲的輕笑一聲，這似乎不關自己的事情，美麗的兩個小酒窩微微隱現在白皙的臉頰，少女又恢復了那如同向日葵一般開朗的笑容，頷首，少女輕研磨，美眸轉動，便開始在宣紙上面寫起來。

    老夫子拾起楚留香留下的宣紙，看著那龍飛鳳舞，臉上微帶滿意的神色，心中自語道：「留香的字真是放蕩不羈，如同萬馬奔騰啊！」

    下一刻，孔老夫子原本滿意的臉上閃過一絲驚異，旋即又笑道：「留香啊留香，你到底要給我多少驚喜，原本一直以為我已經讀懂了你，但是一次次的驚喜，已經讓我越來越不懂你了。」

    「牆角數支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孔老夫子吟著楚留香留下的詩，臉上的笑意更是增加三分，「好一句『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只此一句，你便可以出師了。」

    原本已然平靜淡然的少女，卻是又停了下來，貝齒輕啟，喃喃道：「牆角數支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這便是你隨手所作的詩嗎？」

    而早已遠走的楚留香卻不知，自己的無意之作，卻在一絕色佳人心底留下了一絲模糊的痕跡，雖然極為模糊，但是終歸是留下了。

    …………

    當事人楚留香此刻哪裡會想這些，心中的不安讓楚留香的心情愈加煩躁起來，一路奔跑的他臉上滿是擔憂的神色。

    目標，楚城西大門。

    楚留香一路狂奔，不多時便來到了楚城西大門，絲毫不停留，逕直向外衝去。

    自從七歲便開始「逛窯子」，七年來，儼然成了楚城裡面的大哥大，守門的官兵對三少的模樣早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放行，直接放行。

    攔三少？開玩笑，他們還想多活幾年。

    別看三少平時和藹可親，可是發起狠來，那可是個凶狠的主，幾人可是清晰記得，幾年前，三少不過十歲，一路過楚城的富家子弟只不過是因為多看了燕小姐幾眼，便被楚留香永遠地留在了楚城。

    死狀，及其慘烈，十指斷裂，命、根子消失，眼珠被挖，鼻子被削……

    兩年前，又有一貴族因為向邵小姐示愛，而被留在了楚城。

    死狀，未知。只知道，屍骨無存。

    至此，眾人均知，三少的逆鱗便是他的女人。

    龍有逆鱗，觸之必怒。三少的女人不能動，哪怕是他身邊的女人，也不能動。

    至於事後的報復？笑話，身為楚門三公子，他會擔心報復？

    不過傳言，那富家子弟的家人和那貴族子弟的家族不知為何，均是在幾天之後便全部失蹤，至於為什麼，那恐怕只有天知道。

    楚留香出大門的同時，數道白影浮動，其中一道白影往回趕去，而另外幾道白影便向楚留香跟去。

    楚城西大門西過五里路。

    王家坡，數十口人家的一個小山村，楚留香很快便來到了這裡。

    放眼望去，一片狼籍。

    原本一直不安的楚留香心底一涼，一雙妖異的眼眸之中閃過兩道寒光，一股冰冷的氣息瀰漫著楚留香周圍的空間，冷寒刺骨，如若冰霜。

    楚留香並沒有停留，而是加快步伐，向村內跑去。

    雞飛狗跳，血跡斑斑。村子裡面一陣血腥的氣息瀰漫在空中。

    楚留香眉頭緊皺，瘋狂的向村的另一頭跑去。

    兩道人影從一庭院之中走出，見到楚留香的身形，怪叫一聲，便提刀砍向楚留香。

    兩道白影閃過，兩人沉悶的哼了一聲，便轟然倒下，這並沒有使楚留香的步伐停頓。

    一路上，白影不斷浮動，冷漠的神色，危險的氣息，每次的白影浮動，均帶走了一條微不足道的生命，廉價到不知道如何衡量的地步。

    馬賊，竟然是馬賊。

    楚城外五里的地方竟然出現了馬賊。

    楚留香嘴角挑起一絲冷然的笑意，冰冷的眼睛之中佈滿了一股莫名的色彩。

    一分鐘，漫長的一分鐘。

    楚留香停在了一小院子門前。

    「求求你們了，放過我爹爹。」一驚慌失措的聲音從院子之中響起，那聲音嘶啞到了極致，無助的聲音令剛到這裡的楚留香心底泛起無盡的憐惜。

    同時，心中那不安的石頭終於在聽到這無助的嘶啞聲之後放了下來，楚留香又恢復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不過那股冷然的氣息卻始終存在。

    「求求你們了，放過我爹爹，只要你們放過我爹爹，要我做什麼都行。」哭泣的聲音帶著一絲驚慌的嘶啞，院子之中一黃衣少女正跪在地上，面色蒼白的她臉上沒有一絲血絲，一雙原本天真無暇如同寶石一般明亮的眼睛此刻卻佈滿了驚恐，身形微微顫抖的她正在苦苦的哀求一旁正在家中翻箱倒櫃的數位馬賊，而其中之一正在拳打腳踢一奄奄一息的中年農家漢子。

    「媽的，竟然沒有一點錢財，真是晦氣。」房間之中走出一凶神惡煞的男子，手裡提著一把大鋼刀，惡狠狠的吐了一口濃痰，看向孤獨無助的少女，眼中竟是y、欲之色，「嘿嘿嘿嘿，小娘子，身材不錯嘛，陪哥兒幾個好好玩玩。」

    說著便將大鋼刀丟向一邊，一雙充滿色彩的眼睛近乎可以退去黃衣少女的褻衣，嘿嘿怪叫兩聲，便走向黃衣少女。

    黃衣少女連連後退，在地上拖起一道無形的痕跡，臉上驚慌之色更加重幾分，驚慌失措的她害怕得不敢嘶喊一聲……

    「嘿嘿……」周圍幾人都停了下來，眼中也滿是y、欲之色，他們在等老大享受，完事後他們都可以分一杯羹。

    而就在這時，不合時宜的，院子的草織大門被推開了，一年約十四五歲的少年走了進來，英俊無比的他臉上帶著一絲和煦的笑容，衣衫豪華的他一進門便吸引了眾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