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四十章 二狗體檢 文 / 幻塵二
天色已黑,我離開朱姐的租房後就漫無目的地走了走,我該回家去的,但腳卻沒往家走。本書醉快更新抓幾書屋。
這種時候我就怕見到陳霞,她可能又會詢問我今天過得如何,而我不得不再次避開她的目光。
我總是不想看她的目光。
後來我在街邊吃了點東西,辣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大冬天的鼻涕也往外竄。但我心中好多了,我便回家去,陳霞又在織毛衣,我率先問她工作如何,她立刻興致勃勃起來。
「今天雖然生意不好,不過我看見一個帥哥哦,特有氣質,陪他姐姐來買化妝品。」
我說你挺好運的嘛,春天要來了,你的桃花也要開了。她輕呸一聲,怨我作怪。
我知道她接下來該問我工作如何了,於是我立刻進了房間,裝出疲憊的樣子:「不跟你扯了,我睡覺,你慢慢織。」
陳霞噢了一聲,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第二天我起遲了,陳霞已經去上班了。往常我都會出去買早餐然後晃悠到供養地去,但今天不想去了,因為二狗在那裡,我煩他。
大概中午的時候朱姐給我來了電話,說她要走了,讓我去看管供體。
我說你還真急啊,多留幾天唄,她罵我懶,扣我工資。
我抓抓頭過去了,朱姐的確要走,她總是盯著錢,一毛錢都捨不得少賺。
我說要不要送你去車站?她白我一眼:「別假惺惺了,好好看著那些廢材吧。」
朱姐不愧是老江湖,直接看出我在假惺惺了,我誇她老道,她揪我一下:「死人,我給你留了內褲,不記數的。」
這他媽我可沒興趣,我說我送給那些供體好了,看他們也沒錢去叫.雞,朱姐又掐我:「給你的,你這負心人,敢送給別人看我不掐死你。」
我忙說好好,她又跟我說正事兒:「待會王胖子會過來帶你那朋友去體檢,他真的有些弱智,你看好他。」
我不動聲色地點點頭,朱姐不跟我磨嘰了,她背好行李就走了。
我呼出一口氣,白霧在冷空氣裡飄散,我想著怎麼春天還沒來呢。
朱姐走了我又得一個人看管這房子了,其餘供體我不在意,我就在意二狗。
我特地去看看二狗,覺得他可能在睡覺什麼的,結果發現他竟然在打掃衛生,還一臉高興。
我說你這是幹啥?他特傻氣地笑:「大哥,這屋子太髒了,我給清掃了一下,朱姐姐的衣服我也給她洗了,你看乾淨多了吧。」
屋裡的確煥然一新,二狗也累得滿頭大汗。我再看陽台,朱姐送給我的內褲正在滴水。
我莫名要笑,然後又覺得蛋疼。於是我勸二狗:「你別那麼費力了,這屋子總是髒兮兮的,不用管。」
二狗搖頭:「沒關係,我在家就是幹農活的,我爹娘死得早,一直都是我自己幹活,這屋子髒,大哥你住著也不安逸。」
他沒有爹媽了啊,我心想這下肯定不會出事兒了,把他腎割了丟路邊都不會出事兒。
這樣想很無恥,我暗自搖搖頭,找點話說吧:「你不是找了個婆娘嗎?你自己找的?」
二狗說是姑媽幫他找的,他很喜歡。我想起當初他的老鄉欺負他說他老婆跑了。
我就多問一句:「你老婆呢?」二狗有點不好意思:「肯定回娘家了,等我有錢了回去找她。」
我不可置否,二狗有點著急:「大哥,我老婆沒跑,我操了她的。」
這話很違和,一個傻子說cao了老婆。我說你真cao了?你知道什麼是操嗎?
他有點蒙的樣子,再次不好意思:「就是生娃娃嘛,我老鄉總是說我沒cao過,我肯定是cao過的。」
我確信他不是粗鄙,只是傻逼。
我就不跟他說了,很多事越說越煩躁,我看著他賣腎就好了。
二狗話很多,他一邊幹活一邊唧唧歪歪,後來他還去清掃了所有房間,又拿破布擦了地板,這房子就真正乾淨起來了。
期間那些正在睡覺的供體被他吵醒,紛紛破口大罵,二狗就忙道歉,說在打掃衛生呢,供體們就不罵了,都古怪地看他,然後接著睡覺。
我想二狗真是個傻逼啊。
等二狗幹完了活兒我就去買了外賣讓他吃,他還是道謝,說他姑媽都沒對他這麼好過,他一輩子都記得我的恩情。
我不吭聲,心想你還是別記得了。
下午王胖子來了,他是來帶二狗去體檢的。我跟他說了幾句話,他就進來帶二狗走,然後他一進來就呆了呆,反覆看看屋子裡,滿臉詫異。
我說沒走錯,這就是集中供養地。王胖子難得不冷淡,他看我:「你搞了衛生?手腳挺勤快的嘛。」
我說不是我搞的,是二狗搞的。他更加詫異,二狗那傢伙跑過來了,很尊敬地問好:「這位大哥好。」
我已經跟二狗說過了要去醫院體檢,他雖然搞不懂,但聽我話,對什麼人都很謙卑。
王胖子眼簾挑了挑,他又看我:「這傢伙怎麼回事?」
我說他是我朋友,憨厚老實之極。王胖子打量二狗幾眼,二狗就恭恭敬敬地諂笑著,一臉傻樣。
王胖子收回了目光,他沒理會了,然後問我要不要跟單。
我是不想去的,不過怕二狗中途出什麼事,他這傻子沒準兒會惹出什麼麻煩。
我就說跟單,反正就是個體檢而已。
王胖子不廢話,讓我帶二狗上車。我們三人都上了車,王胖子習慣性地觀察二狗,然後不知是不是在誇獎:「這個供體體質挺好的嘛。」
我說是啊,不用怕他暈車。二狗傻愣愣看我們,見我笑他也笑,儘管他不知道笑什麼。
目的地還是那個工業區的小醫院,由醫生帶進去體檢。我記得當初我和宛兒體檢的醫院不是這間,我就問王胖子以前那間呢,不合作了?
王胖子說以前那間太高檔了,怕供體消受不起。這話還真是貶低人,我暗笑,他們肯定是給不起錢了。
送二狗到了這裡就沒我們事兒了,從小門進去,醫生包辦所有事。
二狗雖然傻,但他也對醫院有種莫名的恐懼,而且他直接表現了出來,還要我陪著他。
我說不是給你動手術,就是體檢一下而已,看看你身體有沒有病。
醫生不耐煩我們磨蹭,催促著趕緊。二狗生怕惹怒任何一個人,他只得硬著頭皮跟進去了。
王胖子點了煙抽,他看著二狗的背影不知在想什麼。
我在車上坐著看遠處的行人,這一片是工業區的地段,行人多數是打工仔,這種時候難得見到他們,不過一旦見到了我就仔細看,不知道為什麼,好像沒見過人似的。
王胖子沉沉地吐了口煙氣,他主動跟我說話:「那個二狗是你騙來的?」
我說不是,是朱姐騙來的。王胖子呵了一聲:「都一樣。」
我心想的確一樣,這沒什麼好反駁的。
「他該在山裡過日子的,來北京就是被蒙的貨色。」
王胖子又說了一句,他有時候似乎很感慨別人的命運,但看不出他有什麼同情。
我搖搖頭,說山裡賺不到錢,傻子也只好出來混了。
王胖子微瞇著眼睛,他又吐了口煙氣:「對了,上次那個小姑娘呢?」
我說哪個?王胖子嗤了一聲:「你不說我倒是忘了,有兩個小姑娘啊,第二個。」
我心中忽地低落,然後強笑一聲:「在北京工作,跟我同居。」
王胖子有些驚奇,但他沒表現出來,只是嘖了兩聲:「你艷遇不淺嘛,這樣都被你騙到手了,騙了腎還騙了身,好福氣。」
我抿抿嘴,視線看向窗外,王胖子適時閉了嘴,他側過頭看了我一眼,再次沉沉地吐了口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