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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楔子 文 / 祝東風

    ————————本書完全架空如與歷史有所雷同實屬抄襲。

    東京都的冬夜例來是極冷的。

    二更的梆子已經敲過整個城市都安靜了下來只剩下那飄飄灑灑似乎無窮無盡的細碎雪花落入大地時出的悉索之聲。原本該是漆黑的夜有了這場鋪天蓋地的大雪補色從黑色裡便泛出一分白來夾雜著交揉著曖昧著化成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黯淡。

    秋荷孤零零地坐在東京都杜府後院小廚房裡的一隻粗木小凳上守著面前的紅泥小藥爐。白裡的暄嘩熱鬧的小廚房此時人走灰燼她已經把最厚的衣袍都裹在了身上卻還是覺得很冷。

    不僅冷而且困。杜府對下人素來寬仁貼身伺侯的丫環小廝們的坐息和主人也差不了多少通常捱到二更過後也就能回住處歇息了。但秋荷不行她每天夜裡都要一個人到小廚房替小姐煎藥等煎好服侍小姐喝下回到自己屋裡時已經離天亮不遠了。天天這麼著就算是個鐵人也會感到疲倦何況她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女孩子。

    她木木然地盯著藥爐神智卻迷迷濛濛的困在半睡半醒之間。

    西陵杜氏是南陳最著名的世族之一從前朝算起至今已有兩百年的光景。枝枝蔓蔓流傳下來若不看家譜根本數不清到底有多少子孫。不過不管旁枝蔓節伸到何處杜氏的根子自百年前本朝興起時就已經定在了東京都能夠住進東京都杜府裡的才是本家宗室。

    她侍侯的小姐在杜家庶出行三上頭有一個哥哥兩個姐姐下頭還有一個弟弟。上面的三個是嫡出自己侍侯的這位小姐和幼弟則是府裡兩個妾侍生的。

    三小姐的閨名叫杜若。秋荷私下裡覺得這位小姐其實該叫杜弱才對。杜三小姐一年裡倒有半年臥病在床吃的藥的比飯還多生生是被藥灌大的。若在小家子這條命早多少年就沒了也就是杜氏家大財雄才供得起她吃這麼些年的藥。杜三小姐年初就已滿了十五可論起身形連十四歲的秋荷也不及。胳膊細得和院裡的竹枝似的小臉上只剩下一雙大眼睛。以至於秋荷每次看見她在院中散步都擔心她會被風吹走。

    秋荷想著又把那個堅持讓小姐半夜服藥的郎中報怨了一番才打了個呵欠抓著塊乾淨的抹布將藥罐子拎起潷出了一小盞黑漆漆的藥汁又將泥爐下通風的小口封上頂上壓幾塊粗煤再放上一鍋冷水。這也是慣例了大灶留火不易每日廚房裡的師傅起早升灶用的就是這小爐子的余火至於上面的那鍋冷水到了明天早晨也就熱了正好給師傅們洗洗涮涮。

    把藥碗的放進暖盅秋荷小心的端在手中出了大廚房向自家小姐住的院子走去。

    沒有風雪靜默的落著。杜府是百多年的世家東京都的這座府邸也有些年頭了黯淡的雪光映照下角角落落似乎都透著陰鬱的氣息。

    秋荷只覺得剛剛在爐邊借得的那一點暖意眨眼間就沒了好在這條路雖然不近卻是日日走熟的今夜有雪光也省得挑燈籠她索性將左手縮進了袖籠用剩下的右手端著暖蠱至冷極的時候再換手。

    踩著木梯一路上了杜三小姐的繡樓樓下兩側的屋子住著金兒、玉兒兩個小丫頭和一個粗使丫頭這會兒大約早已進入了夢鄉。秋荷是大丫頭睡在小姐臥房外間的小榻上以備小姐隨時招喚。她走到杜三小姐的臥房外面終於忍不住將那只快凍僵的手送到嘴邊呵了口暖氣才輕輕的扣了扣門扇輕聲道:「小姐奴婢把藥端來了。」

    杜三小姐體弱素來睡得淺通常她只要輕輕喚這一聲裡面就有回應。但今天秋荷等了很久也沒聽到裡面有什麼聲息。她只覺得全身的血都快結成了冰卻又不敢在門口跺足取暖猶豫了一下只得推門走了進去。

    「小姐……」她又低低的喚了一聲然後輕輕地把暖蠱放到桌上挑亮油燈。灰黃的燈光下杜三小姐的床榻幄帳低垂毫無聲息。

    秋荷小心撩起了幄帳一角剛剛看清榻上之人突然便驚聲尖叫了出來轉身跌跌撞撞的逃出了屋子。

    寬大的繡榻之上杜府三小姐杜若身著白衣睡在一片血紅之中。

    滿床都是……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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