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八章 文 / 祝東風
楊獻之話音剛落便聽到外面有人呼喊著跑了過來「大人……大人諸暨有變！」
三個人都把目光移了過去眼睜睜的看著那人踏著樹枝草葉一路狂奔過來。楊獻之皺起了眉低聲問道：「你不是說林子裡面有暗器埋伏？」
杜若也覺得腦子有些轉不過來她明明看見林二進樹林的時候小心謹慎生怕碰著什麼東西怎麼楊獻之和後面這個傢伙踩進來竟然都一點問題都沒有？若說是楊獻之運氣好倒也勉強能解釋可總不至於兩個人都這麼好運吧。她忍不住回頭看了看林牧遠只見他負手立在那裡表情平板但目光卻微微閃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大人……」那人氣喘吁吁撲倒在楊獻之的腳下「楊大人諸暨有亂民暴動此時已然控制了四門圍住了府衙郡守大人正率城中府兵在衙中據守可賊人勢大只怕守不了太久。郡守大人讓我出城通知大人求大人帶領禁軍回援。只要能暫時擊退這些亂民四邊郡縣援兵應該就可趕到。」
楊獻之面寒如水問道：「亂民大約多少？」
「估計約有近千人之多。」報信的人一臉惶亂地道「可如今城裡已然大亂也分不清哪些是賊哪些是民。」
楊獻之皺了皺眉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猛的回過身來死死盯住了林二：「是你！」
而杜若也頓時明白了過來。為什麼昨晚上客棧裡明明來了很多人但卻只有林二帶著她兩個人跑到了這麼遠的地方為什麼一直和她在一起地甘老大和胡喜兒突然不在了為什麼林二說他和她要一起死……
是的因為他和她都是餌。是為了把楊獻之的禁軍調出諸暨城的餌！
這些天總聽甘老大和林牧遠商議如何劫囚之事所以杜若也對諸暨城裡的情況多少有了些瞭解。因為北邊連連打仗尤其是今年戰爭直到初夏仍在繼續沿長江一線變成了一條巨大地絞肉帶無論多少士卒投進去也不見個底。很自然的留守在江南的士卒也就不斷的被派往北邊造成了越來越嚴重的腹地空虛。這也是上次甘老大和林二在諸暨城裡放了一把火後。諸暨郡守竟然不得不從下面的各縣抽調兵員的原因。
楊獻之此次南下帶來的五百禁軍人數雖不算多卻都是南朝軍中精銳訓練有素武器也格外精良戰力也強一個人就能頂得上三四個普通地士卒也難怪甘老大他們為穩妥起見要想著法子把這五百精銳士卒調出諸暨城去。
楊獻之深深吸了一口氣點頭道：「林牧遠。我原本以為你不過就是頭腦簡單些現在看來你不但沒腦子而且還沒心沒肺！」他咬牙道。「你也不想想那些看著你長大的親戚朋友和街坊四鄰們這場亂事過後也不知有多少人間慘劇你難道就忍心！」說罷他轉身喝道：「吩咐下去後隊改前隊上馬回城！」
「是！」那名報信的士卒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路跑了出去。
楊獻之隨即拉住了杜若的手。「走！」
杜若只覺得他的手心火熱火熱的燙著自己下意識的便往回縮了一下可緊接著自己的身體也熱了起來呼吸就有些急促腿腳就有些軟。但楊獻之卻沒有在意拉著杜若的手便往外走。
「姓楊的！」林牧遠在背後喊了一聲。「你想就這麼一走了之？」
杜若心中一凜。忍不住回頭瞧了一眼只見林二神色漠然地立在那裡冷冷的看著他們。
她不知怎麼突然覺得害怕起來。緊接著耳朵裡便聽到一陣巨大的爆炸之聲震得她腳下的土地似乎都在晃動無數地樹木吱吱嘎嘎左傾右斜的向他們倒來樹葉遮天蔽日的無數驚鳥亂飛彷彿天塌地陷了一般。
杜若下意識的抱著頭尖叫了起來！
林二這個瘋子他在林子裡埋了什麼？地雷？核彈？
她還沒來得及想明白身子便突然被人撲倒在地上楊獻之護在她的身上一顆碗口粗的斷木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背上。
杜若臉色慘白死死地盯著楊獻之的臉。只見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突然哇的一口殷紅的鮮血噴在了杜若的額上。
杜若一陣暈眩她只覺得自己突然被分割成了兩個部分一個狂亂地在身體裡鼓蕩正竭力控制著她地雙手去擁抱去撫摸護在自己身上的這個男人而另一個卻茫然失措完全不知道如何反應只是傻傻地看著他。
她只是看到楊獻之的手臂始終是撐著的這樣他的身體就不至於直接壓在自己的身上。
這個小小的細節猛的撞了一下她惶亂的心杜若只覺得眼淚一下子湧了出去。
「我沒事。」楊獻之垂著頭吃力的笑了一下然後他咬著牙猛然一用力將砸在背後的那棵樹幹推了開來把自己的身體翻轉了過來。
至始至終沒有碰到杜若。
也幸好他們剛剛走到空地的邊緣倒下去的樹並不多否則的話楊獻之絕不會僅僅只吐一口血。
林牧遠慢慢的走到近處冷冷的道：「我說過讓你們別走。這就是不聽話的下場！」
杜若抹了一把眼淚吃力的起身把楊獻之扶了起來。她向四周看去這才現除了這一小塊空土還完好無損以外整片樹林就像是被人用巨大的犁頭犁過一遍似的。
楊獻之輕咳了兩聲勉強站直了身子低聲道：「是陰雷？」
林牧遠點了點頭似乎一點也不奇怪：「你倒還有點見識。」
楊獻之苦笑了一聲：「江南雷家的火器素來有名只是他家素來只給朝廷訂做做多少賣多少都是有數的。怎麼會賣給你這麼多陰雷。」
杜若扶著他倒也聽明白了。不管是哪個世家掌握了這麼恐怖的武器製造技術都不可能不被官府掌控的。他們所提到的江南雷家想必也是如此每月生產多少火器朝廷那裡必有一筆細帳以保證這種東西不至於流落到民間。不知道林牧遠哪兒來的這麼大神通瞞天過海竟然弄了出來。
但隨即楊獻之便苦笑道：「是了雷家的上一代聽說曾入從軍出征大概和令尊的關係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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