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32第32章 兩難的選擇 文 / 花瑟
金黃色的聖旨躺在案上。
天祐斜睨著它，雙目紅腫，一整個晚上他都在想為什麼？為什麼要把彌砂公主硬塞給他，他是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為什麼硬要給他指一個連面都沒有見過的女人，而他卻沒有說不的權利。
他披散著頭髮，雙手深深埋入了發間，他的眼睛痛得合不上。
七弟已經安排夏陽、陳沖按照親王的規格全權督辦婚禮，他要麼娶，要麼死！
他不甘心，真不甘心！！
他若死了，從前的一切的一切不都白費了，可是他若娶了，那他的一生難道只為復仇而活嗎？
他就要錯失雨柔嗎？為什麼老天要給他這樣的選擇！為什麼？
桌上的飯菜已經有三份了，他都沒吃一口，臉盆裡的水涼了，他都不曾梳洗。
李太妃叫人端了一盆新打的水，開門進來。
天祐拉著母親的雙手，將頭埋進了母親的腹中。
李太妃站著揉著兒子的頭髮，心疼地道：「天祐啊，身在帝王之家，沒有選擇婚姻的權利，母親當年也不是如此，忍忍就過去了。來，母親幫你梳洗。」
李太妃給天祐梳頭，滿臉的慈愛，直到梳洗完畢，天祐都沒有說一句話。
看著鏡子中英俊不凡的兒子，李太妃愛憐地撫摸著他的鬢髮，勸道：「傻孩子，聽母親一句，不要抗旨，你現在還沒有能力，只有忍，等到你可以反擊的那一天，才能拿回你想要的一切。」
天祐看著母親，用近乎決絕的眼神：「可是有些人一旦錯過，便再也不會回來。我不能錯過她！」
天祐起身跪在了母親跟前，磕了個頭：「母親，對不起。孩兒不能失去她。相信她也不會怕死，我與她若能做一對同命鴛鴦，也不枉此生。」
「啪」的一聲，一個耳光重重落在天祐的臉上，「你再說一次！」太妃厲聲道。她辛苦培養的兒子，運籌帷幄多年，眼看著羽翼漸豐，他就這樣為了一個女人放棄自己的一生！這個女人果然留不得！
天祐無動於衷，他狠了狠心：「母親，孩兒這些年過得太累了，只想快樂一些，她給我的快樂哪怕短暫，孩兒願用一生去交換。孩兒不孝！」天祐長跪不起。
太妃氣得渾身發抖，她眼裡含淚，向來對她言聽計從的兒子，當初了為了救她願意犧牲自己的一切，如今他卻要犧牲自己的性命去成全那所謂的飄渺虛無的愛情！
太妃痛徹心扉，她又狠狠抽了天祐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卻割裂在自己的心頭，這麼多年的艱辛付出，忍辱負重，他卻如此輕易就放棄了，真是她的好兒子啊，她咬牙切齒地道：「你是要母親死在你面前，你才會滿意嗎？」
李太妃抽出匕首，天祐驚得飛撲上去奪下了母親手裡的道：「請母親保重。」
「你死了，母親活著還有何意義？你為了一個才認識幾天的女人，連生養你的母親都可以背棄嗎？」太妃的淚沖掉了她臉上厚厚的脂粉，此刻才顯得老態橫生。
天祐抱著母親的腿，生生掙扎，他的臉鼻子耳朵無一不通紅。「母親，不要逼我！請給孩兒一個選擇自己人生的機會。求你！」
「好！好！好！」太妃一腳踢開了他，「你等著，母親要讓你看看這個女人的真面目！讓你徹底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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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柔的房門被人一腳踢開。
是太妃！她知道太妃可能會來找她，只是沒有想到來得那樣快。
而太妃來找她無外乎兩個原因，第一個，天祐不肯妥協，她無計可施。第二個，天祐妥協，她來給解藥。
可顯然，應該是第一種可能，否則她不會滿臉淚痕，怒氣沖沖。
雨柔還沒站穩，太妃伸手便是重重一巴掌，打得雨柔頭暈目眩，跌在桌上，那太妃看來是練過功夫的，手勁相當大，打得她鼻血都出來了。
她沒有惱怒，比起那道聖旨，這個巴掌根本不算什麼。她拿出手絹擦了擦鼻子，向太妃施禮，因為她是天祐的母親，她還是要尊重她的。
太妃雖然怒不可遏，但是打了一巴掌之後，她的怒氣有所收斂，她又恢復了那高高在上的姿態。她問：「你可知道，本宮為何打你？」
「雨柔不知。還請娘娘明示。」
「這一巴掌是替生養他的母親打你！你若真心愛他，就不應該看著他死，不應該讓他的一生都毀了！」
雨柔心裡一轉，當下就明白了天祐的選擇，她笑道：「原來這就是他的決定。我知道了。」
太妃道：「那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雨柔回答：「知道。我不會讓他失望的。」
太妃：「你這是何意？」
雨柔脾氣上來了也是不顧一切的，俗稱一根筋，她道：「他奮不顧身，我豈能獨善其身，謝謝你告訴我他的決定，我死而無憾。」
太妃沒料到會是這個決定，她拿手指著雨柔：「你……你的意思，要他和你一起死？」
「不，是我和他一起死。他抗旨要被處決，我也絕不獨活！」雨柔摩挲著嫁衣。
太妃被氣得差點眼前一黑暈過去，雨柔扶住了她。
太妃彷彿見鬼一般，推開了她：「你這個狐狸精！你到底有什麼本事迷惑我的兒子！讓他為你死！你自私！你卑鄙！你為了所謂的愛情，你根本不珍惜他的生命！」
雨柔：「你也從來沒有尊重過他想要什麼，你給過他多少歡樂？他想要什麼樣的生活，你從來不瞭解！生活在權利陰謀下的他根本沒有享受過人生，與其痛苦地活著，倒不如轟轟烈烈地死。」
「你……你還有理了？本宮真是錯看你了，被你那柔順的外表蒙蔽了！沒想到你如此強硬，潑辣，不知好歹！你別忘了，本宮給你吃的毒藥！你要是聽本宮的話，和天祐決裂，本宮就給你解藥，否則，你這三天將會承受錐心之痛而死！」
「我連死都不怕，還會怕錐心之痛？你以為我是被嚇大的嗎？多少年來，我都是踩著炸彈一路走來！踩錯一步，就粉身碎骨！你知道什麼是血肉橫飛，屍骨無存嗎？」
雨柔眼裡的氣勢令眼前這個女子心中一冷。他兒子看上的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她看上去和她所表現出來的完全是兩個人，太妃的喉嚨乾澀地動了動，方纔那聲嘶力竭地指責已經讓她精疲力竭。
太妃呆呆地看著雨柔，緩了緩語氣：「你和他既然相愛，沒必要用這麼決絕的方式。他可以奉旨成婚，你和他的婚事可以延期舉行，絕對不會比正妃差的，側妃也可以全了你們的相戀之心。」
「我不會嫁做側妃的。」雨柔道。
太妃又激動了：「你究竟想怎樣？側妃有何不好，只要天祐寵你，那個正妃不過是個名。」
「這是我和他之間的約定。我寧可和他一起死成全這份愛，也絕不抱殘守缺與人共事一夫。」
「你……你……」太妃像看著怪物一般看著雨柔，她居然要一位身份尊貴的王爺只娶一位妻！
太妃實在無計可施，噗通一聲下跪，她淚流滿面：「雨柔姑娘，本宮求你了！求你救救天祐！只有你能救他了！」
雨柔心裡不是滋味，她可受不起，她躲避了方向。
太妃就朝著她跪地磕頭，雨柔無奈，和她對跪著。
太妃哀求道：「本宮這副老臉比起我兒的命實在算不得什麼了，就算是要本宮死，只要你一句話，本宮立馬就去死，只要你能救他，只要你能讓天祐奉旨成婚！」
雨柔看著太妃初見時的高貴早已不見，此刻她就像一個可憐的母親，似乎兩鬢的白髮也逐漸顯山露水了，她苦苦哀求著，求得雨柔心裡的防線在一點一滴崩潰。
太妃見雨柔猶豫，她抽出了刀，往自己的脖子割去，雨柔飛撲上前，和天祐的動作如出一轍，她的一隻手不方便，所以她只來得及用自己的手捏住了刀鋒，刀切入了皮肉，她咬著牙，鮮血順著刀鋒落下：「好了。我……我和他一刀兩斷！你可以走了！」
太妃驚喜地看向雨柔，她……她這是同意了嗎？太妃起身拉起雨柔的手，打鐵要趁熱，否則晚了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