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35第35章 把情感埋葬 文 / 花瑟
新娘一臉詫異地看著慶王,一會叫她脫衣服,一會又叫她穿衣服。
她忐忑不安地將衣服又一件一件穿了回去。等穿得整齊了,她的羞恥感才稍微淡了些。
天祐一臉看好戲的表情道:「是你自己從實招來,還是本王揭穿你,你選吧。」
新娘疑惑,纖手在衣襟上不自在地頓了頓,他發現什麼了嗎?他們才第一次見面,還沒說過幾句話,他怎就發現什麼了呢?新娘故作鎮定道:「妾身,不知王爺的意思。」
「好,那你說幾句你們當地的土語讓本王聽聽。」
新娘子流利地說了幾句高湛話。
「訓練得不錯!」天祐道,「你有沒有經歷過男人?本王將會是你第一個男人嗎?」
新娘子臉一紅道:「是。妾身清白。」
天祐起身,抽出青嵐劍,擦著劍身,又道:「那你說說,你的身上為何沒有太陽花?」
新娘子抬頭迷惑地道:「什麼太陽花?」
天祐道:「你連這都不知?高湛國皇室未婚女眷從小就用一種特殊的汁液在右肩刻上太陽花,當她們獻身於第一個男人的時候,那朵花的顏色才會消失。但是花印依然會在肩膀上。」
新娘子臉色一變,顫抖地道:「妾身……不曾聽說過。」
天祐譏笑:「你當然沒聽說過。高湛國的皇室未婚女眷十多年來就只一個彌砂公主。而且這種刻花方式相當繁瑣,民間女子是無法效仿的,這種機密的事,豈是能夠輕易讓你探聽得知。」
新娘子緊緊握著拳頭,冷汗直流,沒想到第一天就被他揭穿了。
她道:「沒錯,我不是彌砂公主。」
天祐道:「你不必怕,你是本王的妻子,現在你是幫你的夫君,還是幫你的主人,做個決斷吧,我不會勉強於你!」天祐邊擦劍,邊從劍身的鏡面上看那女子的神情。
現在是她攤牌的時候,倘若她說不,他手中的劍便會殺了她,而他也師出有名,因為她是個假公主!如若同意,那麼她就要背叛主人,而她的妹妹還拿捏在主人的手裡,她的雙手緊緊揪著衣裙。
「很難選嗎?」天祐用劍尖請輕輕抬起她的下顎,「我的王妃。」
新娘視線觸及天祐的如墨般幽深的雙眸,慌忙躲了開去,不忍直視,她狠了狠心,小小的嘴裡憋出幾字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聽夫君的。」
天祐將劍移開,眼中自信滿滿,似將一切掌控於五指之中,他溫言道:「好,那你說說是誰派你來的?你來到本王的身邊想做甚?真正的彌砂公主又去了何處?」
新娘道:「是皇上派我來的,想監視王爺的一舉一動。真正的彌砂公主在一線天的時候,連同公主在內的二百多人的送嫁人員全部被殺!」
「好狠的手段!你叫什麼?」天祐將劍放入劍鞘,他也不是沒想過直接收拾了這個新娘,但是收拾掉一個難保不會有下一個,不如留著這個。
「妾身秦氏,名聖香。」
天祐摩挲著她的脖子,纖柔細膩,他在她的耳邊呼出的氣息,令她渾身一顫。「聖香,以後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你最好懂得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本王給你王妃的一切待遇,但是不會碰你。做好你的本分,等事情過去之後,還你一個自由,如何?」
聖香心有餘悸地點點頭,哪邊都惹不起,相較之下,還是夫君重要吧。
「倘若皇上問起我的腿為什麼突然好了,你作何解釋?」天祐探問。
「聖香愚鈍,還請王爺明示。」
「你就說……」天祐思考了翻,「你就說遭遇刺客,形式所逼,為了救愛妃,心切之下,竟發現能行走了,關節常年不曾動,也是折騰了好些日子才習慣行走。」
「聖香明白了!」
「希望你是個聰明人,莫叫本王失望!」
「王爺就這樣放過聖香嗎?你就不擔心妾身依然向著皇上?」
天祐坐到她的身邊,轉過她的臉,輕輕捧著,讓她直視自己,他道:「不擔心!第一、你喜歡本王,本王在你眼中看到了。第二、皇上也不是什麼好人,你心裡清楚。跟著他什麼時候你毫無價值了他就會殺你,但是本王會考慮給你一條活路!」
天祐如白荷般雅致無匹的笑容,彷彿將她的心給填滿了。他的心思極為敏銳,一眼就看出了她喜歡他,聖香有種無從遁形的窘迫。
「哦,對了,你是本王的人,要記住,在母妃面前你就唯唯諾諾順從她,但在她面前什麼都不可說,有事直接和我商量。母妃年紀大了,本王不想讓她操心了。」
「是!妾身謹記!」聖香的心慢慢靜了下來,她這個細作一出場就被拆穿了,而她還能活著,這是不幸中的大幸,慶王比她想像中的要厲害很多,難怪皇上一直視他為對手,不是沒有道理的。
她也因禍得福,被逼著嫁來做內應的,沒想到慶王竟是如此讓她春心蕩漾,比起皇上來慶王似乎更靠得住一些。來日方長,日久生情,她還是有機會讓慶王接受她的,如此一來便名副其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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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柔在屋頂喝酒,她找了把梯子爬上去,在上頭放了十幾個罈子的酒。
屋頂上不會與其他人打照面,也不會有人打擾。別人也不能輕易找到。
所以這她就踏實了,難過吧?難過的!面對吧?面對了!哭吧?哭不出來了!
她不會喝酒,但是此刻她想喝上一喝,不為別的,只是想知道喝醉是什麼滋味。
可是越喝越清醒,她都懷疑這些酒是不是水做的?怎的一點酒勁都沒有?古代的酒這麼差勁嗎?
她又喝空了一壇,往邊上一擱,她想站起來,卻發現晃得厲害,於是又坐下,她不敢再站起來怕滾下去,造成為情跳樓的假象這就丟臉了。
她一定沒有喝醉,因為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她的手指頭,有十根,她伸出兩個手指頭,是兩根!
所以她還能再喝。
當她拿起新的一壇的時候,不小心把一個空罈子碰了一下,那個罈子就咕嚕嚕滾了下去。
所以說人倒霉的時候,喝水都塞牙縫,喝酒都不能喝醉,路過的時候都能被砸頭。
七公子不過是那麼路過一下,這上面就滾下來一個圓形的物體,他條件反射出掌,那個酒罈子還沒接近他就被掌力擊碎在半空。
他蹙眉仰頭看向屋頂,看不到——
婚宴上觥籌交錯,他草草喝了幾杯,便出來了,那些朝臣他向來不屑結交,夏陽和陳沖已經領隊回去覆命,他也該帶著人走了,只是他一直沒看到雨柔,不知躲到哪去了,可別毒性發作死在某個角落裡了吧?
他飛身上了屋頂。驚見雨柔滿身酒氣,還在往嘴裡倒著,心裡倒也踏實了,還好沒死,不然可就賠大了。
他來到她邊上,和她一起坐在屋脊上,隨手拆了一壇,喝了幾口,揶揄道:「你又不是沒有機會嫁給五哥,等過些日子,嫁給他做側妃,不就圓滿解決了嗎?」
「側妃?」雨柔輕蔑地一笑,「我不稀罕。」
七公子被一句堵了回去,納悶道:「既不稀罕,那你在此喝什麼酒?」
「我想知道喝醉是什麼感覺嘛……」
七公子的臉色快和這夜色融為一體了,哼,就這破理由?
他又問:「你當真不難過?」
雨柔:「難過啊,不然我為什麼在這裡喝酒?」
七公子只覺得體內一陣陣熱汗竄了出來,他得出一個結論,喝醉酒的人毫無邏輯可言。
他接著問:「難過,喝酒就能解決麼?」
雨柔無比清晰地道:「不能解決。只能埋葬!」
七公子奇,一個喝醉酒的人如何能如此清醒地知道喝酒是無用的?「埋葬什麼?」他問。
「埋葬一段過去。」雨柔眼神迷離,頗有意境地回答。
他又問:「埋葬了,就能不傷心,不想起了嗎?」
雨柔又無比確定地道:「不能!埋葬了,還會傷心,還會想起。」
「既然還會傷心,還會想起,那你又談何埋葬?」
「埋葬是一種態度和決心,為了以後可以坦然面對傷心和想起。」
七公子琢磨著她的話,有意思,聽上去沒頭沒腦,細細想來還真有那麼點道理。她能和他好好說話的時間並不多,所以他的問題就多了些,他又問:「他能為你死,你為何卻不能?」
雨柔笑:「你怎麼知道我不能為他死?」
七公子:「我不知道,所以問你。」
「那顆毒藥是他母親給我吃的,我吃了,不問是什麼,不問解藥,甚至都沒有告訴他。」
七公子不解:「你既已決定與他同死,為何又要勸他成親?」
雨柔的眼望著夜色,裡面有一種光芒,她倒了幾口酒:「因為有一種愛叫放手,比起死,我更願意看著他活,哪怕不能和他在一起。」
七公子凝視著雨柔的側臉,她的臉通紅,眼中含著浩然之光,月色之下自有一分大氣之魄。
七公子又問:「既然如此相愛,為何不能做他的側妃?」
雨柔扭頭看著七公子,她頭一次好好正視他,而且坐在一起,這種感覺很微妙,他也少了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原來他們還是能夠心平氣和坐在一起說話的,她很奇怪七公子也會有那麼多的問題,所以她反問:「你真想知道?」
七公子喝著酒,他倒也不是十分有興趣,隨便問問而已,便道:「你可以不說。」
雨柔笑,她覺得她控制不住自己想笑,她不知道為什麼,就像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一樣。她確實需要傾訴,可沒想到這個人是七公子,她覺得這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因為我的男人只能有我一個妻子!這個理由夠嗎?」雨柔堅定地道。
「夠!」他回答,「所以,要麼死成全這份愛,要麼放手埋葬這份愛。」
「為你的領悟能力乾一杯!」雨柔舉起酒罈往他的手上一撞。
七公子被動接受乾杯,他怔怔打量著雨柔,怎麼都把握不住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渾身上下言談舉止都很怪異,她不過是一粒草芥,性命平凡地如同螻蟻,更匪夷所思的是,他居然會和她坐在一起喝酒。
再幾口下肚之後,雨柔哭了起來,傷心無比,她一邊抹眼淚一邊道:「其實所有的堅強都是假的,我要掐死老天這個臭流氓,沒事鬧出那麼多事讓我難受!我要捅它個大簍子,叫它得瑟!」
七公子心肝一顫,果然喝醉酒的人是沒有邏輯的……他確信,熱汗再次悄悄爬上了脊背,他拿出手絹擦了擦額頭,她還真什麼都敢說,缺乏身為女子含蓄的情懷。